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五章分別

第一卷 第十五章分別

紀塵隨着凌道人在這處他們生活了一年的小秘境之內漫步著。

兩人都未開口,因為都不知道如何開口。皆只是默默陪伴着對方,在這最後的幾個小時里。

「徒兒。」凌道人停下身子,呼喚紀塵道。

「徒兒在。」紀塵在凌道人身後回應道。

「我們兩進去吧。」

前方是一座莊嚴的大殿。

「嗯。」紀塵默默回答。

最後的時刻即將到來了。

凌道人站在宗主的寶座前,回首看向了紀塵。

看着紀塵臉上的悲傷,沉聲道:「徒兒,從收你為徒之時,我便知曉,我們終有一別。你對凡塵還有着諸多留念,而師父在這裏唯一的留念卻唯你一人。師父雖也想陪伴着你,可這終究不太現實。

宗門的榮譽告訴我,我必須去參戰!外圍還有着戰爭,我也註定要去參戰……宗門如此多的人都死在了戰場上,著戰場上也不能少了我。戰死本就是修士最好的歸宿,我若避戰,逝去之後,如何向宗門的諸多師兄弟,師父師伯們交代?我向天庭請了如此久的假了,也是時候回去了……」

紀塵眼眶漸漸紅了起來,即使擁有了力量,但他還是一個孩子,這一年都是師父在照料着他。

深山中未見一人,這一年,就只有他與師父相依為命。但是他縱百般不舍,也不可能留下師父。

師父還有着自己的任務。他也不可能去到外圍與師父一起參戰。其一他還太弱了,他的師父在戰場上不可能看好他,師父自己都做好了自己戰死的準備了。

其二凡塵中還有紀塵所留念的,他還想見到自己的父母,在凡塵中生活下去,完成自己的宏願。

紀塵哽咽著,道:「師……師父,不用……擔心徒兒,徒兒……已經長大了,變強了!不會被欺負了,您安心去參戰吧。」

凌道人笑了笑,為紀塵擦去眼淚:「傻徒兒,哭什麼,師父還沒死了。也不一定會死。高興點,今後沒人會逼你修鍊了。」

凌道人摸著紀塵的頭。

紀塵忍住淚水,看着他的師傅,突然跪下,向著凌道人磕頭,大聲喊道:「師父!你在外圍等着我!我會來找你的!我會儘快變得足夠強,然後我也會來參戰,不丟我們宗門的臉,我會變得比你更強,那個時候你就可以退休了!好好安度晚年了,你的職責就交給弟子吧!」

凌道人愣了,他沒想到這個對凡塵如此留念的弟子會說出這一番話來。這個弟子在凡塵還擁有着夢想。「嗯。」凌道人撫摸著紀塵的頭髮,點了點頭。

「不說這些傷感的事了。」凌道人稍作鼓舞,道:「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是任務的事吧?」紀塵問道。

「沒錯。真聰明,不愧是我的徒兒。」凌道人誇獎道,而後凌道人拿出一個手機,遞予紀塵,又道:「這個手機裏面留着一個電話,是天企聯絡人的電話,你的任務就是協助他們,不論何事。參加這個任務的截止日期是你們現在的凡間歷2016年八月一日。」

「嗯。」紀塵點頭,而後從凌道人手中接過手機。

凌道人又拿出一張面具,將起遞予紀塵。

「面具?我要這個幹嗎?」紀塵疑惑道。

「傻徒兒,你現在才十五歲。」

「那又如何呢?我有本領啊。」

凌道人笑道:「即使你有本領,你參加的那支隊伍也不會放心你一個小孩子加入他們的。你的身高已經與成年人差距不大了,只是臉太過幼稚了,戴上這面具就甚好了。」

「哦。」紀塵點頭。

「來,將面具戴上看一看。」凌道人用能量在石桌上化出一面鏡子,叫紀塵戴上面具而後照一照鏡子。

紀塵聽從凌道人的指示將面具拿起戴在了臉上,而後看向了鏡子。

紀塵從鏡子看見了自己的臉,鏡子中的那張臉的年齡看起來在21歲左右,與紀塵而今的模樣幾乎一致,只是顯的更加成熟,脫去了稚氣,邁向了成熟。

「好神奇。」紀塵摩挲著自己的面具臉,道:「就像是真的一樣。」「這是我特意算出你幾年後的模樣而為你做出的面具,滿意嗎?」

「滿意!滿意!」紀塵大聲表達着自己對這面具的態度。

「天定境界之下,除非你本人願意,否則無人能摘下。」

「嗯嗯。真棒。」

離別的傷痛被衝散了一點。

凌道人又拿出一把劍,劍通體烏黑,其上刻滿了繁瑣的符文,即使劍光內斂,也能感到劍身發出的寒芒。

凌道人將劍收回劍鞘內,劍鞘是烏黑的,雖然已陳舊,卻仍保存得很完整。

「這是宗門信物,大弟子的信物,它名為界音,是本宗開教祖師所鑄,乃是曰界級別的至寶。

你不可過多利用此劍,罷了,我便替你將它封印了吧。它一年只能三次展開全部威能。

平常的時候在你手上便只是對應你那個境界的至寶而已,當然它會有着普通至寶沒有的特性。

你無法孕育本命至寶,便拿此劍使用吧。」凌道人囑咐道,將起鄭重的交給了紀塵。

「從今日起,你便正式成為本宗第五十四代大弟子。快快拜見各位祖師。」

「嗯。」紀塵點頭,而後跪拜下去,口中大叫道:「吾為衍道宗第五十四代大弟子——紀塵。在此拜見各位祖師!立誓於此,永不叛宗,今後定會光大我衍道宗!」

凌道人走上前去,將紀塵扶起,自己又對宗門寶座一拜,道:「後輩第五十三代宗主——凌洛,已傳下宗門傳承,我定不會辱了宗門顏面,我必將宗門榮譽給傳承下去!」

凌道人又掏出一個納戒,將其遞給紀塵,笑着道:「納戒的功能想必也不要我多說了,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嗎?快拿着吧,裏面有着一些典籍跟丹藥靈泉。夠你修行所需了。不夠之時你便回宗門拿吧,這片小世界從今以後都是你的了。」

紀塵從凌道人手中接下納戒之後便直接將其戴在了大拇指上。這個納戒分辨不出來是什麼材料鑄成,有一種黑色金屬的色澤,但是穿戴起來並沒有金屬感。

凌道人又在紀塵眉心一點,一道印記直接傳給了紀塵的元神。

「這是?」紀塵感受着元神眉心上的那段印記。

「這是鑰匙,來此地的鑰匙。今後你到達秘境外面之時它便可以讓你打開秘境之門,再度回到這裏。」凌道人輕聲道:「這裏,是師尊給你留下的最後一個禮物,這片秘境,都是你的了,裏面的書籍你想看就看,想傳給誰就能傳給誰。可是你得謹慎,因為修行了我門派秘籍之人,必須去外圍參戰。你要先給他說明前因後果,他願意承擔這份職責了,你方能傳承,知道嘛?」

「嗯,徒兒定會謹慎。」

凌道人將紀塵從地上扶起,大袖一甩,道:「好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師父我是時候離開了,今晚你要不連夜離開,要不就明日早上再走吧。」

「嗯,師父,讓徒兒送你最後一程吧。」紀塵請求道。

「嗯。」

凌道人大步邁向祭壇所在之地,紀塵緊隨在凌道人的身後。

最終,凌道人走上了祭壇,紀塵在祭壇下面站立着,他在恭送凌道人的離去。

凌道人向祭壇注入能量,將其啟動,光芒將凌道人遮掩住,光柱向著天空延伸而去,凌道人最後一次開口了,聲音裏面充滿了分別的不舍,帶着沉重道:「我走之後……你便也離去了吧……去做你想做的吧……今後,師父不在了,但你也要好好練功,不可荒廢,知道嗎?」凌道人聲音已然哽咽。

紀塵又一次跪下,磕頭道別:「弟子……恭送師父!嗚……」紀塵拿起袖子擦自己的眼淚。

上方的凌道人在紀塵哭的時候拋起了自己的袖子,想要為自己的徒兒擦去淚水,但發現自己已然無法走下祭壇,傳送已然開始,他也無能為力了。

凌道人只好為自己遮住眼淚,他亦在不覺中老淚縱橫,他不想讓自己的弟子看見自己的脆弱。

他已然七八十年未曾感受到過這種親情般的感覺了……早在七八十年前,他的最後一位師兄弟戰死的時候,他便沒了親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只有這一年,在做紀塵師父的這一年裏有了這種屬於親情的快樂。

光柱從上而下猛地加強,傳送已全面開始了,只是瞬間凌道人便消失不見了。

凌道人離去了,前往了生界外圍,去履行自己的責任,去打那場戰爭了……

留下的紀塵在嚎啕大哭,他至今為止的一生,最重要的人不過父母、兄長與這位師父而已。

「師父!嗚嗚……」紀塵在強忍淚水,不過他忍不住,這是人體本能的反應,他還無法忍住。

那是他最看重的人,這一分別,便可能是永別……因為凌道人要去的是戰場。

哭着哭着總是會累的。他也會,紀塵不可能一直哭下去的。他終是也得離去。

每個人都要學會獨自長大,每個人都要學會自己一個人在孤獨中成長。

紀塵亦不例外,因為我們皆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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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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