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疑團重重

從一開始，他就感覺這個面具人給他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我？」

面具人指了指自己：「說了你也不認識，算了吧。」

楊玄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臉上浮現出冷意。

「別別別。」

面具人擺擺手道：「我不想和你打，你雖然武技十分怪異，但應該是五氣大尊者，你我交戰，沒有幾天幾夜，分不出勝負，浪費時間。」

楊玄沒理他，那種十分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濃，他盯着面具人，決定主動出手。

他的身邊，又出現數柄火焰飛劍，下一刻，所有飛劍發出了巨大的呼嘯之聲，猶如一道火焰長河，直接向面具人席捲而去。

面具人眼睛微微一眯，突然道：「都說了，不想和你打，你還要出手？」

話未落音，他身體周圍，突然出現道道金光，刺破夜空。

一個巨大的金色佛陀虛影，出現在了他頭頂的天空中。

佛陀剛一出現，便雙掌合十，剎那間，梵唱聲聲，金光漫天。

楊玄雙目之間閃過強烈的不可思議之色，這一刻，他的耳中似乎聽到了一聲巨大的佛號。

還不待他反應過來，天空之中那巨大佛陀突然睜開了眼睛，隨後，一掌便拍了過來。

「轟隆隆！轟隆隆！」

整個天地似乎也在這一掌之下顫抖了起來，天空中光明大放，似乎黎明提前來到。

火焰長河與佛掌接觸。

整個天地似乎都安靜下來。

楊玄雙目之間射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只見那巨掌突然手指微動，做拈花狀，輕輕一抓，火焰長河便化為了一縷輕煙，消失不見，隨後，那具佛陀法相，似乎也耗盡了力量，消失在夜空之中。

佛陀散去，面具人眼中出現了驚訝之色。

「還可以這樣？」

面具人的聲音中，也包含有驚訝。

「你到底是誰？」

楊玄震驚道。

他內心前所未有的震驚，甚至泛起恐懼的感覺。

據他所知，這個世界，不可能有佛道的存在。

可是現在，他卻在這個神秘的面具人身上，看到了佛的虛影。

沒有人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他突然又想到了當日他踏入鍊氣一層時，憑空出現的那道白光。

正是那道白光，才使得他直接進入了練氣一層，從此踏入修真一道。

那道白光是什麼？

沒有人知道。

這一切的問題，都沒有答案。

但是，此時此刻，楊玄心中驀然產生了一個令他全身顫抖的念頭。

那就是，這個世界，絕對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世界。

絕對不是。

看着無盡的虛空，楊突然出現一種強烈的直覺。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着這一切。

他的問題，面具人沒有回答。

他微微低頭，對旁邊被燒得體無完膚的黑殤道：「走吧，這人挺厲害的，我與他，也在伯仲之間，你更不是對手。」

黑殤竟然點了點頭，然後又仇恨的看了楊玄一眼，才轉身離去。

黑狼沒入黑暗之中，楊玄卻死死盯着面具人，體內靈氣前所未有的涌動起來。

這一刻，他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留下此人，問個明白。

面具人又看他一眼，眼中似有笑意：「再見！楊大師。」

話音一落，人已經隨風而起，向後飄去。

就在他即將消失在夜空中的那一剎那，有一股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風突然從他臉龐颳了過去，掀起了面具的一角。

楊玄悚然而驚，全身巨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孫戰！！！」

他大喝一聲，腳下一動，身體已經消失在原地，追了過去。

面具之下的那張臉，竟然是是孫戰。

燕國，太平城，孫家，孫戰。

當日和楊玄在擂台上一較高低的孫戰。

被楊玄滅族的孫戰。

楊玄的大腦此刻轟鳴作響，各種念頭紛然而至。

為什麼孫戰會出現在這裏？

為什麼孫戰的力量會如此之高？

為什麼孫戰沒有向他復仇？甚至連一點仇恨的感覺都沒有？

無數的問號，在楊玄心裏閃過，卻連半點答案都沒有。

楊玄的身法施展到極致，整個人已經化為了一道閃電，掠過夜空。

孫戰一直在前方不遠處，不管楊玄如何加速，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一直沒有變過。

他似乎要引楊玄去什麼地方。

楊玄已經御劍，腳下金光閃耀，速度提到了極致。

孫戰見楊玄自天空中追來，身體驀然一飄，竟然直接飛向了天空，連半點藉助外力的影子都沒有。

楊玄心中微微一動，只有人道九重天的高手，才能不藉助任何外力凌空飛行，難道孫戰已經是人道高手？

但又不像，如果孫戰是人道高手，他根本不是對手，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將他鎮壓。

孫戰抓着巨狼，似乎已經化為了一道黑雲，任憑楊玄怎麼加速，他們之間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

「楊大師，就此別過，你我日後有緣再見！」孫戰的聲音從夜空中傳來，接着，他和那匹巨狼突然化為了一團巨大黑霧。

等楊玄趕到的時候，黑霧被夜風一吹，消散的無影無蹤，了無半點痕迹。

楊玄神念掃出，覆蓋了方圓幾十里的地方。

蛇蟲鳥獸，無一遁形。

但，就是沒有孫戰和巨狼的影子。

詭異無比。

楊玄的前方數里之外，巨大高山旁邊，有一處山谷，那裏似乎有些異常。

這面具孫戰，似乎就是要引楊玄來到此處。

此時，楊玄站在天空之中，腳下金系飛劍不散發出奪目光彩，但他的神色卻凝重之極。

當離開燕國的時候，直到今天，他回想之前發生的種種，這才驀然發現，記憶中的一切，早已經悄悄發生了變化，這個世界，似是而非，與他記憶中的世界有很大的出入。

孫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為什麼他和那匹巨狼身上，感受不到半點活人的氣息？

為什麼從孫戰那裏，他感受不到仇恨？

按理來說，孫戰應該恨它入骨才對。

可是，從孫戰的眼中，他沒有感受到絲毫的仇恨，反倒是那匹他從未見過的巨狼，似乎和他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還有，最大的疑問是，為什麼孫戰會使出佛道的功法？

這是最令楊玄感到疑惑甚至恐懼的一點。

他再次抬頭看了看天空，黑沉沉的，無星無月。

但楊玄突然之間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感覺，在天空之中，似乎有一雙大眼，在默默的注視着他。

在這雙大眼之下，他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楊玄依然立在天空之中，似乎忘記了世間。

不知過了多久，天地之間，從那山谷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

緊接着，一個沙啞，難辨男女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聽弦斷，斷那三千痴纏；墜花湮，湮沒一朝風漣。」

楊玄猛然驚醒，他的眼中出現了強烈的不可置信。

黑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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