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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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保姆。」程嬈提醒她,「廚房有熱水壺,想喝水就自己倒,我沒義務伺候你。」

程嬈從小到大都沒伺候過別人,給別人倒水這種事兒,哪裏還需要她做?

她自己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長大的,紀媛跟她提這種要求,純粹是無理取鬧。

程嬈的話雖然難聽,但語調是很平靜很冷淡的,不是那種故意跟人吵架的語氣。

尉鈞遼能看出來,這姑娘是個隨性的人。

但是……這性格並不適合尉赤。

尉赤自己就太隨性了,再找一個這樣的,兩個人指不定得把日子過成什麼樣兒。

他們正僵持的時候,尉赤回來了。

尉赤在超市裏買了小米之後,又買了點兒乾糧,還有一份便當。

中午他肯定不可能跟着程嬈喝粥,為了省事兒,直接買了便當。

拎着東西打開防盜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尉鈞遼和紀媛之後,尉赤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你們過來幹什麼?」

「你一直不肯帶女朋友回去,我和你媽只能親自過來看了。」尉鈞遼臉上掛着微笑,看不出來任何愧疚。

接着,他低頭看了一眼尉赤手裏拎着的袋子,最先看到的就是那盒便當。

尉鈞遼看一眼尉赤,再看一眼程嬈,開口道:「中午一塊兒出去吃飯吧,別我在風華閣訂了位子。」

「不去。」尉赤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要吃你們去吃。」

「不問問女朋友的意見就拒絕了?」尉鈞遼微笑着看向了程嬈。

程嬈知道,尉鈞遼這大概是要等她的回答。

於是,她直接說:「不去。」

尉鈞遼&紀媛:「……」

回答完尉鈞遼的問題之後,程嬈對尉赤說:「你去煮粥吧。」

她現在胃裏不太舒服,亟需喝粥調整一下。

聽到程嬈這麼說,尉赤點了點頭,「行,我現在就去。」

尉鈞遼和紀媛兩個人簡直瞠目結舌。

尉赤不會做飯。

身為父母,他們不至於連兒子的這點兒習慣都不知道。

但是現在……尉鈞遼可以肯定,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是第一次了。

尉鈞遼是驚訝,而紀媛則是不服氣。

她想起來之前尉赤給程嬈剝柚子的畫面,再結合一下今天,簡直是被氣了個夠嗆。

紀媛冷哼了一聲,「沒出息。」

尉鈞遼當然知道紀媛為什麼這麼說,他側目看了紀媛一眼,示意她少說兩句。

這個時候,尉赤已經去廚房裏頭準備煮粥了。

客廳裏頭,只有程嬈和尉鈞遼還有紀媛三個人了。

尉鈞遼微笑了一下,問程嬈:「方便說一下你和尉赤是怎麼認識的嗎?」

之前尉正升那邊兒說過一些,但是尉鈞遼知道得並不清楚,只是聽說。

之前尉赤曾經親自將她帶去了維和部隊的醫療隊裏頭。

「不方便。」程嬈不是很喜歡這樣的盤問。

她一向是這樣的,不想回答的問題,就直接不回答。

不管問她的人是誰,她的態度都是一樣的。

曾經她不曾為了蕭野討好他的家人,如今更不會為了尉赤討好他的家人。

更何況,她跟紀媛是真的不對脾。

尉鈞遼很少被人這麼直接地拒絕,而且還是一個晚輩。

程嬈這話說出來之後,他面子上着實有些掛不住。

但是呢,又不好說什麼。

尉鈞遼咳嗽了一聲,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他這樣,紀媛有些看不下去了。

紀媛對程嬈說:「你爸媽就這麼教你的嗎,對長輩要有禮貌,懂不懂呀你?」

尉赤剛把粥放火上,從廚房出來之後,就聽到了紀媛在「教訓」程嬈。

尉赤直接走上前,摟着程嬈將她護到了懷裏,然後看向對面的紀媛和尉鈞遼:「你們回去吧,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你們管。」

「哼,我看你就是瘋了,真不知道是什麼眼光。」紀媛被尉赤的態度氣到了。

「尉赤,你太緊張了。我和你媽不會把她怎麼樣的,就是隨口聊幾句。」尉鈞遼還從未見尉赤這麼護過一個人,着實有些無奈。

「沒什麼可聊的。」尉赤說,「人是我選的,我自己會負責,你們干涉了尉幟,還想再干涉我?」

「哼,我看她還不如夏悠呢。」紀媛說,「好歹夏悠還知道怎麼討好我們,她——」

「我為什麼要討好你們?」程嬈覺得紀媛的邏輯真的有點兒可笑。

她抬眼看向對面的紀媛,「我不會討好任何人。」

紀媛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她說不過程嬈,只能和旁邊的尉鈞遼求助。

紀媛拽了拽尉鈞遼的袖子,和他告狀,「你看看她,這是什麼態度。」

「好了。」尉鈞遼拍了一下紀媛的胳膊,算是安撫。

接着,他對程嬈說:「我覺得你和尉赤可能不太合適,我們尉家——」

「合不合適不是你你說了算。」尉鈞遼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尉赤打斷了,「我早就說過,不會讓你們安排我的人生,所以不要拿什麼門當戶對來說事兒。」

尉赤很討厭他們這種理念,根本不想聽。

「上次我也說了,不要隨便來我這邊打擾我的生活。」

說到這裏,尉赤對他們下了逐客令:「你們回去吧。」

「你這是什麼態度!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對自己的父母嗎?」紀媛氣得都要哭出來了。

她本來就不太擅長跟人吵架,情緒一激動的時候,就容易哭出來。

主要還是因為活了五十多年都沒怎麼受過委屈。

尉赤看到紀媛哭,身體略微僵硬了一下。

程嬈感覺到了他的僵硬。這一次,程嬈親自站了出來。

她看向對面的紀媛和尉鈞遼,聲音依舊冷靜:「希望你們還記得你們是他的父母。」

「同樣也送你們一句話,」程嬈沒給他們回應的機會,直接說:「父不父,子不子。」

尉鈞遼當然明白程嬈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他沉吟片刻,拉着紀媛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們先走了,尉赤,你這幾天抽空回家一趟。」

尉赤沒回他的話。兩三分鐘以後,尉鈞遼帶着紀媛離開了。

他們走以後,尉赤突然把程嬈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這一下,程嬈幾乎要被他抱得喘不過氣。

「幹什麼?」她抬手,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尉赤沒說話,就這樣抱着程嬈,頭靠在她的脖子上,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程嬈不知道尉赤為什麼這麼做,有些懵。

「尉赤,幹嘛啊你。」程嬈推了他一下,「我快喘不過氣了。」

「謝謝你。」尉赤很認真地對她說出這三個字。

程嬈還是很莫名:「謝我什麼?」

「你和我爸媽說的話。」尉赤本身就不太會表達,組織了很長時間的語言,才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我知道,你是在替我說話。」

「自戀。」程嬈抬起手來拍了一下他的臉,「我要喝粥了。」

她這麼一說,尉赤才想起來,火上還煮了粥。

經過程嬈這麼一提醒,尉赤馬上鬆開她,轉身去了廚房。

**

尉赤這是第一次熬粥,雖然沒有經驗,但是熬粥確實沒什麼技術含量,第一次,竟然還挺成功的。

沒有糊底,稠度適中,跟粥鋪里賣的差不多。

尉赤用勺子舀了一碗送到了程嬈面前,隨後遞給她一個勺子。

程嬈昨天晚上吃火鍋吃得膩到了,喝一口粥,覺得特別舒服。

小米天然帶着甜味,又不至於很膩,粥還很熱,喝到胃裏暖暖的。

尉赤站在旁邊等著程嬈喝了兩口,然後問她:「味道怎麼樣?」

程嬈:「挺好喝的。」

「那就行,那以後我再做給你。」聽到程嬈這麼回答,尉赤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接着,他去把之前買的便當熱了一下,在程嬈對面坐下來,吃便當。

在尉赤這邊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很少在廚房吃飯,這次也是夠稀奇的了。

吃飯的時候,程嬈又想起了之前他父母的態度。

其實她自己也清楚,剛才的行為是很沒禮貌的,但她覺得,既然他們兩個人都對尉赤不好,她也沒什麼禮貌的必要。

程嬈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記之前的事兒記得那麼清楚。

只要看到他父母,她就會想起來尉赤之前說的——他父母不愛他。

這樣的父母,也不配得到她的尊重。

想到這裏,程嬈問尉赤:「你會不會覺得我沒禮貌?」

尉赤原本在吃便當,聽到程嬈這麼問之後,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什麼?」

程嬈:「我對你父母的態度。」

尉赤拿起手邊的礦泉水瓶擰開喝了一口水,「你想聽實話?」

程嬈:「你還會騙人?」

尉赤被她的話說得嗆了一下,「我說了你別生氣。」

程嬈:「嗯,不會。」

尉赤:「是挺沒禮貌的,不過我想了一下你是因為我才這樣的,就好多了。」

程嬈:「……」

尉赤:「我回頭回家跟他們談一下吧,讓他們盡量別來打擾咱倆。」

程嬈:「哦。」

說完,她繼續低頭喝喝粥。

**

M國,某家私人醫院的病房內。

黑衣男子站在病床前,看着病床上戴着呼吸機的男人,目光陰沉。

每次他過來的時候,負責看護的人都會露出無比驚訝的表情——他當然知道這是為了什麼。

他和病床上的這個男人,有一模一樣的身高,還有一模一樣的臉。

就連他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都狠狠驚訝了一把。

而他的所有不幸,也是因為這樣的「相同」而招致。

他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會兒,然後用英文對旁邊的看護說:「你先出去。」

他的目光陰沉,看看護是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看到他這樣的表情之後,二話不說就退下了。

等人退下后,他再次看向了床上的人。

「呵。」過了一兩分鐘,他發出了一聲冷笑,「我這個替死鬼沒死,你倒是先不醒了。」

「不過現在我們差不多了。」他沉默了幾分鐘,隨後說:「如果你醒不過來,我只能替你殺了他。」

說到這裏,他耳邊又迴響起了自己曾經聽到過的話……

身側的手猛地收緊。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現在就去把他斃掉。

可現在的情況是——他連開槍的自由都沒有。

「如果你還不醒,就真的該去死了。」

說到這裏,他眼底閃過了殺戮的光。

不管他說什麼,床上的人都沒有動靜。

昏迷了一年多,他的臉色看起來都沒有什麼血色了。

「是時候了。」

他站起來,盯着床上的人說出了這句話,之後便轉身走出了病房。

他離開后,床上的人仍然沒有反應,病房內死氣沉沉。

………

從醫院出來之後,他回到了住處。

一路上,車速都飆得很快。

回到住處之後,他馬上找到煙,開始用力地吸煙,試圖通過這種方法來麻痹神經。

很烈的煙,連着抽了幾口,他開始咳嗽。

咳得停都停不下。他一手夾着煙,一手掩著嘴,連着咳了足足有五分鐘。

再鬆手的時候,掌心已經有了血跡。

他掐滅煙頭,走到衛生間內,開始漱口,漱口的時候仍然不斷地有深紅色的血液從喉嚨中溢出。

他抬起頭來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蒼白的臉上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在訓練營的一年時間,幾乎透支了他的後半生。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活太久。

等那個人醒過來,他就會變成廢棋……

水龍頭的水不斷地流着,嘩啦啦的聲音,像是他生命的年輪被疾風吹着轉動的聲音。

他掬了水漱了幾次口,然後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嘴巴。

上一次,他沒有忍住,擅自闖入M組織救下程嬈,還開槍殺死了幾個M組織的精兵。

雖然有所隱瞞,但這件事情最終還是傳到了charons的耳朵里。

Charons暴怒,直接讓他滾回M國,這段時間不再允許他跟任何任務。

因為這件事情,他也失去了一部分的信任。

這幾天,他也有問過自己——後悔嗎?

不,他一點兒都不後悔。

他記得她近乎絕望的掙扎,如果他沒有出現,那兩個男人一定會做到最後一步。

對於她來說,那樣的折磨,一定比死還要難受。

他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着她經歷這種事情,衝動也好頭腦發熱也罷,那個時候他腦袋裏只有一個念頭:救她。

他根本來不及思考,自己這樣做可能會被她發現。

後來她讓別人轉告給他的那句話,他也記得——

如果不出現,那就一輩子都不要再見。

想到這一句,他自嘲地笑了笑。

從衛生間走出來之後,他再次點燃了一根煙,席地而坐。

哪裏有什麼一輩子不要再見呢?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還能有多長。

突然很想她,發了瘋一樣地想。

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抽完了一支煙。

接着,拿起手機開始訂機票。

Charons只說不讓他參與最近的幾次任務,但是並沒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他現在……只想去見她。

買完機票之後,他將身上的黑色衣服脫掉,轉身去了浴室洗澡。

再出來的時候,身上只裹了一條浴巾。

他的肩膀上有紋身,一匹狼,在燈光的照耀下,它彷彿要動起來去獵食動物。

他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從裏頭拿出了一部舊款的iPhone。

這台手機是她買給他的。他拿出充電器充電,開了機,打開了>

這一年多的時間,他都沒有打開過這部手機。

微信里有上千條未讀消息,在最上面的,是大學時候的班級群。

他看到了,有人在群里@他。

他點進去,從頭至尾翻看了一下聊天記錄,這才得知,班長要舉行一場同學聚會。

而且,她也在群里說話了。

班上很少人知道他的事情,在他們看來,他和她還是一對恩愛的情侶,一如當初。

然而,一年多的時間,已經將過去的所有全部推翻。

他自嘲地勾勾唇,記下了聚會的時間和地點。

聚會在元旦進行,現在已經十二月下旬了。

這也就意味着,他回去之後沒幾天,就能去參加同學聚會。

從大學同學群退出來之後,他找到了程嬈的>

她的頭像一直都沒有變過,是他之前幫她拍的那張背影的照片。

當時他們兩個人一塊兒去旅行,到海邊的時候,他一直都在給她拍照。

他點開她的朋友圈看了一下,她朋友圈除了轉發MSF官方的新聞之外,沒有任何私人的更新。

不過這也不意外,她的性格一向如此,很少會在朋友圈曬什麼東西。

看完微信,他又開始翻看相冊。

這部手機里承載了太多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回憶,時隔一年多的時間再打開看,他仍然喘不過氣來。

翻看着照片,他胸口憋悶,眼眶發酸,不知不覺間,就有液體滾落。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而她,就是他的傷心處。

他放下手機,用枕頭捂住了臉,整個世界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

最近的一趟航班是翌日下午,他一覺睡到了將近中午,起來之後,穿了一件淺色的毛衣、牛仔褲,外加一件白色的羽絨外套。

M國的冬天,簡直太難熬。

即使穿了這麼多,出門的時候,他仍然渾身發涼。

周圍的一切都很冷,連呼吸都是冷的。

他提前叫了車,司機已經在門口等待。

上車之後,他驚訝地發現,車內竟然在放Guns-N-Roses的歌。

他上車時,正好播到那句他最愛的歌詞——當我深入黑夜時,跟我來吧。

他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聽過歌了,聽到這熟悉的歌聲后,他側目,從前排的倒車鏡里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樣。

恍惚間,他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

他啟唇,跟着曲調哼唱了起來。

開車的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聽到他唱歌,有些驚喜,用英文問他:「你竟然會唱他們的歌?」

他微笑着回,「是啊,我很喜歡他們。」

司機笑了:「你這個小夥子有品位!這可是我愛了十幾年的樂隊!」

**

從早晨起來到現在,他一直都沒吃東西,抵達機場的時候,胃隱隱作痛。

所幸是還能堅持到辦理完登機手續。

M國的機場條件不是很好,只有幾家普通的快餐店,他隨便找了一家快餐店坐下來,點了一些吃的填補胃。

吃飯時,突然有人來到他對面坐下來。

「蕭野?!太巧了吧?!」

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他的動作猛地一頓。

抬起頭來看過去,對面的這張臉,他記得。

他目光冷冽地用英語提醒她:「你認錯人了。」

「啊?你不是蕭野嗎?」對方顯然不相信,「還是說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張楚楚啊,我們大學還一組做過解剖實驗呢……」

聽到對方這麼說,他臉上仍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他直接拿出護照,打開個人信息那一頁給她看。

張楚楚看到對方的名字之後,狠狠驚訝了一把。

然後,她趕忙開口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認錯人了。」

他沒回復,將護照收到了一邊。

道完歉之後,張楚楚就走了。

她摸了摸額頭,一邊走路一邊自言自語地感嘆:「真是見鬼了,簡直長得一模一樣……太可怕了。」

**

那天吃完火鍋之後,程嬈接下來兩三天的時間,吃得都非常清淡。

基本上,一日三餐都是喝粥代替的。

喝了兩三天粥之後,程嬈的胃口舒坦多了。

在尉赤這邊養了兩三天,臉基本上也消腫了。

MSF那邊原本又發來了任務安排,這次任務目的地是歐洲,不算什麼危險系數很高的地方,但是尉赤怎麼都不肯讓程嬈出任務了。

眼看着就要元旦了,他這段時間也沒出任務。

這是他們在一起之後的第一個新年,他想和她一起過。

本來以為這事兒兩個人又得僵持一陣子,但沒想到的是,程嬈這次還答應得挺痛快的。

不過,程嬈元旦的時候還要參加同學聚會——

接下來的一周多,程嬈基本上都是在家裏住的,但白天會和尉赤一塊兒出門玩一玩。

黃萍對尉赤是越看越喜歡,時常會留他下來吃飯。

這麼過了幾天,不知不覺,就到了元旦。

元旦當天,程嬈和尉赤一塊兒去了洛城新建的主題遊樂園。

程嬈對這種地方其實沒什麼興趣,是尉赤非要拉着她過來的。

她想了想,他們兩個人好像除了逛街吃飯之外,也沒再一起做過什麼有意義的事兒了。

於是,程嬈就答應了尉赤的要求,和他一塊兒到了主題遊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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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過分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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