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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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喬和保姆阿姨都被程嬈的反應嚇到了,喬喬撥了120,過了不到十分鐘,救護車就到了。

經過基礎檢查,程嬈沒有什麼要緊的情況,醫護人員說她只是情緒激動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就會好,不必去醫院。

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喬喬和保姆阿姨把程嬈送到了樓上的卧室。

送走醫院的人之後,喬喬才去客廳收拾那些照片。

看到照片上頭程嬈和另外一個男人親昵的姿態時,喬喬的眼神有些複雜。

她來這裏照顧程嬈也幾個月了,但是對程嬈的過去卻是一無所知。

她一直以為,程嬈和尉赤是很早前就在一起了,而尉赤則是在程嬈生病之後仍然不離不棄。

可是,看到這些照片,她才反應過來——

事實似乎比她想得要複雜。

她不知道這些照片是誰寄過來的,但是她很清楚,程嬈看完這些照片之後,很有可能會想起過去的事兒。

其實她最近徵兆已經很明顯了。

她總是會時不時地問起來以前的事兒,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她聽到過好多次。

不過,尉赤似乎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

想到這裏,喬喬不免有些頭疼……

她現在也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兒告訴尉赤。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等程嬈醒來之後再做選擇。

**

程嬈這一次直接昏睡到了下午四點鐘才醒來。

八月的洛城,下午四點鐘,太陽仍然毒辣。

程嬈睜開眼睛之後,被陽光照得眼皮疼。

她抬起手來揉了揉眼睛,等稍微緩和一些后,目光盯向了天花板。

她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過去幾年發生的事兒一幕一幕地閃過,以至於,她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提不起來力氣。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蕭野的第一次「死亡」,她和黃萍之間的矛盾,她在F國邊境和尉赤的初遇;

她想起了她和尉赤是怎麼「在一起」的,也記起了他們是怎麼分開的;

她記起了自己在得知蕭野還活着時有多興奮,同樣也記起了他去世時她有多難過。

還有她的孩子……

TA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太陽有多耀眼,就這樣離開了。

想到那個孩子,程嬈抬起手來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流產那天的疼痛感似乎又出現了,她的眼淚無聲地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她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蕭野的臉。

當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她也全部都記得。

她和尉赤……又睡了。

還不止一次。

回憶起來那些畫面,程嬈不由得攥緊了拳頭,指甲深陷在掌心內,呼吸越來越沉重。

尉赤對她施暴的那一次,她記得清清楚楚。

那種疼痛和掙扎,現在回憶起來仍然清晰。

就那一件事情,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

程嬈從床上起來,掀開被子下床。

她走出卧室的時候,剛好碰上了喬喬。

喬喬看到程嬈之後,立馬就感覺到,她已經恢復正常了。

整個人的眼神都不太一樣。

喬喬盯着程嬈觀察了幾秒鐘,然後問她:「要吃點兒東西嗎?你午飯就沒吃。」

「不用。」程嬈繞過她,徑直下了樓。

下樓之後,她在茶几上看到了那個快遞袋。

程嬈直接拿起袋子,然後去換鞋,套外套。

「程嬈,你去哪裏?」保姆阿姨見她要出門兒,忙上去攔她:「你現在不能出門兒,先吃點兒東西吧。」

「不用。」程嬈聲音冷硬。

她打開鞋櫃換了帆布鞋,然後從鞋柜上頭的錢包里拿了五百塊錢,頭也不回地走了。

喬喬下樓的時候,程嬈已經出門兒了。

保姆阿姨急得不行,對喬喬說:「你快想想辦法,她現在出門兒會出事兒的。」

「她已經好了。」喬喬看着程嬈離開的方向,抿了抿嘴唇,「讓她去吧,不會有事。」

**

程嬈身上只有五百塊錢,沒有手機,也沒有任何證件。

她從小區出來之後,站在門口等了十幾分鐘,終於等到了一輛計程車。

上車之後,程嬈報上了華悅城的地址。

這邊距離華悅城也就二十分鐘的車程,沒多久就到了。

付過車錢之後,程嬈拿着文件袋下了車。

再次來到這個地方,她的眼眶還是止不住地泛酸。

但是她在儘力控制,沒有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站在門口做了幾個深呼吸,她輸入密碼,開門。

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變,就像他們住在這邊的那段時間一樣。

大概是因為太久沒來了,進來的時候,程嬈有些恍惚。

鞋櫃里還有蕭野的拖鞋,好像他從來都不曾離開一樣。

程嬈上了樓,來到了卧室。

卧室裏頭的衣櫃里,還有蕭野穿過的衣服。

程嬈站在衣櫃前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轉身看向了身後的雙人床。

這是她曾經割過腕的地方——不過現在已經被收拾得很乾凈了。

程嬈走到床頭櫃前,打開抽屜。

她在抽屜里找到了蕭野曾經給她買的那枚戒指,還有他的骨灰做的項鏈。

她將戒指拿起來,端詳了很久。

很想他,真的很想。

她原本不想哭的,但是看到戒指的那一刻,終歸還是忍不住了,她蹲到地上,雙臂抱着膝蓋,嚎啕大哭。

哭到後面,大腦都在嗡嗡作響。

她將戒指戴到了無名指上,手裏捏著項鏈,再次打開了下面的抽屜。

下面的抽屜里,放着的是蕭野當初送給她的那條手鏈。

程嬈將手鏈拿起來,揣回到了兜里。

這裏的衣櫃里有她曾經穿過的衣服,程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現在的裝束,格外地不習慣。

她從柜子裏拿了一件卡其色的T恤和淺色的牛仔褲,坐到床邊換了衣服。

她到底是比之前瘦了,穿以前的褲子,腰部有些松垮。

不過還好,還掛得住。

換好衣服之後,程嬈下了樓。

她和蕭野在這邊並沒有住太長的時間,但她卻記得清楚每一個相處的細節。

過往的回憶像藤蔓一樣緊緊地纏着她,她也心甘情願地被纏着。

程嬈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她抬起手來,摸上了小腹。

如果孩子還在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出生了吧。

那是她活下去的希望,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

**

程嬈在華悅城呆到了八點鐘,之後打車回到了尉赤那邊。

她進門兒的時候,正好看着喬喬拿着手機,像是要給人打電話。

程嬈斜睨她一眼,直接開口告訴她:「不用給他打電話。」

尉赤去北城出差了,這點程嬈是記得的。

如果這種時候把這事兒告訴他,他那樣的性格,說不定會直接丟下工作回來。

程嬈覺得,沒這個必要。

有些事情,還是等他回來之後當面說比較好。

程嬈這麼一說,喬喬也就放棄了給尉赤打電話。

說到底,這件事兒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兒,外人確實不好參與。

「晚上吃點兒什麼?阿姨做了南瓜粥,你喝一碗吧。」喬喬敏捷地轉移了話題。

「不用管我。」程嬈丟下四個字之後,拎着袋子上了樓。

回到房間以後,程嬈在床頭柜上看到了戶口本,還有尉赤買給她的那枚戒指。

看到這裏,程嬈不自覺地收緊了拳頭。

她抬起手來看着自己右手的無名指,上面已經有了戒指——

她和蕭野結婚了,她是蕭野的妻子。

程嬈不傻,她知道,那些照片一定是有人存心寄來的,目的應該就是刺激她恢復記憶。

對方應該是吃准了她恢復記憶之後就不會再和尉赤在一起了。

說實話,她不恨他們,一點兒都不恨。

相反地,她還要感謝寄來這些照片的人。

如果沒有這些照片,她之後肯定就跟尉赤領證了——

不可能的。

她不愛他,不可能和他結婚。

程嬈將戶口本拿起來,放到了手邊的袋子裏。

她將袋子放到旁邊兒的書柜上,然後走到衣櫃前,打開了衣櫃。

衣櫃裏頭有她的睡衣,還有平時穿的外套和T恤,不是粉色就是淺藍色。

這些,都是她之前不會穿的顏色。

尤其是那兩套粉色的睡衣……

程嬈盯着看了一會兒,只覺得可笑。

這裏的衣服,沒有一件是她會穿的。

她記得,這些衣服大部分都是尉赤帶她買的。

他的審美……還真是幾年如一日。

**

北城。

尉赤來到北城之後就一直在忙,尉鈞遼帶着他去見了不少領導,出於禮貌,他也不好玩手機,自然也就騰不出時間來給程嬈打電話。

晚上應酬完,回到酒店,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半了。

按照程嬈平時的作息習慣,這個點兒,她鐵定睡覺了。

尉赤不想打擾她,所以也就沒給喬喬那邊打電話。

會議是在第二天開始的,連續開兩天。

開會的時候,也是整天整天地忙碌。

尉赤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會議,會議上頭要做記錄,兩天的時間,他幾乎一刻都沒有休息過。

第二天下午五點鐘,會議結束,尉赤和尉鈞遼一塊兒去機場,準備連夜趕回去。

去機場的路上,尉赤終於有時間給程嬈打電話了。

尉赤從兜里拿出手機,撥通了喬喬的電話。

電話接通后,尉赤問喬喬:「程嬈呢?把手機給她一下。」

「她——」喬喬停頓了一下,想起來程嬈之前的囑咐,也不好和尉赤說什麼,只能找借口:「她午睡還沒醒。」

「那沒事兒了,記得喊她起來吃晚飯就行了。」尉赤自然是不忍心讓喬喬把程嬈叫醒的,他說:「我大概今晚十點前可以回去。」

喬喬:「好,那你路上小心。」

和喬喬打完電話之後,尉赤收起了手機。

今天會議結束,他有兩天的假期。

正好,可以趁著明后兩天的時間,去和程嬈領證。

想起來程嬈之前纏着他的胳膊說「我想和你結婚」的畫面,尉赤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笑容,藏都藏不住。

這一幕剛好落在了尉鈞遼的眼底,尉鈞遼也是第一次見尉赤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並未多言。

如今他還不知道那些照片究竟有沒有對程嬈產生作用,不過,他是很有信心的。

按照程嬈對蕭野的感情來看,她看到這些照片之後一定會有反應。

就算想不到全部的事情,至少也能想起來自己有個喜歡的人。

一旦想起來這件事兒,她繼續和尉赤在一起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

接完尉赤的電話之後,喬喬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程嬈。

「尉赤今天晚上十點前回來,你們——」

「你和阿姨先走吧。」沒等她說完,程嬈直接下了逐客令,「我單獨和他說。」

程嬈的態度很決絕,很冷硬。

喬喬看到她的表情,基本上就能猜到她要做什麼樣的選擇了。

她嘆了一口氣,沒忍住,勸程嬈:「尉赤對你很好,現在能找到一個這樣的人不容易,你應該……」

「謝謝。」沒等她說完,程嬈就打斷了她。

簡明扼要的兩個字,雖然算不上無禮,但還是會給人不舒服的感覺。

喬喬自知這麼勸說程嬈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於是就跟保姆阿姨先行離開了。

她們兩個人離開以後,家裏只剩下了程嬈一個人。

程嬈坐在沙發上,就這麼等著尉赤回來。

**

尉赤是在晚上九點五十多一點兒回來的。

他拖着行李箱進門,看到程嬈坐在沙發上等著,有些驚訝,也有些驚喜。

尉赤換了鞋,走到程嬈身邊坐下來,習慣性地抬起手來將她摟到懷裏。

「怎麼還沒睡?晚飯吃過了沒有?」他四處看了看,「阿姨不在?」

尉赤摟上來的時候,程嬈本能地有些抗拒他的觸摸。

她蹙眉,從他懷裏掙脫了出來。

隨後再想想,她又覺得自己真夠矯情的。

在她不清醒的這段時間,不知道主動往他懷裏鑽了多少次。

程嬈的躲閃讓尉赤微微擰眉,他之前一直沒認真觀察程嬈的表情。

直到被她推開,他才認真地打量她。

她這個眼神——

看到她露出這樣的眼神,尉赤的右眼皮突突地跳了兩下,心也跟着懸到了嗓子眼兒。

他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程嬈已經搶在他前面開了口。

她說:「我讓她們回去了。」

她的聲音平靜又冷漠。尉赤收緊了拳頭,咬了咬牙,「你——」

「是,我好了。」程嬈已經猜到了他要問什麼,搶先一步開口回答了他的問題。

轟——

聽到這句話,尉赤只覺得自己腦袋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雖然之前已經做過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他仍然不適應。

是的,她好了。

可是,他已經習慣了她撒嬌,習慣了她每晚都往他懷裏鑽,習慣了被她黏着。

他原本打算明天就帶她去民政局領證的,但是現在,她好了。

尉赤從來不相信鬼神,但是他現在覺得,自己一定是得罪了哪路的神仙。

不然的話,怎麼會這樣。

他動了動嘴唇,可是喉嚨一片乾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低頭,這一眼,正好瞥見了程嬈無名指上的戒指。

不是他買的那一枚。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嫉妒了,蕭野已經去世,他沒必要和死人計較那麼多。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都在做着這樣的思想準備。

可是,當事情真的發生時,他仍然無從招架。

「你買的戒指我在樓上床頭櫃,戶口本我拿走了。」說到這裏,程嬈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先走了。」

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乾乾脆脆,倒也像極了她的風格。

尉赤咬緊牙關,看到她站起來之後,終於忍不住了。

他張開手臂,摟住了她的腰,沙啞著聲音開口:「……別走。」

他很想問她,他照顧了她這麼長時間,難道她就沒有那麼一點點心軟嗎?

可是,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太卑微了,他問不出口。

「程嬈,我喜歡你。他已經走了,你稍微考慮一下我行嗎?」

這番話,他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氣才說出口,「你可以不用現在就答應我,我等你的回復,不管多久都可以。」

「不用。」程嬈沒有回頭,她的聲音仍然平靜又冷漠,「沒必要的。」

「程嬈。」

尉赤站起來,摁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轉過來。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的冷漠和無所謂。

好像,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不對,不是好像——

對她來說,他確實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一個機會都不給我嗎?你對我就這麼狠。」

「你對我不也挺狠的嗎。」

程嬈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腦海中閃過的是他之前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摁倒身下強佔她的畫面。

想到這裏,她扯了扯嘴角,「當初你用蕭野威脅我,強、暴我的時候,不也挺狠的嗎。」

聽到程嬈這麼說,尉赤心口猛地一抽,手上的力道都放鬆了。

那件事情——那是他這輩子做的第二件後悔的事兒。

「對不起。」尉赤動了動嘴唇,和她道歉。

當初他已經就這件事兒給她道過歉了,但是他知道,遠遠不夠。

那件事情給她造成的傷害,是他無法想像的。

「不用道歉了,這段時間你照顧我,我很感激,算是扯平了吧。」程嬈說,「以後不用再聯繫了。」

「……我捨不得。」尉赤再次將她抱緊,死死地將她摟在懷裏,「你再考慮一下行不行?我不着急,我給你時間。」

聽到尉赤這麼說,程嬈眼眶突然很酸,垂放在身側的手捏成了拳頭。

她現在真的找不到合適的態度和尉赤相處。

這段時間,他的付出,她都記得。

她確實冷漠,但基本的良心是有的。

尉赤這樣照顧她,為她做了這麼多事情,她是感動的。

甚至,在這個過程里,她對他是動了心的。

可是,過去的事情,她仍然放不下。

她放不下蕭野,也忘不了尉赤曾經是怎麼折磨她的。

她生平最討厭被人強迫,他卻用蕭野的安危威脅了她一次又一次。

程嬈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過後,她才對尉赤說:「我和他結過婚了。」

「你們沒有領證,我知道,我不在乎。」說到這裏,尉赤咬了咬牙。

其實,怎麼可能不在乎。

但,已經發生的事情,再計較下去,純粹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了。

「我懷過他的孩子,不過孩子死了。」程嬈又將自己懷孕的事兒和尉赤說了一遍。

「那都是以前的事兒,我不在乎。」尉赤再次和她表態。

「但我在乎。」程嬈對他說:「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這輩子只會愛他一個人。」

後面那半句話,是說給他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程嬈的這最後一句話,成為了壓死尉赤最後一根稻草。

聽完她說這句話,原本摟着她的胳膊陡然放鬆,他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氣球。

他鬆手之後,程嬈抿住嘴唇,走到鞋櫃前換了鞋,然後拎起袋子準備離開。

開門聲響起后,尉赤終於回過神來。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走到了門口,攔在了程嬈面前。

「讓開。」程嬈冷冷地看着他。

「……」

她的態度,前後反差實在是太大。

這段時間,尉赤已經習慣了她和自己撒嬌。

她突然變回原來的樣子,他一時半會兒實在不好適應。

被她這麼一說,他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讓開。」程嬈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尉赤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現在程嬈沒手機,身上也沒錢,又這麼晚了,一個人出去太不安全。

「不用。」程嬈很直接地拒絕了他。

她看了一眼門口鞋柜上的錢包,對他說:「這兩天我從錢包里拿了一千塊錢,過幾天我讓堯俞給你送過來。」

說到這裏,程嬈停頓了一下,「這些日子你花過的錢我都會還給你。」

「你覺得我們之間是能用錢算清楚的?」尉赤咬了咬牙。

她這樣冷漠的態度,真的讓人失望。

她在用錢衡量他們的關係,用錢量化他的付出。

這分明就是在侮辱他。

「算不清,但我不知道該怎麼算。」程嬈的話很直接,「你能照顧我,我很感謝,但是我不愛你,這是事實。」

「你不愛我。」尉赤紅着眼眶將她的話重複一遍,然後開始大笑,肩膀都在發顫,「是,你說得對,你不愛我,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之前不清醒,身邊隨便有一個人對我好,我都會那樣。」程嬈說,「耽誤了你的時間,不好意思。」

尉赤被她弄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嘴唇緊繃着,額頭和手臂上的血管都要破皮了。

他盯着她看了十幾秒鐘,然後給她讓路。

程嬈動手摸上門把,準備離開。

她出門的那一刻,尉赤再次開口:「我會一直等。」

程嬈的手臂僵硬了一下,胸口有些酸。

她咬住下嘴唇,頭也不回地關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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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過分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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