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噩夢去終是清醒
意識是混亂的，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有的只劇烈的疼痛。
但卻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看着自己手中的鮮血，他的疼痛更甚。
停下！
停下！
滾出我的身體！
他憤怒、痛苦。
可這無盡的痛苦和憤怒，在那看不見的敵人身前顯得格外無力，不起半絲作用。
一開始他還能與其爭鬥，但是後來他只能勉強維持着自己的意識，防止自己被徹底從自己的身體中抹去。
或許是看着他不再反抗，對他意識的壓迫也漸漸鬆懈。
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的心裏燃起一絲希望，於是便在黑暗中，暗暗攢著能量，暗暗等待着機會。
受傷了。
感受着身體上的痛楚，他心裏是雀躍的，因為他知道他等待的時機來了。
他將這些痛苦時日所積攢的能量，全部都爆發出來，與那看不見的敵人鬥爭着。
只是他還是低估了體內的咒術，這一次的爆發並沒有讓他自己奪回身體的主動權，反而是讓自己的身體里混亂起來。
戾氣一次又一次地在體內爆發，他能壓抑住一次，卻壓抑不住下一次。
他看到那個傷了他的前輩又來了，怒氣滿了她的面，他知道這位前輩在生氣什麼，他也是對「自己」所做的事感到生氣。
但是這一次，他是可以干擾「自己」的動作了，於是戰場邊走偏了。
當斬火劍從他儲物空間出去時，他獃滯了，意識和身體都是。
身着紅衣的少女忽然就出現在了眼前，他一時不知道該想什麼，就愣在了那裏。
意識還在混亂，理智時有時無，但是少女嚴肅的神情卻是落在眼中無法抹去。
少女就這麼沖他走來，不顧戾氣的侵蝕，不顧厲風的刀刃。
走到他面前，緊緊抓住他。
......
鳳騰庚一揮手，一股氣流穩穩地接住了下落的二人，讓他們緩緩落地。
「呼！」只見那兩柄有靈性的劍也隨着它們的主人下落，最後落入兩人的儲物空間。
「咳，咳......」
西風元咳了幾聲，緩緩地撐坐起來，緊抱着懷中的江凝竹。
「你這個死小子！」見着西風元都可以坐起來，白慕山立即一臉怒氣地上前，想要好好罵罵西風元，但是看到昏迷的江凝竹后，臉色立即變得慌張。
「小竹！小竹怎麼了！」
「咳......應該是......脫力了。」西風元啞著嗓子說道。說着，他低頭看着懷中的人兒，眼中滿是心疼與內疚。
「你可是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
充滿威嚴的聲音傳來，西風元抬頭，看見了那眉眼間與江凝竹有着幾分相似的老者。
「我知道。」西風元直視着鳳騰庚，眼中沒有怯意更沒有躲閃。
「那你現在要幹什麼。」
「......做我能做的。」西風元珉了下嘴，抱着江凝竹的手又緊了一下。
鳳騰庚盯了西風元幾瞬，轉身沖着李林南交代道：「把鳳騰夜的人解決了，再整理整理，我們回去。」
「慕山。」鳳騰庚又看向白慕山，「抱着你妹妹走。」
白慕山應了聲，伸手就要從西風元懷中撈出江凝竹，可是西風元抱得緊，他又不能硬拉，兩人只得是僵持着。
「呵......人家外公都發話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宮凜谷冷笑一聲，金色的眸子緊盯着西風元。
西風元聞言皺了皺眉，不悅地看了眼宮凜谷，但是手卻是鬆了一些，畢竟是人家外公發話。
白慕山抱起江凝竹，看了眼顫抖著站起的西風元，微微皺起了眉頭。
「外公。」白慕山走到鳳騰庚跟前，放低了聲音，「那他呢？就把他扔在這裏？」
白慕山心中的擔心還是有的。縱使是對西風元不滿，但多少也是有些交情的，之前也相互幫襯過。再加上西風元現在是傷上加傷，咒術也沒有完全消除，短時間內應該是沒法再。當然，更重要的是，要是將他一人丟在這裏，江凝竹醒來鬧不了鳳騰庚，還鬧不了他？
一旁的李林南和被他扶著的鳳雲聽此立馬豎起了耳朵，這也正是他們想問的事情。就算是事有內因，他好似也與江凝竹關係非同一般，但是他從五靈的這些惡行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鳳騰庚瞥了眼西風元，正好迎上那雙冷毅的眼睛。
靜默一瞬，鳳騰庚冷聲道：「他都說了自己知道幹什麼，我們為什麼管他？」
白慕山一怔，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回答，下意識地看向西風元，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西風元站直了身子，眼中沒有一絲溫度，同樣也沒有作答。
白慕山看着他，心裏不知怎得忽然一緊。
他記憶中的西風元，只是對人話少不搭理，但現在，卻是冷漠，一種從骨子裏出來的冷漠。
鳳騰庚看着西風元冷笑一聲，轉身就要離去。
也就是這時，從四神城的方向忽然趕來一人，身後掀起陣陣煙塵。
「鳳前輩。」此人來后先向鳳騰庚施了一禮。
「你是何人？」鳳騰庚冷漠地看着來人，他並不記得自己認識此人。
「鳳家阿影。」阿影恭敬地說道。
「鳳家？」鳳騰庚眉毛一挑，冷笑一聲，「呵......莫不是鳳騰夜讓你來的？」
「等等！你叫阿影？鳳妤大小姐身邊的那位？」白慕山忽然上前問道。
「正是。」阿影轉向白慕山，微微一笑。
鳳騰庚看向白慕山：「認識？」
白慕山抿了抿嘴，看了眼懷中的江凝竹，道：「聽小竹說過。」
鳳騰庚沉默了，他知道這阿影為什麼來了，瞥了眼白慕山懷中的江凝竹，轉身離去。
鳳雲與李林南以及其他人緊隨其後。
「你這丫頭，怎麼就這麼向著外人......」白慕山無奈地嘆了口氣，抬頭看向西風元，「你跟他走吧，他是鳳......溫靈玉的相好。」
聽到這個似是耳熟的名字，西風元一愣，緊接着看向了閉着雙眼的江凝竹，沉默了。
白慕山見此也不再理會，轉身離去。
「走吧，你先在我們那裏待幾天。」阿影淡淡地沖西風元說道。
西風元點頭道了聲謝，轉身看了眼被自己毀掉的村子，這才在阿影的攙扶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