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是非對錯非一人語
再次出現的場景，在江凝竹的預料之中，是丹城的靈湖。
但是出乎江凝竹意料的是，在這小小的靈船之上，只有她一人。
看着身上依舊是黑色的圓領襕衫，江凝竹心裏鬆了口氣。
起身到船頭，看着平靜的靈湖和遠處燈火通明的丹城，江凝竹的心裏泛出了一絲苦澀。
「小竹......」
聽着身後傳來的熟悉但卻是充滿幽怨的聲音，江凝竹心裏一緊，眼圈立刻紅了。
「姐......」江凝竹匆忙轉身，但是一個字還沒說利索，就停住了，倒吸了一口涼氣，眼中有着無盡的痛楚。
眼前的江凝露滿身是血，臉上也有着淤青，看着江凝竹的眼神沒了記憶中的溫柔，而是滿滿的幽怨和憤怒。
「姐......姐？」江凝竹哆嗦著嘴，顫顫地出聲。
「小竹啊......」江凝露向著江凝竹走來，嘴角微微彎起，但是眼中的幽怨卻是更重了一份。
江凝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卻是忘記了自己在船的邊緣，腳下一空，江凝竹一個激靈收回了腳，腦子也清醒了一些。
「小竹，為何躲姐姐呢？」江凝露再次向前。
江凝竹這次沒有說話，也沒有在動，但是眼淚卻是順着臉頰流了下來。看着如此模樣的江凝露，就算江凝竹知道這是幻境，也是抑不住心中的悲痛。
「小竹，你為何躲姐姐？」江凝露面上似是多了絲悲傷，但是眼中幽怨不改，「是因為......你重生成功了嗎！」
說到最後，江凝露的聲音猛地提高，江凝竹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直面她而來。
江凝竹腳下動了動，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躲，迎上了那股力量，最後掉到了靈湖之中。
身子入水，江凝竹一滯，她無法呼吸了。
還沒等江凝竹做出行動，有一個身影落入了水中，帶着些許血絲。
「小竹！都是你！都是因為你我才無法重生！」江凝露附身貼近江凝竹，一臉猙獰地說道。
江凝竹一怔，張嘴想要說話，但是本就沒法呼吸的她只是張了張嘴。
「或者說......」江凝露的聲音沉了下去，「要是沒有你，我就有完整的靈魂了......」
江凝竹身子一震，眼中的淚水不停地湧出，但都是融進了周邊的水中。
江凝露一臉猙獰地恰上江凝竹的脖子，眼中的憤怒到達了極致。
「就算是有些事情無法更改，重生的時候你完全可以成全我然後自己去死啊！」
「再說了！要不是你做事張狂自大！我又怎會被殺！」
「都是你！」
「是你的錯！」
熟悉的聲音此時卻是冰冷得如同一把把冰錐，狠狠地插在了江凝竹的心上。
「都是你的錯！是你害死了我！」
雙手在水中握緊又放開，最後江凝竹放棄了掙扎。
是......姐姐說的沒有錯......都是我的錯......
脖子上傳來的疼痛已經比不上心中的痛，看着自己姐姐臉上的猙獰與憤怒，江凝竹覺得自己的心生疼生疼的。
「你看看你該活嗎！」
「就算重生了也還是害人！」
江凝露依舊說着，聲音也越來越憤怒。
江凝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耳朵中江凝露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是......都是我的錯......
江凝竹艱難地抬起手，想要撫摸江凝露的臉頰，但是怎麼也夠不到了。
對不起......姐姐......
看着眼前漸漸變黑，江凝竹的嘴角卻是微微彎起。
我知道不是我的錯......
【你沒錯！】
一個聲音轟炸在江凝竹的耳畔。
江凝竹猛地睜開眼，冷不丁地嗆了兩口水。
「咳咳！」
江凝竹咳了兩下，但是水進入了口中卻是更加難受了。
「應該是你去死！」江凝露還是一臉地猙獰。
江凝竹咬了牙，忍着痛將手抬起抓住了在自己脖頸上的冰冷地雙手。
但是，她下不去手，眼淚再一次從江凝竹眼中湧出。
就算江凝露現在掐著江凝竹的脖子，看着江凝竹的眼中再無半點溫情，但是江凝竹還是無法下去狠手。
「是你害的我！」
「是你啊！」
她......是我的姐姐啊！
而且她說的有沒有錯......我的確是有錯......是我害死了姐姐......
江凝竹抓着江凝露的手鬆了下來，眼前再次開始模糊。
是我......
我總是做錯事......
我的錯......
【唉......】
江凝竹的耳畔傳來一聲嘆息，江凝竹一怔，迷迷糊糊地再次睜眼，雖然眼前還是一臉猙獰的江凝露，但是她的腦中卻是另一個畫面：
一個山洞中，一位白衣男子緊緊地抱着一位身着淡青色衣裳的女子，嘴裏還不停地念叨着什麼。
江凝竹認出了這是在西風元的修鍊室中。
這時......什麼時候的事？
江凝竹也認出了西風元，和西風元抱着的......自己。
江凝竹皺着眉，沒有細想，只是忍着痛，想要聽清西風元到底是說的什麼。
「你是沒有錯的......」
「你沒錯......」
西風元的聲音淡淡的，但是卻像著在忍耐着什麼。
江凝竹身子一震。
「相信我，你沒錯。」
「我不知道你和你姐姐發生了什麼......但就像是你在想着她一樣......她一定也在為你着想......」
「你沒錯。」
江凝竹又是一怔，腦海中隨即出現了江凝露在重生前給她靈魂力量時說過的話：
【小竹......一定要活下去！】
姐姐......
眼淚又滿了眼眶。
看着皺着眉，眼中滿是擔心的西風元，江凝突然覺得身上的疼痛似是少了些。
這是......從江家村回來的時候吧......
我就記得我說過什麼......還騙我說我沒說胡話......
江凝竹定了定神，嘴角彎著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眼前依舊是滿臉猙獰的江凝露。
江凝竹再次抓住了她的手。
但是這次，江凝竹沒有再放開。
「姐姐......我知道這樣叫你是不對的，但是我還是要叫一聲姐姐......也就當是現在的話是我對姐姐說的吧......」
「姐姐......你當時對我說......活下去......我活下來哦。」
「但是我錯了姐姐，我把你想的太壞了......」
「姐姐......你當時對我說......活下去......我活下來哦。」
「但是我錯了姐姐，我把你想的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