第二十七章 這個錯無人承擔
可能，很多時候我們意識到了一個孩子的長大，卻忘記了老人的老去，奶奶從來不讓我們小輩在她家洗碗，都站在水池邊開始洗了她還把碗拿下來讓我們在一邊坐着去，我們所有的年少輕狂都只是眼前雲煙過去，老人的一聲嘆息罷了。
現在倒是對小時候某些片段的記憶越發的清晰了，那時候爸爸在外地工作，媽媽要上班，飯都是在爺爺奶奶家裏吃的，我習慣了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記得有次爺爺不讓我看電視，我氣得摔門回家，然後奶奶端著飯菜過來找我。
事後爺爺對爸爸說，「要不是因為隔了一輩，我早就拎回來打了。」
叛逆到不願意妥協，餘子皓小時候把奶奶推進廁所，讓她不要出來。現在這些都已經在慢慢的慢慢的遠去了，我們終於是長大到會去尊重和關心身邊的人。
爺爺拿着手機出來，說餘一凡的電話打不通，「要不讓餘子皓打一下看看，你有沒有餘一凡的手機號碼的？」我媽建議道。
「沒有。」
之前我到爺爺奶奶家的時候，奶奶就讓我試着給餘一凡打過電話，但就是沒有人接，「誰打都通不了，我用W市的電話號碼打去都不接，L市的號碼就更不可能接了。」
前年，小叔叔和小嬸嬸離婚，我就再沒有見到過餘一凡。家醜不可外揚，真的錯也是小叔叔的錯，這點我從來都不否認。
但沒有調整好自己的生活，讓自己的生活變成父母離婚之後的犧牲品，我也並不認可餘一凡的做法，爸爸，爺爺，奶奶，不管走得多遠，那都是牽着你的一條線，你以為分道揚鑣，不過就是珍惜你的人在用餘生熬制換你原諒的解藥。
上次我從奶奶家回來之後，我和媽媽說起奶奶讓我給餘一凡打電話這件事情，「不會接就是不會接了。婚都離了，都跟着媽媽走了，還能怎麼樣？」
「說到底都是小叔叔自己的『作』出來的。」
在音木和自己高中的同學談起了戀愛，孩子就放在了一邊，一個四十多歲的人，還沒有認清親情和愛情到底那個更重要……
大嬸嬸說打個電話問下小叔叔看看，因為爺爺想知道一下餘一凡的今年高中考得怎麼樣。
「也打不通。」爺爺很無奈的搖頭。
「打不通啊，爸爸打電話都不接啦，怎麼這樣的？」
「之前弄毛起來了。」我媽對大嬸嬸小聲的說道，「我也和他說過，兒子畢竟是自己的，你每周都回來，自己兒子那裏不去看看怎麼可以，聽不進去，聽不進去我們也沒有辦法，說多了還覺得我們煩。」
「那是。」
我聽着這些，也只能是聳聳肩。小叔叔在H市，Z省的省會，明明可以生活的很好，卻一定要搞成現在這個樣子，怪的了誰。說起來還是家裏在那個年代唯一的大學生。
「你舅舅現在在哪裏工作了？」
媽媽身體不好，爸爸下午又要幹活，他們就先回去了，外面這麼大的太陽我也不想動，再加上和肖夢他們約了時間，我也就懶得回去了，坐在爺爺奶奶家裏吹吹電風扇也挺不錯的。
「那我不知道，就是年後搬到J市去了。」我一邊轉着手裏的手機，一邊說道。
「到J市去啦，那你外公外婆呢？」
「還在這裏。」外公外婆年紀也大了，四年前我舅舅還又要了個小孩，要是跟着他們去J市，還不是幫着帶小孩。
「那孟靜在哪裏讀書了？」
孟靜是我舅舅的大女兒，和餘子皓同歲，當初還是幼兒班的同學，「去X市了。」
「沒有在這邊讀書的？」大嬸嬸抬頭問我。
「沒有考上。職業技術學校又不想讀。」不是我故意說這個話，只是現實就是這樣，不單單是孟靜，就是餘子皓也沒有考上高中。
「那讀什麼？」
「三加二，讀護理。」
「哦，那和餘子皓是一樣的。都不會讀書。」
聽到這個，坐在我旁邊的餘子皓立刻抬頭看着他媽，「你說誰呢？」
「說你不會讀書還不承認，那你會不會讀書哇？」
立刻就沒有聲音了，我微微笑了笑，「其他東西會就好了。」
「會賺錢就可以了。」大嬸嬸接過我的話頭，這麼一講我也不知道用什麼話接了，乾乾的笑了笑。
徐一辰打了電話過來，說來接我，「你過來吧，我把這邊地址發給你。」
「我先下去了，我同學來接我了。」
出來才發現自己忘記和爺爺奶奶打招呼了……
順着街道往上走，看到徐一辰的時候我剛好走到人民醫院，想起楊暢悅現在應該還在醫院裏面，「肖夢呢？」
「在肯德基等我們，走吧。」
三個人見面搞得就和同學會一樣，「你不是前段時間剛去了日本？」我對徐一辰說，「肖夢去西藏你去日本，這個差距也是有點大。」
「什麼前段時間，那都大半年前了好嗎？」
「好的。」我點了份雪頂咖啡，這麼熱的天氣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的，坐在一起聊聊天也挺不錯。
「你學醫兩年，頭竟然沒禿？」此話一出，笑噴一桌，肖夢嘴裏的雪糕都流出來了。
「你才要禿了。」
氣得徐一辰直翻白眼，「你這嘴真的一年比一年毒。」
「說明我把我的專業學的不錯。」
「……」
「真是要臉。」
「怎麼樣？」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聽聽都好笑，「你談戀愛沒？」肖夢突然問我，嚇得我差點沒有把手裏吃雪糕的勺子掉掉。
「你看我像嗎？我今天要是談了戀愛，我還和你們出來？」
「吼吼。」
「你呢？」反正每年見面都躲不開這個話題，我問徐一辰。
「醫學生，你說呢？」
「找個護士啊。」
「……」
肖夢也是笑了，說道，「我談了。」
「真的假的？」我一口咖啡差點沒有咽下去，「男朋友哪裏的？」
「就是音木的，和我一個學校，所以就認識了。」
「可以啊，怎麼不帶出來看看。」
「我叫他了，現在應該在路上。」
「嘖嘖嘖，戰鬥力不錯啊，徐一辰你看看人家，看看你。」
「你和我一樣，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