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戰了
這一戰，李傕郭汜等人有一個氣勢洶洶、甚至局勢佔優的開局，卻迎來了一個慘敗到令人費解的結尾。
十五萬人的騎兵陣列，被滿寵的一條條命令肢解的七零八落，縱然沖勢未起的騎兵對戰步兵依舊有戰力上的優勢，卻也架不住滿寵的軍師技一條接一條的往外甩。
軍師的差距，謀略的差距，武將的差距，甚至於精銳兵種素質的差距……
預想當中的大量戰損並未出現，事實上，這一戰打得比王維想像的還要順利！
當典韋許褚樂進血神衛等人出戰的第二個時辰，樊稠投降，而在樊稠投降的十分鐘之後，張濟亦是不戰而降——事實上當許褚將目光掃向他之時，張濟的戰心便已經被磨滅了大半。
而在西涼軍中，張濟樊稠的聲望，僅次於李傕郭汜，隨着張濟樊稠二將被擒，整個西涼軍的士氣登時血崩！
隸屬於張濟樊稠的親衛也沒說抵抗一下，看到主將被擒之後，二話不說就交了兵器——每一個將領的親兵都是自己的死忠，而主辱臣死這等說法更是亘古有之！
這些人的投誠，又帶動了更多人——就像是一種殘酷的連鎖反應……
若李傕郭汜有大才，或是他們手下有強人，也許能止住當前的頹勢，但可惜，他們倆根本沒這個能力，賈詡也不在他們身邊……
絕望之中，李傕終於做下了一個「智商正常」的決定。
跑！
打不過就跑，這話孫子兵法上都有過記載，對於常打仗的將領而言，沒人會對逃跑這種事情有什麼心理負擔。
但不得不提一點——潰敗之後的大逃亡，也必然意味着損失之大，將會遠超當事人的心理預期……
……
近30w人的大規模戰場，雙方人數相仿，大戰一起，便是犬牙交錯不分你我。
這等混亂的局勢之中，除非是最專業的統帥或者是有特殊能力的軍師，否則沒人可以縱觀全局，把控到戰場中發生的每一件事情。
陳宮不行——一次幻術放完，這陳宮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
滿寵也差點兒——他的微幅變陣，是王維見過的最細節的戰場干涉能力，但即便如此，滿寵也只能以數百人規模的方陣為最小作戰單位，更細節的地方他也把握不了。
王維更別提——他除了放放光環，給士兵加加統帥，其他當面完全就是白給……
而當李傕郭汜撒丫子跑路之時，軍令傳遞到全軍，西涼騎兵人人為求逃命，再不顧陣勢——一方面，這減輕了戰場上王維方士卒的壓力。
只顧逃命的士卒，當真沒什麼殺傷力……
但另一方面，卻也讓本就混亂的局勢變得更加難以捉摸。
混亂之中，王維也不知道這李傕郭汜是什麼時候跑的，又是用什麼方式跑的，總而言之，當王維策馬走到高處，居高臨下縱觀整個戰局之時，卻發現漫山遍野都是西涼潰兵。
就像是一群熱鍋上的螞蟻……
部分西涼騎兵順着原路，返回了昨日李傕設立的營壘當中——但這些人的智力絕對是堪憂的……草草興建的大營，如何抵擋得住王維的大軍？跑到了營壘后的下場，無非就是被四面包圍，或是抵抗到底，或是開寨投降。
而前者會發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換言之，跑進了營壘當中的將士，得到的只能是被俘，然後被收編這一個命運。
但更多地，卻是分散向了四面八方，看上去沒個目標方向，然而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這種選擇方才是真正正確的。
李傕郭汜便屬於其中之一……
王維手上只有14w人，敵人有15w，而在十五萬敵人分散而逃的情況下，王維手頭這點兒兵力，絕對不足以構築出一個完美的、不漏縫隙的包圍圈。
「已經是極限了……」
身後傳來滿寵略顯虛弱的聲音，聞聲，王維回過頭來，便看到滿寵臉色蒼白，一副損耗過大的樣子。
王維也沒什麼埋怨的意思——事實上滿寵的表現已經讓他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他笑着點了點頭，說了句「辛苦了」，便帶頭走下了山坡。
……
追剿敵軍，打掃戰場等事，自然有專人負責。
再確定了此戰已經得勝之後，王維先一步返回了大營，不多時，中軍大賬之外便傳來腳步聲。
人未至，聲先到。
「王將軍，此戰大勝！大勝！我陳公台雖早聽聞王將軍善戰，但今日一見，方知王將軍不僅善戰，麾下更是猛將如虎，甲士如狼啊！」
這陳宮還沒見到王維，便先一步吹噓了起來，不過王維也理解陳宮的想法。
當前，呂布一方兵力不足，王維帶來了十萬人，他們左湊右湊，才湊出來4w人馬，除了2w的并州騎兵算是精銳，剩下兩萬步弓混合完全就是新兵。
唯一能讓陳宮驕傲的，便是自己與呂布的能力——那可是呂布啊！世界第一猛將！
但今日一戰，王維不僅僅打碎了李傕的門牙，更是把一身彪悍的腱子肉赤裸裸的袒露在陳宮眼前。
你陳宮有能力，我麾下滿寵也不弱。
你呂布雖強，但好像沒有我典韋許褚表現出色……
方方面面都被壓制了一頭，現在陳宮再見王維，當真是有點兒底氣不足的意思。
隨着腳步聲臨近，王維抬頭向門口看去，卻見呂布和陳宮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陳宮臉上的表情倒是如常，但呂布臉上那表情……
褶皺，猶疑，略帶戰意，卻又有少許的心驚……
僅看呂布這個模樣，王維的心情便如同三伏天喝了一大杯冰可樂一樣舒爽！
「兩位，快快請坐！」
王維端是豪氣萬丈，他大手一揮，指向了一旁的案幾，陳宮倒是個明白人，他施施然坐下，反倒此時的呂布在王維面前，就跟個羞澀的小媳婦一樣，那扭扭捏捏的樣子，倒引得王維一笑。
不過王維卻也沒有打趣呂布的意思，他只是看向陳宮，片刻，方才輕聲說道。
「公台不去處理自家軍務，來我這裏又是何意？」
陳宮笑着搖了搖頭。
「王將軍機智過人，在下此次的目的，王將軍早已心知肚明，又何故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