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猜吧，什麼世界
離開村子沒多久，來到一處小溪邊，小溪的上方有一座簡易的木橋，是村裏的村民搭建。
這個橋是通向森林深處的，原本是讓村民們為了深入森林找一些稀少的藥材，但近些年林深處鬧鬼，經常聽到一些鬼哭狼嚎，而且也有不信邪的村民進入林深處后就再也沒回來的，所以也就沒有人敢跨過這座橋進入深處的密林。
而這座橋也儼然成為了一道跨越生死的橋。不跨生，跨過則死。
走在上面不會掉下來吧。
看着被風一吹嘎吱嘎吱響的小木橋，凌雪嘴角微微抽了抽。
凌雪和村裏的人處的不錯，而這些事情經過也是他從村長老伯那裏聽來的。原本他對這些事情也沒什麼興趣。橋邊的小溪也只是他偶然發現的不錯的練體之地。但大概是三天前，也就是凌雪剛掉落這個世界沒多久。
一股奇怪的波動從林間的深處傳了出來。
幾乎就是在緊跟的一瞬間，幾股妖力同時傳出，不斷的波動似乎是在激烈的碰撞著。
這是在廝殺嘛。
儘管自身沒有妖力，但這並不妨礙凌雪去感覺其他妖力。身體的感官神經早已對這種感覺熟悉無比。
激烈的碰撞並沒有持續多久，大約一刻鐘以後便安靜了下來。
這個味道...？！
就當凌雪打算轉身繼續練體的時候，一股相當誘人的味道在凌雪的身邊擴散。
並不是指味覺上的氣味，而是一種更簡單直接的感覺。
我要！我想要！我還要！
就是類似這種感覺，相當的簡單直接，也相當的誘人。
儘管凌雪克制的住，但也對林間的物品產生了好奇。
一方面是感官上的誘惑，而另一方面則是...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
貌似這種味道在哪裏同樣有過。
拍拍腰間的刀，凌雪踏上木橋，朝林深處走去。
至於腰間的小太刀是否對妖怪有用，凌雪壓根沒指望。
剁點野獸還行，至於砍妖怪的話還不如把刀去留着做菜，還會稍微好使點。
林深處，距離凌雪居住的村莊大概十公里處的一座山崖上，原本鬱鬱蔥蔥樹木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裸露的岩石。坑窪的岩石上，大片大片的焦黑與裊裊的黑煙無不在顯示著這片山崖上之前經歷了什麼。
但在漆黑的焦岩範圍內，有着一處彷彿綠洲一樣的土地，直徑約十米，依舊是鬱鬱蔥蔥，大樹聳立，彷彿所有的戰鬥都避開了這一處。
在這處與四周格格不入的叢林的林中心，一隻長著一對朝天尖牙，樣似野豬的妖怪，微閉着赤紅的眼睛，輕伏在一顆奇異花草的旁邊。
豬妖身旁的奇異花草樣似蓮花，花瓣為紫黑色，在花的正中心，也就是花蕊的位置，長著一顆一半黑，一半紫的果實。
人妖果實。
如果凌雪此刻在此處的話，一定會驚呼。
當然此人妖果實非彼人妖果實，不是吃了就會變那啥的。而是一種極其罕見，又極其尷尬，但又極其嚮往的果實。
這種果實的生長條件極為特殊，首先只會生長在人和妖聚集地的交界處，這個交界處的距離不能太遠，且需要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其次，發芽后更需要用人的精血與妖的精血的灌溉，才能作為養料生長。
滿足了這兩個條件，才會生根發芽到結果。
此為罕見。
而人妖果實，之所以叫這個名字，顧名思義，則是人吃了如果能將其中的妖氣煉化，那麼就會變成半妖。而如果妖怪吃了則會吸收其中的人氣化身成人，保留妖怪的特點，成為半妖。
人化妖，雖然壽命乃至實力會相應增長變強，但不再為純人。一旦被人所知，在這個人與妖勢如水火的世界，下場不難推測。
妖化人也是同樣如此，儘管人類的修鍊天賦，是所有種族中最優秀的，但一旦有妖怪吃了果實化作人形成為半妖，儘管壽命不變，修鍊天賦變優秀了，但半妖不僅是在人類中人人喊打，在妖怪中也是沒有任何地位的，甚至一些激進的妖怪看到都會順手宰了。除非修鍊到無懼這些妖怪，不然地位會相當尷尬。
但一些天賦相對弱小甚至沒有，又想變強，或者有一些其他想法的或人或妖都對這種果實十分嚮往，期待着哪一天能夠遇見，從此逆天改命......
紫黑色果實的周邊環繞着淡淡的紫色薄霧，但在時間臨近正午之時，紫色的薄霧彷彿是接收到了什麼命令一般，圍繞着果實盤旋起來，緩緩收縮，直至進入果實內部。
光暈內斂，此時的人妖果實，從外表上看，就彷彿是一顆普普通通的野果一般，沒有任何的能量，更沒有任何的天地異像。
赤紅的雙眸緩緩睜開，一旁的豬妖緩緩站起身，身上微微抖落的灰塵證明著豬妖在這裏已經趴了不短的時間了。
「嗚......」
一聲低沉的吼聲從豬妖的喉嚨中傳出，吼聲中包含着興奮與期待。
嗖！
就在豬妖俯身張口，打算咬下果實的一瞬間，破空聲襲來，一把閃爍著熠熠寒光的小太刀，對着野豬的雙眸射來。
噗呲！
當豬妖反應過來的時候，太刀已到眼前，只來得及堪堪閉上眼睛，太刀便戳在了豬妖的眼皮之上，但除了劃出一道淺薄的傷口以外，小太刀便掉落在地上。
「吼！！」
豬妖怒吼一聲，雙眸中滿是憤怒，轉身看向襲來的方向，是一個有着一頭黑髮的人類。
「這個傢伙有點難纏呀。妖力已經快到開啟靈智的地步了嗎。」
從裸露的岩石後走出，凌雪舔了舔嘴角，目色的餘光落在了豬妖的腳邊，眼中閃過一抹瞭然。
果然是這個果實嘛。
這對於現在沒有妖力的他來說可是個好東西啊。
凌雪眼中毫不掩飾，或者說沒有絲毫掩飾意思的熾熱似乎激怒了豬妖。
丫，豬大爺在這裏守了這麼長的時日，又是殺妖，又是澆水施肥...哦，後面那個沒有，現在你以來就想搶？
儘管我是一隻還沒有開啟靈智的豬妖，但豬也是有豬輩的想法的。
邁動豬蹄，帶着怒吼聲，豬妖朝着凌雪蹦來。長尖的豬牙對準凌雪，毫無疑問，如果這一下被戳中，就會成人肉串。
那麼，就來看看這隻豬妖上不上當吧。
凌雪微微蹲身，右手抬至胸前成爪虛抓。
短短的距離在豬妖的奔跑下轉瞬即逝，豬妖奔跑的餘波將整個岩石的地面給震的上下抖動，厲風吹襲在臉上，在豬妖的豬牙頂來的最後一刻，凌雪一個側身躲過，雙手抓住豬牙企圖將其停下，結果一股力道直接將凌雪頂飛。
這個力氣比我大呀。
空中一個姿勢調整，輕巧落在一旁的樹杈上。不過凌雪本也沒有指望用蠻力將其停下，只是試試看。
見豬妖再度衝來，凌雪朝前一躍，沖向果實。
「吼！」
豬妖一見，這還得了。前蹄重重一踏，在原地踏出一個坑洞后，中途轉向，沖向凌雪。
速度可以，靈活度不足。
記錄下信息的凌雪並沒有沖向果實，而是從旁衝過，順手拿起剛剛掉在地上的太刀。腳下一頓，不進反退，迎向豬妖。
嗤！
在凌雪和豬妖交錯的一瞬間，刀刃入肉側滑，一道猩紅的淺薄裂口從頭至尾。
傷口並沒有多少深，只是表皮的傷口。本來普通的鋼刃再鋒利也傷害不到已經修鍊到一定程度的妖怪，因為戰鬥的時候，哪怕是沒有開啟靈智的妖怪，本能的也知道用妖力護住全身。
但眼前的豬妖在自身飽含速度與重量的衝鋒下，凌雪手中的太刀的威力便上升了一個層次。
舉個例子，就彷彿薄紙在一定的速度下照樣可以隔壞手指是一樣的道理。
儘管傷口只是在表層，但這...就足夠了。
「吼！」
感受着背部傳來的疼痛，豬妖徹底怒了。2個照面，被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砍傷2次，儘管不是什麼大傷，但這也夠傷妖怪的顏面了。
高高抬起前蹄，然後狠狠跺下，一股妖力從跺下的雙蹄處傳出，帶着碎裂岩石的氣勢，襲向凌雪。
就是這樣，更憤怒一點吧。
凌雪並不戀戰，感覺到妖力襲來，快速朝後退去。
甩了甩從眼皮流下，滴到眼睛裏的血液，妖力匯聚雙蹄，豬妖再度加速朝凌雪衝去。
大地顫動，氣勢洶洶。憤怒的目標緊緊鎖定着眼前之人。
信手甩了一個刀花，並沒有畏懼氣勢洶洶襲來的豬妖，拖着太刀迎了上去。
再度瞅準時機，一個側身避開，鋒利的刀刃劃過豬身，又是一道血痕。
就彷彿事先有排練過無數次一樣，在這片直徑不足十米的空地上，凌雪和豬妖上演了一處堪稱雜技一般的配合。
一個氣勢洶洶，要致眼前人於死地的豬妖。
一個輕身靈巧，次次完美避開豬妖攻擊，仿若在刀尖上跳舞的舞者凌雪。
不過在看似次次能靈巧避開豬妖攻擊的背後，眼力，四肢的協調，以及豐富的對戰經驗是缺一不可的。
在幾輪衝鋒過後，凌雪除了微微有些氣喘，並沒有任何的不適。
反觀豬妖早已是血液漫身。儘管傷勢並不重，但毫無疑問凌雪的計謀達到了。
讓豬妖失去理智，啊不對...它沒那玩樣兒，是失去冷靜。
然後...機會就來了。
眼見着差不多，凌雪從兜中掏出一塊剛剛順手撿的石子兒，重重一扔，然後頭也不回的反身朝身後的密林跑去。
啪！
石子正中豬妖的額頭，儘管沒有傷害，但挑釁意味頗濃。
這下子，原來就憤怒不已的野豬更像是充了氣一樣，在膨脹了一圈后，怒吼一聲，帶着駭人的震動朝凌雪追去，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原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