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6

chapter106

Hades勾唇微笑,笑容裏帶着詭譎,「那是當然,他現在沒得選擇,所以一定會回來。」

………

蕭野回到酒店之後沖了個澡。

過後,他將自己身上的毛衣脫下來,換上了黑色的運動服。

出門的時候,他戴上了帽子。

打車抵達機場時,已經是後半夜。

機場內來來往往的人,他看得有些獃滯。

這次離開,不知道再有多久才能回來。

他知道,自己如今只是他們棋盤上的一粒廢棋,正品醒來了,他這個贗品也該消失了。

其實他對這其中的過程並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清楚,自己沒得選擇——只要他想活着,就得回去。

好在,他們是約定了時間的。

等尉赤死了,這一切都可以塵埃落定。

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因他而起的,他聽過Charons和別人談話,他們一開始安排夏悠接近尉幟,目的就是尉赤。

那次行動,本身是尉赤要去的,誰能料到最後尉幟當了替死鬼。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這件事兒一直沒有完。

**

翌日,程嬈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九點半。

睜開眼,外面的陽光刺得她眼眶發酸。

她抬起手來遮住眼睛,然後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尉赤家裏。

昨天晚上喝了酒,現在頭很疼。

但是,她這一次似乎沒有斷片兒得太厲害。

程嬈記得昨天晚上酒吧里發生的事兒,也記得蕭野的背影。

她看到他,出去追他,卻沒有任何收穫。

後來她一個人蹲在走廊里哭,沒多久尉赤就到了……

程嬈本身就頭疼,想起來昨天的事情之後更頭疼了。

她抬起胳膊抱住膝蓋,將頭埋在膝蓋里,整個人難過到不行。

尉赤從外面鍛煉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聽到開門的動靜之後,程嬈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尉赤看到了程嬈泛紅的眼眶。

經過一夜,她嘴角的齒痕已經結了痂。

但是,他看到了,仍然覺得刺眼到不行。

尉赤向前邁了一步,一條腿跪到床上,傾身靠近她,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動作力道很大,程嬈被弄疼了,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蹙眉,開口的時候聲音無比沙啞:「你放開我,有病嗎。」

「你是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兒了?」尉赤冷笑,「一個人跑去酒吧買醉,你他媽真能耐。要不是我趕到,你是不是跟別人睡了?」

「沒有別人。」程嬈仰頭看着他,眼裏沒有半點心虛:「昨天晚上的人是蕭野,這次我親眼看到了。」

聽到她這麼說,尉赤的目光瞬間冷卻了下來,捏着她下巴的手也收緊了一些。

「程嬈,信不信老子掐死你。」

她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但凡有一點兒在乎,都不可能在他面前毫無顧忌地說出來這種話。

尉赤這話說得是真的狠,程嬈很少見他這樣兇狠的樣子,盯着看了一會兒,她竟然笑了出來:「好啊,你乾脆掐死我,反正我這樣活着也沒什麼意思。」

尉赤恨恨地咬牙。

如果可以,他真的也想掐死她。

她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良心的。

尉赤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鬆開了程嬈,轉身離開卧室。

他走的時候,卧室的門被摔得震天響。

聽着這個聲音,程嬈大腦嗡嗡作響。

她抬起手來抓着頭髮,整個人像是被捲入了翻滾的浪潮中,掙扎許久仍然逃不過被吞沒的命運。

**

尉赤來到客廳,出來之後,心底的火氣仍然沒有平復下來。

他從茶几上拿起了煙和打火機,點燃一根煙之後,站到了窗戶前。

這樣的日子過得還有什麼意思,他自己都說不清。

想想之前他跟程嬈相處得那麼和諧,他還以為程嬈多少是有點兒喜歡他了。

現在想想,這些都是他自己的痴心妄想。

想到這裏,尉赤自嘲地笑了笑,用力吸了一口煙。

過了十幾秒鐘,外面傳來了門鈴聲。

聽到門鈴聲響起后,尉赤蹙眉,走上前去開門。

門口是快遞員,手裏拿了一個大盒子,說是他的快遞。

尉赤接過來簽收,然後將箱子扔到了一邊兒。現在,他根本沒有拆快遞的心情。

尉赤坐在沙發上,腦海中不斷地閃過程嬈和蕭野接吻的畫面,他之前曾經看過他們兩個人拍的親密照,所以完全能想像到他們接吻的時候有多激情。

呵,也對,如果不激情,也不至於把她的嘴巴都給啃破了。

尉赤靠在沙發上,盯着家裏的天花板,第一次有這種無力的感覺。

之前沒有認真談過戀愛,他也不知道原來談戀愛是一件這麼辛苦的事兒。

正這麼想着,手機突兀地震動了起來。

他的手機在茶几上,所以震動的聲音格外明顯。

尉赤拿起手機一看,是榮光的電話。

他摁下了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大哥,東西收到到了吧?」

榮光的聲音還是跟平時一樣,賤兮兮的。

他這麼一問,尉赤就反應過來了——這盒東西是他寄來的。

尉赤下意識地追問:「是什麼東西?」

榮光:「我艹,你不記得了嗎,之前說的兔女郎貓女郎啊。」

尉赤沒說話。

他跟程嬈現在這情況,還玩兒個屁。

榮光等了一會兒不見尉赤說話,笑着問:「咋回事兒啊?你該不會又害羞了吧?」

「掛了。」尉赤不想再跟榮光繼續這個話題了。

他和程嬈吵架的事兒,暫時也沒打算讓榮光知道。

榮光那邊還想說什麼,尉赤已經掛了電話。

掛上電話之後,尉赤將手機扔到了一邊,抬起手來抓了一把頭髮。

暴躁得不行。

………

程嬈在床上冷靜了一會兒,之後就下床出來洗漱了。

尉赤的房間里沒有獨立衛生間,她要洗漱,就必須出來。

程嬈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身上都是煙酒味。

好在尉赤這邊有她換洗的衣服,程嬈從柜子裏頭拿了衣服出來。

剛走出卧室,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抽煙的尉赤。

程嬈並沒有和他說話,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去洗澡了。

同樣地,尉赤也沒有和她說話。

程嬈來到衛生間之後,脫光了衣服就開始洗澡。

洗完澡之後,頭疼的情況有所緩解。

她站在鏡子前照了一下鏡子,這才發現自己嘴角的齒痕。

這個痕迹……

她仔細想了很久,昨天晚上,她跟尉赤應該什麼都沒有做的。

想到這裏,程嬈手上的動作一僵,胡亂套上衣服走到了客廳,在距離尉赤大概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尉赤看程嬈這樣子,知道她大概是有話要說。

程嬈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嘴角的齒痕,問他:「這裏不是你親的吧?」

尉赤猛地收緊了拳頭,她還真的敢問!

他特別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掐死她。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你親的時候從來不咬嘴角的,只有蕭野才會這樣咬,之前他生氣的時候都這麼咬我。」程嬈一邊說,一邊揉太陽穴,「我應該還是喝斷片兒了,他什麼時候親我的……啊!」

程嬈正自言自語着,尉赤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壓到了沙發上。

她剛洗過澡,頭髮還是濕的,身上散著沐浴乳的清香。

之前他最喜歡聞這個味道,每次她洗完澡,都會湊到她跟前聞上好一會兒。

現在這種情景之下,再想過去轉瞬即逝的甜蜜,真是無比諷刺。

「你饑渴了是吧?這麼想被人親,你他媽直說,老子滿足你。」

說完這句,尉赤扳正她的下巴,低頭狠狠地咬了上去。

他這個人本身就不是走溫柔那個路線的,再加上沒什麼技巧,粗暴起來的時候真的能要去人的半條命。

他剛湊上來,程嬈的嘴唇就被他咬破了,他就像是亮出了獠牙的狼,而她就是橫陳在他面前的獵物。

程嬈疼得眼眶都在發酸,但是她悲哀地發現自己根本哭不出來。

尉赤不知道咬了多久才鬆口,鬆開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嘴唇上都是血。

剛才那個,根本不能叫接吻,是虐待。

程嬈抬起胳膊來擦了擦嘴唇,火辣的疼痛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抬頭和面前的尉赤對視着,眼底平靜無波:「你發泄完了。」

她的聲音很冷,冷到尉赤聽完之後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面色慘白沒有血色,嘴唇上掛着血珠,眼神空洞。

尉赤看到她這樣子,也覺得之前自己做得過分了。

他抬起手來揉了揉眼睛,然後準備去抱她。

手快要碰到她肩膀的時候,她往後退了一步。

於是,他的手就這樣僵在了半空中。

「對不起,程嬈。」尉赤艱澀地開口,想要和她解釋:「我——」

「沒事兒,你生氣,我知道。」程嬈還是很平靜,「沒幾個男人受得了這個的,你沒掐死我,算我走運。」

她雖然很平靜,但是尉赤卻從她的話里聽出了諷刺的味道。

尉赤抬起胳膊來,不由分說地將她抱到了懷裏,「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沖你發脾氣。」

「不是。」程嬈動手推他,「你應該發脾氣的,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不代表事情沒發生。」

「……」尉赤咬着牙不說話。

「我愛蕭野,如果他再出現,我也會和他上床,這種事情我不想瞞着你。」程嬈說得很直接,「所以我們分手吧,你不應該承受這些。」

程嬈雖然脾氣不怎麼好,但她還是明事理的。

她不愛尉赤,這樣一直耽誤他的時間,也不是一回事兒。

她從來都不想這樣的,沒意義。

「之前是我做得不對,我剛才仔細想過了,不喜歡你就不該答應你,給你希望又讓你失望,對不起。」

這應該是程嬈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和尉赤道歉。

尉赤聽完之後,拳頭捏得很緊,指關節嘎吱嘎吱作響。

「是,你愛他。」他嗤笑,「但是他呢?你覺得他愛你?他要是愛你,怎麼連見你一面都不肯?」

聽到尉赤這麼說,程嬈多少是有受傷的。

這件事情確實是她一直都介懷的。

但是,這一次,經過幾分鐘的沉默后,程嬈對尉赤說:「這件事情我想過了,他不願意見我,肯定有他的難處。我不想逼他,該見面的時候總會見到。」

頓了頓,程嬈又接:「所以我們還是分手吧,我愛的只有他。」

「你確定。」

這一次,尉赤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卑微地挽留她,也沒有用強硬的手段威脅她。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問出了這個問題,聲音像是從地獄而來。

程嬈點頭,「確定。」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想好了再回答。」尉赤又問了一遍,「你很想分,是吧?」

「是。」程嬈的回答毫不猶豫。

「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程嬈,」尉赤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停頓了一下,「你遲早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程嬈:「我不會後悔的,如果我一直耽誤你,才會後悔。」

她不認為自己這樣哪裏做錯了,她不愛尉赤,一直這樣耽誤他的時間,才是自私。

讓他幫忙找蕭野這個念頭,她也打消了。

她剛才有想過,蕭野不肯見她,肯定是有難處的。

但是昨天晚上,她被人騷擾的時候,他還是站出來幫忙了。

這足以說明,蕭野一直有在暗處觀察她。

她知道,他一定還是愛着她的。

既然如此,她真的就沒必要再和尉赤在一起,這樣對他也不公平。

之前她以為蕭野死了,覺得自己整個人生都失去了意義,甚至連活下去的希望都看不到。

可是,她又沒有勇氣去死,只能這樣苟且偷生。

可是現在,他沒有死。

就算他們短時間內無法見面,她仍然覺得自己可以看到希望。

至少他活着,她確信蕭野是愛她的,如此便好。

她還是會像之前一樣替他好好照顧家人,然後安安靜靜地等着他回來。

她相信,蕭野一定會回來。

………

「好,我答應分手。」

尉赤鬆開程嬈,從沙發上起身,轉身去了卧室。

程嬈覺得他這次答應得太痛快了,有些反常。

不過想想又覺得也沒什麼稀奇的,他本身就是驕傲的人,之前那樣,算是鬼迷心竅了,現在這樣是及時醒悟。

挺好。

程嬈從沙發上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過了兩三分鐘,尉赤拎着一個購物袋扔到了她面前,「帶着你的東西走吧,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我明白你的意思。」程嬈彎腰拿起購物袋,她沒有任何傷心,很平靜很誠懇:「這段時間謝謝你,你以後肯定會找到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跟你沒關係。」尉赤指了指防盜門,「現在就走。」

「好,我走了。」程嬈微微頷首,走到門前換了鞋,然後就走了。

尉赤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她。

她是真的瀟灑,不回頭,說走就走。

關門聲響起的那一瞬,尉赤又去拿了一根煙點燃。

他站在窗戶邊抽著煙,看到了程嬈拎着購物袋走出了單元樓。

今天天氣雖然很好,但是風很大,她身上就穿了一件單薄的長袖連衣裙,頭髮還沒幹。

尉赤看到她抱着身體,應該是很冷。

他捏著煙蒂的手略微收緊了一些,覺得自己真他媽地犯賤,都這種時候了還想下去給她披上一件衣服。

為了打消自己的這個念頭,尉赤轉身坐回到了沙發上。

他將煙叼在嘴邊,彌散的煙霧嗆得他本能地眯起了眼睛。

他彎下腰,從茶几下面取出了檔案袋,拿出了蕭野的資料。

尉赤緊盯着那張資料上的那張照片,一動不動。直到一根煙快要燒完,他終於回過神。

尉赤將煙從嘴邊拿下來,把還在燃燒的煙蒂對準了那張照片,用力一摁。

空氣中是紙張燒焦的味道。

尉赤閉上眼睛,眼前又浮現出了尉幟的屍體。

再然後,是他曾經說過的話。

他說:哥,我不要從政,我跟你一起去特種部隊吧,我也想成為像你一樣的人。

想到這裏,尉赤猛地握緊了拳頭。

之前這幾個月,他在幹什麼?

因為一個女人,把尉幟的事兒都拋在了腦後,真是愚蠢至極。

一個心裏連一點點位置都不曾留給他的人,值得嗎?

沒出息的事兒,一輩子做一回就夠了。

**

程嬈走到小區門口等了一會兒,終於打車回到了家裏。

她身體素質不太行,今天風太大,吹了一會兒風,回去之後就開始打噴嚏咳嗽。

適逢周末,黃萍沒有去公司上班。

看到程嬈回來,黃萍馬上往後看了看,然後問她:「尉赤沒跟你一起?」

「沒有。」程嬈搖了搖頭,對黃萍說:「我跟他分手了。」

聽到程嬈這麼說,黃萍不由得蹙眉:「怎麼鬧這麼嚴重?有什麼問題好好溝通,別動不動就鬧分手。」

黃萍覺得,尉赤對程嬈真的很好了。

人一輩子能找到一個這麼無條件對自己好的人,真的不容易。

「也沒有鬧,只是因為我不喜歡他。」程嬈對黃萍說,「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

黃萍被程嬈說得哽了一下,「你確定不是氣話?」

「不是。」程嬈說,「之前我想試着接受他的,但是嘗試了這麼長時間,還是不行。他挺好的,我不想浪費他的時間。」

黃萍盯着程嬈看了一會兒,好長時間沒說話。

她發現,程嬈好像一下子理性了不少,說話的態度都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這轉變是為了什麼,她暫時還不知道。

「對了。」程嬈說,「MSF那邊,我不會再去了,如果你想捐款,可以繼續。」

「……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黃萍是真的驚訝。

今天,程嬈給她的驚喜,實在是有些多。

之前她費盡心力勸了那麼長時間,她都不肯放棄,現在毫無徵兆地這麼說……

程嬈抿了一下嘴唇,唇瓣有劇烈的刺痛襲來,她疼得蹙眉。

看到程嬈抿嘴唇的動作,黃萍才注意到她嘴巴上的傷口。

她是過來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傷是怎麼來的。

想到這裏,黃萍嘆了一口氣。

「我不去MSF那邊了,但是我也不想去公司,我累了,想休息一段時間。」程嬈一次性說出了自己的需求。

她能放棄MSF的工作,黃萍已經很欣慰了,短時間內自然不會再要求她做什麼。

「可以可以,你想休息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黃萍剛說完這句話,就聽到程嬈咳嗽了。

她走上前,帶着程嬈往廚房走,「你着涼了吧,坐着,我去給你煮點兒紅糖薑茶喝。」

程嬈着實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因為,她印象中,黃萍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下廚了。

最近這段時間,她好像來過好幾次廚房了。

程嬈早上起來還沒吃東西,喝一碗紅糖薑茶下肚,肚子裏確實暖了很多。

跟尉赤分手之後,她輕鬆了很多,好像背在身上的鎧甲突然間卸了下來,如釋重負。

午飯的時候,家裏阿姨回來了,因為程嬈身體不舒服,黃萍特意讓阿姨做了熱乎的牛肉湯麵。

吃了一小碗面,程嬈舒服了很多。

午飯之後,她就上樓去睡覺了。

**

程嬈走後,尉赤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呆了足足五個小時。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蕭野的資料上,那張免冠照已經被他燒得看不見人臉——

他就這麼一動不動地坐着,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一直到下午兩點鐘,尉赤才從沙發上起來。

他轉身走到了卧室,把床上的床單被套全部都換了一遍,然後打開窗戶通風。

正好今天外面風大,吹一會兒,卧室里很快就沒了她的味道。

緊接着,他又去了浴室,把她的毛巾、牙刷還有牙杯等一系列洗漱用品全部扔到了垃圾桶里。

常年在部隊獃著,他收拾起來東西速度很快,且有條不紊。

不到半個小時,公寓裏和她有關的一切都被清理得一乾二淨。

這裏還是之前的樣子,是他一個人住的地方,是單身公寓。

收拾完之後,尉赤再次回到卧室,打開了保險櫃。

他從裏頭拿出了尉幟的肩章,盯着看了一會兒。

「放心,我一定會殺了他。」他嘴唇翕動,說出來的話冷硬、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不管誰求情,我都會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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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過分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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