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時間之道
悠悠風來，吹一世哀傷。
希希涼意，侵一生愧疚。
雷鳴伴聲高，遮不住滿腹的苦水。
雲舒捲，卷不走痴嗔和哀愁！
有愛有恨，有思念，有幽怨。
這個天怎如此安排自己？
這命運又何等無常？
吳天丹海靈力失控，化濤天巨浪，經脈靈力逆流，如怒江海浪，震動得身外的劫雲都散了。
「都怪我，都是我，為何？為何？！」
兩個吳天中一個突然仰天長嘯，長發飄舞，失控的自責，悔恨淚長流。
自己釀成一切錯誤的源頭，失去那麼多，可自己內心深處卻還存在責怪之意，該死，該死！
吳天忍不住一掌接一掌的扇在自己臉頰上，臉頰在浮腫，在破裂，他力量何等大？幾下就頭骨都快扇裂了，整張臉滿是鮮血，掩蓋了全部原本面貌，化成魔鬼。
「哈哈哈哈！！！」另一吳天仰天大笑：「成了成了，心魔徹底種成了，你縱是不死也已成魔，從今起，就有我來繼續走你之路吧！」
這變故讓人驚異，這天劫使人恐懼，註定載入史冊，古無前人。
「不！」
域外的千千公主情緒失控，揪心的疼，似在滴血。
所在之處的千里虛空都在蠕動，變得像水一樣在波動，周邊之人迅速遠離。
「這是虛空一道大成，沒想到千千公主繼承了她父親千寂聖主之道，一門兩尊虛空道強者，註定天璇在道統排名中迅速提升啊！」
有人發出感嘆，羨慕千寂聖主生了個好女兒。
千寂聖主手一揮，把戰船上的弟子們都帶到千里之外，回頭看着愛女，惋惜的嘆了嘆氣。
活了這麼久，什麼事看不透？有些事他早已看在眼裏。
一聲輕嘆，千寂聖主一指點像千千公主額頭，事局已定，何必憂愁？
洶湧的虛空在撫平，漸漸平靜，千千公主的情緒也隨着千寂聖主一指點出，在慢慢平和。
突然，幾乎徹底平靜下來的千千公主，空洞的美眸深處，一道柔和光芒閃動，由弱逐漸增強。
這團柔和光芒中，一個小男孩擠在人群中，歡呼快樂，天真無邪。
火，大火，越燒越烈的大火，火光吞噬一切，吞噬這個小男孩。
一男子焦慮不安的在人群中尋找，在嘶吼，看到小男孩時不顧一切衝進去，自身卻被大火吞滅，再也沒有爬起來。
另一美麗婦女不顧眾人拉扯，竭力擺脫眾人，義無反顧的衝進了火海。
美麗婦女背後燒了起來，她摟着小男孩在笑，細緻柔聲的叮囑，在跟小男孩告別。
小男孩在掙扎，努力想靠近，卻被那婦女一掌掌擊退，柔和的笑，柔和的呼喊，下手卻無情……
柔和光芒從暗淡的美眸中滑落，化作淚水，滴入虛空，向下飄去，如無根之水，自由、孤獨……
四處無聲，美眸一眨間無根淚水緩慢下來，漸漸靜止，浮在虛空中。
「花開花落，百世輪迴！」
聲音空洞，如人輕聲喃嚀，似夢似幻。
「輪迴的是什麼？輪迴不就是重複嗎？重複又是什麼？是時間嗎？」
像在疑問，又在自答。
恍惚間，外圍的人感覺時間都停止了，不願繼續流淌，自己也不願動，哪怕是呼吸在緩慢下來。
「時間之道？！」
金蓮菩薩莊嚴之相都露出異色，失聲說出。
「哼！」
暗中有人輕哼，聽在人耳中聲音並不大，但整個人都蒙了一下。
「想死嗎？！」
千寂聖主霍的一下轉頭盯着一處，若不是自己一指抵在千千公主額頭，第一時間察覺出千千公主頓悟時間之道，欣喜若狂的他瞬息用虛空神通隔絕這一片虛空，這一聲輕哼就要把千千公主打回現實世界。
時間之道啊，何等的寶貴，能悟到此道的自古有幾人？
天道雖千千萬，但也有強弱之分，越強大的道越難悟，越珍貴的道越虛無縹緲。
像時間，生命，輪迴……
虛空之道已是縹緲無常了，再悟時間之道，這註定載入史冊。
若將來千千公主再進一步，把時間之道和虛空之道融合，那即是曠古絕今的時空之道了。
時空啊，傳說中的傳說，這讓千寂聖主都激動不已，這要是被人暗中打斷，會是千古遺憾。
博古通今的千寂聖主也只通過古籍知道一點點關於時空之道的記載，在那一次二代佛子挑起的千古種族大戰間，一個平日異常低調的道統，低調到大部分道統都沒在意，排名可說默默無聞。
但第二世佛子在征戰中最後主攻此道統，帶領無數強者前去，最終把這一道統踏平。
那一戰死傷王境神境強者無數，甚至神王都隕落數尊，只有第二世佛子都重傷而回，最後坐化在須彌山的須彌池。
那個低調的道統好像叫天庭……
沒人知道第二世佛子為何強攻此教，天庭平了，佛子也坐化了，沒有任何的交代，成為最大謎團。
有一個時期，無數強者在挖掘天庭秘密，但一點收穫都沒有，這個道統好像就是一個平凡的聖地，沒人知曉來源，而時成立。
……
千千公主沒有受到干擾，心中空空如也，絕世臉龐含淚而笑，那同情而憐憫的神情，活像菩薩在世，憐憫萬眾。
淚珠一滴滴往下墜，化晶瑩玉蓮花，綻放虛空中，一朵變四朵，四朵化八朵……
遍空開放玉蓮花，聖潔瑰麗，朵朵定時間。
某座萬古無人踏足的荒野無山名，一蒼髮掃庭院的老者停下手中掃帚，一雙渾濁的老眼盯着虛空。
「時間之道？」
佝僂的身體艱難直起，不可思議的看着虛空，一步邁出，消失在原地。
一座凡人城市，街市正歡鬧，一個中年屠夫正一刀刀躲著肉，身前一群排隊的婦女等著屠夫切好後過稱。
原本帶着滿足歡笑的屠夫一刀刀切肉，動作流暢熟練，這是他每天都要經歷的工作。
突然，舉起屠刀的屠夫愣住了，疑惑的抬頭望虛空，排隊的婦女看到屠夫異常，好奇的也抬頭望天，但沒發現什麼不同，再回頭看屠夫時，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瑞氣繞山，霞光併發，這是一片神土，美輪美奐的景色人間不可尋，漂浮的靈山，飛舞的仙鶴，宏觀的宮殿。
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腳踩虛空，一步千萬里，從神土中踏足進虛空……
更遙遠的一座無名海島，礁石上一童垂釣，忽然察覺異樣，也一步盾入虛空……
…………
一隻手掌拍來，吳天無知無覺，還在一掌接一掌的扇自己耳光。
「噗！」
毫無防備的吳天被橫擊數百米，撞碎山崖。
「小師弟~~~~」
早已恢復如初的莫蘭焦急無比，忍不住想撲上去，哪怕只能幫吳天擋住雷靈一擊也好。
「你想死嗎？這劫誰都不可沾染，沾上就是死，不但幫不了吳天，只會讓他死得更快。」
豬鋼烈不知何時渡劫完畢，站在天璇人群中，一把攔阻莫蘭。
此時他豬臉前所未有的嚴肅，大大的一雙豬眼，無盡的痛苦和無奈。
任何時候，他總是相信吳天能應付，對他有種盲目的心態。
但現在，他看不到任何希望，完了，這回他這個暴力狂真的完了。
「唉！」
三臟和尚一聲嘆息，這種小輪迴劫誰能渡之？古今也就疑似三葉妖主渡過。
……
如同魔怔的吳天不知疼痛，麻木的獃獃躺在廢墟中，無神的雙目沒有一點朝氣，像一個即將死去的老人。
「砰！」
假吳天一腳把吳天踢起，飛上虛空，自身比地面衝天而起，一拳把吳天轟得往上直飛，鮮血如雨灑落，染紅大地。
假吳天猙獰著，狂笑着，拳腳齊動，瘋狂的攻打着吳天。
吳天再次落地時已面目全非，躺在地上動都不動一下，生機都在消散。
……
「嗯？」
千寂聖主臉色一變，轉頭盯着一處虛空。
「果真是時間之道。」
蒼老的聲音響起，一道佝僂的身軀從虛空中走來，一步遍邁到千寂聖主身邊。
「空山前輩？！」
千寂大喜，此人對他有知遇之恩，在他弱小時偶爾相遇，得空山老人指點，從此悟到虛空之理，漸漸成長后，以虛空一道成聖。
空山老人在千寂心中地位極高，後來修行有成后他才知道，空山老人成神很多年了。
「不錯不錯！」空山老人對昔日指點過的小娃娃很滿意，連連點頭，又看了一眼還在頓悟中的千千公主，臉色瞭然：「這是你子嗣？」
到他這種境界，血脈一眼便可看出個八九不離十，更何況千千公主繼承千寂聖主幾分容顏。
「空山輩子，正是小女，她名千千。」
千寂聖主恭敬說道，帶着驕傲之色。
「不錯不錯很不錯。」
空山老人再次連說不錯。
呼呼呼！
在空山老人出現時，幾乎同一時間另幾道身影出現在千千公主身邊，有手持屠刀的市井屠夫，有鶴髮童顏的道人，有憨厚可愛的童子……
千寂聖主一陣頭大，西井屠夫，不老童子，甚至連道族道主都來了。
這一個個可都是神境存在，平常人想見一面都難，此刻一連出現四尊，連道主都來了。
四大神驚疑的看着千千公主，收斂全身氣息，不外露一絲一豪，擔心驚擾到千千公主。
到了他們這種境界，世上追尋的東西不多了，看到傳說中的時間之道即將出世，自然好好保護，看看時間之道如何神奇。
「嗯？！」
鶴髮童顏的道主疑惑的瞧了一眼蒼瀾星，眸光一撇，道目光芒閃爍，發現不平凡之事。
「小輪迴劫？！」
再次細看時道主都不淡定了，這讓他注意力瞬間集中在吳天那。
他們在神種出世時就已感應到了，但神種對他們來講沒了價值，除了道主吩咐了下面幾句，讓人帶着小輩前來試試運氣外，其他三位神也只是感嘆了一下。
空山老人、西井屠夫和不老童子皆是孑然獨身，這種東西雖珍貴，但對他們無用。
來此完全是為了時間之道。
但到了此處，道主略微一感印，發現竟然有人在渡小輪迴劫，這讓他如何不震驚。
要知道到了他們這境界，唯一關注的就是下一個輪迴劫了，熬不過去就此灰飛煙滅，抗過去就成就終極神王位。
可說世間一切神境強者成神后就在為渡輪迴劫作準備，那些修行資源的爭奪對他們來說吸引力大，除非出現某種對他們有用的絕世珍寶。
比如神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