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9

chapter029

男人的聲音低沉,性感,帶著剋制的慾望。

程嬈整個鼻腔內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是檸檬和薄荷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還帶了幾分麝香。

不難聞,甚至讓人產生了一種「依賴」。

最後一絲理智還在。程嬈測過臉來看向他。

這一扭頭,她的唇瓣正好擦過他的臉頰。

尉赤喉嚨一緊,某個地方的反應更加劇烈。

「你真沒老婆?」程嬈再次和他確認。

尉赤:「沒。」

程嬈:「那孩子呢?」

尉赤:「沒。」

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

…………

…………

看着程嬈無法自拔的模樣,尉赤不免有些生氣。

「你他媽都不挑是嗎?是個男人你就這樣?老子弄死你得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氣她放浪形骸的態度?

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表現得對這方面非常熟練,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

但是真的看到她這樣的時候,他就會忍不住想,她跟別的男人發生關係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意亂情迷。

這種時候,程嬈自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她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和感官都集中在一件事情上。

她不說話,尉赤就更是憋了一口氣。

他低頭,在她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是真的咬,不是那種調情時候應該有的力道。

程嬈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是你第幾個男人?」尉赤又開始纏着她問。

………

…………

久旱逢甘霖。

雲收雨歇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兒。

做完之後,程嬈的大腦清醒了不少。

她從地板上爬起來,四肢有些虛軟。

她抬起手從茶几上拿起紙巾擦了擦自己的身體,然後把衣服整理好。

接着,她看到了擺放在茶几上的煙盒和打火機。

程嬈動手抽了一支煙出來,叼在嘴裏點燃。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事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每次做完愛,她都會抽煙。

程嬈的頭髮很亂,將煙叼在嘴裏,她抬起雙手來整理了一下頭髮,然後一隻手夾住了煙蒂。

她一條腿微曲著,另外一條腿伸直,坐在地板上抽煙,頹廢又性感。

其實她的身材跟性感沾不上邊,因為她並非傳統意義上那種前凸后翹的身材,她胸不大,很瘦。

這樣低頭的時候鎖骨凸起來,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尉赤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口乾舌燥。

尉赤拿起旁邊的啤酒來喝了一口,喘著粗氣問她:「我是你第幾個男人?」

這個問題他之前已經問過一次了,這是第二次。

不過,他之前問的時候程嬈並沒有注意到。

程嬈並沒有因為尉赤的問題難堪,她吸了一口煙,淡淡地開口:「記不清了。」

……果然。

這個答案倒是和尉赤想像中的一樣。

畢竟,一些事情她之前就有強調過。

尉赤放下易拉罐,挪動到她身邊,一手用力地掐住她的下巴。

「以後不準跟別人睡。」

他的語氣很強勢,裏頭帶着濃濃的佔有慾。

程嬈朝着他的臉吐煙圈,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容。

「為什麼?」

從他們之間的關係來看,他似乎還沒資格管她這麼多。

尉赤咬了咬牙,「你說呢?」

他的意思難道表達得不夠明顯?

程嬈仍舊是一臉不在意的表情,眼底染上了幾分譏誚:「你這是要對我負責?」

尉赤:「你不希望?」

「不需要。」程嬈又吸了一口煙,動作自如,「只是圖個樂子而已,互惠互利,沒必要談責任。」

「你他媽——」尉赤被程嬈氣了個夠嗆。

這是他第一次想要對一個女人負責,沒想到,她竟然不稀罕?

「放心,我不會纏着你,就這一次。」程嬈以為他是在擔心這個,所以率先對他做了保證。

尉赤簡直被氣得說不出話。他從來就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尉赤正咬牙切齒的時候,客廳里突兀地響起了一陣手機鈴聲。

程嬈聽出來,那是她的手機在響。

她叼著煙站起來,走到沙發前去拿手機。

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邵東的電話。

程嬈掐了一下眉心,接起電話。

「邵東。」她冷靜地喊出這個名字。

程嬈一向是這樣冷淡的態度,日子久了邵東已經習慣了,所以他並沒有過分在意,直接和她談起了正事兒。

「三天以後南非的任務你會去嗎?」

聽到邵東這麼說,程嬈不禁蹙眉。

三天之後南非有任務?從來沒有人通知過她。

不過她很聰明,反應了幾秒鐘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了。

有能力阻止這些的,也就只有黃萍了。

程嬈半天沒說話,邵東便追問:「程嬈?還在嗎?」

「嗯,我會去。」程嬈回答邵東,「到時候一起吧。」

對於程嬈這個回答,邵東有些意外。

他本身也是想要邀請程嬈和他一起走的,沒想到他還沒提出來要求,程嬈就先答應了。

這樣也好,省了他描述的過程。

邵東:「好,那到時候我們洛城機場見!」

邵東不是洛城人,但是去南非的話,必須要來洛城坐飛機。

正好,他們兩個人可以一起走。

「好,到時候見。」回復完邵東之後,程嬈就準備掛電話了:「沒別的事兒的話,先這樣。」

「有。」邵東打斷她,停頓片刻后,問她:「回家的這幾天有好好休息嗎?」

程嬈:「嗯,還好。」

邵東:「……嗯,這次我媽做了點兒乾糧給我帶着,之前你不是挺喜歡吃嗎,我讓她多做了些,到時候送給你。」

程嬈:「好,謝謝。」

程嬈話一向不多,說幾句之後很容易冷場。

好在邵東已經習慣了,所以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嗯,那我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

說了幾句之後,邵東就和程嬈道別了。

程嬈和邵東打電話的時候,客廳里很安靜。

尉赤和她距離不遠不近,但是因為他聽覺敏銳,所以通話的內容基本上聽得很清楚。

對方是個男人,而且對她態度曖昧。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尉赤自嘲地咧嘴。

媽的,他真是被女人迷住了眼睛。

對她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可負責的?

誰知道她同時還吊著多少男人?

沒必要,真是沒必要。

掛上電話之後,程嬈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八點半了。

這個點兒,也該回去了。她沒打算在尉赤這邊過夜,畢竟他們的關係還沒到那個份兒上。

程嬈將手機放回包里,整理了一下上半身,然後套上了外套,去換鞋。

尉赤不動,雙臂撐在膝蓋上,坐在地板上仰頭看着她,眼睛微眯。

程嬈很快穿上了鞋。

她走到沙發前拎起包背到身上,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尉赤。

「今天晚上謝謝你。」剛才那一場做得太猛,導致她現在說話的時候嗓子裏還帶着幾分乾澀。

尉赤沒有說話,眼睛微眯著看着她,似乎要通過這個辦法看穿她的靈魂。

不過程嬈並沒有因為他的注視產生任何不適。

「我走了,撞車的賠償就免了,我們兩不相欠。」

說完,程嬈打開防盜門,瀟灑離開。

尉赤坐在原地,聽着房門關上的聲音,舔了一下門牙,笑了。

兩不相欠?她這是在嫖他?

這女人究竟是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尉赤突然就想起來她之前說的,他們不是一路人。

從這件事兒上來看,他們兩個確實不是一路人。

至少,他尉赤不是那種隨隨便便會去約炮的。

但是程嬈——

想到這裏,尉赤略顯暴躁地拽了一下領口。

他現在理智多了,也覺得程嬈剛才那句話挺對的,他們確實不是一路人。

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他以後也不想着了。

說來說去,不就是一個女人么,也不至於。

再說了,他們兩個人以後都不一定會見面。

就這樣吧,沒什麼可遺憾的。

**

程嬈從樓上下來之後,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她在這方面承受能力還算不錯,第一次被做到走路都不穩當。

想到尉赤做愛時的神情和力道,程嬈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一隻手狠狠地揪住了。

她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當然,有一點她要承認——

他的體力,是真的好。

不愧是部隊出身,對得起他的身份。

想來,他常年在外執行任務,應該也是憋了挺久的。不然不會做得這麼凶。

………

程嬈走後沒多久,尉赤的手機就響了。

聽到手機鈴聲后,尉赤馬上回過神來去接電話。

電話接通。

「老大,有任務了。」打電話過來的是尉赤在部隊的手下,名字叫沈楊。

沈楊年齡跟尉幟差不多大,這些年一直都跟着尉赤出任務,也算是尉赤一手培養起來的。

這次尉赤是執行完任務回來休假的,原本有半個多月的假期。

不過,現在有了突發情況,假期也就跟着泡湯了。

「哪裏?」尉赤詢問沈楊。

沈楊:「老首長說了這次是南非,南非那邊好像又在鬧瘟疫,還有恐怖襲擊,上面已經吩咐我們這邊派人過去了。」

南非。

這個國家尉赤之前已經去過三次,而且每一次的回憶都不是很美好。

他曾經在南非失去了至親,後來幾次再去這個地方,都無比排斥——

但是身為軍人,一直都是任務選擇他,他沒有選擇任務的權利。

「老大?」沈楊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尉赤的回復,試探性地喊了他一句。

「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說完,尉赤掛斷了電話。

他將手機扔到沙發上,然後開始脫衣服。

尉赤隨意將衣服扔到地板上,低頭時卻注意到了地板上有東西在發光。

他定睛一看,是一條手鏈。應該是程嬈不小心丟下來的。

尉赤將手鏈拿起來端詳了一會兒,上面是四葉草,還掛着一個英文的吊墜,上面的字母是「Y」。

尉赤無心去研究這個字母代表什麼意思,他將手鏈放到茶几上,之後就轉身走進浴室去洗澡。

站在花灑下面,任由冷水沖着身體。

低頭一看,他看到了自己胸口的抓痕。

是剛剛那個女人留下來的。

尉赤盯着那幾道痕迹看了一會兒,諷刺地勾起唇角。

活了快三十年,他真是第一次做這麼荒唐的事兒。

**

程嬈的車被碰到了,所以只能打車回去。

荒唐了這麼長時間,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剛一進門,就碰上了坐在門口等待她的黃萍。

黃萍看到程嬈一身狼狽地進門,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你又去幹什麼了?」她的語氣非常不耐煩。

不過這種語氣程嬈已經聽得多了,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黃萍,就準備上樓,走路的時候步子還是不穩當。

黃萍是過來人,一看程嬈這個走路的姿勢,再結合她之前的反應,馬上就猜到了程嬈做了什麼事情。

黃萍走上去,擋在程嬈面前:「你又出去胡鬧了?」

程嬈抬眸看了她一眼,動了動嘴唇:「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說話。」

黃萍被氣得夠嗆:「你明天就給我去看醫生!你這純粹就是在胡鬧!」

程嬈沒回復,繞過黃萍上了樓。

隔天程嬈去4S店把車的事情處理了一下,因為馬上就要走了,她肯定沒辦法在這邊等著後續,所以就只能把這件事兒拜託給江楓了。

江楓在接到程嬈的電話之後,趁著午休時間趕到了4S店。

了解過情況之後,便將這件任務從程嬈手中接過來了。

程嬈把車鑰匙遞給他的時候,江楓看到了她胳膊上的淤青。

不是磕碰的那種淤青,很明顯是被人捏著胳膊弄出來的。

從4S店出來之後,江楓幾經猶豫,還是開了口。

「你的胳膊……」

「沒事。」程嬈已經猜到了他要問什麼,所以率先打斷了他。

「你跟男人做愛了?」江楓詢問她,「是誰?」

「一夜情而已。」程嬈臉上沒什麼表情,「這事兒你別管了。」

「你覺得我會相信?」江楓提醒她,「他去世以後,你能接受跟別的男人做?程嬈,這話你騙別人就好了,你覺得騙得了我?」

程嬈捏緊了拳頭沒說話。

江楓說得對,根本騙不了他的。

蕭野去世之後,她雖然病到飽受折磨,但是從來都沒有和任何一個男人發生過關係。

昨天晚上是第一次。她其實也想不通,為什麼尉赤會成為那個特例。

見程嬈不再反駁,江楓步步緊逼:「是誰?」

「……是誰你別管了,我沒義務告訴你。」程嬈的態度不是很好。

江楓能看出來,她是生氣了。

不想惹她生氣,所以江楓只能暫時把這個話題擱置。

………

翌日,程嬈趁著黃萍的上班時間離開了家裏,跟邵東在機場會合,一起前往南非。

非洲地區時常會有瘟疫爆發,因為戰亂頻繁,再加上各種各樣的氣候原因,給瘟疫造成了非常好的傳播條件。

程嬈加入組織的時間不長,但前往非洲執行任務已經不下三次了。

不過,南非……是第一次。南非這個地方,對程嬈來說基本等於噩夢一場。

因為,蕭野就是在南非執行任務時犧牲的。

旅途中邵東抱着電腦給程嬈分析著瘟疫的蔓延情況,然而程嬈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下飛機之後,後勤部有人來接他們。

程嬈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邵東能感覺到她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所以也沒吱聲。

回到營地,程嬈看到了許多患病的孩子,還有抱着一兩歲小孩兒的當地婦女。

程嬈邁步準備走上前投入工作,卻被邵東攔住了。

「還沒消毒,先別去。」

「程醫生你先去換衣服消毒吧,這邊已經給你安排了帳篷!」後勤那邊已經有工作人員站出來提醒她。

程嬈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然後讓工作人員帶着她回到了帳篷內。

換衣服的時候,程嬈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手鏈不見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程嬈馬上變了臉。

她抿著嘴唇,低頭在周圍找了一圈,沒有任何收穫。

程嬈有些挫敗,她坐到旁邊的凳子上,雙手揉着眉心努力回憶著,依然不見成效。

許是因為這兩天情緒不佳,導致記憶也有些錯亂,她完全不知道東西是在什麼時候不見的。

思來想去,好像就一個可能——

那天晚上,尉赤家裏。

想到這裏,程嬈死死地咬住了下嘴唇。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大概會瘋。

那天做過以後,她就沒打算再跟尉赤見面了。

而且,他們大概也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想到這裏,程嬈不免有些暴躁。

她抬起手來抓了一把頭髮,努力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想拋到一邊兒,開始換衣服。

外面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越來越多感染瘟疫的病人被送過來,幾個同事都已經投入到了對病人的救治中。

程嬈很清楚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她將自己的心事全部都放在了一邊,然後走上前,參與到了救治工作中。

這次瘟疫具體是因為什麼原因引起的還不得而知,但是同樣的瘟疫之前在不同地區已經發生過,這種疾病傳染速度很快,曾經在某個國家造成過將近五千萬人死亡。

帳篷內,有孩子的哭聲,還有婦女痛苦呻吟的聲音,更有男人壓抑的咳嗽。

程嬈整個人的神經都處於緊繃的狀態,近乎機械地給送上來的病人量體溫、打針、吃藥。

這樣忙碌了一個多小時,手頭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

程嬈走出帳篷,摸了一根煙。

剛剛點燃,吸了一口,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程嬈下意識地捏緊了手裏的煙,臉上表情嚴肅。

她常年在動亂的地區獃著,時不時就會出現恐怖襲擊,幾乎已經養成了條件反射。

只是,這一次……和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程嬈定睛一看,險些以為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問題。

……尉赤?他怎麼又出現在這裏了?

程嬈看到他抱着一個身受重傷的孩子,之後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孩子身上。

會在這裏看到程嬈,尉赤也是驚訝的。

只是這種時候,他們兩個人並沒有時間去「敘舊」。

「他中槍了,準備手術!」男人的聲音擲地有聲,帶着幾分命令的口吻。

程嬈掐滅了手裏的煙,將煙頭扔到一邊,沙啞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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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過分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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