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酸求助

薛靈萬沒想到剛畢業還沒幾年的自己攤上事了。

她才剛畢業兩年，現在實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在家裏開着電視，沒開燈，只有電視機清冷的光線打在她臉上，她頹然地靠在沙發上看着手機里一個一個的聯繫方式，想來想去，似乎只有肖之凡能解決她現在的困境。

薛靈掙扎了一會，面無表情地把那個名字從黑名單中拖了出來，猶豫了一會還是撥通了那邊的電話。

嘟嘟嘟，居然是忙音？

薛靈一下子心裏沒了底氣，如果有辦法，她也不像這樣，其實她早應該知道像肖之凡那樣的天子驕子才不會看上她這樣的普通女孩子。

現在好了，說好再也不找肖之凡，說好餓死也不會求助肖之凡，都在上一秒被打敗了，更過分的是，對方不知道是否是看見她的號碼而直接掛掉，薛靈心煩地將一頭長發揉亂，很有點無力感。

偏電視機里還播著甜蜜蜜的虐狗劇情。

男主正對女主深情告白，「從今往後，我的生命里只會存在你一個人。」

薛靈摸摸酸掉的后槽牙，這樣的劇情應該只存在偶像劇里了吧，看看這糟心的現實，還是算了。

Nothingonyou的歌曲聲響起，薛靈冷不丁被嚇了一跳，連忙抓起剛才放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機。

「你找我什麼事？我剛才在開會。」

薛靈發誓，她從來沒有發現原來這個拋棄她的男人聲音居然是如此動聽。

還來不及多做更多花痴的想像，她就趕緊咳嗽一聲，然後開口，「……」

「喂？」肖之凡的聲音還是那麼輕柔，可薛靈卻突然說不出話，兩年多沒見了，一通電話就是要求人辦事，況且還是給過自己傷害，分手時撂下狠話不聯繫的人，如果現在開口，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薛靈，你當時不是說這種東西拿出來好賣嗎？我投錢出力，現在做不下去了，你怎麼說？！」一臉橫肉的王總惡狠狠道。

「王總，您當時招我進來的時候不是說好的全力支持嗎？咱們公司實驗條件有限，人力有限，真的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薛靈很有些無力感地辯解。

王總揮一揮肥大的手，「你這是什麼意思？自己的責任不想承擔是不是？瞧你年紀輕輕，紅口白牙一張嘴怎麼竟說瞎話？」

薛靈欲哭無淚，「王總，本來咱們就是個仿製化妝品的小公司，沒自己的產品品牌，若想要做大，這是必然會經過的前期投入，您怎麼能說全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嘿，你這說話就太不負責任了，當初是誰口口聲聲說包在自己身上的，現在工人工資都發不出來了，你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不管！你給我好好想想怎麼解決，不然這事不是開除你那麼簡單！」王總惡狠狠冷著臉。

「這……」薛靈還打算說些什麼。

那邊王總卻一屁股坐在老闆椅上，「這什麼這！還不出去想辦法！」

薛靈眼瞧面前人不講理，覺得多說無益，只能收了話轉身出去。

門邊正站着抱了一堆資料的美雲，「薛姐……」小姑娘似乎被嚇著了，弱弱打個招呼。

「送資料？」薛靈裝作隨意淡定的樣子問了一句。

「嗯。」美雲點點頭，「薛姐，別太放在心上，咱們的工人倆月沒發工資了，王老闆是急了些。」

「是嗎？」薛靈反問，她可不覺得剛才惡狠狠地威脅是好意，「美雲，幫我訂張明天下午去江懷市的票。」

「好。」美雲點點頭。

薛靈正想着今天的遭遇，就連票子都讓人訂好了，可實際上她這事情還沒說好，她求助的人也還沒答應。

她發獃半天，那邊的人就沉默半天，最後還是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思考了一陣的意思，先開口了，「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薛靈聽見這話，鼻子就忍不住發酸，對方還是一貫善解人意，只不過這種好處她是難得體會到了，這兩年多什麼事情都靠她自己解決，她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成了女漢子，「什麼都瞞不過你。」

「你想怎麼樣？」清冽的聲音聽不出太大的感情起伏。

「別這麼說，我也沒想怎麼樣啊。」一開口，薛靈就覺得自己氣弱，這可不行，她停了一會，自己給自己打氣，加油，可以的，然後開口的時候冷靜多了，「我確實有事求你，你什麼時候有時間，能不能見一面？」

「見面？」肖之凡有點驚訝，「出了什麼事情了？」他被薛靈的神叨叨弄得一驚，肖之凡知道薛靈一向說到做到，分手時候說了不聯繫果然兩年多不聯繫，現在不是遇到緊急情況，她也不會開口求助。

一滴淚從薛靈白凈的臉頰無聲滑落，她有點很委屈的意思，語調還是盡量維持平淡，「很意外嗎？我電話里說不清楚。」

「誰啊，之凡，怎麼講電話講了這麼久？」甜美的女聲傳來，一下吧薛靈拉入現實中。

「工作上的事情。」肖之凡清冷地回答。

「什麼嘛，現在都幾點了，還要忙？之凡，你跟對方說有什麼明天談嘛。」阮媛攔上了肖之凡的手臂，穿着價值不菲蕾絲睡裙的她像個公主，此刻她將頭靠在肖之凡堅實的手臂上，很有點慵懶貓咪的意思。

肖之凡沖她笑笑，伸回了自己的手臂，「不行吶，是很重要的工作。」

阮媛一跺腳，有點不高興地嘟嘴，「什麼嘛！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

「工作重要。」肖之凡回答乾脆。

阮媛瞪大了貓咪一樣的眼睛，有點不敢相信。

「你更重要。」肖之凡伸手捏了捏阮媛尖尖的下巴，帶點寵溺的笑，「乖，聽話。」

阮媛雖然心裏不樂意，卻還是要維持在肖之凡這裏聽話乖巧的女朋友形象，到底還是乖乖出了他的書房。

薛靈耳聽得對方關門的聲音，整個房間靜了一點，才嘆口氣說，「你哄人的手段一點也沒有退步。」

「就為了說這個？」

「嗯？」

「給我打電話，不會就為說這些吧？」肖之凡語氣平淡，倒是一針見血，薛靈這樣的小女人性格，到了現在還能找他，肯定是遇到什麼自己無法解決的事情了，心裏這麼想，嘴上卻說，「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

肖之凡看着窗外漂亮的夜景，心裏有盤算，他這是欲擒故縱。

「別掛，」薛靈果然急忙制止，「我真的有事情，但是電話裏面我擔心說不清楚，所以能不能出來見個面，我定了明天去江懷的票。」

肖之凡聽薛靈這麼說，看了眼自己放在桌上的行程表，「你要是不急，過兩天可以。」

「好，都聽你的。」薛靈應道。

肖之凡皺了好看的眉，也沒再說什麼，掛完電話，他還要去哄阮媛，阮家大小姐，一向嬌生慣養，剛才為了薛靈，他把阮媛攆出去，到底還是要哄一下的。

薛靈掛完電話，緊繃的身體一下落進整個沙發里，深長呼出口氣，到底是有着落了，要不然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好像從以前開始，肖之凡就一直充當救命稻草的角色。

肖之凡從很久前開始，就是她心目中神一樣的存在，無論如何都過不了的體育考試，肖之凡跟體育教師談了一場籃球，就把她的體育成績順順利利從不及格改成了良，薛靈是扁平足，無論如何也跑不過800米測驗。

在她看來，肖之凡就像是上天安排來拯救她的天神。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原來天神也會傷害她，天神居然也有自己的軟肋。

來江懷市的這兩天，薛靈一直在酒店窩著，她心情不好得很，生怕一出去就忍不住逛街，一逛街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花錢，信用卡還欠著，再花錢怕是要喝西北風了。

在江懷市百無聊賴呆了足足兩天，就在薛靈都以為肖之凡是不是把她忘了，畢竟他現在美人在懷春風得意的時候，肖之凡的電話才姍姍而來，「你在哪？」

肖之凡說話不啰嗦，弄得薛靈倒有點磕巴，「我在……我在靜雲大……」

「離萬華也不是多遠，那這樣，你明天晚上來萬華頂樓，我定了位子。」肖之凡還是說話乾脆，跟以前喜歡安排的架勢一點沒變。

「……好。」

「嗯。」

「嘟嘟嘟……」

這種交際快的讓薛靈來不及反應，但她心裏還是充滿了希望，明天會是個好天氣，終於問題或許有了解決的可能。

初春的天氣和著風，總有種讓人昏昏欲睡的感覺。

薛靈雖覺得天氣漸漸轉暖，卻還是不敢輕易只穿了單衣，在薄紗襯衣外面加了件駝色風衣，顯得樸素又伶俐。

她此刻站在號稱全江懷市最高層豪華餐廳的門口，打遠就能望見裏面穿了一襲量身裁剪合體西裝的肖之凡。

這間餐廳位於帝豪大廈頂層，四周設計均為玻璃牆壁，是一處絕佳的觀光點，從這裏向下看去，恰好可以將整個都市繁華風光盡收眼底，聽說就連這裏的食物也瀰漫着不油膩且醉人的香氣。

那穿着得體西服的男人名肖之凡，是肖氏企業的二少，此刻正眯了眼睛，神色冰冷的拿了菜單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