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褻瀆

第181章 褻瀆

在這些官兵的驚叫聲中,蘇曇苦惱地皺起眉,什麼玩意嘛,剛才都喊他美人,現在都說他是妖怪。

突然,官兵之中來了一人,那人對那群官兵說道:「都在這裏吵什麼吵。」

官兵們一回頭,都低頭行禮,「晨將軍。」

「晨將軍是這輛馬車,天亮的時候突然出現在軍營附近,所以我們就把他攔下來了,哪知……」

「晨將軍,是個妖怪。」另一人接着道。

「對,好端端的美人變成了一朵花。」

晨風一擰眉,朝着馬車裏望去,只見馬車一沒有花,二沒有美人,只有一團乾枯的灌木枝條。

「咦,美人沒有了,花也沒有了,變成了一堆枯草。」一個士兵探過頭來說道。

蘇曇快煩死了他們了,他不過變了一朵花想嚇走這群人,就因為一下用靈力太多被打回原形了。

「怎麼回事?」站在馬車外瞧見的士兵都問道。

晨風看着馬車上被打回原形的蘇曇,唇角一勾道:「找個花盆兒來,將他帶回去。」

士兵們不解地望向他們的將軍,很快有人取來裝滿土的花盆,將蘇曇移栽進花盆裏。

「將軍,弄好了,要將這花盆放在哪裏?」士兵抱着花盆問道。

晨風微微眯眸道:「將它放到我的書案前。」

他雖是武將,但也認得出來這可是名貴的曇花,若是有必要可以拿它去敬獻給世子爺,總歸是一樁好禮物,先養著吧。

是日,晨風在書案前用午膳,會將杯子裏剩下的水,倒在花盆裏,夜裏挑燈看軍書,也會不時地望向花盆裏的蘇曇。

蘇曇覺得這人瘋了,一天到晚不挪眼的瞧着他,而且這人瞧着他的眼神就像是能將他看穿一般,太可怕了!

蘇曇現在只想快點到晚上,這人快去睡覺,別再注意着他了!

晨風看完了一本兵書,將書本合上,揉了揉眼睛,再抬頭看著書案上的蘇曇,他瞧見這枯木似乎是在「發抖」,他一挑眉,心道他有這麼可怕嗎?

一眯眸,只道這妖物做賊心虛。

既然落在了他的手上,就得感受這瑟瑟發抖。

晨風合上書,突然拿起書案上的毛筆,筆在他的手中轉了轉,而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花盆。

蘇曇停止了輕顫,因為他已嚇到說不出話來了,這男人他要幹什麼?

蘇曇屏住呼吸,他感受到毛筆的筆尖朝他的枝條襲來。

毛筆的筆尖一觸碰到他的枝條,蘇曇渾身都打了一個激靈。

在蘇曇渾身顫抖中,那筆尖走過他的枝蔓,一直探進他的埋在泥地里的根部……

「!」天啊,他在做什麼?!

蘇曇的臉頓時爆紅無比,根部,那可是他幻化成人形之後最羞恥的地方!

快住手!這個男人他在做什麼?

晨風見到花盆裏的枯枝顫抖的厲害,他的目光變得晦暗而幽深,突然他將手中的毛筆一轉,將毛筆的另一頭插入這株枝蔓的根部與泥土相連的地方。

「唔。」蘇曇慘叫一聲,如果他現在是人形,臉色一定是爆紅色的,他恨不得昏死過去,不想活了……他竟然被一支毛筆給……

啊啊啊他要將這個男人碎屍萬段!

他不想活了!

蘇曇在羞憤欲死之後,開始了哭泣,最終終於沒有力氣了,他的枝條也停止了輕顫。

晨風見花盆中的曇花枝蔓如同咽了氣一般,便覺得沒了興緻,將手中毛筆一扔,睡覺去了。

「無趣。」他邊脫下戰袍,邊嘆道。

蘇曇在抽泣間,看到一個精壯的上半身背影,肌肉的肌理分明,皮膚的顏色如蜜,在油燈中顯得更加妖嬈和親切。

蘇曇尚在羞憤欲死之中,喘息不得又看到如此香艷的一幕,頓時只覺得鼻血噴涌而出,全身血液都開始沸騰了。

晨風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慢騰騰地上榻睡覺去了。

蘇曇在身體的疼痛與沸騰難消除的慾火中昏沉沉睡去。

次日晨風早起晨練,雞一打鳴就起了,他穿衣時陡然見到書案上的花盆裏的曇花枝蔓上沾著血,他眉頭一皺,伸手在那枝蔓上一撫,果然一手粘膩,他輕輕一嗅,果然是血的味道。

他輕哼一聲:「妖物。」

然後隨手拿起書案上的毛筆,對着花盆枝蔓的根部又是一下。

甚至他將毛筆停留在曇花的根部,沒有取出來……

晨風匆匆穿好戰袍後走出營帳,對營帳外的守衛道:「按時給書案上的花澆水。」

「是,將軍。」守衛點頭道。

晨風一至軍營校場,就有士兵過來,將一褐色信封遞給晨風,說道:「是晨微大人的信。」

晨風將信單跨,信上說讓他做好準備,恐怕不就的將來要和炎國開戰了。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他們期待的日子就要到了。

「叫三軍將士來校場集合,今後晨練提前一個時辰,今日有要事吩咐。」晨風對身邊的副將說道。

蘇曇至這日晚上才活了過來,他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這一醒來,只覺得他的枝蔓根部又是一陣刺痛感……

「什麼……?」當他幽然睜開美麗的眼,看到插在花盆中那支毛筆時,又暈了過去。

等蘇曇再度醒來的時候,花盆裏的毛筆已被取走了。

因為有人給他澆了水,所以他的身體現在還算舒服。

營帳里燃著燈,那個將軍似乎不在,蘇曇長吁一口氣,開始小心翼翼地打理自己的枝條。

突然聽到營帳外傳來守衛的聲音,「將軍好。」

蘇曇驚了一下,那個該死的將軍回來了!蘇曇不敢再打理枝條,只能好整以暇地一動不動。

將軍將一包什麼東西放在書案上后,就繞去屏風后洗手,還一面吩咐守衛打熱水來。

在守衛給晨風打熱水的時候,晨風脫下戰袍走到書案前將他拿回來的東西打開。

晨風看了眼花盆裏老實無比的曇花,唇角一勾,臉上的神色有些詭異。

只見他從那個他帶回來的盒子裏取出一物。

看到晨風手中夾着的東西,蘇曇的臉色以變成慘白。

「不要……」蘇曇喃喃道。他若是敢將此物放在花盆裏他詛咒他,詛咒他天天睡不好,日日做噩夢!嗚嗚嗚……

只見晨風將手中的兩條蚯蚓放入了花盆中,還勾唇輕笑:「日後有它們倆替你鬆土。」

「不要不要不要……」蘇曇嚶嚶地哭泣,若是此刻他是人形,一定眼都哭腫了。

該死的壞人,他怎麼會遇上這麼壞的人,只知道欺負他!

蘇曇縮著身體,連枝蔓也開始震顫起來,是比昨夜的顫抖更劇烈的反應。

晨風一皺眉,只見那好不容易有點泛綠的枝條又開始枯敗起來……

晨風心一驚,將那兩條蚯蚓取回來放在了盒子裏。

這時,花盆中的枝條才停止震顫。

晨風未察覺到自己竟鬆了一口氣,甚至將那盒子丟出營帳,將上半身的衣物脫光,他往屏風後走去。

蘇曇見蚯蚓被男人取走了,止住了哭泣,擦乾了眼淚。聽到屏風後傳來了水聲,方知男人去洗澡了。

隔着那薄紙般透度的屏風,蘇曇能看到男人精壯的身影。

蘇曇沒有降低警惕,因為他害怕男人又將毛筆插進花盆裏……

可是這一夜過得很安穩,男人也並沒有再做那惡劣的舉動。

蘇曇終於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等養好身體恢復靈力,再變出人形來。

*

盛京,皇宮。

御書房。

李公公匆匆忙忙地走進御書房,對正在看奏摺的旭雲荒道:「皇上,公子辰求見。」

旭雲荒挑眉,禾析竟然連一個公子辰都管不住,讓他尋到他這裏來了。

皇上冷聲道,「不見。」

李公公苦着臉道:「公子若是見不到皇上是不會走的,他的身體皇上……」

旭雲荒沒等李公公說完,將手中的奏摺和御筆俱是一甩,「反了他了,站着或者跪着,隨他的意,要死要活別來煩朕!」

李公公嚇了一跳,想說什麼沒敢再說,只是悶聲跪地后,又起身出去了。

李公公沒走多遠,便聽到旭雲荒道:「跟他說那個少年被韓滄的人給弄出宮去了,和上元夜宴行刺朕的是同一批人。」

旭雲荒煩躁無比,已無心看奏摺了,大袖一揮將御桌前的奏摺掃在地。

李公公一驚,皇上這是何意?他來不及思索,只能先避開皇上的怒火再說。

御書房外,三兩株桃花樹開得正好,皇上喜桃花,故皇宮中種植桃花的地方都被留下了,其餘的地方在皇上入皇宮後進行了改建。

紛飛的桃花之中,站着一個少年。

那少年一身灰藍色的道袍,一頭黑髮極長,容顏絕美清麗,因為太美,美的有點不真實。

連李公公這種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都覺得不敢看這少年。

宮裏頭沒好人,他不是,別人也不是。

這少年卻有一種讓壞人也動容的能力。

本來有一張傾世絕美的臉,卻被劃了兩刀,看着就讓人揪心。

「皇上讓咱家帶話,你要見的那個少年被韓滄的人給弄出宮了,和上元夜宴行刺皇上的是同一批。」李公公原話轉述著,這才抬頭望向公子辰。

公子辰只站了一會兒,道了一聲多謝,轉身朝着御書房花園外走去。

公子辰一走,魏琴和姜月就過來了。

李公公心驚,今日怎麼都一起來了。

這廂。

公子辰走出御書房,穿過御花園一處,聽到有幾個女子在說話的聲音。

原來是柳尚宮領着飛花宮的主子出來逛園子。

秦霓裳因為聽說柳尚宮說御花園裏的花開得正好,想着出來走走,可在御花園裏去被新到的一批瓷器給吸引了。

皇上是覺得這一批蜀地來的瓷器是青瓷,顏色不好看,就放在御花園的石桌上擺放着,休憩的時候用用就行了。

秦霓裳這一逛就發現寶了,愛不釋手。

秦霓裳美麗的手指劃過青瓷瓷杯,笑道:「是皇上沒眼光,這青瓷做得極好,是我這幾年見過的最好的,送來的大人廢了心思。」

柳尚宮笑了笑,正想附和,卻瞧見遠處一個身影走過。她眉一皺,呵斥道:「站住。」

隨行的宮人都望過去,只見是一個少年。

隔着這麼遠,雖未瞧見少年的容顏,但也能感受到少年遺世獨立的氣度,想必是個美人。

一些宮女甚至翹首望過去,小聲議論起來。

公子辰置若罔聞,仍舊朝着他來時的路走。

柳尚宮氣得臉一紅,對守衛道:「來人!將那人拿下。」

對柳尚宮此舉宮女們已司空見慣了,反正她們的主子是個不管事的,什麼事都由著柳尚宮。

很快,那幾個守衛朝着公子辰走去,公子辰眉微凝,兩個守衛已擋在他身前。

顯然是被這少年的容貌驚到了,那兩個守衛在愣了一下后,才朝公子辰動手。

公子辰內息全無,比尋常人更弱,與廢人無異,無疑是很輕易被他們帶走。

他們竟將公子辰壓到柳尚宮面前。

見到守衛將人給帶來了,柳尚宮得意道:「跪下!衝撞了皇宮裏最受寵愛的娘娘你知道嗎?」

公子辰低着頭,他們看不到他的臉。

「叫你跪下,你聽不見嗎?!」柳尚宮大吼道。

只聽少年淡聲道:「請大人三思,我跪之人必定短壽,除非我心甘情願的跪他,或者他的命格極硬不怕我跪他。」

他乃帝君庶子,幽冥之尊,人神命格,豈能跪此等凡人。

「哈哈哈……」柳尚宮大笑之後,神情變得扭曲,「好個妖言惑眾的傢伙,連國師都跪過我們娘娘,怎麼?你就跪不得了?你的面子比國師還大嗎?」

「來人!讓他跪下。」

「是。」

守衛說着對着少年腘窩處一腳,少年一聲悶哼,沉痛地跪在地。

有時候,命運的齒輪就在無形的一個細微的事上旋轉着、且偏離著。

人對人神之辱,唯有天罰能責其罪。

少年低垂著眉目,一臉平淡,心中一聲輕嘆。他無懼這些虛禮,是凡俗人自己不放過自己。

他臉上的神情,不卑不亢,無喜無憂,沒有一絲情緒,淡然的若天上的雲。

「算了,別鬧了本宮的好心情。」秦霓裳的目光一直落在手中華美的瓷器哪裏有在看跪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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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帝夜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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