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對策
先是一套流程化的儀式——就是什麼王將軍辛苦啦，雖然這次沒佔下徐州，但這不怪你，我老曹也知道你不容易，所以你看看這金銀財寶什麼的可還滿意？
王維：金銀財寶什麼的我不需要啦，就是麾下折損比較多啦，曹老闆你看看能不能給我補充點兒人手。
曹操：老弟啊……我這面人手也挺緊張的，要不咱再等等？
反正就是一堆沒什麼用的屁話，王維要兵沒要到，也不知道是曹操有些忌諱王維的能力，還是他手上真沒閑兵。
這事兒稀里糊塗的就被老曹給混了過去。
直到晚上酒宴結束之後，曹操單獨留下了王維。
至此，正事兒方才被提及……
……
一杯熱茶下肚，稍稍驅散了王維的酒意，他就這麼與曹操對坐着，片刻，曹操輕輕拍了拍手。
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盒，被侍者呈了上來。
隱約的血腥氣瀰漫在空氣當中，王維心知盒中之物究竟是什麼，卻只是佯裝不知，直到曹操將盒子遞到王維手上，王維方才打開木盒，入目處，則是郭嘉的人頭……
曹操把郭嘉給砍了！
心中感慨著自己對劇情產生的劇烈影響，耳邊卻傳來老曹的聲音。
「王將軍，今日爾等一回來，郭嘉便找上了我，他跟我說，你在徐州城外遇到的，乃是真正的劉辯……我問你一句，那劉辯究竟是真是假？」
這一刻，曹操直視着王維的雙眼，眼中的光芒逸散著，讓王維猜不透曹操的真正想法。
直到王維又看到了手中的木盒。
片刻，一絲笑容從王維嘴角泛起。
他輕輕點了點頭。
「劉辯是真的。」
……
王維話一出口，整個廳堂登時陷入了寂靜，曹操眯着眼睛，仔細觀瞧著王維的神情，但同樣的，他也看不出王維究竟在想什麼。
片刻，曹操突兀大笑。
「王將軍啊王將軍！你可真是幹了件好事兒啊！」
所謂好事兒，說得可不是王維這次與劉辯放對……而是曾經，王維從董卓手上救下了劉辯。
這事兒曹操也是知道的。
笑完了之後，曹操重新坐回了案幾前，他伸出食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片刻，似是自言自語般的低吟聲從曹操口中傳出。
「所以，這事兒……」
此話一出口，王維便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曹操也犯了難。
你說這劉辯要是假的還好說——一個冒充先帝的罪名扣上去，天下必然共誅之！但他是真的……
所謂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能扭曲事實，否認人家的說法，人家自然也有方法證明自己的真正身份。
大義不在自己這邊，對面的力量也不弱，付諸於武力只是兩敗俱傷，而沒了絕對武力和絕對勢力的壓迫，變真為假的把戲，可就沒有太多的可操作空間了。
直到王維接話道。
「其實，那劉辯是真是假，並不重要……」
「哦？王將軍此話怎講？」
曹操來了興緻，而看到老曹來了興緻，王維也算是確定了一個事實。
現在的曹操，已經被激發出了雄踞天下的野心——他跟自己變成了一路人！
其實這從郭嘉的人頭上就能看出端倪——砍了忠於漢庭的郭嘉，已經證明了老曹的態度！
「主公，我只問你一句……那劉辯，可能代表得了大漢？」
僅僅一句話，曹操登時恍然。
劉辯代表不了大漢！
更甚者！
他什麼也代表不了！
王維再次開口。
這一刻，王維臉上帶着笑容和悠閑，似乎劉辯的事兒，根本就不算事兒一般。
「我甚至覺得，劉辯這個身份，給他帶來的麻煩並不比好處更少，沒錯，劉辯以先帝之名，的確能召集起一大票文臣武將，忠於漢庭的義士。但主公可知，這一山還不容二虎呢。」
這般說完，王維抬手指了指外面。
那是長安的方向……
「現在，這天下，可是還是有主的……」
曹操思忖片刻，登時大笑！
「王將軍啊王將軍，我現在可是看明白了，這什麼事兒放在你手上，可都稱不得大事兒啊。」
王維只是悠哉抿了口茶。
「其實劉辯之人，本就不是什麼大麻煩。當然，這是在我們能完成一些事情的前提之下。」
「什麼事情？」
老曹再次問道，但其實，此刻曹操內心當中已經有了腹稿——但沒有王維的清晰。
畢竟，這事兒王維都想了一個多月了……
故，王維開口說道。
「首先，與呂布等人議和，再跟他們打下去，真的沒什麼意義了。」
「可是……現在是那些傢伙不放過我們啊。」
曹操對這事兒依舊有猶疑——先動手的是呂布，而且現在呂布都沒有停手的意思。
他就是想把曹操的地盤化做自己的……
而王維只是搖了搖頭。
「我跟呂布有交情，這事兒容我去說項，肯定能把呂布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你確定？呂布那廝喜怒無常，而且上次玉璽一事，他可是恨你入骨啊。」
王維頓時笑了。
「呂布這人啊，只是個孩子罷了，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對付這種人我還是有把握的。」
聽王維這麼說，曹操也算是放下心來，他點了點頭，卻聽王維繼續說道。
「其次，還需要主公用傳國玉璽，拉扯一下劉辯的精力。」
「此話怎講？」
「給袁術……讓他稱帝！劉辯不是自詡漢室正統么？那麼好，等袁術稱帝之後，咱們就看看劉辯到底會作何反應……」
他能作何反應？
當然是打嘍？
你敢割裂我大漢江山，我還能留你一命？這不鬧笑話呢么？
「然後，我們去長安……」
王維剛一說完，曹操便笑着補充道。
「迎回天子……真正的天子！」
「到時候……」
「我們說劉辯是假，他就是假！」
「我們說他是真也無妨，天子又不是他，天子下召，要給劉辯封王，但需要剝了他的軍權……」
「他給，就沒了兵馬，再不足為懼！」
「他不給，便是大逆不道，違抗聖命，就是亂臣賊子，天下共伐之！」
說完，王維和曹操相視一笑。
「劉辯會怎麼做呢？」
「他怎麼做都無所謂了……至少，咱們要先扒了劉辯那件名為「大義」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