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情之道
塵埃落定。
豬鋼烈悲傷的趴在地上，幽怨的看着吳天幾人，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
幾人交談了一些這天得所得，感覺都不太適合再呆下去了，把還剩下的幾十株葯都摘采乾淨，就地分臟。
吳天沒拿不朽王葯，現階段他還用不上，多拿了一株聖葯。
讓沐青二人每兩株不朽王葯回去，肯定可以讓聖地日後傾盡資源培養，會受到不比高劍的重視低。
不過每株葯都留有根莖，沒有絕了那些葯的生機，姜落雁逐一佈置靈陣，讓這些大葯能更快恢復。
打掃完畢，即將踏出葯園時，沐青突然心有所感，回首疑惑地看着那株看着普通的菩提樹。
剛才一霎那，她感應到這顆老樹生機澎湃，那種生命力，太雄厚和深奧，比起三株不朽王葯旺盛無數倍，對比起來，根本就是星辰和皓月的相差。
可惜一閃而過，再仔細看時，還是一如平常的平凡。
可能是自己感知錯了吧，怎麼可能有那麼旺盛的生命力？
「怎麼了？」吳天關心問道。
自從沐青表白后，吳天心裏暖暖的，如果在地球，能得這樣一個佳人陪伴一生，他求之不得。
可來到了這個世界，刷新了他的常識，顛覆了人生觀，接觸了另一個世界。
自己真的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份感情嗎？對沐青來說，太殘酷了。
凡體無法修行，是宿命安排？是天道詛咒？
不破去這個解，他如何能安心？如何能耽誤她一生？
以前人間百年，是漫長的，現在的人生百年，多麼的短暫。
想要，就天長地久！
在這之前，努力去斬破一切阻礙，哪怕天道也不行！
沐青也清楚吳天所想，一直沒給一個明確態度，她可以等，一直等下去。
「沒什麼，可能我感知錯了吧。」沐青沒有過多解釋，想早點離開，害怕這裏太詭異。
菩提樹枝體搖曳，兩根樹枝伸長，直跨虛空，枝桿上各有一枚菩提葉，遮蓋在沐青姜落雁額頭。
這一變故，讓吳天豬鋼烈大驚，齊力攻擊枝桿，想從中干擾。
難道這樹成精了？
這一刻吳天眼睛都快瞪出血了，怒目金剛，牟足了力氣一掌掃向菩提枝桿。
「呼！」
然而，不管吳天豬鋼烈如何使勁，打在樹枝上的力量消失無形，連讓枝桿晃動一下就不能做到。
「沐青！沐青，你怎麼樣了？」吳天大駭，想過去拉開沐青二人，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再也接近不了。
「啊！」看着毫無反應的沐青二人，吳天目眥欲裂，血淚長流。
他是真的怕了，害怕沐青有閃失，可又無能為力。
他懊惱，為什麼不答應她？為什麼不坦白的說，現在還來得及嗎？
「沐青，我喜歡你，從第一次進教師見到你時，就感覺你的氣息親切，雖然那時只是覺得你有些像我的媽媽，沒有男女情感在里，可是你留給我好印象。」
「後來一路走來，你遇事冷靜，處事穩重，是一個很理智的女孩，我覺得你會是一個非常好的人伴侶，但我有我的夙願，我要彌補我以前做錯的事，我要追求那一絲渺茫的機會，我不敢正視這個問題。」
「後來我們分開了，你去了無花宮，又去了青啟聖地，得到那麼好的成長環境，而我最多是一散修，相差太遠了，讓我自卑，後來在禁地外還不敢見你。」
「我一直不敢直視你，是因為我覺得你的人生道路會很風順，而我指不定哪天就倒在無人知曉的荒山野外，倒在哪次資源鬥爭的敵人手中，我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會是怎麼樣，我害怕，我害怕給不了你未來，給不了你承諾。」
「直到你說你喜歡我時，我就像一個被老天爺顧及的傻瓜，想歡喜又擔心，擔心這是一場夢，擔心給你傷害，不敢正面回應你。」
「你說修行隨心隨性時，我差一點就說我很喜歡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可是這兩天我一直衝擊丹海，想嘗試奇迹的發生，但我暗中嘗試無數遍了，丹海那團氣息如磐石不可動搖，讓我的心裏變得絕望，對你的愛絕望了，自卑與墮落讓我沒有了勇氣。」
吳天聲淚俱下，歇斯底里，這是父母離世后自己第一次哭，第一次崩潰了，如同一個小孩。
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這棵樹太妖異，這片禁區太詭異。
「啊！」吳天怒吼，第一次這麼渴望實力，如果有實力，誰要對自己在意的人傷害，他就殺了誰。
可現在連一棵樹都奈何不了，任憑他聲嘶力竭，瘋狂攻擊菩提樹，還是改變不了一切。
沐青二人安安靜靜的立在那，如在另一片星空，看得見卻不能觸摸，如神女下凡塵，安靜而祥和。
只是，沐青內心心疼。
肉身被定住，連睫毛都動不了，但外界一切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吳天突然瘋狂的舉動，不顧一切想「解救」自己，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哭泣，打開了內心一切，如瘋如魔，能看到這個小男孩這真性情一面，太幸運了。
可是，自己怎麼就想哭呢？
原來他壓抑了太多太多事，自己只顧及自己喜歡就心態坦蕩，順心順意了，可怎麼就沒考慮他的處境？考慮他的難處呢？
一滴晶瑩的淚水，無聲滑落，菩提樹也禁錮不了，這是真情之淚，落在吳天額頭。
「唉！」
一聲嘆息，滄桑而晦澀，響在這片天地中。
「難道這就是世間的情之道么？」
「前輩？能不能放過我的朋友？你有任何要求我拼了命也為你辦到。」吳天驚喜，這棵菩提樹能溝通就好，他就怕不能溝通，不然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不必擔心，老樹我活了無窮歲月了，為難你們小輩的事沒臉做。」菩提樹發光，聲音響在幾人心低：「這個女娃娃是千百世都不可遇見的生命體，只是生命體對我來說，太珍貴了，所以我不得不慎重，親自探測。」
「而這個女娃娃也是罕見的幻體，難得的對我們植物有一顆慈悲的心，所以我一起再檢測一下。」菩提樹「嘩」的一下鬆開，沐青二人重新獲得自由。
吳天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死死的抱緊她，生怕一鬆手就散了。
「傻瓜！」沐青流着淚，輕輕撫摸著吳天堅毅的臉龐，柔聲嗔著。
「沐青！」吳天只是緊緊抱着，緊緊的。
良久，菩提樹再次開口道：「小娃娃們，大世已臨，這會是一個你們無法想像的殘酷大世，我追隨過好幾個神王，都沒有真正危機的直覺。」
菩提樹的話讓吳天等人安靜下來，凝神注意記住每一個字，他們有種感覺，這是絕世大秘密。
「黑暗來臨，盛世也將至，這一世是徹底破滅還是絕地重生，是個未知數。而生命體是能助我渡過危機的最大可能。」
菩提樹的話讓吳天不由得想起當初天宮器靈說的話，它說主人臨行前說：「盛非盛，末非末，盛既是末，破而後立」。
這句話他一直弄不懂，到底預示着什麼？
還有豬鋼烈說他封印在太古，肯定還有其他人也在很久前就封印了，留在這代出世。可是為什麼會都選擇這世復出呢？
這世間隱藏着什麼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