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命之人 第一零五章 少年與少女的心事
京都熙熙攘攘，常年都是熱鬧的景象。
葉鴻楓悠閑地往城東走去，一邊哼著歌一邊走着，好不愜意。
「葉小弟，又下山買豆花呢？」
「蘇賤人，你家老頭居然會放你下山？」葉鴻楓揉揉眼睛，滿臉不可思議，「你手上的東西哪來的？」
蘇世離不知從哪弄來了許多吃食，正一個勁往嘴裏塞。
「看見那大媽沒，我就沖她笑了笑，大媽便硬塞了我這些。」葉鴻楓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剛好與大媽身邊的糙漢子四目相對，他有些郝顏，連忙扯著蘇世離走開。
敢情這小子連上了年紀的女人都不放過？
「我說，葉小弟，你與柳仙子進展如何？」蘇世離湊進來，擠眉弄眼地問道。
葉鴻楓用力在他背上拍了拍，什麼記性，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下山又是為何？」
蘇世離指了指皇宮附近那座通天塔，有些無奈地說道：「秘境中那什麼神將要我有空去通天塔找一個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我剛想進入其中，就會被一道無形的壁壘阻擋。我想，可能是時機不到吧。」
「哦？那方才我看你走的方向似乎並不是通天塔啊，莫非你還有其他事情？」
蘇世離朝四周望了望，而後附耳小聲說道：「你知道嗎？城東有個貌美如花的小姐要比武招親，我尋思著，不露上一手實在對不住我這驚為天人的好皮囊……」
「所以你要以修士的實力去奪這凡人的姑爺身份？」
「廢話！我若是凡人，手無縛雞之力的，豈不是上去挨打嗎？」
葉鴻楓一時語塞，你特么說道好有道理啊！但這也不能成為你仗着修士的身份欺負凡人的理由吧？
「去去去，這小弟一點不為大哥着想，等你嫂子過了門再來收拾你。」說着蘇世離一臉不耐，幾步就走遠了。
葉鴻楓苦笑一聲，得虧這賤人沒像南宮問那般鑽研雷法，否則晴天裏忽然落下一道粗壯的霹靂也怪嚇人的。
……
雲山，悟道池。
葉鴻楓靠在通幽古徑的樹旁，默默看着池中那個曼妙的身影。
水霧裊裊，靈氣鬱郁。
柳若馨輕吐幽蘭，眼眸緩緩睜開。她望向葉鴻楓，淺淺一笑。
「五師兄，馨兒早已辟穀，師兄不必辛勞的。」
若只論輩分，即便是李家小祖，也得恭恭敬敬地喚雲塵子聲「前輩」，所以柳若馨即使叫葉鴻楓師祖也並不為過。二人為免尷尬，這才以師兄妹相稱。
「不妨事，正好我閑，順手就帶了。」葉鴻楓將豆花遞出，又從乾坤袋中摸出幾個玉瓶，道：「這些是二師兄近日煉的，應該可以鞏固修為。我想，你正好需要。」
柳若馨掩嘴輕笑，一一接過他遞來的物件。
「你這樣拿二師兄的東西，不怕他揍你嗎？」
「不慌，二師兄胖。」葉鴻楓全然不在意。
「這話我記住了，定會一字一句說與二師兄聽。」
葉鴻楓回頭，見一抱着古劍滿臉淤青的漢子正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三……三師兄。」
「小師弟，你不道義啊。」趙子鵬瞥了眼悟道池邊的柳若馨，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胖子本要我來找你，不過你放心，師兄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
「師兄仗義。」
望着三師兄的背影，葉鴻楓長呼一口氣。
柳若馨看他心有餘悸的樣子，掩嘴輕笑。
「五師兄，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得罪三師兄的事了？」
「瞎說，我這麼正直的人，怎麼可能會坑害師兄？罪過，罪過。」
葉鴻楓叉著腰，義正言辭，這副模樣卻讓她笑得更開心了。
「對了，我有事跟你說……我感覺臨近突破僅差一線了，所以過上幾日我便要離開雲山，去尋契機。」柳若馨有些失落，話語都顯得低沉了些。
葉鴻楓坐在他身邊，思來想去，將屁股靠近她挪了挪，又覺不妥，挪了回去。
「過幾天我也要離開雲山一趟，秘境中有個老頭說，我若是回天山，或許就有結丹的希望了。我想試試。」
「嗯。」
柳若馨心不在焉，就連懸在半空中的勺子也有些不穩。
「我們……」
兩人異口同聲，視線在轉頭的剎那相接。她轉過臉去，臉頰飄紅。
「我們是不是見過？在你來雲山之前。」葉鴻楓鼓足了勇氣，問道。
「嗯？沒有吧……不過，我也覺得你很眼熟。」
「這樣啊……」葉鴻楓從乾坤袋中摸出兩枚匹配的半塊玉佩，玉佩是他來京都前就已在身上了。他不知道玉佩的由來，更不記得其中蘊藏的意義，他只覺著玉佩值錢……啊不，重要，所以一直留着，不捨得扔。
「這是什麼？」柳若馨湊過來，好奇問道。
「護身符！對，護身符。雲老頭做的護身符，你拿一塊吧，可以驅凶辟邪。」
柳若馨「撲哧」一笑，她當然知道所謂的護身符是假的，但他如此誠心誠意，實在也不好拒絕。
一時無言。
雲山驟然烏黑下來，四周看不見日光，就像是最深的夜。
天空中有光閃過，二人抬頭，只見流星道道，如星子滑落夜空。流星密集，有如下雨，其後的光彩絢爛而奪目。
「流星雨嗎？」
「是啊。」
葉鴻楓心中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他將屁股挪了挪，靠近柳若馨。而後一咬牙，將手環抱過去，勾住她的香肩，將她抱在懷中。
他抬着頭，喘著粗氣，目光一動不動地盯着天空。他的身子崩得挺直，正襟危坐。
柳若馨臉頰發燙，猶豫了一會，最終輕輕靠在他肩上，眼神開始迷離。
「這樣真好。」
「真……真好。」
葉鴻楓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
雲山之巔，秦坤海望着從雲上下來的身影，嘴角微抽。
「師尊，你怎麼把陽星遮住了？京都的百姓早已亂做了一團。」
雲塵子撓撓頭，笑道：「這不是渲染氣氛嗎？這小子腦子不開竅，只能做師父的多費費心了。」
「換回去！」秦坤海黑著臉。
「不成！我徒弟的終身大事。」雲塵子退後一步，隨時準備開溜，「我不會妥協的，反正你也追不上我。」
「我特么……」
這位素來以儒雅溫和著稱的道蘊第一子，平生第一次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