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6
程嬈在路上暈了過去,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更不可能有什麼反抗的動作。
MSF營地突然遭遇不明人士的襲擊,所有工作被迫叫停、準備緊急撤離。
然而,人員緊急集合時,卻怎麼都找不到程嬈。
程嬈住的那頂帳篷,已經被毀掉了一半。
看到這一幕之後,邵東的右眼皮突突地跳了幾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另外一邊,世界紅十字會。
MSF遭遇不明人士的襲擊后,紅十字會這邊馬上收到了撤離通知,正在進行治療的病人全部被遣散。
兩方的人,全部都撤離到了E國唯一在運作的一家醫院。這裏有當地政府勢力的保護,相對安全。
**
程嬈再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黑暗,房間里有男人的汗味,讓人反胃。
她想動,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是被銬著的。
四周一片黑暗。她身下是冰冷的水泥地,周圍找不到任何可以進光的地方。
……要死了嗎?
程嬈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曾經以為自己不會懼怕死亡,但真正靠近死亡時,她才知道,之前真的是高估了自己——
她正這麼想着,對面突然有光線照射過來,她定睛一看,是一個西方男人。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他個子很高,程嬈目測了一下,應該有一米九。
他表情很傲慢,停下來之後,用鞋去勾她的下巴。
程嬈往後縮了一下脖子,冷冷地看着他。
對方看到她這個反應之後,冷笑了一聲,然後罵了一句髒話。
他說的是英語,程嬈聽見了。
她本以為這些人不會英語,所以全程都沒溝通過,既然面前的人會英語,那她自然也趁著這個機會和對方溝通。
程嬈從地上站起來,仍然需要仰頭看他。
「你們抓我做什麼?」
「可以,膽子挺大。」對方冷笑了一下,「看來需要做點兒什麼挫挫你的銳氣。」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過了兩三分鐘,來了兩個男人。
剛一過來,其中一個就開始動手脫程嬈身上的衣服——
程嬈身體抖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了他們要做什麼。
這些禽獸,對着孕婦和孩子都下得去手,何況是她?!
程嬈噁心得不行,可是她的掙紮根本就沒有用,反而惹得對方憤怒了。
男人抬起手來朝着她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毫不留情的那種。
一巴掌下去,程嬈流了鼻血,眼前發黑,幾乎要看不見面前的場景。
她感覺到兩個男人的手先後摸上了她的身體,程嬈胃裏一陣反酸,想吐。
她自知算不上乾淨,但是這種方式,她實在沒辦法接受。
這樣,還不如去死——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鼻血還在一直往外流。
低頭親她脖子的一個男人被她的鼻血弄髒了頭髮,他不爽得很,於是抬起手來又給了她一個耳光。
這一下,程嬈被打得站都站不住了,直接向後倒了下去。
「正好,躺下了方便。」
兩個男人並沒有因此放過她,她滿臉是血,反而讓他們更加興奮了。
他們兩個人用英文商量著等會兒誰「用」哪裏,字裏行間都是下流到不行的辭彙。
程嬈閉上眼睛,雙手攥緊。
咬舌自盡……應該可以吧?
正好,她死了,就可以見到蕭野了。
………
嘭、嘭——
程嬈正這麼想着,耳邊突然響起了槍聲。
再然後,她身上、臉上,都濺上了血跡。
程嬈正要睜開眼睛的時候,突然有人走近,捂住了她的眼睛,然後將她抱起來,飛速地往外走。
這氣息太過熟悉,縱使她這會兒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仍然能夠準確地判斷出來。
程嬈被他捂着眼睛,憑感覺抬起一隻手來,摸上了他的臉。
她剛碰上,就被拽下來了。
「蕭野……你是蕭野對不對?」
她的聲音顫抖不已,哽咽里又帶着興奮。
縱使看不到,她仍然單方面確認了他的身份,同時緊緊地貼在了他懷裏,「之前也是你對不對?我愛你,不要走了。」
抱着她的男人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身體有片刻的僵硬,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程嬈剛才驚嚇過度,再加上那兩巴掌打得確實不輕,說了幾句話之後,她人就暈過去了——
**
MSF這邊一直在尋找程嬈的下落,尤其是邵東。
附近的每個角落都找過了,但是根本沒有程嬈的影子。
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程嬈現在根本不見人,邵東都要急死了!
**
程嬈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條件簡陋的房間內。
因為被人扇了兩個耳光,她的臉上腫得很厲害,其中一個耳光還扇到了她的眼睛,導致她睜眼都有些困難了。
睜開眼睛之後,程嬈又想起來了昨天那個熟悉的懷抱。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來,朝着房門的方向走去。
程嬈剛剛準備開門出去,門已經搶先一步被打開。
站在門口的,是一名她完全沒有見過的西方男人。
「你醒了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對方的態度還算友好。
程嬈捏緊了拳頭,她不死心,開口問他:「是你救了我?」
對方點點頭,「是的。」
「不可能。」程嬈說,「你在騙我。」
「這位女士,我們從來不騙人的。」對方對她說,「也請你相信我沒有惡意,我看到你衣服上印有MSF的標誌,我是紅十字會的,當時我們去那邊解救被挾持的同事,看到了你,所以順路救了你回來。既然你沒什麼大礙了,就趕緊和MSF那邊聯繫一下吧,他們應該很擔心你。」
程嬈緊盯着他,似乎在辨別他里的真偽。
對方被她看着,扯了扯嘴角:「你覺得我是壞人嗎?」
「他在哪裏?」程嬈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發問。
「你說哪個他?」
「救我的人不是你,他在哪裏?」程嬈很執着地問著這個問題,眼底是至死方休的光。
「這位女士,你可能是昏迷太久產生了幻覺,確實是我救你的,放心,我不會要求你的報答,你現在可以回你工作的地方了。」
程嬈抿著嘴唇不說話。
她沉默了一會兒,接着對他說:「你告訴他,如果不來見我,那就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
聽到程嬈這麼說,對方微笑了一下,並沒有給出直接回應。
看他的長相應該是歐洲人,不過程嬈現在無心去判斷他究竟是哪裏人。
她的記憶是很清晰的,之前救下她的人,絕對不是他。
「MSF應該緊急撤離到醫院了,我送你過去?」對方的態度倒還算友好。
「你告訴他,」程嬈很執着地把自己之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不管他有什麼理由,這次不來見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他。」
「這位女士。」對面的男人扯唇角,「你應該沒有發燒吧?」
程嬈抬眼看着他,冷笑了一聲。
「紅十字會申請了臨時走廊,你等會兒紅十字會的人一起去醫院吧。」對方告訴她,「會有人來找你。」
程嬈沒回復,對方也不再跟她說話,該說的說完了,就轉身離開了。
程嬈站在原地閉上眼睛,回憶著之前那熟悉的氣息——
如果之前幾次她還有所懷疑的話,那麼這一次,她已經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幻覺。
幻覺是不會那麼清晰的,她清楚地記得他掌心的溫度,還有熟悉的氣息。
蕭野……
程嬈扯了扯嘴唇,無聲地重複着他的名字。
………
那個男人離開之後沒多久,就有人來找程嬈一起去醫院了。
程嬈自然不會矯情到不跟着他們走,這個地方處處都潛伏着危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災難降臨到頭上。
她不可能跟自己過不去。
二十幾分鐘后,程嬈跟隨大部隊來到了當地的醫院。
這是這座城市裏唯一一家正在運作的醫院,醫院規模不大,裏面人擠人,堪比春運時的火車站。
進來之後,程嬈通過標誌找到了MSF的人。
她走上去的時候,最先看到的是邵東。
她失蹤了一晚上,這期間邵東一直在找她,如今看到程嬈回來,邵東不免有些激動。
他走上來,抓住了程嬈的胳膊:「你昨天晚上去哪裏了?!我找——你的臉怎麼了?」
問到一半,邵東才發現程嬈的臉腫得很厲害。
「被打了。」程嬈也沒隱瞞。
邵東一聽,捏緊了拳頭,下意識地罵道:「他們真不是人,對着女人都——」
「沒事。」程嬈打斷邵東,「沒死,還行。」
程嬈的這個說法弄得邵東有些無奈。
不過,她行事作風一向和別人不一樣,會是這樣的態度倒也不意外。
「人沒事就好,我帶你去那邊上一下藥吧!」她的臉腫得實在是有些厲害,不上藥的話很難段時間內消腫。
邵東這麼一說,程嬈習慣性地抬起手來摸了一下臉。
那兩個男人下手太重了,確實很疼。
她現在眼皮都是腫的。
不過她應該慶幸的是對方沒有用什麼利器在她臉上划,不然的話,她這張本來就挺普通的臉,更是不能看了。
邵東提出來上藥,程嬈並沒有拒絕。
她跟着邵東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然後等著邵東給她上藥。
這期間,程嬈一直在走神。
她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救她於水中之中的那個人,以及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有這麼巧的事兒——
「好了,眼皮上我就不給你上藥了,藥水滴到眼睛裏太難受。」
程嬈正思考的時候,邵東已經給她上完葯了。
聽到邵東的聲音以後,程嬈回過神來看向他。
「謝謝你。」她很認真地和邵東道了謝。聽到程嬈這麼說,邵東還有些意外。
從他和程嬈接觸以來,程嬈一直是冷冰冰的,說「謝謝」的次數也不是很多。
當然,邵東也不會因此就斷定她沒禮貌。
他知道的,她天性如此。
「程嬈。」邵東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然後突然開了口。
「怎麼了?」他如此認真地叫她的名字,弄得程嬈莫名有些緊張。
「也沒什麼,」邵東朝程嬈微笑了一下,「就是覺得你好像變了一點兒。」
程嬈:「哪裏?」
邵東說:「沒有之前那麼冷了。」
程嬈:「……」
見她不說話,邵東又笑道:「可能女孩子談戀愛都會變吧。」
程嬈還是不說話。
她在認真思考,她真的變了嗎?
這改變……真的是由尉赤帶來的嗎?
**
另外一邊,空曠的樓道里,兩個人男人面對面站立着。
「人送走了?」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詢問對面的男人。
對面的男人朝他點了點頭,隨後說:「人是送走了,不過我很好奇啊……」
他頓了頓,勾起唇角:「這個女人是誰?」
「管好你自己的事。」這種問題,他自然不會回答。
「嘖。」他摸了摸下巴,「你要是看上這個女人就直說,有必要這麼開槍打死自己人嗎?到時候如果上面追究下來……」
「你知道該怎麼說。」他直接打斷對方。
「我當然知道,不過,Hades……」他笑,「你真的看上那個女人了?」
「呵。」他冷笑,「我只是在告訴他們,欺負女人會有什麼代價。」
「哈哈,你可真會自欺欺人。」他拆穿他,「如果只是這樣,你大可以直接教訓人,何必矇著臉進去搶人?哎哎哎……Hades!」
不知道是被他話里的哪個詞兒刺激到了,對面的男人直接掏出槍來抵住了他的心口。
「再廢話一句我斃了你。」他冷著臉警告他。
「OKOK,我閉嘴。」
「滾。」他收起槍口。
「你胳膊上的傷,不需要包紮嗎?」
「不需要,滾。」
**
因為臨時基地受到了不明勢力的侵襲,等人員全部集中完畢后,MSF只能從E國撤離。
這次任務原本的計劃是兩周,如今只進行了一周,就沒辦法再繼續了。
程嬈本以為自己的行李和手機都拿不回來了,沒想到,邵東竟然給她整理好了這些東西。
等邵東把東西交給她之後,程嬈又和他說了一聲「謝謝」。
邵東笑着說:「不用這麼客氣,我們都『出生入死』這麼多次了,也算是有革命友誼了吧?」
程嬈點頭,「嗯,有。」
「先給你家裏打電話報個平安吧,這事兒他們應該挺擔心的。」邵東提醒程嬈。
他這麼一說,程嬈便拿出了手機。
手機里很多未接來電,還有未讀短訊,都是來自尉赤和黃萍的。
程嬈第一次有這種被人挂念的感覺。
她沒有打電話,分別給兩個人回了短訊報平安。
然後,就匆匆忙忙地上車,朝S國趕了。
機票也是去S國的路上訂的,一路上信號時有時無的,訂機票的時間加起來有半個多小時。
訂完機票之後,程嬈把航班信息發給了尉赤,然後在後面跟了兩個字:接我。
程嬈這趟航班抵達洛城的時候是夜裏十點鐘,在機場磨蹭一會兒,估計回去就到凌晨了。
短訊發出去之後沒多久,尉赤那邊就回復了:好,你多穿衣服,冷。
瞧見尉赤發來的這條消息,程嬈扯了扯嘴角,然後動手回復:沒帶厚衣服。
尉赤馬上回復:那我帶着我的外套過去接你吧!
程嬈盯着尉赤發來的短訊看了一會兒,沒回復,直接放下了手機。
………
經過了三四個小時的車程,車停在了S國邊境城市的機場。
抵達的時候,正好趕上程嬈的這趟航班。
臨走之前,程嬈和邵東打了個招呼。
辦理完登機手續、過完安檢,已經是到了登機的時間。
排隊登機,坐上去之後,程嬈倒頭就睡過去了。
睡着以後,程嬈做了一個夢。
夢裏頭,她再一次見到了蕭野,於是抓着他問他為什麼要詐死,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來看她。
蕭野一隻手捏着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情緒,痛苦,猶豫,掙扎……
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將她整個人都吞併其中。
夢裏她終於被他盯得棄械投降,這樣的眼神讓她心口絞痛,她抬起胳膊來摟住了他的脖子,不顧一切地去親他。
再然後……她聽到了一陣槍聲。
血液飛濺到臉上的感覺,格外地清晰。
她眼睜睜地看着蕭野倒在了血泊里,而那個罪魁禍首——是尉赤。
夢裏的他,根本不似平日裏頭溫和。他一張臉上沒有任何溫度,眼底只有狠戾的光。
她哭着質問他為什麼要朝蕭野開槍,他只冷冷地回了三個字:「他該死。」
她被激怒,想要動手大他,卻被他鉗着手臂摜到了牆上。
然後,被他扇了一個耳光。
「你也該死。」
夢在這裏結束,程嬈猛地驚醒,臉頰邊似乎還殘留着疼痛。
她抬起手來摸了摸臉,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並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做這樣的夢,難不成是因為這兩天經歷的事兒有些亂?
但是,回想起來這個夢,程嬈還是覺得后怕——
夢裏頭尉赤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從,從認識到現在,她從來沒見他有過那樣的眼神。
兇狠,殘暴,帶着殺戮的氣息。
之前程嬈做夢的時候,對夢境的內容還有細節不會記得這麼清楚。
可是這一次,她記得非常清楚,尤其是尉赤的那個眼神……
光是想着,她就覺得脊背發涼。
反差實在是太大,大到她無法接受。
從夢中驚醒之後,程嬈看了一眼對面靠背上的時間,距離飛機降落還有五個多小時。
她調整了一下姿勢,喝了一杯牛奶,繼續睡覺。
所幸的是,這一次並沒有再做什麼奇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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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直接睡到了飛機降落。
準備開始降落時,空姐很貼心地將程嬈叫醒了,告訴她外面低溫,讓她多穿衣服。
程嬈和空姐說了一聲「謝謝」,把旁邊兒的針織開衫拿起來,穿到了身上。
她沒帶厚衣服,這件開衫算是最厚的了。
抬起頭來看看對面的屏幕,這會兒洛城的地面溫度只有五度。
果然是深秋了啊,想想都覺得挺冷的。
十五分鐘后,飛機降落在洛城機場。
地面滑翔結束后,艙內燈光亮起,收到這個提示,程嬈拿出手機開了機。
剛開機,就接到了尉赤的電話。
程嬈摁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落地了?」電話一接通,她就聽到了尉赤的聲音。
「嗯,還沒下飛機。」程嬈回應。
尉赤:「甭急,我在出口等你,你在飛機上吃東西沒?」
尉赤這麼一說,程嬈才發覺自己有些餓了。
她舔了舔嘴唇,「沒吃。」
她這麼一說,尉赤馬上就猜到了:「你又睡了一路?」
程嬈:「嗯。」
尉赤:「那成,你先出來,回頭我帶你去吃東西。」
程嬈:「嗯。」
說完,便掐斷了電話。
跟尉赤打完電話以後,機艙的門正好開了。
程嬈拎起包走出,然後去行李轉盤處等著取行李。
取行李又浪費了大概二十分鐘的時間,來到出口處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四十了。
尉赤站在出口處等程嬈,手裏還拿了一件厚的運動外套。
瞧見程嬈走出來之後,尉赤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給她披上外套。
然後,他習慣性地動手接過了程嬈手中的行李箱。
接過來行李箱之後,尉赤才發現程嬈的不對勁兒。
他一動不動地盯着程嬈的臉,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程嬈也猜得到這是為什麼,她抬起手來抓了一下尉赤的胳膊,「別看了,走吧。」
她現在這樣子應該挺難看的,沒什麼可看的。
「你臉怎麼了?」尉赤一隻手捧住了她的下巴,「誰打的?」
「等會兒再說。」程嬈抬起手來將他的手從下巴上拿開,「先走吧。」
尉赤「嗯」了一聲,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摟着程嬈,朝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上車之後,尉赤打開車內的燈,再次看向了程嬈的臉:「誰打的?」
腫成這樣子,一看就是被人打的,而且……下手絕對輕不了。
程嬈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他說之前的事兒。
程嬈不說話,尉赤便抬起手來,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臉。
腫得太厲害了,她原本的雙眼皮都腫沒了,可想而知對方下手有多狠。
「草他媽的。」尉赤爆了一句粗口,「老子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