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只爭朝夕

第二百六十章 只爭朝夕

丁狸敷好面膜,只露出兩隻眼睛,哼著歌兒回到卧房,趴在床上打開了手機。

她剛瀏覽了幾條微博,還用小號噴了幾個黑粉,正為自己的惡作劇竊笑不已,突然電話切了進來。

看了一眼來電,居然是韓盧。丁狸不禁哼了一聲,這個傢伙,總算有膽子來電話了,你不是自卑么?這個坑埋在那兒,早晚兩個人的關係得出事,丁狸既是想幫狐婉兮,也是想趁機解決自己的問題。

她和婉兮不一樣,雖然愛了,愛得很真,可她更獨立,更具備現代女性的思維,絕不會為了個男人愛不愛她的問題尋死覓活。她會努力去追求她想要的愛情,可是如果對方沒辦法與她同步,她也無所謂放棄。這世上總有合適你的,不合適你的,見異思遷固然不對,但是未曾確定關係前,她也不介意繼續尋找或等待,這世上永遠會有更好的在等你。

這是丁狸的想法,這位小公主和婉兮是完全不同的。

丁狸等電話又響了幾聲,這才摁了接通,閉上眼睛,懶洋洋地餵了一聲。

手機里驟然傳出一個聲音,聲音大得丁狸趕緊拿開了電話,電話里傳出了韓盧的聲音,不是用吼的,但中氣十足,震得她耳膜發顫。

「丁狸,這是我打給你的最後一個電話。我告訴你,在你面前,我是有些自卑。但這是你的解讀,換到我的角度,這何嘗不是因為我想對你承擔責任?如果只是談情說愛,只以為有情飲水飽,那才是未諳世事的小朋友窮扯淡的思維吧?

我清楚我各方面條件都不如你,所以會有顧忌,會有憂慮,會想做到更好,會擔心你禁不起更大的誘惑,你可以說我是不自信,但是,如果我們要攜手一生,我那樣沒心沒肺,根本不考慮這些問題,你覺得我是愛情最大呢,還是根本就不成熟?」

「噫?這這伙打電話來,居然不是道歉,而是向我發起質問了呢,不錯,勇氣可嘉。」丁狸一點兒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笑意:「不錯,不錯,終於有點勇氣了呀,那麼你今天打電話來的用意呢?」

「我會患得患失,你可以說我是自卑、不自信,但我認為我是在考慮長遠,不是只圖一時歡娛,是在為你負責,蠢女人!不過,這個不重要了,我今天打電話來,主要是告訴你,白駒為了和你在一起,把婉兮趕出家了。就這樣的風雪之夜,她還只穿着睡衣,這樣狠辣的一個人,你確定他會是良配?呵呵,那我就祝你們百年好合吧。我現在發現,不是我配不上你,是你,配不上我!」

電話掛斷了,聽着裏邊的茫音,丁狸一陣的迷惘。

好半晌,她才清醒過來,不禁「嘖」了一聲:「這小子,早這麼有勇氣多好。你說的沒錯,也許你想的那些,才是真正對一個女人負責。可我們女人喜歡的,偏就是你不計後果的勇氣啊!女人,就是這麼『蠢』,你呀,根本不懂女人心。」

摞下電話,丁狸就從床上跳了下來,匆匆回到盥洗室,把臉洗乾淨,一邊換着衣服,一邊打通電話喚曲沙:「沙皮,馬上備車,跟我出去一趟。」

韓盧掛斷電話,一個人在吸煙角又呆站了許久,這才趕回房間。

推開房門,韓盧愕然發現狐婉兮竟然不在病床上。韓盧以為她醒了,自己去了洗手間,去敲敲門沒動靜,再推開一開真的沒人。韓盧慌了,里裏外外找了一圈兒,最後一個護士在病床上的病人標籤上發現一行字。

「我只心安理得地接受過一個人的照料,我以為它是不用回報的,而我最終回報了所有,我怕了!」

「婉兮,你連住處都沒有,你能去哪裏,婉兮!」韓盧轉身沖了出去。

醫院院子裏,門口大街上,正值深夜,白雪茫茫,而婉兮已然不知去向。

……

看到韓盧把婉兮接走,白駒終於鬆了口氣。有他在,婉兮總算有人照顧了。看到婉兮暈倒,他也很擔心,很想弄清楚,婉兮只是一時悲憤過度,還是生了病,可是他沒辦法打電話詢問,一旦開口,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必須忍住,這次之後,婉兮一定會寒心了吧?

等婉兒醒來,她就會對我死心了,然後她會沖回來,毫不猶豫地取走碧璽珠……

白駒睡不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着,忽然又坐起來,披上睡衣進了書房,一份關於遺產分配的遺囑很快寫罷,打印機緩緩吐出打印好的內容,他提筆簽好字,蓋好章,署上籤署日期,然後鎖進了保險箱。

本人具備完全表達能力、神志清晰,且對財產擁有絕對分配權,而無其他人同時擁有的人簽署的遺囑直接就有法律效力,可以做為分配證據,不需要一定有見證人或者去做公證,不過習慣了法律文書的白駒還是決定,回頭請律師來處理一下,免生是非。

他的遺產大部分留給了小姑,他是小姑養大的,那時小姑還沒結婚呢,帶着他一個小拖油瓶,何其不易,他是個知道感恩的人,既然自己命不久矣,也只能在遺產分配上多給小姑一些,表達一下他對小姑如母親一般的愛意吧。

接下來,就是對狐婉兮了。他並不想讓婉兮永遠恨他,雖然他死後已經對世間事一無所知,無所謂別人怎麼看他,但是他想想都難受。可是,又不能讓婉兮太早地知道,不然的話,一旦因此讓她內疚內傷,甚至影響了終身,那是白駒也不想見到的。

就等她……嫁了人,生了孩子吧。一旦為人妻,為人母,她的情感重心就轉移了,那時把自己的遺書交給她,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她會傷心,會流淚,但她已經有了新的牽掛,自己在她心中已經不是最重要的部分,她會很快恢復過來。

而從此,她再想起自己,那將不再是一片陰霾,不再是刻骨的恨意,於活着的她,於死後的自己,應該都是最好的結局。

白駒這樣想着,但是遣詞造句,竟然變得無比艱澀。

這封信,他打幾個字停一停,打一段再刪掉改一段,反反覆復的修改著,甚至想到了其中其一個語氣詞能給婉兮一種怎樣的感受。一份三千多字的遺信,他反反覆復的,直到凌晨五點才寫完,反覆閱讀幾句,時而改動一個字,甚至一個標點符號,比他看任何一份報表、一份合同,都更努力。

他不敢不抓緊,萬一天一亮婉兮就恨恨地回來取他狗命呢?

現在,才是只爭朝夕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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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的本命年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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