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生命花園
瑞德聯入《地獄之門》。
小矮人瑞德快速進入黑貓城堡。
他穿過黑市，跑到北邊巷子，跑過一個又一個情報販子的攤位，進入巷子深處，敲開一扇門，並遞進去一張紙條。
片刻后，他拿到了一隻銀色酒瓶。
無魚湊過去看：酒瓶中顯出前方五公里的衛星畫面。
四架攻擊型無人機在圍着河谷戰場繞圈。
它們攜帶的彈藥已發射大半，卻沒有離開。
更高的空中，兩架信息採集型無人機在巡航。
瑞德在視界中找到一個人口繁雜的聚集地：「它在據此二百八十公里的一座難民營旁邊，藍水安保公司是米國軍方的防務承包商，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向很密切，只有他們有如此高明的無人機的技術。」
「為什麼？」無魚反問道。
他看到了一個建立在山丘上的軍事基地。密密麻麻的鐵絲網，圍起百畝大區域。
十幾隻迷彩塗裝的機器狗，在鐵絲網中逡巡。
營地中心，是數十隻大型集裝箱，兩座幾十米高的信號塔。
還有……兩個操場，操場的中心，畫着斷續線十字……
「有人出錢雇傭藍水公司，攔截這單生意。他們知道你是買主。」瑞德忽然叫道；「不對，直升機場……疏散，快！」
庇護所一角閃爍起代表危險的紅光。
瑞德脫下黑色斗篷，不顧一切地原地脫離《地獄之門》，斷開視界。
黑貓城堡，偏僻的的巷子裏，只剩下一件黑色斗篷。
兩架黑鷹直升機出現在無魚營地上空，周圍，還有十幾架攻擊型無人機。
它們對商隊進行了一輪全方位火力覆蓋。
「轟！」一枚火箭彈落在距離無魚不到三十米的地方。
接着的第二枚、第三枚……
修行之旅第十二天，徒步，金沙江中游，金台鎮至懸崖，行程18公里。
完成度，一般。卓瑪鬧情緒，丟了兩隻背包。
江水依舊湍急而危險，不適合漂流。
他們，只能扛着牛皮筏，徒步行走。
從中午開始，卓瑪的情緒就變得很糟糕，一直無精打採的。
下午四點，卓瑪失足跌下河岸，掉進了金沙江。
幸虧無空一直在注意她，緊跟着跳下去，才避免了一場災難。
無空和卓瑪的背包，被金沙江水沖走，損失了一頂帳篷，一隻睡袋。
這裏不是合適的宿營地，但只能選擇盡量找一處平坦些的地方紮營。
卓瑪換了件夜子的衣服，抱着雙腿，望着金沙江水出神。
她拋了無數次銅錢，越拋越擔心。她說，大叔出事了，出大事了。
無空陪着她，坐在岸邊，握着她的小手。他，也不希望師兄出什麼意外。
路易和夜子默默地支起帳篷，使用備用燃料，固體酒精準備食物。
附近太過潮濕，也沒地方砍柴，砍了也燒不起來。
唯一的好消息是，夜子挖到了三株土參。
卓瑪沒有吃飯，早早地躺進睡袋。
夜子匆匆吃了一些，擠進睡袋，低聲安慰她。
卓瑪又接下銅錢，丟……
她忽然滿血復活了，跳出睡袋，笑嘻嘻地說：「我餓了，要餓死了啊。」
無空和路易剛躺下，聽到卓瑪說餓，都很高興。
半小時后，卓瑪又熬了一鍋乳酪煮風乾肉，加了一大把野花野草。都是夜子採的，金台鎮上的飯店裏有這些菜，證明它們至少沒危險。
吃完飯，卓瑪開始清點資產，唉聲嘆氣的。
多了三根鐵棒，都不太圓，丟了一架帳篷、一隻睡袋，還有……卓瑪所有的換洗衣物。
「路易哥哥，前面多遠有市鎮？」卓瑪問道。
「五十公里，要走兩天。」路易看一眼無空。
最近的補給點，在身後，橋頭鎮。
「兩天啊，能不能走快點？一天？」卓瑪伸出一根手指。
「不能，這裏不能漂流，沒有路。」
「哦。都怪二慶，好好的……」卓瑪湊到無空身邊：「哥哥，為什麼要走？壞人已經被打跑了啊。」
「二慶是他們的嚮導，是本地人。尋寶客，不是本地人。」無空道；「他們盯上我們了。如果不走，會連累金台多吉師父。在金台鎮，我們不能殺人。」
「要殺人啊……好可怕！」卓瑪拿起一根鐵棒，緊緊抱住。
「帶頭盔那個，來自賭石館，是金色面具。」無空又道。
「你怎麼知道？」路易……
「為什麼不留下他？」夜子……
「他跑太快了，距離太遠。來不及。」無空看着三張緊張的面孔，笑道；「凡惱，也在附近。有危險，她會吹笛示警。」
「凡惱哥哥也在啊。」卓瑪鬆了口氣。
「她是小姐姐。」無空看向漆黑的天空，沒有無人機。
下雨的時候，沒有無人機。
午夜時分，無空開啟寧靜世界，無瑕之光。
愛麗絲又是第一個，她的Julie值，還是1.25。
夜子第二個踩上黑馬蹺蹺板，她的Julie值，還是1.05。
卓瑪最後一個出現，懶洋洋地玩了會兒黑馬蹺蹺板，對着老黑頭像做表情，直到無空把他拉走，按在小黑板上。
她的Julie值，是1.03。
如果採下剛盛開的格桑花，只剩1.01了。
卓瑪描繪完第一行，又描繪第二行：微笑，會笑的孩子有好運。
這一次，她描繪的特別快，幾乎一氣呵成……
她，本來就喜歡笑。
無空把她拉回黑馬蹺蹺板，1.05……進步神速……
格桑花插進無空右耳，他眼前一亮。
羅斯和克麗絲的合體神燈，爆出一朵燈花，加薩女神像閃爍著五彩之光。
她變了，變成媽媽了。
她張開嘴，說道：中央人民廣播電台……
這次，沒有滴答聲。
無空的驚喜無以復加，原來，這是媽媽的聲音！
她的衣服也變了，變成了一套美麗的白色婚紗。她的手裏，拿着一本書。
神壇上的神牌上，「時輪花園」消失了；新出現的文字是，生命花園。
卓瑪也看到了，聽到了，驚訝地張大嘴。
愛麗絲被驅逐出黑色石門，跑到媽媽神像前，凝視着她，伸出手，去觸摸婚紗……
夜子出來了。
她圍着媽媽神像轉了三圈，看到小黑板上，出現了第四行文字：中央人民廣播電台，中央電視台。
她把卓瑪牽到黑色石門前，讓她描繪「科學與地獄」。
卓瑪走進了黑色木門。
無空沒有離開媽媽神像，沒有去描繪「科學與地獄」。
他一遍又一遍地描繪小黑板的第四行：中央人民廣播電台，中央電視台。
愛麗絲也沒有離開，沒有跳舞。
她，也在描繪小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