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表現的太好也是錯
大軍行進，沒用上幾天時間，便已經趕到了鄴城附近。
而直到這一刻，王維方才親眼看到，袁紹究竟被劉辯虐成了什麼樣子……
沿途中遍地都是屍骨，在詢問了田豐之後王維明白，死者身穿的大抵都是袁紹方的戰甲護具。
他們都是袁紹的兵……
沿途中但遇小城，無不是城毀人亡，流落的難民哭嚎著，或是像行屍走肉一般，彷彿丟失了靈魂。
劉辯的麾下，或者說孫策部搶走了城中的糧草，留下的只是一地雞毛。
在這個世界，沒人會關注百姓的死活……
在諸侯看來，兵、糧，這兩點才是宏圖霸業的根基——很少有人能理解到穩定的後方，對霸業來講究竟能有一個怎樣的輔助作用。
不過這也怪不得劉辯，或者說怪不得孫策——將在外必要因時制宜，缺糧就要搶，沒有守城占城的人手就要毀城滅地，換位思考，王維恐怕也會這麼做。
這一刻的王維心中，並沒有對普通百姓的痛惜與同情，只是簡單看了看，王維便繼續前行。
他有資格，但沒能力理會這些難民。
直到遠方，鄴城遙遙在望。
……
大軍安營紮寨，自有賈詡和陳宮負責處理一切軍務。
而王維，就這麼坐在中軍大帳之中安靜等待，約到傍晚時分，賈詡帶回了鄴城內詳細的情報信息。
「守軍只有兩萬人，領軍者名為狄越，據探馬稟報，孫策目前並不在城內，而是帶領主力兵馬前往冀州，欲與孔融田楷等人夾擊袁紹。」
黑暗追獵者身為王維第一個通過邪惡之勛轉職出來的兵種，本身便適合做探馬的工作，但再怎麼適合，也不至於能探聽出這麼詳實的情報……
也不知道賈詡私下裏做了些什麼。
沒多考慮這些問題，王維聽賈詡繼續說道。
「還有另外一個消息，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據說劉辯已經親率大軍出了徐州，準備匯合孫策孔融等人，一戰破冀州！」
一旦冀州被破，袁紹便又失一處重地，轉圜空間被大量壓縮，到了那時候，袁紹可能也就沒了抗擊劉辯的能力了。
當然，對此王維倒是不太急的……
只要人活着，能給自己完成個任務，袁紹也就實現了他的價值了。
……
2w人的守軍，自然不用王維大動干戈。
第二天一大早，王維便下達了攻城命令！
攻城器械被推出了營壘，將士們出城，在城外站定。
而王維，則站在中軍之中遙望着城牆，卻見城牆上的敵人雖少，但臉上掛着的，卻都是死戰到底的決心。
劉辯的洗腦能力，終究還是很強的……
這般想着，王維轉過頭來，看向了紀靈為首的降卒們。
這一戰，便是他們的首戰，也是他們證明自己立場的一戰！
「紀靈將軍可做好了準備？」
王維如此一問，披掛着戰甲，臉色還有些蒼白的紀靈便對王維拱了拱手。
「回主公，此戰敵軍只有兩萬，一天之內，我與兄弟們定然拿下鄴城，以報將軍不殺之恩！」
紀靈話音剛落，身後，約6w的降卒整齊劃一的發出怒吼！
原本8w降卒，降了6w，傷勢過重或死不投降者大約有兩萬左右。
且王維肯定不會給他們太好的裝備。
但，縱然武裝不全，戰甲破舊，兵器也沒那麼銳利，這些降卒們的士氣倒也是可圈可點！
軍心可用！
見狀，王維登時點頭。
「擂鼓！」
卻聽戰鼓敲響，而紀靈，已經單槍匹馬走向了敵城！
……
戰前叫陣，乃是這個劇情世界的風俗，武將借斗將展現勇武，提振士氣，倒也不能說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城下，紀靈破口大罵！城頭上方出現騷動，沒多久，卻見城門開啟，一員武將飛奔而來。
「吾乃上將狄越，紀靈小兒背主求榮……」
「你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轟！」
內力氣焰瞬間燃起，如炮彈一般轟向了狄越！
敵方城池守將為狄越——王維沒聽過這個名字。而一個不知名武將，再強，也超不過二流的範疇。
但紀靈卻的確是真實不虛的一流武將——單看武力，此人甚至比徐晃還要稍強一線！
此刻內力氣焰咆哮著湧出，宛如平地驚雷，悍然轟在了狄越身上，卻見戰甲碎片飛濺之中，狄越已是被一擊斬的四分五裂！
這狄越……
甚至沒有三流武將的實力……
當然，前提是他是真的狄越。
「兄弟們，殺啊！」
大獲全勝的紀靈一聲怒吼，身後的敢死隊們便蜂擁而上，投石車和衝車轟隆作響，而後方王維帶領的二十萬大軍，則按兵不動。
直到紀靈率先攀上了城頭……
王維不由一嘆。
「這可真是……」
「演得太好了，對么？」
賈詡笑眯眯的看了王維一眼，卻見王維平靜點頭。
「演得的確是太好了，斬將奪城，不出預料的話，今日之內，鄴城便會易主，紀靈將軍當為首功啊。」
「由此可見，這紀靈和劉辯所謀甚大啊。」
陳宮也笑眯眯的應和了一句，再看向紀靈，眼中不由閃過惋惜。
他是真的在可惜……
可惜了劉辯如此妙計，執行者卻是紀靈這個無謀匹夫……
沒錯，到了現在，王維賈詡陳宮三人都看出來了，這紀靈，完全就是假意投降，實為劉辯安插進來的內奸！
原因很簡單。
就因為他演的太好了……
從城頭上守軍的士氣就能看得出來——哪怕面臨十倍於己方的敵軍，守軍也依舊保持着不錯的戰意，這證明劉辯在軍中相當有威望！
如此就引出了另一個問題——紀靈為何投降？當然，這個可以用紀靈投降過劉辯來解釋，但劉辯何許人物？一個忠誠度不夠的將領，如何能讓他委以重任？
降卒的數量也是問題——8w人，投降了6w，這個數據無論怎麼看也太多了一點兒……
而直到「狄越」主動開城送死，王維方才徹底確定了一個事實。
這就是紀靈與「狄越」配合出演的一場大戲，目的，就是讓紀靈得到王維的信任……
然後再在關鍵時刻反水。
「所以說啊，有些時候，表現的太好也是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