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只是未到傷心處

第十五章 只是未到傷心處

雨夜,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從城外回來的一路上,玉雪魄都沉着臉。

我想要守護的,卻總是守護不了,還是自己太無能。如果那天就與他們相認,就帶他們進城安置,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了。

都怪自己,他突然開始討厭這個身份,想要擺脫這種瞻前顧後的生活。

玉雪魄像著了魔似的,厭惡自己。想去找玉飛熊說明這一切。她不要做什麼國師,也不要做什麼禮部主事。她只想找到青漱,找到青硯他們。

馬車在門前停下,玉雪魄下了車就朝玉飛熊的書房走去。

「小姐,老爺這會兒有貴客在,請您稍等一下吧!」管家方剛攔下了她。

「我有急事兒找他!」

「您稍等一下吧。」方管家擋在門口的身子沒有動。

「要多久?」

「屬下不好猜測!」

玉雪魄冷冷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方管家見她再沒有動作,以為她要離開。聲音也軟了下來:「小姐,您到隔壁等一會兒,一會兒我叫您。」

「我不是國師府的小姐,也不叫玉雪魄!」

方鋼驚恐地看着她,又看看了身後的房間。迅速上前將她拉離房門。

「小姐你今天是怎麼了?這樣的話怎麼能亂說呢?」

「我今天來就是要說這件事的。」

方剛見玉雪魄臉色不對,手一揮。幾個下人上前將她圍了個嚴實。

「送小姐回房,另外派人去請個大夫來。」

玉雪魄看了一眼圍在自己身邊的人,眼神冰入霜,說:「我不走,誰也別想讓我走!」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玉飛熊書房的門打開了,北池翼從裏面走了出來。

「國師請留步,不必相送了。」

「殿下慢走!」

「這不是玉小姐嗎?」北池翼一轉頭看到了臉色不善的玉雪魄。

玉雪魄只是淡淡掃了一眼,視線就落在了玉飛熊身上。

「什麼事兒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玉飛熊十分不悅地看了眼玉雪魄,然後轉向北池翼,換了語氣說:「讓殿下見笑了!」

「女孩子家,總是會有些小脾氣的!」北池翼笑了笑說。

「我不要做什麼國師府的大小姐!」

玉雪魄的話,就像平地起了一顆驚雷,讓玉飛熊變了臉色。

「放肆!」

玉雪魄看着玉飛熊的眼睛,無所畏懼。

「哈哈哈,都說國師是這京都最寵愛女兒的人了。看來傳言果然不假啊!」

玉雪魄收斂了眼裏的鋒芒。

「讓殿下見笑了!」玉飛熊帶歉意地扯了扯嘴角。

「國師府只有一妻,沒有其他妾室,只有兩個小姐,沒有公子,國師更是上奏為大小姐請旨將來接任國師一職。若無您這份對女兒的愛,父皇和母后也不會從宮裏派宮女來伺候了,尤其是母後派來的那兩個丫頭,深得母后的喜歡呢!」

「臣感念陛下和娘娘的恩德,時刻不敢忘!」

玉飛熊深深鞠了一躬!

「好了,那我就不打擾國師處理家事了!」

北池翼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玉雪魄,「啪」,摺扇一開,轉身離開了。

北池翼離開后,玉飛熊臉色瞬間變了顏色,「你跟我進來!」

到現在,玉雪魄的已經冷靜了下來,才感覺剛才自己差一點就為很多人招來了禍端,也包括她自己。

國師府的大小姐,未來玄國的國師,這是皇上已經下旨板上釘釘的事。她若不當這大小姐,不當這國師,那讓高位者的顏面何存,且不說她自己會如何,國師府的其他人跟她不熟識,也可以忽略不管。跟着她的靜檀靜橘,一定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在這樣權力掌控一切的世界,下人的命從來就不屬於自己,主子的任何不當舉動,都會直接威脅到她們。

書房內的茶香還未散去,還帶着些許熱氣。

「你知道今天差一點給國師府招來禍端嗎?本來現在大家對你的身份就頗受爭議,你竟然公然在外面喧嘩。」

玉雪魄沉默不語,收起了之前的鋒芒。

「為什麼會突然那麼說?」

玉飛熊是誰,又豈會不知道她是事出有因。當然,她也沒打算隱瞞自己去過城外的事。

「我的存在是不是就總會給別人帶來災難和死亡?我以為我不在需要以別人的死來換取我的生了,可我卻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玉雪魄看着玉飛熊一字一句地說,語氣中的痛苦與無奈讓玉飛熊又一瞬間的啞然。

「怎麼會這麼說?」

「方叔不是一直按照您的指示在做事嗎?您怎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玉飛熊眼眸閃爍,沒有說話。

「我不想再因為我的存在犧牲更多無辜的生命!」

玉雪魄說完不等玉飛熊回話就離開了。她並沒有明確地說是因為什麼事兒,因為她也只是猜測。

那天方管家看到了青硯跟她在一起,晚上他們就不知道所蹤,而第二天一早她在府上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去找方剛,恰巧鞋底沾滿了污泥。

如果這一切不是巧合呢?

北池翼從國師府出來沒有回宮,而是去了上次和北澍行喝茶的茶樓。

「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自己在這兒喝茶,讓我去給你跑腿。」

「我這不也是才剛剛坐下嗎?」

北澍行往北池翼面前的茶杯到了新茶,然後才開口:「有什麼收穫嗎?」

北池翼沒有正面回答北澍行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玉飛熊當初是怎麼當上國師的?」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怎麼了?」

「沒什麼,能當上國師,確實有些能耐!」

北澍行知道這個弟弟看似弔兒郎當,對什麼也都不甚上心,但其實是才不外露。

「玉飛熊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人,戒備心很強!而且,我發現國師府的佈局似乎大有些特別。」

「國師府我倒是也去過一兩次,但是沒感覺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啊,就是綠植少了些,有些單調,不像其他官員的府邸,曲廊回亭,假山公園的有意趣。」

北澍行回想了一下國師府的佈局,除了這些,好像也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可能懂天象的人愛好總與常人有些不同吧!

難道真的是自己感覺錯了?北池翼在心裏想着。

「玉飛熊是個老狐狸,他只聽命於父皇。除非父皇下旨,否則想讓他幫忙很難!」

北澍行怒從中來,緊握成拳的手在桌上拍下:「還真以為自己得父皇信任就可以安然無虞了嗎!」

「皇兄先別急,國師也不止玉飛熊一人啊!」

北澍行怒氣散去,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忘了她呢!」剛說完,又有些猶疑。

「皇兄是擔心玉雪魄不答應?」

「我倒不是擔心她不答應,我是擔心這樣會不會連累到她,畢竟她可是玉飛熊的女兒,跟她爹對着干……」

北池翼別有深意地看着北澍行,但笑不語。

北澍行急忙解釋:「讓一個無辜的姑娘家淌我們這趟水,總歸有些於心不忍!」

「這個姑娘家,可不比其他嬌滴滴的大小姐,有主見的很呢!」

北池翼腦海中又浮現出玉雪魄剛才與玉飛熊對視的目光,無懼無畏,坦蕩如長空。

「對了,她不是剛到禮部任主事了嗎?怎麼?不服你的管教?」北澍行笑着調侃。

「還沒見過呢!」

從玉飛熊的書房回去后,玉雪魄就坐在那裏發獃,不,準確地說是在想事情。

「小姐,您想什麼呢?這水都涼了!」

玉雪魄順手拿起邊上放着的水杯,卻被靜橘攔了下來。

「夏天喝涼白開正好啊!」

「您可以對對這些事兒不上心,我們可不能!」靜橘說着將玉雪魄手中的水杯拿走,換了一杯新的來。

「靜橘,你知道京都大概有多少家青樓嗎?」

靜橘差點沒拿穩手中的壺,「小,小姐,你剛才說什麼?」

「我問你知不知道有多家青樓。」

靜橘看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說:「您問這個幹嘛呀?」

「我就是問問而已,有什麼問題嗎?」

玉雪魄被靜橘的反應整懵了。就是問了一句,怎麼就一下搞得像做賊心虛似的。

「您是未來的國師,又是個女孩子家,問這種問題傳出去會被人恥笑的。」

玉雪魄被靜橘的表情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你跟靜檀是親姐妹嗎?」

這下換靜橘疑惑不解了,「是親姐妹啊!」

「那你這個思想怎麼就跟她那麼不同呢?」

靜橘不服氣地嘟囔了一句:「我就知道她跟您一塊兒出去准不起什麼好作用!」

「還有,以後沒外人,就不要稱呼我『您』了,感覺我很老似的。」

靜檀和靜橘雖是姐妹,但是性格卻大不相同。靜檀話不是特別多,但句句是箴言,對於玉雪魄的很多與眾不同的說話辦事方式也不會說什麼,只會接受;而靜橘會將玉雪魄的生活打點的有條不紊,但是總喜歡碎碎念,就像剛才問青樓的事兒,如果是靜檀,她不會說一個問青樓的事兒是不合禮儀,只會直接的告訴玉雪魄答案。

所以她出門總是會帶着靜檀,靜橘留下來應付來客或是其他人也會更加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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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馭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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