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7

chapter057

程嬈早就猜到了蕭麓會問這個問題,但是她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

面對蕭麓的疑惑,程嬈一言不發,繼續開車。

蕭麓等了五六分鐘,都沒等到程嬈的回復。

她能看出來,程嬈這是不想說,原本想繼續問,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於是乎,接下來的十幾分鐘又是沉默。

最後,車停在了一家餐廳門前。這家餐廳,之前程嬈經常性地會過來。

程嬈和蕭麓先後下車,一前一後地走進了餐廳。

服務生帶着她們兩個人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

點完餐之後,程嬈終於開口說話。

她看向對面的蕭麓,直截了當地告訴她:「你和尉赤不可能,放手吧。」

蕭麓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聽到程嬈這麼說,自然是不樂意的。

她擰眉,語氣有些不善:「為什麼?」

程嬈淡淡地瞥了蕭麓一眼,「他對你沒興趣,看不出來么。」

蕭麓:「……」

程嬈這話說得太直接了,直接得有些傷人自尊。

蕭麓本身臉皮就薄,又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被這樣說肯定開心不到哪裏去。

而且,程嬈不是一個開始就這麼說的。

昨天晚上她和尉赤……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蕭麓的臉色更為難看。

她動了動嘴唇,再次將在車上問過她的問題問了一遍:「你這麼說,是因為你們在一起了?」

「沒有。」程嬈搖頭,她這說的是實話:「我不會和除了你哥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在一起。」

若是之前,聽到程嬈說這種話,蕭麓肯定會很感動的。但是現在,她只想笑。

小姑娘藏不住心思,有什麼都寫在臉上了。

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在聽完程嬈的話之後,當即發出了一聲冷笑。

「那昨天晚上算什麼?」蕭麓問程嬈,「你們兩個人一起消失那麼長時間,你是想告訴我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嗎?」

這是蕭麓第一次用這樣的態度對程嬈說話。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很尊重程嬈,一口一個嫂子,從來沒有過這麼惡劣的態度。

果然,愛情是會讓人失去理智的。

不過,即使被蕭麓這樣質問,程嬈仍然表現得十分淡定,「我和他做了什麼,不用跟你彙報。」

「其實你是心虛了不敢說吧。」蕭麓這會兒已經沒什麼理智了,直接對程嬈說:「在一起就在一起,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我又沒說要你一直為我哥單身。」

程嬈沒說話,她覺得跟蕭麓解釋這件事兒是沒有意義的。

反正該說,她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沉默蔓延時,服務生來上菜了。

程嬈現在滿腦子都是之前在蕭家樓下看到的那個背影。

實在是太像他了——雖然沒有看到正臉,但是她仍然覺得那就是他。

腦袋裏,近乎荒謬的想法在肆意地生長著。

等服務生上完菜之後,程嬈冷不丁地問蕭麓:「你哥有沒有可能還活着?」

蕭麓原本在生氣,突然聽到程嬈這個問題,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當初蕭野的屍體,他們都看過了。

面目全非,最後還是靠着DNA檢測才確認了他的身份。

一般這種事情都是非常嚴謹的,怎麼可能出問題……

程嬈一向不是愛幻想的人,蕭麓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會這麼想。

「不可能吧……你怎麼也開始幻想了。」蕭麓這話回得沒什麼溫度。

程嬈轉過頭看向窗外,回憶著之前的場景,嘴唇翕動,「可是我好像看到他了。」

「……你說什麼?」蕭麓端著杯子的手一抖,手裏的水杯差點兒摔到地上。

她現在很想摸一下程嬈的額頭,看看她是不是發燒了。

程嬈抿著嘴唇,沒接話。她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是很荒謬的。

當初DNA報告是經過專業檢測的,出差錯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

而且,如果蕭野真的活着,不可能這麼長時間都不回來的……

大概,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吧。

「算了。」程嬈回過神來看向蕭麓,「吃飯吧。」

蕭麓明顯能察覺到程嬈的情緒不太對,「你為什麼這麼說?」

程嬈:「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

「看錯?」聽到這裏,蕭麓的情緒有些激動了,「你看到什麼了?」

「你家樓下,有個人的背影很像他,但是我沒追到。」既然蕭麓一直追問,程嬈就直接把這事兒跟她說了。

本來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應該是看錯了吧。」思考了一會兒之後,蕭麓才開口,「可能是你太想他了。」

聽到這裏,程嬈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

是啊……她實在是太想他了。

可能真的是因為思念成疾,所以出現了錯覺吧。

程嬈沉默了一會兒,迅速調整了一下情緒,隨後再次跟蕭麓說起了尉赤的事兒。

程嬈:「不管是從職業還是從性格看,尉赤都不適合你,他那個性格,根本不適合當男朋友,更不適合過日子。」

「說了這麼多,你就是想讓我放棄。」蕭麓根本不聽程嬈的勸,「你不如直接說你跟他在一起了,別讓我打擾你們。」

「要是這樣你就能放棄的話,你也可以直接這麼想。」這一次,程嬈倒是沒否認了。

她勸蕭麓,主要就是想讓蕭麓放棄尉赤,好好的一個姑娘,沒必要非得尉赤這種人受氣。

至於放棄的理由,她無所謂。要是蕭麓誤會她就可以放棄尉赤,那她就不解釋。

「說得好像我在污衊你一樣。」蕭麓有些委屈地咬了一下嘴唇,「既然都已經在一起了,為什麼不早點兒說,看着我這樣追他,你們肯定覺得我是傻子吧。」

程嬈本身就不會安慰人,聽到蕭麓這麼說,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於是就選擇了沉默。

程嬈拿起筷子,開始吃菜。蕭麓看到程嬈若無其事的樣子,更加生氣了。

蕭麓完全沒有心思再跟程嬈繼續吃飯,說完上面的話之後,摔下筷子,起身就走。

程嬈沒攔着她,只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向來不會安慰人。

從小到大,身邊一直沒有朋友,她跟人相處起來其實也有些障礙。

而且她性格本身就冷,之前對蕭麓那麼好,也是因為蕭野。

但是,她跟蕭麓之間的溝通大部分都是她出面替蕭麓解決麻煩,或者是她直接給蕭麓錢。

除此之外,就再沒別的了。

蕭麓之前打電話跟她說喜歡尉赤的時候,程嬈也沒發表過什麼意見,更別說給她出主意了。

現在想想,她真的是挺後悔把尉赤的聯繫方式給蕭麓。

要是當時沒心軟那一下,後面的事兒估計也就不會發生了。

**

第二天一大早,尉赤就來了醫院。

從昨天晚上開始,尉赤的心情就一直很不好。

到醫院之後收到了張白醒來的消息,他的心情才算是得到了一些緩和。

沈楊一整夜都守在這邊,看到尉赤過來之後,馬上帶着他去了病房。

病房裏頭,張白躺在床上。

雖然已經醒了,但是整個人還是很虛弱。

瞧見尉赤進來之後,張白動了動嘴唇,有氣無力地喊他:「老大。」

「感覺怎麼樣?」尉赤走到病床前,關切地看着張白,「醫生來做過檢查了沒?」

這個時候,沈楊站了出來:「沒什麼大事兒了,接下來好好休養一段時間,身體養好了就行。」

「嗯,那就好好休息吧,我跟路首長說。」尉赤點了點頭。

「老大。」張白雖然剛剛醒來、沒什麼精神,但是他依然關心着這件事情:「程嬈不能留。」

「不是她。」張白這麼一說,尉赤想起了昨天晚上程嬈發誓的場景。

因為想到了她篤定的表情和語氣,所以尉赤這句話也說得很肯定。

張白:「……」

他身體虛弱,聽到尉赤這麼說之後不免有些激動,但是又發泄不出來。

「老大,你不覺得你有點兒太相信程嬈了?」張白這邊說不出來話,那邊沈楊也沒閑着。

沈楊原本也沒怎麼懷疑程嬈的,但是這次的事兒實在是有些巧合,當時只有他們三個人和程嬈在,除了程嬈之外,根本不可能再有人泄露信息。

張白自己是受傷的人,絕對不可能泄密,沈楊和張白一樣的立場,也不可能。

「這件事情回頭我會找人查,但應該不是她。」

尉赤自己都說不上來自己怎麼會這麼相信程嬈。

就因為她發的那個誓么?

「老大……」就在此時,躺在病床上的張白終於也開口了。

他的聲音虛弱,氣若遊絲,「你從來不是會被女人迷惑的那種人,如果她真的是飛狼的人,留她在身邊……就是玩火自焚……」

「張白。」尉赤鄭重其事地叫着他的名字,「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但她跟飛狼應該沒關係。」

「老大——」沈楊和張白不約而同地叫他。

然而,尉赤似乎已經沒了耐心聽他們兩個人說什麼了。

他抬起手來,掩住嘴,咳嗽了一聲,「我去找院長聊幾句,好好休息吧。」

沒等張白和沈楊回應,尉赤就先走了。

他走以後,沈楊抓了抓頭髮,「哎,老大這是被程嬈迷得是非不分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張白嘆了一口氣,「現在終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沈楊聞言點了點頭。

是啊,當初要是誰跟他說,派個女人來色誘尉赤,他肯定覺得對方腦子有病。

像尉赤這種人,怎麼可能輕易而舉地被女人誘惑到。

但是現在,這樣的事兒竟然真的發生了。

而且,尉赤確實是無條件地相信着程嬈。

現在張白受傷都這麼嚴重了,他竟然還是覺得機密不是程嬈泄露的。

——不是程嬈泄露的,難道是張白泄露的嗎?

真的不明白,尉赤是怎麼想的。

尉赤從病房裏出來之後,去找院長聊了幾句,主要就是囑咐了一下接下來張白治療的事情。

像是他們這種身份,來軍區醫院,都是絕對享受優先待遇的。

這會兒尉赤又主動開了口,醫院這邊肯定是要把資源都優先分給張白的。

**

跟院長聊完之後,尉赤就從醫院出來了。

然後,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到了陵園。

尉幟的墓碑在陵園裏頭,這裏葬著的基本上都是犧牲之後被追封為烈士的軍人。

門口站着守衛兵,守衛兵自然是認識尉赤的。

尉赤過來的時候,他們朝着尉赤敬了個軍禮。

尉赤微微頷首算是回應,走進去,徑直走到了尉幟的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尉幟的名字,上面有他的照片。

其實他們兄弟兩個人的長相併不算是特別像,小時候別人就經常說,尉赤長得像尉鈞遼,但是尉幟長得像紀媛。

不過,他們兄弟二人站在一起的時候,還是能很明顯地看出來他們是兄弟。

尉赤站在墓碑前,抬起手來,用手指擦了擦上面掛着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尉幟臉上掛着陽光的笑容,即使是這樣的照片都遮擋不住他身上的陽剛之氣。

尉赤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思緒有些混亂。

他不是那種矯情的人,做不到什麼對着墓碑說話之類的事兒。

所以,每次來看尉幟的時候,他都是站在墓碑前安靜地站着。

他一向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感情,可能兄弟之間,一般情況都是弟弟比較活潑。

這個定律在他跟尉幟身上得到了應證。

從小到大,尉幟就是跟在他身後鬧騰的那個,而尉赤扮演着的則是那個相對比較成熟穩重的角色。

………

尉赤在尉幟的墓碑前安靜地站了半個多小時。

這半個多小時過後,他思緒平靜了不少。

做了一個深呼吸,轉身準備離開時,卻迎面撞上了紀媛。

紀媛手裏抱着一束滿天星,眼眶紅紅的。

看到尉赤之後,她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怎麼在這裏?」一個問題脫口而出。

這語氣,似乎是在譴責他,認為他不該出現在這裏。

對於紀媛這種態度,尉赤倒是一點兒都不意外。

從小到大他們母子之間的關係就算不上多麼好,尉幟去世之後,紀媛對尉赤的態度更是一落千丈。

他們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母子之間應該有的溫馨氣氛。

「我來看看尉幟。」尉赤簡單回復了一下紀媛的問題。

尉赤說話的時候,紀媛才得空打量他,這麼一看,才發覺他的肩膀上纏着紗布,似乎是受傷了。

紀媛盯着尉赤肩膀上的傷口看了一會兒,幾經猶豫之後,略顯不自然地開口問他:「你肩膀怎麼了?受傷了?」

紀媛會這麼問,尉赤還挺意外的。

畢竟,他很少被她關心。

略作停頓后,尉赤點了點頭,「嗯,一點小傷。」

「小傷還包這麼大一塊?你糊弄誰?」紀媛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尉赤:「……」

突然間就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了。

紀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她咳嗽了一聲,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聽聽你爸和你爺爺的話,該轉業就轉業吧!」

「你去看尉幟吧,我在旁邊等你。」尉赤並沒有正面回應紀媛的問題,直接為他讓開了路。

紀媛本身也是專程過來看尉幟的,尉赤這麼一提醒,她就朝着尉幟的墓碑走過去了。

停下來之後,紀媛彎腰將的手裏的滿天星放下。

接着,看向了上頭的照片。

「傻兒子,媽來看你了。」一開口,紀媛的眼眶再一次紅了。

每次過來看尉幟的時候,她都是這麼個狀態。

尉赤站在不遠處,清楚地聽到了紀媛稱呼尉幟為「傻兒子」,也聽到了她聲音里的顫抖。

他站在旁邊,嘴角有些僵硬。

想笑,怎麼都笑不出來。

從小到大,他都沒被紀媛這樣對待過。

印象中,他和家裏的保姆親密度都要比和紀媛的親密度高。

「前幾天你顧叔還提起你呢,要是你還在,現在都該成家立業了……哎!你說說你這個傻孩子,做什麼不好,非要去那種地方送命……」紀媛越說越難受。

尉赤知道紀媛不是故意這麼說的,但是聽完她的話之後,尉赤還是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

紀媛斷斷續續地站在那邊說了很多話,尉赤沒插嘴,就站在邊兒上聽着。

紀媛說得很投入,完全不記得尉赤還在邊兒上了。

跟尉幟說話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就提到了尉赤。

「哎,你要是還在該多好,你哥根本不像你會體貼父母,當初要不是他硬拉着你進部隊……」

紀媛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是尉赤聽得很清楚。

聽到她的這句話之後,尉赤的手不斷地收緊。

因為過於用力,手背和胳膊上的青筋幾乎要破皮而出。

………

紀媛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說完之後一邊抹淚一邊轉身。

看到尉赤之後,紀媛才發現,他還沒走——

所以,她剛才說的那些,尉赤都聽見了?

這麼一想,紀媛不免有些尷尬。

接着,一個問題脫口而出:「你怎麼還沒走?」

聽到紀媛這麼問,尉赤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本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了,但真的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還是會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

尉赤鬆開拳頭,故作輕鬆地開口:「我送你回家。」

他剛才在附近張望了一下,沒發現有人跟着紀媛一塊兒來。

紀媛矯情的個性他是知道的,要是帶人來的話,肯定是會叫人在附近等着她的。

既然附近沒人,應該就說明她是一個人過來的。

紀媛聽到尉赤這麼說之後有些意外,愣了一下,猶豫過後還是答應了。

他們母子兩個人很少有獨處的時候,氣氛着實有些尷尬。

尉赤不是會主動找話題的人,一路上都沉默地開車。

最後是紀媛先忍受不了這樣的沉默,率先開口。

她對尉赤說:「你轉業吧,趕緊成家。」

聽到紀媛這麼說,尉赤握著方向盤的手停頓了一下:「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那你想怎麼樣?」紀媛有些激動:「不要再說什麼你要替尉幟報仇,你要是真那麼心疼他,當初就不該勸他當兵!」

「還需要調查嗎?他會出事兒,罪魁禍首就是你!」提起來傷心事兒,紀媛說話也過分了不少。

尉赤聽完之後,胸口一陣憋悶,呼吸粗重了不少。

他動了動嘴唇,終究是沒能說出來一句解釋的話——

對,紀媛說得是對的。

如果不是他,尉幟根本就不會當兵。

他不當兵的話,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兒。

這話他無法反駁。

尉赤後面一句話都沒說,開車將紀媛送到了家門口。

紀媛稍微冷靜了一下,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但是沒辦法,女人嘛,生氣的時候本身就容易控制不住……

車停在複式樓門前,尉赤絲毫沒有下車的意思。

紀媛咳嗽了一聲,不自然地問:「不回家吃午飯?」

「不了,還有事。」尉赤拒絕了她的提議。

紀媛也沒強留他,「哦」了一聲,然後就下車了。

目送紀媛進門后,尉赤發動車子,調頭離開。

他將車速飆得很快。

這一次,目的地還是陵園。

門口的守衛兵都沒想到尉赤會再回來,看到他的時候就愣住了,敬禮都沒來得及。

尉赤再次走到了尉幟的墓碑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

程嬈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突然就很想喝酒。

蕭麓說她看到蕭野是出現幻覺了——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喝醉,讓幻覺來得更徹底一些。

如果醉了可以看到他,她願意一輩子醉下去。

程嬈來到酒吧,一個人坐在吧枱前,不停地喝酒。

——不,不對,她這個速度不能叫喝酒,而是灌酒。

根本不是在品嘗酒的味道,只是一個勁兒地往下灌,似乎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弄醉。

………

尉赤在陵園裏跪了一個下午,滿腦子都是紀媛說過的那句話,不斷地循環著。

越想,就越自責。他本身不是個愛喝酒的人,可是今天晚上卻很想借酒澆愁。

於是,從陵園出來之後,便開車來了酒吧。

進入酒吧后,尉赤徑自走向了吧枱。

剛坐下來,就瞥見了已經喝得爛醉的程嬈。

看清楚她的臉之後,尉赤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她怎麼在這裏?

再四處張望一下,她好像也是一個人過來的。

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喝得爛醉?

尉赤咬着牙,他媽的,還真是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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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過分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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