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聖旨尋爐鼎(二)

第151章 聖旨尋爐鼎(二)

連安吉都有些詫異夜九這麼一個冷心冷情的人會找他借銀子買奴,他還以為夜九會一腳把這男奴踹死了,哪知她踹了一腳后收了腳。

安吉突然靠過來,對夜九道,「夜小子,你老實告訴大叔,你買這個男奴,是不是想,嗯嗯啊啊,如果是這樣的話,大叔就給你掏銀子了……」

夜九愣了半天,起初是不懂什麼是「嗯嗯啊啊」,但隱約又有些明白了,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但是她若不點頭,安吉大叔豈不是不答應買男奴了,她還想拯救被男奴抱着快發麻的腿啊……

「嗯……」夜九點點頭。

安吉嚇得快驚掉了下巴。

連男奴的身體都猛地震顫了一下。

安吉看了夜九數眼,方確定了,夜九其實不懂「嗯嗯啊啊」是什麼意思吧。

原來是只小呆瓜啊。

安吉捂著嘴偷樂了一下,然後裝模作樣的說,「既然我兄弟要這男奴嗯嗯啊啊,那我就十兩銀子買下他了。」

販子驚訝地看了夜九一眼,想不到這小兄弟長得如此斯文,竟然是個喜歡被男人壓的,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問你話呢。」安吉催促道。

販回過神來,剛才那女人說要二十兩銀子,現在這男人要出十兩銀子買走,這豈不是折損了十兩銀子。

「太少了。」販子皺眉說道。

安吉輕輕一嗤:「我買回去還得貼葯錢呢,十兩銀子你虧嗎?再說了,若是算上治腿的費用還不止十兩呢。再說了,你覺得你這個男奴還好賣嗎?」

這安吉是走南闖北的商人,還價這種小事壓根難不倒他。他眯起眼睛,打量著販子。

販子一尋思,今日這麼一鬧,這個男奴日後也很難賣出高價了。不若十兩銀子賣了吧,反正這大高個當初也是撿來的,因為模樣好看,所以想賣個高價,只可惜這人性子倔,讓他去伺候人,竟然從樓上跳下來把腿給摔瘸了。

「十兩就十兩吧。」販子煩躁地說道,養了這麼些日子,本錢應該是撈回來了。

安吉付了錢,將他的外裳脫下來,遮住那男奴光裸的背,扶額道,「行了行了,你起來吧,再這麼抱下去,夜小子的腿都要廢了。」

男奴像是失去了意識,只剩下抱着夜九的本能。

「喂,你……」安吉蹲下身,將男奴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才將夜九的腿才從這男奴的手中解救出來。

男奴一鬆開手,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一般,暈倒在地。

安吉一把抱住男奴。

而男奴一鬆手,夜九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安吉對夜九道:「你自己揉揉腿,我先把他送去附近的醫館。」

安吉走後,牲市又開始繼續。

夜九坐在地上揉腿,那雙沉斂的鳳目,仍帶着驚疑,原不知還有性情這般堅韌的男奴,方才他抓抱着她的腿時,她便察覺到了,他是重傷后被人吸幹了內修,一般這種人是難活下來的,但是這個男奴卻活了下來。

看似身材高大,實則內修全無,甚至趕不上一個普通壯丁的氣力,可這樣一個人方才卻拚命似的抱住她,叫她都掙脫不開。

安吉去而復返,這時那些販子們已將下一批的女奴帶上來,那些女奴比男奴好,至少是穿了衣裳的,雖然是髒兮兮的,但至少衣裳尚能敝體。

似乎是人還沒到齊還是怎樣,這些女奴只被引到台上,頭上還套著一個筐子遮住臉。

「還好趕上了。」安吉說道,他拿出錢袋掂了掂。

夜九此刻方明白,安吉今日來商市是特意過來買女奴的。

販子似乎是換了一批,這一批的販子明顯比上一批的販子衣着服飾,身材樣貌都好了許多。

夜九微皺起眉,安吉也握著錢袋蹲到夜九身邊,他偏頭問道:「你好些了沒?」

夜九點點頭,又望向安吉,「你是要買女奴嗎。」

安吉頷首,「可瞧著這陣勢不對啊,這一批的販子不像剛才那幫嘍啰啊。」

夜九揚了揚下巴指,「安吉大叔,你瞧見沒有。」

安吉順着夜九的目光望去,只見那台下幾個正在說話的小販,其中有兩個衣擺下的鞋,與旁的人不同。

安吉一眯眼,道,「那是官靴。」

夜九望着安吉點頭。

又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圍觀的人都等煩了,才有販子上前去將那些女奴頭上的土筐子一一取掉。

圍觀的人已傳來議論聲。

議論聲沒持續多久,已有很多人上去問價錢了,甚至有三兩個人爭起了同一個女奴。

夜九瞥了眼無動於衷的安吉,淡道,「怎麼不買了?」

安吉手抹了一把臉,搖搖頭答道:「這些女奴模樣太好,不買了,讓他們買去。」

夜九一勾唇,望着那些女奴道,「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前朝的官奴。」

「官奴都好,只怕是官妓。」安吉站起來,漫不經心地一嘆。

他將錢袋收好,失落道,「夜小子,咱們回去吧,怕不是買不到好女奴了,哎。」

夜九也跟着站起來,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道,「你要女奴作甚?」

如果沒猜錯,安吉是想買處子。

安吉笑了笑,牽着馬,邊走邊說道:「因為我們那個地方,很北很北,貴族女子都是外嫁其他貴族,然後在從其他地方的貴族則更好的貴族女子嫁到我們那裏,但是我們那裏的男奴也要生活要繁衍,但是因為極北,氣候惡劣,活下的男奴往往比女奴多,所以我們那的女奴需要到其他地方去買……」

夜九邊走邊聽安吉講,她聽得很認真。

「那你們的貴族女子活下來的多嗎?」夜九疑惑道。

安吉一笑,他們的貴族是人神,當然活下來的多,只是他沒有這麼回答,而是說道,「貴族的女子養尊處優,自然是活下的多。」

「真的不買了嗎?」夜九復問道。

安吉大笑,「走吧,夜小子,你這模樣是想我給你買個老婆回去嗎?算了算了,夜小子你生的這麼好看,怎麼樣也得個處子配你,那些女人還是算了吧。」

「……」夜九簡直對這人無語。

說着二人牽着馬走出這條商市街。

「你那男奴就在那個醫館,你要過去看他嗎?」安吉指著大街對面的醫館說道。

夜九皺起眉,「你買的,他是你的了……」

「你說找我借銀子的,你可別賴賬,方才那麼多圍觀的人,還有販子都能作證。」安吉眯眸笑道。

「……」

安吉走近了些兒,肩膀碰了碰夜九的肩膀,「那小子真當是天賦異稟,我的男奴里都沒有能與他一較高低的。」

安吉說的是葷話,夜九聽不大懂,一知半解,一時也想不到安吉說的是什麼,她也素來不喜多想多問,便任憑安吉隨意胡說。

「銀子我過幾日還你,拜託安吉大叔幫我安置下他吧,你的商隊里,給他個打雜的活計也好。」夜九突然止步,望着安吉很認真地說道。

安吉眯眸暗笑,他就知夜九是面冷心尚熱的,而且他隱約覺得那個男奴不簡單呢。

這時,從遠處跑來的夜漓「嗖」的一下跳上夜九的肩膀。

安吉似乎是嚇了一下,這才方想起,臨出門前,這胖貓沒有跟上來。

等他們回了客棧,關上房門,夜九坐到桌邊,看着猛灌著茶水的夜漓,問道,「怎麼樣?」

「這城門我出不去,所以沒見到祗旖;國師府我也沒敢去,遛了一腿子回來了。」夜漓抱着臂膀說道。

「……」夜九無語。

「不過,我去找你的路上,見到了那個清晨給我送吃的的丫鬟。」夜漓睜大圓眼說道。

夜九長眉一揚,「在商市?」

「嗯。」夜漓點頭,「不過她身後還跟了兩個丫鬟,真不知道是哪家的丫鬟,出門還有丫鬟跟着。」

夜九算是知道了,今日給夜漓送早膳的,是那個想買男奴的女人。

「那是個女官。」夜九說道,她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飲下,「你今日偷偷摸摸鑽上車的那個美人,我猜想身份地位不低,不是郡王家的女兒,也會是大官家的小姐。」

夜漓一嚇,「那……咱們不會有事吧。」

夜九無語地扶額,吃都吃了人家的,現在才來考慮有沒有事,是不是有點晚了?

「沒事,她也許只是覺得你好看。」夜九淡淡道。

某胖東西,臉一紅,揉了揉臉后,得意地搖起了尾巴,「那是。」

「……」

*

國師府中,至發現蘇淯丟了后,涑蕭子幾乎快把國師府掘地三尺。

王杳一早回府,得知蘇淯失蹤,便傳弟子過來,下令封城。

涑蕭子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蕭仲柯倒是好生生地坐在木椅上。

這時,有蕭家弟子進來,在蕭仲柯耳邊耳語數句。

蕭仲柯只沉默了一瞬,便站起身來,「今日回蘭陵,你若回去,可同我一道。」

涑蕭子快急瘋了,哪裏還顧得上回蘭陵。

蕭仲柯一勾唇,「他是自己要走的,你想攔也攔不住。」這裏本就是襄城景王的府邸,蘇淯要出去,輕而易舉。

「純一匹白眼狼,也不想想老子廢了多大的經歷把他救回來。」

「如此一聲不吭的走了,真是想氣死老朽哦。」

涑蕭子解下腰間的葯葫蘆,猛灌了一口藥酒。

蕭仲柯不置可否,他想着在蘇淯醒來前帶蘇淯回蘭陵,就是為了避免一些事,可見蘇淯早就醒了,這樣不辭而別,事實上是最好不過的。

「你別擔心他,他不會有事的。」蕭仲柯安慰道。

涑蕭子滄桑的目望向蕭仲柯,他厲聲道:「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第一眼就認出那小子,你認識他?」

蕭仲柯的目光沉了沉,道,「我可以告訴你,但得先離開這裏。」

「我為什麼要跟着你走啊,我要留在這裏找那臭小子,他不認我這個爺爺,我還不依他呢。」涑蕭子皺了皺眉。

蕭仲柯已開始收拾了,「我可以告訴你,他並不在盛京城中。」

「你什麼意思?」

蕭仲柯淡淡一笑,這個男子就是有這樣的能力,無論是生氣的笑,還是冷靜的笑,還是輕蔑的笑,都能讓人感受到一份難以言說的溫柔。

「因為,他最不想呆的就是這裏。」

若是出生於盛京蘇門的蘇淯,也許最不想呆在盛京。

可是,他不單單隻是景王蘇淯,他還是幽冥尊者姬玄冥,更是沈君夜的蘇長釵……

正這時有蕭家弟子進來,低聲道:「家主,剛剛收到的消息,聽國師府中人說,今日酉時皇帝會駕臨國師府。」

「是非之地,即刻啟程。」蕭仲柯望向涑蕭子說道。

涑蕭子還是跟着蕭仲柯離開國師府了,他選擇信蕭仲柯的,畢竟都是姓蕭,蕭仲柯不會害他。那臭小子不辭而別,想必是有什麼非走不可的理由。

涑蕭子跟着蕭仲柯的馬車回蘭陵了,由王萱送他們出城。

*

酉時還未至。

國師府正門口已站滿了玄門弟子還有成隊的守衛。

不光王杳所在王家所出的玄門弟子,還有與王杳交好的官員,及慕王杳威名而投身王杳門下的門客和幕僚,皆站在國師府外相迎,因為誰都知道今日聖駕抵臨,對他們來說是千載難逢的表現時機。

聖駕晚了半個時辰方抵臨國師府。

聖駕的規模不大,至多三十來人,御前侍衛兩人,其餘皆是大內侍衛。若論起身手在整個華胥都能名列前茅。僅有一名隨行內侍,正是一直服侍雲荒帝起居的李公公。

馬車一至,自車上走下一個身穿絳紅色團龍綉圓領袍常服,頭戴鑲金龍善翼冠,身高九尺以上,形貌昳麗,劍眉星目,面容瘦削,雙目如炬,深沉陰鷙的男子。

雲荒帝身量極高,在個高的人中也尤為顯眼,他一身凌寒氣度,不怒而威,讓人望而生畏。

很多人都屏住了呼吸,因為很多人都沒有見過這位一統華胥的帝王,或者說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見過。

身為朝中三品的顧喜也是,顧喜的官是花了大把大把的銀子給疏通的。

大炎剛立,久戰殺伐,根基不穩,國庫空虛,賣官鬻爵也是朝廷的收入來源之一,是故,顧喜在剛來盛京的時候,拿所有積蓄買了官。

顧家在江左是世家,也是商戶,他的家境在揚州四子中最為殷實。但一口氣拿出五千兩白銀買一個正三品,耗盡積蓄,也至顧喜如今過得的拮据。

當初,他初來盛京時,他是想方設法的想接近這皇帝,花了五千兩銀子買了官,以為能接近這狗皇帝了,卻沒有想到這盛京城,像他這樣三品的官一大把,他們這類官朝拜都入不得乾天正殿,只能在殿外候着,說是三品,卻比皇帝親選出來的五品都不如。

於是他才轉投王杳,接近王杳最喜愛的傻師弟王傑。

這時,王傑一把抓住顧喜的手臂,朝他眨了下眼睛。

顧喜這才發現自己已盯着這旭雲荒看了許久了。

他反應過來,才驚覺自己已生出一頭冷汗,好在他有點走神,看那旭雲荒不算專註,也沒有暴露出恨意,是故皇帝那頭沒有注意到。

眾人跪地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聲音響徹國師府。

等到皇帝在王杳的陪同下走進國師府,顧喜才伸出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顧喜垂眸之時掃了一眼四下,這才發現,並不是他一人如此。

難怪朝中那麼多官員怕他,難怪雲荒帝殘暴如斯,那些史家卻沒有一個人敢寫他的不是。

王傑靠了過來,低聲問道,「顧長樂,你不是三品官嗎?怎麼像沒有見過皇帝的樣子。」

「第一次這麼近。」顧長樂勾唇一笑,俊美的連上陡添幾分邪肆。

王傑一愣,那張平凡卻清清秀秀的臉頓時紅了。

「那我帶你更近的瞧瞧。」說着,王傑一把抓住顧喜的手臂,「我師兄說讓我進玄殿面君,我此前還不想去的,你若想近看皇帝,我們一起進去……」

王傑的聲音很低很輕,卻讓顧喜驚在當場。

面君。

顧喜的腦子裏只剩下這二字。

雲荒帝百忙之中抽空帝來國師府,定然不是吃飯喝茶這麼簡單。

顧喜一眯那一雙妖冶的鳳眸,跟在王傑身後進了玄殿。

二十個精挑細選出來面君的弟子坐在殿中。

樂伎部在殿中奏樂,二十弟子悉數坐於左側。

樂伎部的人人演奏了數曲之後,方聽殿外,李公公來報,「皇上,公子辰、禾析將軍到了。」

聞言,顧喜一眯眸,狂仇、禾析這已是護國將軍級別的人物了,那什麼公子辰何以放在禾析之前稟報?自然在皇帝跟前做事多年的李公公不會出錯。

李公公不會報錯,那自然就是這個公子辰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恐怕在護國將軍之上了。

在座的人都是玄門才俊,所想和顧喜一致。

「快宣進來。」皇帝沉聲吩咐道。

這時樂伎部的人迅速退下。

眾人都翹首望向大殿處。

此時,殿外,天色已漆黑,宮燈的光影中,那二人不疾不徐地走來。

身姿高大頎長,容顏俊美的玉面神將禾析,及他的身邊那個雲煙藍道袍,長發高束,容貌絕塵的少年。

初見時第一眼都會覺得這少年容貌絕塵脫俗,尤其是那眉目如畫一般刻骨。

顧喜聽到屏息聲,在場的人和他一樣,為這少年的容貌感到震驚。

只是當那少年走近了,在他們面前一站,抬起頭來,他們就瞧見了少年下巴近臉頰處兩道深深的刀痕……

這少年低頭時看不見,抬頭時,這兩道刀痕刻骨又明顯。

顧喜心中一震,就如同有什麼極美的東西,被人為的破壞了一般,瞧見了,只能深深的惋惜。

「公子辰。」

「禾析。」

「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二人跪地行禮。

「就坐吧。」雲荒帝竟是一笑對二人道。

席間,皇帝和王杳、公子辰一直在說話。

陪坐的弟子們隔得有點遠,聽得並不真切。

禾析一直沉默,因為他清楚自己的職責,他只是一個將軍,即便玄道他也懂,但他不會插言。

雲荒帝和王杳、公子辰所談的內容,無非是,匡扶旭家,長生不死。

旭氏,本是四方天南天一萬二千里地的主宰,可是四方天一戰後,旭家南山谷落被毀,旭家貴族被剝奪了人神之格。

何謂人神,四方天之類所有統治四方天各部的四大貴族:姬、苻、旭、沈四家皆是人神。

人神壽命一般在兩三百載左右,且能有非凡修為。若能修鍊成尊,壽命亦然能延長,飛升成神者,壽命更長。

而旭家,在四方天一戰之後,被剝奪了人神之格,被貶為人格,壽命已與普通人無異。

雲荒帝所求,乃天下第一,乃長生不死。

這也是大炎信奉玄道的原因之一。

旭家被剝奪神格是天數,是在四方天一戰之後,旭家貴族突然死亡,過了幾十年後,才發現所有的旭家族人壽命與普通人無異了。

這是天罰。

和其他幾家的人罰完全不同。

是上天將恩賜給他們旭家的人神之命格給收回了。

而這一切,究其原因,是四方天大戰之後。

事實上,關於長生不死,關於找回他們旭家失去的神格和喪失的靈力,關於這些問題,旭雲荒和王杳提過很多次了。

而國師王杳卻一直沒有給出確切的回復。

王杳能助旭雲荒稱帝,能助他一統華胥成就霸業,卻無法去解答、也不能解答長生不死的問題。

是故,有了公子辰的出現。

旭雲荒和王杳皆望向公子辰。

只見那雲煙色衣袍、清濯如水的少年,抬起那雙絕塵美目,淡道:「帝,若想長生不死,也不是不可……」

少年說完,淺淡一笑,這一笑讓旭雲荒欣喜若狂,卻讓王杳及禾析深皺起眉。

旭雲荒竟言語微急地問道:「朕當如何?請公子指點。」

旭家不僅喪失了人神之格,還失去了神力,他們的內力與內修,都需要去修行,旭雲荒一直在等,在等一個捷徑。

「途徑有三,一為冥璽,二為玄石……」公子辰抿唇一笑,停了下來。

稍加思索便知此二物,若想要得到比登天還難,幾百年過去了,玄石冥璽在何方都無人知曉,這一時半會兒讓皇帝去尋此二物,豈不是天方夜譚。

旭雲荒的目光沉了沉,沉聲問道:「三呢?」

只見這少年眯眸勾唇,「三為人爐。」

聞言,王杳已抬起頭望向少年,他看到少年的笑,這一笑讓少年唇邊的兩道刀痕更為醒目。

旭雲荒自持殺人無數,區區人丹不在話下。他那雙陰鷙的鳳眸如星,厲聲再問,「何為人爐。」

「夫人爐者,陽明少陰之體,得之,與之交合,長生不死,吸食其靈力至體內,為己所……」

「夠了!」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少年的話。

誰都沒想到,出聲制止的竟然是大將禾析。

禾析說完此句后,頓時跪地。

這時大殿上突然安靜了,只聽禾析請罪道,「臣只是覺得此法害人害己,臣願請纓為皇上尋找玄石和冥璽。」

禾析的聲音帶着輕顫,額頭上的冷汗已滲出。

大殿上沉寂了須臾,只聽那帝王厲聲道:「滾下去。」

禾析震了一瞬,輕顫著從地上爬起來,那張俊美的臉上一臉煞白。

堂堂護國將軍,被皇帝當眾勒令滾下去,在場的人都替禾析捏了一把汗。

禾析退殿之後,皇上叫來了李公公,「傳朕旨意,凡天下醫館遇陽明少陰之體,務必稟告,若有私藏,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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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帝夜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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