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夜已深燈火皆見
「李師兄你為何一直跟着我們？」
看着李淮寒已經跟着自己和姐姐很久了，聞人語開口道。
「我人生地不熟的......就再多送你們幾步吧！」
「李師兄為何不回去？」聞人言有些疑惑道。
「真人讓我來送送你們怕就是要支開我嘍！」李淮寒跟了西風元不少年頭了，很多時候都知道西風元是什麼意思。
聞人姐妹皆是一副明了的表情，畢竟剩下的三人都算得上是舊時了。
「哎！李師兄啊，真是苦了你了。」聞人語抬起手拍了拍李淮寒的肩。
「苦什麼？」李淮寒不知道聞人語指的是什麼。
「師兄你是當真不明白嗎？真人可是對外宣稱很久自己不會收徒的，可是你這些年一直......」
「我圖的不是這個。」李淮寒打斷了聞人語，面色有些嚴肅，「而且......真人待我如徒弟無異。還請以後師妹莫要再說這種事了。」
聞人語看了一眼聞人言，聞人言搖了搖頭，聞人語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師兄，既然你暫時不回去，不如隨我們姐妹倆逛逛這雪月城？」聞人言笑道。
「你們不着急回去嗎？」
「不着急的，緩兩天真人也好養傷不是？」
「嗯……也好。那我就隨你們逛逛吧。」李淮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李淮寒到了黃昏才回到院子，他本以為聞人姐妹說得帶他逛逛就是看看雪月的景和人，結果......他被姐妹倆拉着一個一個店鋪的串著。大抵是許久沒有回來了，姐妹倆都是特別的興奮，逛起街來那叫一個猛，那個靈識花的讓李淮寒這個雲泉宗「貧困生」看得肉疼。
「呃……你在這裏幹什麼？」李淮寒一進院門就看到西風朔在院裏的大樹下一下一下地踢著樹，像一個凡人孩童一樣。
「妖......小竹在給風元療傷。」西風朔撇了撇嘴。
「唔......小竹妹妹啊......」李淮寒點了點頭，他看着比自己矮很多的西風朔，又想了想元風真人在雲泉宗待得時間......
「嗯……我可以冒昧地問一句嗎？」李淮寒向前走了走，看着西風朔。
「問吧！」西風朔並沒有停下腳上的動作。
「你.....多大了？」
西風朔一頓，停下了腳上的動作，抬頭看着李淮寒，眼睛微眯：「你什麼意思？」
「沒沒沒，沒什麼意思，就是有點好奇......」李淮寒微微後退，他從西風朔的臉上看到了西風元生氣時的樣子。
「哼！」西風朔冷哼一聲，睹了一眼李淮寒，轉身走到屋子前抬起腳，一副要踹門的樣子。
李淮寒大驚，連忙上前想阻止，但是西風朔的腳已經停在了空中。西風朔狠狠地撓了一下頭髮，然後深呼吸。
隨後李淮寒就看見前一秒還是暴躁的西風朔，乖巧文靜地敲了敲門，得到回應后安靜地走了進去。
「淮寒，進來。」
「哦！好嘞！」聽到西風元的聲音，李淮寒回過神來。
「真人！你怎麼下床了？」進門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西風元地李淮寒有些着急。
「我......」
「他還能躺一輩子？」站在一旁的江凝竹語氣不太好地打斷了西風元。
西風元一噎，嘴張了張，又想起剛才和江凝竹聊的事情，最後選擇了閉嘴，似是默認了江凝竹的話。
江凝竹瞥了一眼西風元，然後徑直地走出了屋子。西風元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端起了旁邊已經涼了的靈茶。
李淮寒感覺到了兩人有些不太好的氣氛，但是又不能直接問西風元，於是看向了西風朔。收到李淮寒疑問的目光后，西風朔搖了搖頭。
其實西風朔現在也正疑惑呢，剛剛他的紅印子消除后，他就感覺江凝竹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接着西風元說讓江凝竹幫自己看看把他支了出來，雖然他知道了江凝竹的身份后對她多少是有些芥蒂的，但是人家畢竟是「含竹真人「，就算修為大不如以前，但醫術和丹藥還是有的。所以西風朔也就有些放心的出來了，至於兩人又發生了什麼，他也就不知道了。
江凝竹出了院子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靠在了院外的牆壁上。
「呵......」
半響后，江凝竹嗤笑一聲，起身向大街上走去......
......
「真人，竹妹妹她......「
夜已深，西風朔已經睡下，但是江凝竹還沒有回來，李淮寒開口，但是又覺不妥，畢竟說到底不和他們是一道的，人家去哪好像和他也沒有多大關係。
「人家比你強，你有問的功夫還不如去修鍊。」西風元盤腿坐在床上，閉着眼。
李淮寒一噎，隨後臉一紅，行了個禮后回了自己的房間。
西風元好似已經沉入修鍊，但是不一會兒突然睜開了眼睛，下床走出了屋子。他看着院裏的那棵大樹，嘴角不自覺地一勾。輕輕一躍，西風元站到了一枝樹枝上，但是卻沒有一片葉子因他而動，而他面前，坐着一個人，正是「未歸」的江凝竹。
「我想了很久。」江凝竹看着院外雪月城明亮的燈火，「你或許是有道理的。」
「是嗎......」西風元聲音淡淡的。
「......嗯。」江凝竹抬起了頭，看着那閃著星星的夜空，「但是只是最後那幾句。」
「嗯......」
江凝竹轉頭，皺眉看着西風元，她感覺面前這個人並沒有在聽自己說什麼。
「我說你......」
「小朔他......」西風元微微皺眉，「身體其實是有些問題的......」
「啊？啊......嗯，我看出來了。」江凝竹早就看出西風朔的身體有問題，只是她雖然疑惑但是並沒有問而已。比如......西風朔已經近三十，但是依然是十四五的身體，若是十六七還是可以理解，畢竟修道慢慢入門后就開始成長緩慢，但也並不是不長。
「再加上他是最小的，所以，我們一家都很寵他......」西風元說得緩慢。
江凝竹一愣，她好像知道西風元想說什麼了。
「所以看到......」
「你是哥哥呀！」江凝竹笑着看向西風元，「弟弟受了傷，你着急是一定的。若是我受了傷，我......我姐姐也會特別特別生氣的。」
江凝竹看出來了，西風元這是在向她道歉，為下午的那一瞬的殺意道歉。兩人在西風朔出去后就說了別的事，一件或許......並不愉快的事，倒是都沒有提起那殺意的事。雖然江凝竹是對這件事不太生氣，但當時還是有不爽的，但是想明白后也就覺得不是什麼事了，畢竟是自己先傷了人家的弟弟。
西風元一愣，緩緩停頓了幾秒后開口：「但我還是要道歉的......」
「嗯......那我就原諒你了！」江凝竹沖着西風元笑了起來。
夜色很暗，院外的燈火卻點燃了小半邊天，江凝竹的面容在她背後燈火的閃爍下有些模糊，但是她的笑容卻是格外的清晰，格外的亮眼。
西風元一怔，眼帘微沉，身側的雙手攥起：「你變了。」
「......你一個多月前就說過了。」
「你又變回去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