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適應

第十七章 適應

誰知……

阮媛照着肖之凡的目光望了幾望,才發現肖之凡的目光始終鎖定在樓下一個小小的身影上。

她暗自把薛靈打量了幾遍,無論從身上穿着的一看就是租來的普通人會覺得很貴的禮服,這女人還是那怯懦的氣質,似乎只比氣質她就輸了,小家子氣,完全沒法和出身高貴的自己比。

但是,她定睛細看薛靈長相的時候,才發覺這女人似乎有些面熟。

她拉了拉肖之凡的袖口,「之凡,你看那個女孩子,是不是有些面熟?」

肖之凡正換了杯紅酒,尺寸正好地拿着酒杯腳,他側頭朝旁邊的阮媛一笑,搖晃着手上的紅酒,「哪個女孩?」

阮媛本來就是順着肖之凡的視線才發現的薛靈,現在聽肖之凡這麼說不禁有些疑惑,伸手朝樓下指了指,「喏,就是你剛才一直看的那個,她好像是顧明之的女朋友,好像叫……叫什麼來着?顧靈?好像不對,總之就是叫什麼靈。」

肖之凡看着她笑,就是不說話。

阮媛歪頭想了半天,「哦,」她突然出聲,「她好像叫薛靈!總算記起來了,大學的時候不怎麼出眾,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肖之凡寒霜一樣的表情,笑聲泛著些清冷,「薛靈是誰?」

阮媛看着他面帶微笑的表情,有些晃神,肖之凡的顏值不是蓋的,任誰看了都會心思放軟,尤其是本就對他心有愛慕的阮媛。

於是,阮媛也回應着對他笑,口中語氣卻是一字一頓,「原來你不記得了啊,那個時候居然還有人傳她是你的女朋友呢,要不是出了體育館那件事情。」她故作輕鬆調笑的語氣徹底暴露了她正在吃醋的內心。

肖之凡將半個身子趴在欄桿上,姿態顯得相當放鬆,「什麼事?」

阮媛本來就在委婉試探,發現兩次發問,肖之凡都故作不知,眼睛卻始終不放過樓下那個身影,她也是女人,還是眼前這男人名義上的正牌女友,看見眼前這情況差點就要忍不下去,到底還是保持良好儀態端莊笑問,「你是不是喜歡她啊,那個時候大家都傳你很喜歡她呢。」

阮媛側身將線條美好的腰靠在欄桿上,斜視下方,全然沒看肖之凡的意思,眼睛也盯着薛靈。

肖之凡卻將目光收回,帶着既冷酷又不屑的表情,一聲擒了冷意的輕哼,「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有什麼好記在腦中的。」

阮媛看着這樣的肖之凡,面對他這樣的回答,其實內心並不滿意。

她總覺得肖之凡說的不像他表現的那麼誠實。

「之凡,你要和我一起下去嗎?」阮媛很快收拾好情緒,裝作可愛的樣子邀請肖之凡跟她一起下樓交際。

誰知天生貴氣又憐香惜玉如肖之凡,此時卻並不想順着她的意思圓場,只是很符合自己意願地輕輕搖頭,而後緩緩說,「你知道我還不太適應這種場合。」

「兩年了,之凡,也該適應適應了。」阮媛雖然嘗試勸說,卻也懂進退,並不勉強,「那……你要是實在不願意下去的話,就先在這裏呆一會咯。」她跳轉回身的樣子盡顯嬌俏,是和薛靈完全不同的風格,肖之凡知道她絕對算是很多男生心中女神級的人物。

只是,他早已心有所屬,無法全心全意對眼前這個各方面都無從挑剔的女人。

他點點頭,終於回饋一個暖意地笑容,「好,我先在這裏呆一會。」

阮媛知道,他說的呆上一會,按照以往的經驗,很可能會一直呆到舞會結束,肖家二少不喜歡交際,這是圈子裏誰都知道的事情。

阮媛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悶悶不樂,她很希望肖之凡能跟她在這種重要的公開場合出雙入對,好打消外界那些覬覦肖之凡財力或者美貌的女人,不知是不是肖之凡本身是醫學生出身的緣故,身上總帶着一股冷冰冰的理智氣息,再加上他略顯陰鬱的氣質,整個人都帶着一種對異性天然的吸引力。

肖之凡就像一個黑洞,誰靠近他,都會被吸進去。

有傳言,有些貴婦人在肖家一度失勢的時候,曾旁敲側擊的試探過肖之凡是不是願意做些額外的事情挽回肖家,幸好肖之凡不是什麼花拳繡腿,商場上居然很能打,很快挽回了肖家頹勢。

阮媛一想到貴婦的這些事,心裏就忍不住一陣陣噁心,但一想到肖之凡的出眾,這噁心中竟還意外伴着一種年輕女性對自己眼光的暗暗自豪。

畢竟,這樣優秀的肖之凡,只屬於自己,現在,未來,都是。

關於過去,她其實有些介懷。

傳言,肖之凡在大學時期,有個秘密女友。

肖之凡和那個女朋友很低調,低調到從來不在任何公開場合秀恩愛。

不過,阮媛知道的,肖之凡的女朋友居然是那個各方面都平平無奇,甚至學習還有點渣的笨女孩,這一度把她氣得夠嗆。

怎樣也是音樂系的系花,拉小提琴的風采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男生,要不是選校花那天,正好有國際樂團的巡迴演出,她很有可能就會是校花。

這麼優秀的她,居然還比不過那個可惡的貧民女孩,她的驕傲不允許,所以,才有了那個可怕的傳聞,體育室的傳聞……

那種捕風捉影的傳聞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完全是可怕的,更不要說阮媛其實是有參與的,她沒想到,肖之凡居然在畢業的時候因為機緣巧合,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她也不用使出那種手段,那已經成了她的一個不能抹去的污點,還好顧明之那個傢伙夠老實,傳言那件事情后他很快離開了學校,畢竟對一個女孩子行不軌之事,還沒有得逞,這對於一個校風純正的學校來說,是不可能被寬容的。

薛靈心裏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她總覺得有個人從哪裏看她似的,處處透著不自在。

一旁站着的美雲倒沒發現薛靈的異樣,完全興高采烈地拉着薛靈,不停為薛靈介紹著在場她能叫得上名字的人物。

薛靈不禁揉揉有些犯疼的額角,有些無力地對旁邊還在嘰嘰喳喳地美雲說,「美雲,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的上層人士啊。」

美雲本來還興高采烈,高興回答,「那可不是,雜誌上面好多這些人的介紹,再說我聰明啊!」她說完不見薛靈接話,這才猛然回頭,立即發現薛靈似乎臉色不太對,她忙伸手扶住要軟倒的薛靈,「薛姐,沒事吧?這是怎麼回事?」

薛靈身子斜向一邊,險險被美雲伸手挽住,皺眉道,「說不上為什麼,就是不太舒服。」

「啊?!是不是缺氧?要不我們出去待會?」美雲咋咋呼呼,引得身邊幾個人向這裏側目。

薛靈連忙扯扯她衣角,「別喊,我們悄悄出去就是。」

美雲乖巧點點頭,「好。」

肖之凡在二樓看的清清楚楚,他正要衝下樓去的時候,卻被人一把按住,他心頭火氣,待看清來人,立即冷著臉命令,「鬆開。」

魏覺衍看着這樣的肖之凡也被嚇了一跳,「你吃火藥了?這麼濃的爆炸氣息,看上去很可怕啊。」他說着用雙手抱緊了肩膀,不忘抖上兩抖。

肖之凡沒耐心跟他耗,依然一副沉冷神情,「讓開。」

魏覺衍收了剛才那副嬉笑勁,換上正色,「我要是不讓呢?」

「你想吃拳頭。」肖之凡寒霜樣的陳述,完全不是商量的口氣。

「如果你不在乎肖家,如果你不在乎肖伯父肖伯母,你就去啊。」他放下本來按在肖之凡肩膀上的手,「反正肖家的不孝子也不只是你一個,嘖嘖嘖。」

肖之凡聽了,剛才還充滿理性的臉上,一下子鋪上人間傷感的色彩,他在這樣理性與感性之間來回交纏。

其實,他想要衝下去扶住薛靈,已經是感性超過了理性。

他對薛靈,從來不是無情,只是他在選擇原生家庭的時候,似乎已經選擇了放棄薛靈。

魏覺衍遞給他一瓶棕色的液體,「打火機燎過的,純度正好,要不要試試?很符合你現在的心情。」

肖之凡想也沒想,伸手接過,眼中儘是傷感。

魏覺衍看着他,站在一邊學着肖之凡平常的樣子冷笑,「你這樣她又看不見,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在介意什麼,還是在顧忌什麼你心裏應該很明白,肖少,你該藏好自己的感情。」

肖之凡仰頭將杯中物飲空,眼睛發亮,「很多事情,由不得我。」

魏覺衍嘆口氣,拍拍他肩膀,「你真應該學學你大哥的瀟灑,你看他,跑到歐洲不知道哪個地方四年,連你家出事了都不管,你就沒他這份灑脫。」

肖之凡含着半是苦笑半是其他情緒的複雜表情搖搖頭,「我大哥他能追求自己的人生,」他頓了半天,才接着說,「這很好。」

魏覺衍不置可否,只是笑着搖頭,「你們肖家兄弟可真有意思,一個為了所謂的夢想拋家舍業,一個為了所謂的家,拋棄夢想,就像你說的,這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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