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從小孩的啼哭開始

吵得和豬頭一樣！

早就知道Z省會受到颱風的影響，不過到音木基本也減弱了，大風大雨還是避免不了的。周六，看着外面的天氣，放在陽台上的雨傘被吹得底朝天，風雨再猛一點估計裏面都可以養魚了，昨天買來的菜只剩下了苦瓜，這種天氣出門買菜！火的上來我就拿起手機直接點外賣了，何苦現在還等在公交站台，聽旁邊這幾歲的小屁孩哭得和豬頭一樣。

「別吵。」

「別動。」

「不要動，聽到沒有。」應該是快要抱不住自己的孩子了，我帶着口罩回頭看了身邊的人一眼，大雨在腳下濺起水花，這真的是件無聊的事情。

我從來就不喜歡很是聒噪的小孩，尤其是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在我身邊聒噪的小孩。暑假剛放假的時候，知道我舅舅的女兒生第二胎了，還是個男生，「你舅舅都高興死。」

「跟你舅舅姓的。」

兩個男孩？或者再長大一點我會喜歡小孩子，但現在是不可能了，「什麼時候生的？」

「五月份。」

「哦。」

算算年紀，堂姐大了我十歲，二十九，要三十的時候才結婚，聽着可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但事實就是這樣，現在就算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看着還是小孩子的模樣。我側身出去看了看，還是沒有公交車來嗎？

看着旁邊站着的抱着孩子的女人，感覺都像四十歲了一樣，但事實應該還很年輕吧。新聞上又有一個送外賣的去世了，親人捐贈了他身上可用的器官。

從學會啼哭開始，很多的東西就已經註定了嗎，終其一生難道只是為了掙脫枷鎖嗎。我上了七路車，而那人還在等車，廢力的抱着手裏的孩子，雨傘一時沒有拿穩，傾斜了一半。再什麼責備，懷裏抱着的終究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

總是想着以後的生活會更好，但現實給予的一次次的打擊總是讓人感覺很無奈。小時候所期待着的成長到底是什麼，是眼睜睜的看着兒時的天真成為心計，青春的笑容變成掛在臉上的皺紋，還是所有的美好凋謝成自己都沒有想像過的樣子？

我收斂了出來時候所有的脾氣，看着前面的路，音木終究不不過是個小地方，公交車從始發站到終點站不會超過一個小時，不像在W市，一上車就有好幾十個站點在前面等著，四五個站點要花掉一個小時。

回家之後把買來的菜一丟，我就去洗手間洗腳了，媽媽應該是剛從醫院裏出來，桌上放着的也不知道是之後幾天的中藥。朋友圈看到之前同一個聯合會的同學在發水滴籌，之前在朋友圈看到的基本上都是轉發，這次他的似乎不是轉發，是他媽媽……

才四十五歲。

所有的年輕都將成為過去式。我順手轉發了，也沒有配文字，把這個丟在了一遍，也不知道楊暢悅的弟弟怎麼樣了，老麻應該也還沒有醒吧，蘇晨沒有再發關於祈禱的朋友圈，她現在發的基本上都是自己的活動和雞血，還有過度美顏了的自拍，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直接屏蔽了。

雞血這種東西，我從來不覺得它應該在生活中出現。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過的人生，何必盯着別人的腳印？

坐在房間里，樓上的小孩又開始啼哭，哭得和牛叫一樣，我關上玻璃窗，穩住情緒懶得理睬，手機上室友在群里抱怨家裏網速差的只剩下一格了。

「還停水停電。」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你的手機還有電。」

「快沒了……還有20。」

我也就看着她們在裏面你一句我一句的損T市的室友，因為這一次的颱風就是在T市上岸的，從新聞上放出來的畫面看，都可以在家裏抓魚了，高樓的玻璃被震碎，浪潮掀起來有四層樓高。

「這個時候你就需要有個充電寶。」

「快，給我送個來。」

「寄過去都四五天了。」

「……」

我放下手機，今天應該是看不到大太陽了，但是房間裏面不開空調的感覺似乎也挺不錯的。很多事情沒有開始的時候總是很期待，但是真的等到開始了，卻遺憾它總有一天會結束，第一批九零后原來都要三十歲了，電腦屏幕上九八年出生的影星已經不算是童星了，00后都快要撐起一片天了。

這樣的天氣倒是讓我想起之前去紹興實踐活動的日子了，學校總是喜歡挑着下雨的日子去，走完路之後回到賓館就是鞋子濕得裏面撐船，那樣的期待已經在實踐報告交上去的時候消失大殆盡了。

「幹嘛？」我接到陳米月的電話。

「你在家不，給我送個現金吧。」

「什麼現金？」

「我坐從音木回家的客車要現金啊。」

「你回來了？」

「對啊，因為颱風，說給我們放三天假。」

「……」

颱風來了原來還有這樣的好處，「什麼時候到？」我問道。

「兩點吧。」從L市下來到音木，如果不繞路的話，其實一個小時就可以到了。

「你到時候快到了再說吧。」我打開音木的公交發車表，一點五十的車下去的話，應該是剛剛好的吧，把手機放在一邊，走進廚房，媽媽已經把菜什麼的都洗好了，我站在邊上看媽媽在煎小魚。

「焦了吧。」

「你嘴巴焦了。」

「……」

「去弄點大蒜。」

「空心菜先燒。」

我以為是打個下手，結果是要親自上陣，不過燒菜燒習慣了，也就都還好，最多就是鹹淡掌握不好，偶爾會燒焦罷了。喜歡那種可以被肉眼看到煮熟效果的菜，比如蝦和螃蟹——明顯的變色。

燒好兩個素菜之後我洗完鍋，丟下鏟子就會房間了，剩下的小魚我可不會做，叫我吃的話還是可以的。

「媽，你有現金沒？」

「要多少？」

「二十吧。陳米月這個白痴，回家不帶現金，還要我給她送。」

「包里你自己看下。」

我拿了四十齣來，「你等下出去，去超市看看紅棗，順便幫我帶兩個橡皮筋回來。」

「……」

真的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