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真相大白
高懷德冷哼道：「你且說說，真兇是誰。」
黃知軒看着杜天岡，笑道：「杜大人不要緊張，首先你絕不是殺害死者的兇手。」
杜天岡長鬆一口氣，沖黃知軒感激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黃知軒看了一眼高懷德，然後目光掃過全場，說道：「我記得死者在毒發之前說了一句話，我若是沒有料錯的話，這句話應該是他的死因，也就是說是兇手殺他的動機所在。」
杜天岡的記性不錯，想了一下，說道：「李大人在毒發之前給駙馬說『今天是下官的運氣好，不過領舞的那女子卻有些眼熟』，這句話有什麼問題？」
杜天岡問出了現場所有人心中的疑問，黃知軒道：「死者說那女子卻有些眼熟，這說明了什麼，說明死者可能之前便認識那舞女，而且那舞女不想讓死者認出她真實身份，所以將死者殺之滅口。」
「你簡直胡說八道，你是說那舞女殺了李大人，可是我們當時看得很清楚，李大人與那舞女沒有任何身體接觸，那舞女也沒有靠近過李大人，反而是李大人死前拼了命的伸手指着你。」半天沒有說話的高處俊又跳出來大聲喝道。
「舞女是用綵球殺死李大人的。」黃知軒一臉自信的說道。
「有何證據。」高懷德臉色有些難看，舞女是他府上的人，自己府上的人殺了客人，且還是朝廷正四品兵部侍郎，不管是什麼原因，對他都會有很多不利。
「我剛看過了，死者右手掌上有一個非常細小的針孔，舞女在綵球裏面藏了毒針，死者用雙手接住綵球的瞬間，那毒針已經刺破了他的皮肉，因為毒針非常細，疼痛感便會很微弱，且只是一瞬間的感覺，再加上又喝了不少酒，所以死者沒有察覺到，等他感覺身體不適的時候，毒已經進入了他體內，而在死者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場中說話這個期間，毒已經流遍全身，從而毒發身亡。」黃知軒一臉篤定的說道。
「那你又如何解釋李大人死前拼了命伸手指着你？」高處俊不等其他人說什麼，又搶著發出質問。
「高公子，你錯了，死者死前指的不是我，而是指向門口，他甚至都可能不知道我在他身後，而在死者死前，那些舞女剛從這門口走出去，所以死者是在死前突然想到了舞女某個不可見人的身份，也隨之明白是那名舞女殺了他，伸手指向門口是想告訴我們兇手是那舞女，可惜他來不及說出來便已經毒發身死了。」
高處俊恨恨的看了黃知軒一眼，一時無法反駁。
除了高懷德之外，其他勛貴官員聽了黃知軒最後的分析，再將他之前各種提問和所說的話串聯在一起，頓時恍然大悟，紛紛點頭不已。
杜天岡更是上前學着黃知軒的樣子，用筷子撥開死者雙手，可是仔細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那細小的針孔，黃知軒指了一下，才看見那針孔，發出一聲驚呼，失聲道：「沒錯，李大人的右手掌上果然有一個針孔，細小的幾乎看不見。」
接下來又有幾個官員上前相繼證實了黃知軒所說，
高懷德遠遠的坐在上座，陰沉着臉看着這個十五歲的平民少年，雖然不喜歡眼下這樣的結果，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很不凡。
首先，面對自己和如此多的勛貴官員，言行舉止不卑不亢，更不見緊張局促之處，這豈是尋常平民能做得到的，更何況還是一名十五歲的少年。
其次，剛才那一番現場查案，分析推理案情環環相扣，邏輯嚴密，每一次檢查都是動而有果，每一次問話都是有的放矢，每一個推斷都是言而有據，硬是在短短時間內找出了真兇。
「來人，立刻將那舞女給我抓回來。」高懷德心中感嘆著，立刻吩咐護衛去捉拿兇手。
護衛回來的很快，跑進來對着高懷德跪下道：「駙馬，那舞女消失了。」
「畏罪潛逃！」所有人心中浮現出這四個字，這也進一步坐實了黃知軒的分析。
高懷德神色陰沉，禁不住罵道：「這個該死的賤人，立刻派人出去給我去找，一定要將這個賤人抓回來，另外立刻將此案同時報於祥符縣、開封府和刑部，讓他們過來進一步驗證死者屍體。」
幾名護衛迅速答應一聲，跑着離去。
黃知軒卻突然說道：「駙馬，小子還有一事。」
高懷德看了黃知軒一眼，淡淡的說道：「你說吧！」
「那舞女自認為殺人手段高明，且她潛藏在駙馬都尉府多半另有目的，若是在沒有確定自己暴露之前不會逃走，而剛才您吩咐任何人不能隨意離開此處。」
黃知軒話說到這裏，便沒有往下說，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人意思——就在這裏案情大白之時，有人搶在護衛抓人之前，提前去通知了舞女逃走。
而賓客全部在這裏沒有動，那麼通知舞女的人只能是駙馬都尉府的人，除了高懷德和高處俊父子之外，其他都是駙馬都尉府的護衛和僕從，這些人自是聽從這父子二人命令行事的，當然也不排除兇手還有同夥藏在這裏。
所有人神色各異的看向高懷德和高處俊，雖然沒有將懷疑之色表露出來，也沒有人說出來，但眼神裏面的意思高懷德豈能不明白，臉色頓時陰沉得能夠滴下水來，黃知軒說得有理有據，而廳堂旁邊側廳裏面又坐着那一位，他不可能以強權去干擾黃知軒說話，只能以理服人，可是他卻無力反駁。
黃知軒卻又說道：「駙馬剛才已經下令不讓任何人離開，外面又有護衛圍着，只要下令徹查，輕易便可查出誰離開了這裏。」
高懷德雖然很討厭這種被黃知軒牽着鼻子走的情形，但此時眾目睽睽之下，且側廳那位又在聽着，他不得不順着黃知軒的意思叫來護衛頭領，讓他查一下誰離開了這裏。
很快結果就出來了，那護衛頭領臉色煞白的跪在高懷德前面，說道：「駙馬，是卑職屬下一名護衛，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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