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花公子

李總聞言，不做聲幾秒，換了副神色道，「小姑娘我看你就搞出來個產品，這市場調研做的也不十分細緻。」

他拿長期抽煙有點泛黃的手指點了其中一頁，對薛靈道，「你看你這裏這個調研，什麼樣的人群喜歡，定位是什麼，這些基本點都還沒有弄清楚呢。你說你這樣做事情，我們要是做後面的生產銷售都會很模糊的，首先定位就不清晰。」

李總的圓眼睛看着薛靈，講話倒有幾分底氣。

「這......」薛靈頓幾秒，接着道「這是因為我們前期的經費有限，所以確實是做的不夠完善，但是產品我們是經過了初步實驗的，也有一些試用品生產了出來的。」

薛靈小心翼翼的答，末了又試圖畫張餅地說，「這個產品的前景還是很大的。」

李總耐著性子聽完她的講解，沒防備地仰頭哈哈大笑，「小姑娘是挺會說，可是定位這麼模糊，就是想包裝，也還要重新完成你方沒完成的人用安全性工作，還要大面積的鋪設宣傳，這些費用要多少？你來算一算。」

他接着摸摸光禿禿的腦門，繼續道，「這可不是上下嘴皮一碰揪出來的。再者，你看看多少市面上已經有一定佔有率的成熟護膚產品競爭都很激烈啊。」

薛靈被他說的有點窘迫，暗想人用研究是因為經費問題只進行到2期，無奈這是所有程序里最費錢的一期。

「小姑娘，冊子還給你。」李總合了冊子，禮貌遞給薛靈。

薛靈有點感動，第一次被這樣級別的人平等看待，不再是被扔出來。

沒什麼可說的，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可是能做到的程度也就只有在大公司看起來幼稚的這樣，她收拾了東西，鞠個躬就要離開。

不料身後的李總跟想起什麼似的在薛靈身後叫道「小姑娘，肖之凡你認識嗎？」

薛靈推門的手停了一下。

「是肖之凡介紹你的，你這樣的太多了。本來我都快被你煩死了，實在不行就要報警請你別纏着我了。但前不久肖少招呼讓我關照你，我看他對你挺感興趣，或許你可以試試他。」

一霎那間，薛靈想法泛著那麼點旖旎。

她推了玻璃門出去。

站在大廈外面看着天，灰濛濛的，剛才還晴方好，現在一副要下雨了的感覺，薛靈覺得自己也要跟着老天哭了，就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折了。

或許冥冥中自有機緣，這會不知被薛靈拽出來個方方正正的什麼東西，待薛靈低頭一看，赫然是肖之凡放在薛靈手中的禮盒，薛靈將盒子打開拿了裏面的卡片翻來覆去地看，若有所思。

晶頤大酒店，952。

薛靈有種隱隱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肖之凡有着那麼點趁人之危的意思。

整個房間裝修的富麗堂皇，典型的貴族風，就連房間正中間的水晶燈都跟包金似的發着金燦燦的光，更不要說做工很講究的復古真皮沙發。

「我原還以為你要犟上幾天，真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肖之凡一副慵懶樣斜靠在kingsize大床上，浴袍的前襟開着，露出良好的身形。

「看不出肖少身材這麼好」薛靈遠遠地站着，看着有型的胸肌，終於想了一句巴結的話。

肖之凡聽了沒忍住笑，問道，「喜歡嗎？」

「喜歡。」薛靈答，接着又道，「女人們都喜歡。」

「那倒也是，女人沒有幾個不騷氣的。」肖之凡說話間，拿含了水霧的眼睛上上下下掃了薛靈三遍。

薛靈聽這話，心裏跟堵了口氣，忍不住氣不順暢地胸口上下起伏，「是啊，照你這麼說，男人就沒有不壞的。」

「那得看是什麼男人。」肖之凡斂了笑，伸手招呼薛靈，「過來。」

薛靈只覺得生氣站那沒動，隔了黑色紗帳遠遠看不清肖之凡神情。

肖之凡看她沒有過來的意思，也不氣，只轉了轉桃花瓣似的眼睛，「怎麼，我瞧你這樣子倒是我想多了么？」肖之凡掀了蓋在身上的薄被，拉緊了衣襟。

薛靈天生愚鈍是個不解風情的，饒是等肖之凡連外衣都披了坐在跟前，也獃獃並沒反應出什麼。

肖之凡伸了修長帶點結實的手臂掛在純白色樣式考究的歐式沙發靠背上，表情輕鬆，「你這樣子，我倒真瞧不透了？」

薛靈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終究跟失了聲一樣，什麼音也沒發出來。

肖之凡只拿了姿態看她，並不打斷開口緩解下氣氛。

這當口，倒是肖之凡的電話鈴聲劃破了涌動不明氣氛的空氣，他轉身拿起床頭柜上的電話，聽了幾句道，「哦，今天就不讓莉莉過來了。」

那邊似乎說這什麼，顯得有些急，肖之凡卻姿態消閑，輕笑一聲，「你倒辦這事不利落了，給她個限量版的包，女人不就這回事兒嘛。」

等肖之凡掛了電話就看見薛靈還是一動不動傻站着，他唇色艷紅，徑直抬腿往薛靈邊上靠，原本合著的浴袍這會敞的更開了，薛靈別過頭去，想走又不敢走。

「你轉頭幹嘛？」肖之凡聲音柔柔，帶着點兒那麼蠱惑的意思。

薛靈就跟中了迷藥一仰，獃獃轉過頭去。

肖之凡似乎很滿意薛靈的聽話，揚手抱了薛靈向浴室走。

她沒防備被抱住，想也不想，抬手就向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肖之凡拍去。

肖之凡的手比薛靈小細胳膊長多了也有勁多了，只拽的薛靈踮了腳尖，他把臉湊到薛靈跟前，薛靈也沒多動些腦子，就用那還自由的另一隻手揮過去，倒是又被肖之凡結結實實捉了正著，這下薛靈兩隻手都動彈不得。

肖之凡也跟有心似的故意把薛靈的手拽直了，弄的她有些吃痛的擰了秀麗的眉，只能踮着腳尖緩解。

薛靈直看着那張好看的臉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近到彼此都能呼吸的時候，薛靈本以為對方會吻上自己，誰知肖之凡卻沒吻上來，突然鬆了扣著薛靈的那隻手。

這動作令薛靈沒一點防備，一個沒站住，向旁邊倒去，生生磕在冰涼的地上，膝蓋似乎破了皮慢慢滲出血來。

隨後肖之凡扯了蓮蓬頭擰了水朝薛靈兜頭澆來，冰涼的水只把薛靈一下澆懵了。

水柱過大，只把薛靈澆的喘不上氣，無意識啊啊叫了幾聲，拿手胡亂撥著貼在臉上的發。

肖之凡似乎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止了水，帶着十足痞氣，「寶貝兒，你聲音還是那麼好聽。」他毫不憐惜的把薛靈抱起來。

薛靈被抱到客廳的時候，整個人都被狠狠甩在圓桌上，登時背部就像著了火一樣的疼痛難忍，忍不住就想蜷起身子，可肖之凡不許她這麼做，他立時欺上。

薛靈被壓的難受，桌面不遠處，幾隻包裝很精緻的紅酒安靜躺在金屬質簡易酒架上，她拚命伸直手去夠，整個身子也微微抬起。

肖之凡沒注意那麼多，還以為薛靈是在回應，直到聽見玻璃瓶撞擊在大理石桌面嘩啦啦的聲音，感覺頸間一涼，這才陡然抬起身子，疑惑的看着薛靈，「你這是做什麼？」

薛靈聞言一笑，眼神掃視現在的情形，以冷硬地語調說，「請你下去。」

肖之凡不動了，既不下去，也沒進一步襲擊的動作。

薛靈見狀，橫心把碎了的瓶口壓的離他脖頸更近了一些，破碎的玻璃渣幾乎能磨進肌膚。

「靈靈，你知不知道，剛才碎了的那瓶紅酒不多不少20萬。」他微微笑，絲毫不管自己的脖子已經有殷殷血絲，說出的字眼已夠薛靈天旋地轉。

薛靈算是拼了，不管他怎麼說，就是拿瓶子死死抵着他，她攥著瓶口的手指已經發白。

他無奈，只好放開濕漉漉的薛靈。

薛靈一把扔了碎掉的瓶口，扣好了還沒褪下的裙子紐扣，理了頭髮就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出。

這期間，肖之凡只是靜靜坐在豪華的沙發上看着薛靈，點了煙。

從裏面出來，旋轉門外的天下起了絲絲細雨，前台小姐不斷向薛靈這裏張望，生怕薛靈是來鬧事的。

確實，薛靈這副樣子，是很像落魄人士。

從酒店出來，薛靈把皮質的包頂在頭上。薛靈一步步遠離那富麗堂皇的酒店。

對薛靈來說，肖之凡帶股妖氣，一遇上肖之凡她總心神難安。

這場風波過後，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薛靈面對無法售出的產品，又是心急又是無奈。

工人工資一直發不出去，前期投入也花了很多，薛靈好像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想好銷售這方面的事。

就在薛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沒有頭緒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的時候，一個意外之喜從天而降，這是來自一家不大卻也擁有一定市場佔有率且口碑良好的公司。

對方負責接洽的人員禮貌又帶着職場疏離的客氣「您好，請問是薛靈薛小姐嗎？」

薛靈感覺拿着電話的手有種不可抑制地顫抖，猶如懸崖邊上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帶着點希望，「您好，我是薛靈，請問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