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2

chapter132

尉赤站在原地盯着他們兩個人看了有五分鐘。

這五分鐘里,程嬈都和蕭野抱在一起,兩個人像是要把彼此融入到對方的骨血之中。

就算隔了這麼遠的距離,他仍然能看出來程嬈抱得有多麼用力——

抱他的時候,她從未這樣用力過。

愛與不愛的區別,他自己完全能夠感受到。

庭內已經走得沒什麼人了,蕭野抱着程嬈安撫她幾分鐘之後,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輕聲道:「我們先回醫院吧。」

聽到蕭野的聲音之後,程嬈終於回過神來。

她抬起手來摸了一下蕭野的臉,之後吸了吸鼻子,朝着他點頭。

全程,她的視線都沒有從蕭野身上移開過。

尉赤站在遠處,見他們兩個人分開,這才強迫自己邁步離開。

程嬈和蕭野一併走出了檢察院,這一路上,兩個人十指緊扣著,程嬈一邊走路,一邊盯着蕭野不放。

從檢察院出來之後,他們兩個人打車回到了醫院。

上車之後,程嬈靠在了蕭野的肩膀上。

蕭野抬起手來繞過她的後頸,停在她耳邊輕輕地捏着她的耳垂。

前排開車的司機師傅看到這一幕之後笑了笑,心裏想着,這倆年輕人的感情可真好。

………

尉赤站在檢察院門口,看着他們兩個人一起上車離開。

蕭野很體貼地給她開了車門,等她上車之後才跟上去。

計程車絕塵而去,他僵直著身體站在原地。

這會兒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毒辣的陽光炙烤著眾生萬物,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了。

尉赤額頭上有汗珠低落,沿着面部一直滴在了下巴、脖頸上。

「老大!」尉赤正盯着遠處看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張白的聲音。

若不是聽到他的聲音,他幾乎都要忘記,張白今天也是跟他一塊兒來的。

尉赤回過神來,收回視線看向張白。

「怎麼了?」

「Hades那邊你還沒去看過,不去看看?」張白說,「剛才首長給我來電話,讓我問你要不要再過去看看……」

「嗯,走吧。」尉赤點頭答應下來。

這段時間,手頭的事情太多,再加上他前頭一直養傷,所以根本沒空去和Hades碰面。

而且尉赤心裏很清楚,就算他判了死刑,也輪不到他親自動手。

這個事兒,上面有上面的規矩。如果是在任務中直接擊斃他,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但現在人已經抓回來了,他就沒辦法親自動手了。

尉赤今天精神狀態不好,所以去軍區的時候,是張白開的車。

其實張白心裏頭什麼都清楚,之前他在現場看了庭審,程嬈跟蕭野的互動他都看見了。

別說尉赤了,他看了,心裏都覺得不舒服。

程嬈對蕭野的感情太熾烈了,那態度,跟她平時根本不像是一個人。

**

一個多小時以後,尉赤來到了路鳴的辦公室內。

路鳴瞧見尉赤過來,關切地問:「你的傷怎麼樣了?」

「基本好了。」尉赤朝路鳴點了點頭。

路鳴聽到尉赤這麼說,終於放心一些,他微微頷首,隨後對他說:「古青山那邊,紀委已經調查出結果了,不過這事兒估計得擱淺一段時間才能開庭,他們還想順藤摸瓜看看有沒有別人。」

最近幾年,上面動作很大,會這麼做,尉赤完全理解。

「嗯,這件事情就交給他們處理吧。」尉赤說。

聽完尉赤這麼說,路鳴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問他:「你和那個姑娘……?」

「沒聯繫了。」尉赤一下子就知道路鳴問的是誰了。

路鳴算得上是看着尉赤長大的。

這麼多年了,第一次見他為了感情上的事兒這麼沮喪。

說實在的,他先天條件是真的不錯,哪怕是拋開家庭背景,他也是一個值得被喜歡的人。

正直、有上進心、有責任感,而且外貌和收入條件都不錯。

按理說,找個合適的對象並不難。

其實歸根結底,就是看他喜不喜歡。

路鳴朝尉赤走近了幾步,抬起手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後面的路還很長,總能遇到合適的、喜歡的,你還年輕呢,別太着急!」

其實,這種安慰是很蒼白無力的。

不過尉赤知道,路鳴這麼說,也是出於關心。

所以,他點了點頭,「明白。」

不過,他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於是在回答完之後,立馬轉移話題:「景耀關在哪裏?」

「還在那裏,上面怕關在別的地方不安全,他這種人,不趕緊處理掉,後患無窮。」路鳴感嘆了一句,「你要過去看看嗎?」

尉赤「嗯」了一聲,「我現在去看看。」

「帶着槍吧,以防萬一。」路鳴打開抽屜,從裏頭拿出了一把槍遞給了尉赤。

十分鐘后,尉赤來到了關押Hades的地方。

Hades在獄內,四肢都被鐵鏈捆着。

隔了這麼長時間再見,他看着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囂張了。

酷刑之下,人的心氣是會受挫的。

他原本閉着眼睛休息,聽到動靜之後,立馬睜開了眼睛。

看到尉赤之後,Hades不屑地笑了一聲。

尉赤無視了他的笑,捏著槍走到了他面前。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Hades,「在這裏呆得爽嗎?」

「呵,你們要想殺我就趁早,要是給我機會跑出去,你們——」Hades一字一頓:「都、死、定、了。」

「就憑你?」尉赤笑得不屑,眼底眉梢都是諷刺:「你是高看了自己還是小看了特種兵作戰部隊的專業素養?」

「特種兵又怎麼樣?」Hades這人一向囂張,就算此刻被抓了,他仍然維持着一貫的態度:「尉幟也是特種兵,最後還不是的被我斃了肢解——」

Hades一句話,直接激起了尉赤的怒火。

尉幟的死本身就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不管過去多久,這根刺都沒辦法消失。

現在Hades這麼說,純屬火上澆油。

尉赤掄起拳頭,朝着他的胸脯狠狠地砸了一拳。

他手勁兒大,這會兒Hades已經沒什麼力氣,被他這樣一砸,直接噴了一口血出來。

噴出來的血飛濺到了尉赤的臉上。

Hades低着頭,他四肢都被捆在架子上動彈不得,只有頭部可以自由活動。

噴血過後,他嘴角的笑容仍然沒有消失。

Hades勾唇看着尉赤:「戳到你的痛處了嗎,呵,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這麼想死,不用着急。」尉赤抬起胳膊來胡亂在臉上擦了一下,「會有那麼一天的。」

「我現在確實沒辦法親自動手殺你,但是你別忘了,」尉赤提醒他,「你的女人和孩子,命都掌握在我手裏。」

聽到尉赤提起夏悠,Hades臉上的笑容仍然沒有褪去。

他冷笑了一聲,道:「我的女人?她算個屁。」

「她背叛了尉幟的感情,也是殺死他的幫凶,」說到這裏,尉赤停頓了一下,「不過現在,她是成功抓捕你的功臣。」

之前尉赤專門問過蕭野,Hades對夏悠是個什麼樣的態度。

當時蕭野也沒辦法給出明確的回答。

但是,從Hades專門找人接夏悠和旗旗回去這件事兒開始,尉赤就能做出大概的判斷。

如果真的不在乎,絕對不可能冒着這樣的風險將她接回去。

所以後來,他讓夏悠回去當卧底時,已經有了七成的把握。

蕭野說Hades猜忌心重,很少百分百信任什麼人。

當時讓夏悠回去,尉赤已經做好了顆粒無收的準備。

但是他真的沒想到,Hades對夏悠竟然一點兒防備都沒有。

夏悠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殺人誅心。

尉赤的這句話,直直地戳到了Hades的死穴。

他生來疑心重,不輕易相信任何人,可是他卻從未懷疑過她。

只因她十六歲時說過的那句「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想起來這些,Hades再次勾唇,他笑得有些凄厲。

尉赤站在旁邊,冷眼旁觀。

過了一會兒,Hades突然開口,「你最好把她也弄死。」

尉赤冷笑了一聲,「你還是先想想你的遺言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便轉身離開。

聽着牢門關上的聲音,Hades緩緩闔上了眼睛。

一閉眼,眼前就浮現起了夏悠的那張臉。

這次她回來,他是真的沒有懷疑過他。

他之前覺得,這個世界上誰都有可能背叛他,但是她絕對不會。

他一世英名,最後竟然毀到了一個女人手裏。

他不偉大。

他現在就想着,如果夏悠也被判了死刑最好,黃泉路上,他也要拖着她。

這個賤人……竟然敢背叛他。

**

在軍區呆了幾個小時后,張白送尉赤回到了他的公寓。

張白把尉赤放到小區門口之後就走了,尉赤一個人走路進去。

剛剛上樓,尉赤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古月。

他跟古月挺長時間沒見了,印象中古月一直是囂張跋扈小公主的樣子,現在……整個人都很頹。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在這裏等了很久了。

看到尉赤之後,古月整個人眼睛一亮,「尉赤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尉赤垂眸掃了她一眼,「你找我有事兒?」

古月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其實尉赤這麼聰明,當即就猜到古月要說什麼了。

但是,有些話在樓道里也不方便說。

於是,他走上前開了門,對古月說:「你進來坐吧。」

古月點了點頭,忙跟上他。

進入房間之後,尉赤指了指對面的單人沙發,對古月說:「你坐吧。」

古月依言坐了下來。

接着,尉赤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他直接開口問古月:「你是為了你爸的事兒來的?」

古月點了點頭,「尉赤哥哥,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我爸他不會這樣的,他一直都是個好人……」

「他在你面前是好人,不代表在別的地方也是好人。」尉赤打斷了古月的話,「這件事兒確實是我帶人查的,證據也是我給紀委那邊的。他們查得已經很清楚了,不會有什麼差錯。」

古月被尉赤噎得無話可說。

過了大概兩三分鐘,她繼續問尉赤:「那你可以幫他一下嗎?我看新聞,他們都說我爸要被判無期徒刑,怎麼會這樣的……尉赤哥哥,我去找了好多我爸的朋友,他們都不肯幫忙,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來找你。」

「就算我爸爸真的犯了錯,無期徒刑也太長了,我不想他一輩子都在裏頭,你可不可以幫幫他……」古月哽咽著問尉赤。

她哭得梨花帶雨的,再加上她本身長得就挺不錯的,這樣子,估計是個男人看了就得心軟。

但是,尉赤始終無動於衷。

等古月說完之後,他直接告訴她:「這事兒我幫不了你。」

「那誰幫得了呢?」古月問他:「你認識他們的人對不對?你可不可以幫我介紹一下,我親自和他們說也可以的……我……」

「你當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嗎?」尉赤覺得,古月真是天真得夠可以的。

他停頓了一下,有些殘忍地對古月道出了事實:「你爸犯的什麼罪你知道嗎?回去好好看看通報上的罪名,隨便一條,都夠無期徒刑。」

「我幫不了你,也不會幫你。」尉赤直截了當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古月聽完之後,當場就哭了起來。

她哭得凶,肩膀一顫一顫的,但是尉赤完全沒有要安慰她的意思。

說實話,他其實不太喜歡女孩子哭,一來是不會安慰,二來是因為哭起來的時候,聲音太大,很煩。

古月哭了幾分鐘,尉赤有些不耐煩了,對她說:「別哭了,回去吧,你也不小了,本來也不應該一輩子靠着家裏過。」

「我知道了……」古月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淚,然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先走了。」

尉赤已經明確說了不會幫忙,古月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原則性極強的人。

古月離開后,尉赤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

他盯着對面的電視牆看了將近十分鐘,之後掐了掐眉心,起身走向了卧室。

回到卧室后,尉赤打開了保險櫃,再次從裏頭拿出了尉幟之前留下來的那些遺書。

得知全部的真相之後,再看遺書里的內容,他覺得無比地諷刺。

尉幟到死罪遺憾的就是沒能給夏悠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如果他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那該有多傷心?

**

庭審結束的當天晚上,黃萍和喬如章兩個人一塊兒到了醫院。

得知審判結果之後,黃萍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有緩刑,應該是不需要再進去了。

對於他們來說,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晚上,黃萍和喬如章帶着程嬈還有蕭野一塊兒去外面吃飯。

吃飯的時候,黃萍問起了蕭野手術的事兒:「現在庭審結束了,下一步該準備手術的事兒了吧?醫生怎麼說的?」

蕭野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回復黃萍:「看一下主刀醫生的安排吧,快的話,再有兩三天就可以手術。」

黃萍點了點頭,「那你看看能不能排上,排不上的話,我讓你喬叔找人插個隊。」

蕭野要做的是大手術,這麼大的手術,肯定要找一個靠譜的主刀醫生,不然的話,萬一有點兒什麼差池,後果會很嚴重。

「謝謝伯母。」蕭野頗有禮貌地和黃萍道謝。

黃萍擺了擺手,「沒事兒,你身體趕緊好起來就行。」

說到這裏,黃萍看了一眼坐在蕭野身邊的程嬈。

程嬈鐵了心認定了蕭野,她這個當媽的也沒有什麼辦法。

想讓蕭野好好的,主要也是出於程嬈的原因。

蕭野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兒魚,把魚刺挑出來之後,肉給了程嬈。

「多吃點兒,你最近又不好好吃飯了。」蕭野提醒她。

程嬈盯着盤子裏的那塊兒魚肉呆了幾秒鐘,回過神之後,馬上動筷子吃飯。

這一幕,對面的黃萍和喬如章都看在眼底。

程嬈脾氣一向又臭又硬,也只有在蕭野面前的時候才會這麼乖順、這麼聽話。

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晚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蕭野突然放下筷子,鄭重其事地對黃萍說:「伯母,我有一件事情想跟您商量。」

黃萍被蕭野嚴肅的語氣弄得神經緊繃了一下,略作停頓后才問他:「什麼事兒?」

「等手術結束……」說到這裏,蕭野看了一眼旁邊的程嬈,「我想和嬈嬈結婚,希望您能同意。」

黃萍:「……」

這種事兒,她現在還能不同意嗎?

程嬈對蕭野的執念有多深,她完全感受得到。

「當然同意。」喬如章見黃萍不說話,又怕程嬈情緒敏感,索性就替她回答了。

「你先好好手術,等你手術完了,結婚的事兒我們肯定給你們好好安排。」

「嗯,先好好手術吧,等你身體養好了,這些我們會安排。」黃萍順着喬如章的話往下說。

聽到他們的答案之後,蕭野才算是放心了一些。

他點了點頭,對黃萍和喬如章道謝:「謝謝伯父伯母。」

**

一頓晚飯,程嬈都沒怎麼說話。

晚飯結束的時候已經八點半。

黃萍和喬如章把他們兩個人送回到醫院之後就回去了。

看着他們兩個人走進外科大樓,黃萍長嘆了一口氣。

聽到黃萍嘆息的聲音,喬如章開口詢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有些擔心手術結果。」黃萍又是一聲嘆息,「希望能順利吧。」

「一定會的。」喬如章拍了一下黃萍的肩膀,「放寬心,我問過了,肺癌外科手術之後康復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他現在求生的信念應該很強烈,這一點也很重要。」

「就算治好了,總歸是得過病,身體肯定不如正常人的。」黃萍說,「我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就是希望能有個人好好對她,程洐走以後,她心裏缺口太大了……」

「會的,我能看出來,蕭野這孩子是真心喜歡她的,他們兩個人彼此相愛,就憑這份信念,一定會度過難關的。」喬如章柔聲安撫黃萍。

聽到喬如章這麼說之後,黃萍的心裏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

程嬈和蕭野牽着手回到了病房。

進入病房之後,蕭野摸了摸程嬈的腦袋,問她:「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紗?」

程嬈被蕭野問得愣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她其實並不喜歡婚紗、禮服一類的衣服,平時從未關注過。

「我也不知道。」程嬈舔了舔嘴唇回答他。

「那我們先看看聖托里尼的結婚攻略吧。」說到這裏,蕭野拿起了手機。

兩個人用了一個多小時研究了結婚的攻略,包括去哪個教堂、怎麼預約、去哪裏選購婚紗,等等。

………

第二天一早,剛吃完早飯,主治醫生就定了手術時間,就在三天後。

手術前要先簽同意書,醫生會把手術中可能出現的所有風險情況都說一遍。

程嬈和蕭野都是醫學生,這個流程他們兩個人都很熟悉。

簽字時,醫生對程嬈說:「最好還是讓他的父母過來。」

「不用。」程嬈搖了搖頭,「我是他的妻子。」

說到這裏,她拿起那支黑色的中性筆,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

尉赤許久沒有睡一個完整的覺了。

昨天晚上九點鐘睡下,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六點鐘才睜眼。

起床之後,他去外面跑了十公里,之後回來沖了個澡。

吃早飯的時候,他接到了醫院那邊的電話。

那邊告訴他,蕭野手術的時間已經定下來了,就在三天後。

尉赤聽完之後沉默了有五秒鐘的時間,後來才勉強擠出來三個字:「知道了。」

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

吃完早飯,尉赤又接到了尉正升的電話。

尉正升讓他回尉家一趟,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兒。

尉赤捏緊手機,答應了他的要求。

一個多小時以後,尉赤開車回到了尉家。

進門的時候,尉正升、尉鈞遼都在客廳里坐着。

尉赤換了鞋走到沙發前坐下來,「爺爺。」

「你轉業申請交了沒有?」尉正升開門見山地說,「你最好趕緊把申請交了,這樣我跟你爸才好給你在市政安排崗位——」

「我會儘快交轉業申請。」這一次,尉赤答應得很痛快。

「不過,我不想待在洛城。」他簡明扼要地說出自己的要求,「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為什麼?!」尉正升不理解,「你不知道洛城的市政是往上的跳板嗎?上面多少領導都是從這邊出來的?別人擠破腦袋都進不來——」

「我不想待在洛城。」尉赤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要求:「除了洛城,哪兒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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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過分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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