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何以安天

第118章 何以安天

忽然聞得有人嚷嚷道:「公子有令,嚴密封鎖整個村莊。」

一個偏僻的小村莊,有何封鎖的?如果不是因為一把劍,可能都不會有人知道這個地方,當然它也會一直保持着他的僻靜,祖祖輩輩的讓生活在這裏的人,享受着他們獨有的寧靜。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從雲層中擠出來,穿透過稀薄的晨霧,映在已是上山下地勞作人們的臉上時,那普照大地的陽光宛如他們臉上的笑容。

午後,人們享受過自給自足的美食,一杯山茶中拉着家常等待着下午的出工,任憑那正午的陽光將大地炙烤出灼熱的溫度,或是躲避冰風雨雪的肆虐,辛勤的人也是智慧的,他們會選擇在傍晚前再檢查一遍清晨隨着陽光升起的勞作。

夜晚,搖曳的燈火下,女人陪伴着孩子,坐在床榻邊做着針線活,將破衣縫縫補補,男人們等待着孩子的睡去,會將自己的愛人帶至簡陋的房屋外,聞着蟲鳴花香,看着滿天的繁星,說着屬於彼此的情話。

夜深了,牽着彼此的幸福再回到廂房中,枕着一天下來辛苦而甜蜜的微笑如夢。

生活,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看似沒有遠大的理想,可是自給自足,辛勤勞作,相夫教子,一家人其樂融融不就是最大的理想么?

墨影生在洛陽神策府,最重要的成長生活在了別山中,他曾不止一次的遠眺過平坦村中那份安詳的生活。所以他特別能懂二狗子與小桃花那樣的生活,簡單,乾淨,又執著。

平坦村的寧靜被打破了,就連這江南遠離喧囂的雁盪村的寧靜也被打破了。墨影心中的那份期待與守候也被那一句嚴密的封鎖給打破了。

他一直沉默著不語,沒有人去打亂他的思緒,那份寧靜,雁盪村中無辜村民該享受的寧靜,被無情的捲入了爭奪之中,他們不能枉死,是誰也無權剝奪他們本該擁有的一切。

想到這裏,墨影突然說道:「我要殺了這些人,毀掉他們想要在這裏的得到的所有,要不整個大唐帝國,不知還會有多少的寧靜被屠抹。」

「可是你的修為未必夠?」破修說道。

「我自有辦法。只是要委屈老前輩在這裏呆上兩個時辰了,空閑的時間您可以自行恢復。」

破修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他從墨影的眼中看到了從未見過的光芒,那是正義的色澤。

墨影抬頭看了下天空,陰雲還未散,天將在半個時辰後會徹底的黑將下來。他看了眼冷傲和冷越,將心中的想法說了遍后,就起身往菜地旁的林中摸去。

冷越依舊被留下來照顧破修前輩了,冷傲依舊跟在了墨影的身後。

從游龍閣返回雁盪村的途中,墨影一路觀察,他發現在離雁盪村一里來地的山腰上,有個很大的天然水庫,賽過了龍溪潭,像極了別山下最大的天堂湖。水庫中的水因四五月多雨水的季節,已經從赤口上溢出,經過一條渠往山下湍急的流淌著。

而這條渠蜿蜒纏繞卻避過了雁盪村,渠中也僅僅只有一條用石塊累積而成的缺口,分流了極小一部分的水流,朝着雁盪村那口池塘中緩緩的流去。

從小長在山林中,墨影知道如果單憑他們幾人之力,面對雁盪村中的那些鷹犬走狗,是遠遠的不夠。看來你,只有巧利用地形,或許還有幾分勝算的把握。

何況雁盪村中的早無無辜的百姓,倒也無須顧忌得太多。

查看了一番后,墨影與冷傲兩人藏在渠邊的一人來高的石頭后,小聲的說着話。

墨影道:「以我獸騰劍劍光為訊,你便可打開這個渠口,我拖住他們,你再繞到我說的那個屋子中救人。」

「是,公子。」冷傲恭敬的回答道。

此刻在他的心中,已經不僅僅是師父的那句話了。墨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心中得到了共鳴,徹底感染了他,他知道這個年輕的主子日後必有成就,跟着他或許前路艱險,但還有什麼比能完成心中的所望更有意義呢?

堂堂七尺男兒,生於天地間,有所為也該有所不為,這點哪怕是生活在符籙閣中,他也從未有忘過。

何況,他也有仇,他需要一個強大的靠山,一個最好的朋友……

「你發什麼呆呢?」

「沒有,想起來一些事情。」

「我能看下你臉么?」墨影問道。

冷傲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拿掉了面具。墨影看到了一張眼睛下被燒傷了的臉龐,不免問道:「你的臉?」

「很小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發生了什麼?」

「屠殺。」

「你不是我大唐帝國之人?」墨影突然問道。

「何以見得?」冷傲問道。

「你的臉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冷傲再問。

「你的臉有南方人的溫潤,但透著北方人的粗放,雖然你極力掩飾這種氣息,但是我還是能感覺得到,你是草原人吧?」

「我父親是草原上的鷹,母親是中原的。」

「難怪臉上有傷疤,卻絲毫不減你英氣逼人,我能治好你臉上的傷疤。」墨影看着冷傲的臉,第一直覺就是這是他舉手都能做到的,想想衫衫師妹的玉足不就是如此么?

「不用了,習慣了面具遮掩了醜陋,能走完要走的路,傷疤也就不重要了。」

他用面具後面的傷疤銘記住了要完成的使命,看來冷傲的心中有恨,只是卻被他很好的掩藏了。

冷傲說完將面具重新戴上。墨影也沒有去問他的身世,他知道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通常時候是不願意對人吐露自己的心聲的,或許他內心很苦,或許他前行得無比的艱難,但咬牙前行彷彿是無數男人的座右銘。

兩人沒有再拉話,此時的天已經黑將下來。由高往低向下看去,雁盪村中的火把將這個小村落前的水塘照得宛如白晝,能清晰的看到那位稱呼為金公子的年輕人正被一群江湖客簇擁著。水塘的四周站滿了手握利器,一身鎧甲的戰兵。

墨影拍了下冷傲的肩膀說道:「兄弟,靠你了。」

冷傲看着已經離去的墨影重重的點了下頭。

黑夜本是賦予人類凈化心靈洗滌罪惡的,可總是有人乘着這夜色加深了罪惡。

墨影自吸收了破修的修為,身法愈發變得詭異起來,心隨念動,念往隨行。速度快到宛如一縷青煙被狂風吹散。

榕樹的枝繁葉茂擋住了火光的穿透,與林邊相接的小山是最好的棲身點,墨影留下幾道黑色的殘影便已上了樹端。

水塘邊的一切盡在眼中,金公子的聲音傳入了耳畔:將人帶上來。

很快身上綁着游龍劍的落鳴公子就被人提到了水塘邊。而他的身後跟着游小幽和那個聲音都媚到骨子裏的柳姑娘。

剛一站定,金公子有道:「將游龍劍和這位江南第一劍客一同丟入塘中。」

他的聲音中沒有絲毫的溫度,墨影聽到了人性滅絕的冰冷徹骨,生命在他的眼中連一隻蚊子都不如。

金公子的話一落音,就遭到了游小幽嚴厲的怒斥,她道:「貴族就可以無視一個鮮活的生命?為了一己私慾霸佔別人的東西?這天下何安?」

面具公子顯得興緻很高,他叫停了岸邊的戰兵,看着游小幽反問道:「天下何安?你別山子弟能安天下嗎?別忘了當年不搞那麼多事,也就不會有今天的這麼多事?什麼護劍山莊?什麼神器師,神符師?什麼四大名劍?什麼別山子弟?什麼什麼都是狗屁。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何來今日人性的貪婪?要錯也是錯在先輩,埋下罪惡的種子,總是會生根發芽的,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懂什麼?待本公子忙完這些事,定會讓你懂得什麼是才是姑娘家該在乎的?」

金公子說完,走近游小幽的身前,目光還不忘上下打量了下游小幽玲瓏的身段,甚至他還伸出一隻手,就朝着游小幽的酥胸湊了過去。

游小幽頓時花容失色,她極力的掙扎,想要躲過這隻魔爪,奈何被兩個彪形大漢架住的她,怎麼可能躲得過去?

墨影見狀,摘下幾片樹葉正欲丟將出去,誰料!就在那充滿慾望的手快要觸上那傲挺的山峰時,游小幽突然一口鮮血就噴到了金公子的臉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金公子一怔,他伸手一摸臉龐,看見手中殷紅的鮮血,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抽在了游小幽的臉上,並開口罵道:「小娘們,你以為你是別山的老子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了嗎?咬破嘴唇都不讓本公子摸一下,那你就等著脫光光睡在本公子的床上吧!將她帶下去。」

說完金公子停頓了下,轉而看向柳姑娘問道:「你也想要發表的意見嗎?」

她不答,只是用怨毒的目光看着金公子不語。

「哈哈,有趣,民間的女子果然與眾不同,帶下去,與那些自負無比的四大名們關押在一起。本公子倒要看看,好好看看這民間的子女。」

於是民間的語言在權勢下顯得不堪一擊,二位美女被帶了下去。場面安靜得非常,沒有人敢多說半個字。

金公子好像特別享受這種君臨天下的氣勢,他掃過水塘一周后說道:「血煞十刀護住水塘,護住水塘聽見了嗎」

「是,公子。」

「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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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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