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4
古月一直都看不爽程嬈,現在又被她這麼說了,臉色就更難看,說出來的話也更難聽。
「怎麼,我說錯了嗎,你敢說你花的錢不是尉赤哥哥的嗎?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拿着別人的錢出來充大頭……」
其實也不怪古月瞧不上程嬈。
主要是程嬈穿得太素了,根本不像是個有錢人。古月想了一下,上一次程嬈一下子拿出來那筆錢,估計也是尉赤給的。
這種為了錢勾搭男人的女人,她最看不上了。
而且,她還冷冰冰的……
程嬈聽到古月這麼說,冷笑了一聲。
她看上尉赤的錢?
真是年度最大的笑話。
「有時間回去提升一下自己的智商,別像條瘋狗一樣到處咬人。」
程嬈說話一向不好聽,這次又是古月先挑釁她,她自然也就不會給她留面子。
古月聽到程嬈這麼說,更生氣了:「你說誰是瘋狗?真是又窮又沒有禮貌!」
窮?說真的,活了這麼大,程嬈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用「窮」來形容她。
櫃姐站在她們兩個人中間,格外地尷尬。
程嬈側目看了一眼櫃姐,然後抬起手來隨便指了櫃枱里的幾個包,對她說:「都給我包起來。」
「好。」有生意不做,那是傻子。
古月沒想到程嬈會用這種方式來回應她的話,她氣了個夠嗆,但是程嬈淡定不接招,她也沒辦法。
最讓人生氣的不是吵架,而是想吵架都吵不起來。
顯然,程嬈根本就不想搭理她。
程嬈拿着卡去結賬的地方刷了卡,她一下買了四個包,刷了將近十萬。
不過,對於黃萍來說,這也沒多少錢。
刷完卡,程嬈就拎着購物袋離開了。
這下,古月更是把程嬈當成了那種拜金女。
………
從商場裏頭出來,程嬈又去了一趟超市。
眼看着要舊年了,之前黃萍讓她買點兒年貨,她沒事幹,於是就去買了。
超市裏人很多,年味兒十足,一進去,滿目都是紅色的。
程嬈在年貨區走了一遭,買了燈籠、福字貼、對聯,以及各種各樣的裝飾。
她記得,小時候過年,程洐總是會準備這些東西。
程嬈是憑藉着童年的記憶買的。
在超市裏買完東西,已經一點多了。
程嬈有些餓了,在附近隨便找了一家快餐店吃了午飯,這才開車回去。
回到家裏,程嬈就回到卧室裏頭躺着了。
她現在心情還是很低落,一個人獃著的時候,還是會想起來蕭野。
躺在床上渾渾噩噩,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程嬈揉了揉太陽穴,從床上起來下樓。
剛一下樓,正好碰上了下班回來的黃萍。
黃萍瞧見程嬈無精打採的樣子,就知道她應該是剛睡醒:「睡覺了?」
程嬈「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然後,她想起了自己白天在商場里買的四個包。
程嬈去一樓的會客廳把包拿了出來。
黃萍看見程嬈拎着一堆購物袋,有些好奇。
她記得,程嬈一向不喜歡這些的。
這次怎麼……?
「給你的,生日禮物。」程嬈遞給黃萍。
黃萍有些驚喜——程嬈多少年沒送過她生日禮物了?
好像自從程洐去世之後就沒送過了。
黃萍從程嬈手裏接過來,和她說了一聲「謝謝」。
她們母女兩個人這些年都很少這樣相處,程嬈聽到黃萍對她說「謝謝」,有些不自在。
於是,她說:「都是刷你的卡買的。」
「卡你拿着,自己想買什麼隨便買。」
其實對於父母來說,禮物花了誰的錢並不重要,尤其是對黃萍來說,更是如此。
就算程嬈是花了她的錢買的禮物,也足夠讓她開心。
「晚飯還沒吃吧?我去熬個粥吧。」黃萍朝着程嬈微笑了一下,之後就去廚房了。
熬粥?在程嬈印象里,黃萍幾乎沒有進過廚房。
程嬈覺得,她應該是不會做飯的。
不過想來,熬粥也不是什麼有難度的事兒。
程嬈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猛然想起來,今天一整天,尉赤都沒有聯繫過她。
估計他也在生氣吧。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不聯繫也挺好的,正好彼此都能冷靜一下。
其實這種情況,也在預料之中。
他那樣的人,本身就不該承受那樣的卑微。
就像她之前想的那樣,他應該是昂首挺胸、意氣風發的。
………
下午睡了一覺,程嬈晚上躺在床上,完全沒有困意。
睡不着,於是又開始胡思亂想。
想到蕭野的時候,眼淚不知不覺就往下掉。
昨天在微信上歇斯底里發完那些消息之後,她算是冷靜了一些。
但是,她仍然無法釋懷蕭野活着卻不來見她這件事兒。
想到這裏,程嬈再次拿起了手機,開始了新一輪的消息轟炸。
她知道,蕭野是很在乎家人的,尤其是蕭麓這個妹妹。
程嬈本不願意用這件事情當引子,但是一時衝動下,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程嬈點開和蕭野的聊天窗口,又開始信息轟炸。
「你還是不打算和我說話嗎?」
「蕭麓懷孕了。」
「明天我帶她去做梧無痛人流。她的事情你也不管了對吧。」
「你再不說話我真的會一輩子不理你。」
她這條消息發出去之後,那邊還是沒有回應。
程嬈往前翻了一下聊天記錄,突然就覺得自己特別沒出息——
同樣的話,她不知道叫囂了多少遍,但蕭野那邊就是不肯給回應。
這時,程嬈腦海中突然閃過尉赤說過的話。
——「就算他活着又怎麼樣,要是真喜歡你,早就迫不及待來找你了,別他媽說什麼苦衷,都是借口。」
雖然尉赤的話很難聽,但是這個觀點,基本上和她是一樣的。
所以……蕭野不愛她了?
想到這裏,程嬈猛地抓住了被子,眼淚無聲地往外涌。
哭了一會兒之後,她又覺得自己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很沒出息。
於是,她爬起來去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洗臉的時候,他又從鏡子裏看到了自己紅腫的眼眶。
真是可笑,她怎麼就把日子過成這樣了呢。
洗完臉之後,程嬈回到床上躺着,關上了床頭的燈。
後來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怎麼睡過去的。
第二天早晨要接蕭麓去做手術,所以程嬈很早就起來了。
她準備出門兒的時候,正好碰上黃萍。
黃萍問她:「怎麼這麼早?」
「有點事情。」程嬈並沒有跟黃萍說具體是什麼事情。
黃萍「嗯」了一聲,「趁著休息多玩兒一下也好。」
頓了頓,她又問:「你和尉赤還沒和好?」
那天晚上程嬈哭成那樣子,黃萍默認她是和尉赤吵架了。
看她哭得那麼傷心,應該是很在乎尉赤的。
黃萍對程嬈說:「談戀愛的時候有矛盾也正常,你也不要總是端著,該服軟就服個軟……」
「我知道了。」程嬈難得沒有反駁黃萍,「我先走了。」
說完,她便拿起車鑰匙離開了。
上車之後,程嬈拿出手機來給蕭麓打了個電話。
電話嘟了一聲就接通了,看樣子蕭麓一直在等她聯繫她。
接通后,程嬈對蕭麓說:「二十分鐘後下樓。」
蕭麓:「嗯……」
她聲音發抖,聽着特別虛弱。
不過程嬈也沒關心她,直接掛了電話,然後發動了車子。
………
過了約莫二十分鐘,車停在了快捷酒店樓下。
程嬈停車的時候,蕭麓已經在等了。
看到程嬈的車之後,蕭麓走到副駕駛門前,打開車門坐了上來。
她今天穿了一件很厚的外套,臉色蒼白,嘴唇也是白的,看着特別虛弱。
上車之後,蕭麓系好了安全帶,程嬈瞥了她一眼,也沒說話,發動車子繼續朝醫院的方向開。
「……手術會不會很疼?」蕭麓現在還是很緊張。
雖然她之前已經在網上查過相關的資料,但畢竟是第一次做,還是很害怕。
蕭麓昨天晚上緊張得一整夜都沒有睡着,精神頭特別不好。
「不會,不然就不叫無痛人流了。」
程嬈是學醫的,蕭麓問的這種問題,在她看來,特別沒有技術含量。
蕭麓被程嬈說得啞口無言,抿了抿乾澀的嘴唇,沒有再說話。
車子平穩行駛着,過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停在了醫院門口。
拔下車鑰匙,程嬈側目看向了蕭麓,提醒了一句:「下車吧。」
「我害怕……」再開口的時候,蕭麓的聲音都在顫抖,「不會有人看到我吧……」
在程嬈看來,蕭麓的擔心實在是有些多餘加虛偽。
她要是真的這麼在意自己的形象,又何必跟那個老男人在一起?
她這樣子,根本就是自相矛盾。
當然,程嬈懶得去費口舌說這些。
她看了一眼窗外,然後說:「醫院裏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沒空看你。」
「我怕醫生瞧不起我……」說到這裏,蕭麓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
「醫生一天可能要做十幾台無痛人流手術,對於醫生來說這就是個手術,做完手術之後他連你的名字都記不住,更不會浪費時間去瞧不起你。」
程嬈之前在醫院實習過,也幫着做過幾場人流手術。
對於婦科醫生來說,這種手術真的是司空見慣了,做完就散,誰有空關注她。
就算程嬈這麼說了,蕭麓還是很擔心,不肯從車上下來。
程嬈不耐煩了,直接問她:「手術你還做不做?」
蕭麓聽到程嬈這麼催促,只能咬着嘴唇下車。
下車之後,她一路都低着頭。
之前程嬈已經跟江楓說過今天上午過來,所以江楓就在婦科那片等着她們。
程嬈和蕭麓一出電梯,就看到了江楓。
蕭麓根本沒臉抬頭去和江楓打招呼。
不過江楓也是醫生,對這種事兒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江楓說:「醫生已經安排好了,先去等一會兒,半個小時以後就可以手術。」
程嬈點了點頭,「謝謝你。」
江楓:「好了,別這麼客氣。」
說罷,江楓帶着她們兩個人去了一間空着的診室。
蕭麓非常緊張,坐下來之後雙手糾纏在一起,牙齒咬着嘴唇,渾身冰涼。
半個多小時里,程嬈都沒跟蕭麓說話。
她自認為不是什麼會說話的人,這種時候,她更是沒辦法安慰她。
因為程嬈覺得,蕭麓今天這樣子,純粹就是咎由自取。
等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等到了手術安排。
進去手術室之前,蕭麓又哭了。
程嬈沒什麼反應,就那麼看着她被推了進去。
其實無痛人流真的不是什麼大手術,手術方法簡單,時間也不會特別長,而且她現在月份小,做完之後也不用花太多時間養身體。
手術差不多二十分鐘就完了,然後蕭麓被推到了病房。
在這期間,程嬈已經給蕭麓辦過了住院手續。
從手術室出來之後,蕭麓一直都在無聲地流淚。
她的頭靠在枕頭上,枕頭已經濕了一片。
程嬈專程讓江楓安排了單人病房給她。
程嬈站在病床前看着蕭麓,對她說:「你休息吧,在醫院呆一兩天差不多能出院了。」
程嬈不會照顧人,她也沒打算留下來照顧蕭麓。
於是,她又對蕭麓說:「你要是想吃東西就叫外賣,不想吃就先睡覺。」
說到這裏,程嬈又拿出了錢包。
到一半兒的時候,她才想起來之前蕭麓說不要她的錢。
於是,程嬈把錢包放回到了包里。
「我還有事,後面的事情你自己安排吧。」說完這句話,程嬈就轉身離開了。
蕭麓動了動嘴唇,想喊她,但是最後還是沒能喊出來,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她離開。
**
從病房出來之後,程嬈去江楓那邊道別,過後就打算走了。
不過,她走之前,江楓叫住了她。
「程嬈。」聽到江楓喊自己的名字,程嬈停了下來。
「怎麼了。」
江楓:「你見到他了嗎?」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提起來這件事兒,程嬈自嘲地勾了一下嘴角,「沒有,他大概不想見我。」
江楓看程嬈這樣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哭過。
他抬起手來,輕拍了一下程嬈的肩膀,「雖然很難,但我還是想勸你放下過去。」
「很難。」程嬈吸了吸鼻子,「我愛他。」
江楓哽了一下,突然就說不出話了。
是啊,愛。
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邏輯的感情,陷入愛情中的人,也找不到什麼理智。
就像他和袁瀟一樣,其實,他們都差不多。
「那就努力吧。」到最後,江楓只能說一句這樣蒼白無力的話。
程嬈點了點頭,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
從醫院出來,又是接近中午了。
洛城今天是陰天,還有霧,整個城市都灰濛濛的。
從醫院把車開出來之後,程嬈漫無目的地沿着環島高速開着.
後來隨便找了個出口出來,開出去之後她才發現,自己來到了軍醫大。
這是她和蕭野的母校。車停在學校門口,程嬈看到了許多二十歲出頭的學生情侶。
他們有的在說笑,臉上的笑容格外地醒目,有些可能是在鬧不愉快,她看到男孩抱着女孩子的腰哄她,女孩一開始在生氣,最後愣是被逗笑了。
……多美好。
這才是青春應該有的樣子。
程嬈在車裏坐了很久,根本沒勇氣再踏進校園。
對於她來說,這裏遍地都是回憶,她實在不想進去受折磨。
光是停車在門口看着,就很難受了。
如果真的他進去,她可能會瘋掉吧。
………
程嬈這一坐,就坐了幾個小時。
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四點鐘了。
中午沒吃飯,但是她根本不覺得餓。
程嬈回過神來,腿部已經有些發麻。
她活動了一下小腿,發動車子,朝着市區的方向開。
她想喝酒,迫切地想喝。
程嬈從軍醫大再次上了高速,一路上有些走神,開車的時候差點兒追尾。
好在她及時地踩了剎車,才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經過了這一段小插曲,程嬈開車的時候專心了不少。
五點半左右,程嬈開車來到了市區的酒吧。
她進來的這家酒吧,是她之前應聘過的那一家。
程嬈停好車,將車鑰匙扔到包里,走進了酒吧。
她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跟服務生要了酒。
這個時候,場上正好有人在唱歌,是搖滾,整個場子內氣氛都很嗨。
不過,程嬈始終嗨不起來。她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烈酒灼喉,一杯伏特加喝下去,她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要燒起來了。
程嬈咳嗽了幾聲,一條胳膊撐在桌子上,大腦嗡嗡作響。
這個時候,場內突然安靜了下來。
迷糊間,程嬈聽到了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熟練的粵語,熟悉的語調和氣息。
聽到這個聲音,程嬈驀地清醒了過來。
她撥開人群走到台下,滿懷希望地看了過去。
最後,眼底的光芒一點一點黯淡下來。
不是他……
就在這個時候,台上的人開口唱出了第一句:「如果我是半張廢紙/讓我化蝶——」
他的粵語非常標準,程嬈想,她應該是認錯人了。
她拍了拍額頭,再次回到自己剛才坐的位置。
坐下來之後,程嬈趴在桌子上,耳邊是台上男歌手的低喃。
眨眼間,他已經唱到了一首歌的最後一句——
「灰燼里被徹底消化,我以後全無牽掛,什麼都不怕。」
大概是因為他唱得太過投入,又或者是她真的是喝多了情緒不穩定,聽到這一句,程嬈眼眶一熱,又哭了。
下一秒鐘,她又往杯子裏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喝完這一杯,她仍覺得不過癮,於是又喝了第二杯。
………
不起眼的角落裏,穿着毛衣的男人目不轉睛地盯着場子內一杯接着一杯的女人,身側的手收成了拳頭。
她的酒量,喝一杯伏特加就會倒,更何況……她現在喝了快一瓶了。
程嬈這會兒已經頭暈眼花了,喝完酒,體溫也有些高。
她的毛衣領口比較大,熱得不行,於是隨便動手拽了兩下領口,一邊的肩頭就這麼露了出來。
在夜場里,喝醉酒的女人永遠是一部分男性的「獵物」。
而且,程嬈長了一張冷淡的臉,男人看到這種臉之後,都會升起一種征服欲。
不多時,就有幾個男人上來勾搭程嬈了。
剛走近,兩個人男人同時將手摸上了程嬈的肩膀,另外一個人還動手摸上了她的胸。
程嬈喝多了提不起來什麼力氣,頭暈眼花的,也看不清面前的人。
「妹子,晚上跟我們走?」其中一個男人用一根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笑得邪佞,「哥哥們保准讓你爽上天。」
程嬈睜開眼睛看了一下面前的人,抬起手來拍開他的手,「滾,我不認識你們。」
「喲,還挺辣。」對方笑了笑,「沒事兒,哥哥我就喜歡辣的。」
「滾開。」程嬈的聲音仍然冷冰冰的。
兩個男人冷笑了一聲,直接捂住她的眼睛和嘴巴,就要把她往外帶。
程嬈喝醉了,渾身軟綿綿的,她感覺自己像是中了什麼東西一樣,不僅軟,還熱。
頭暈得不行,腳步都是飄的……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她的理智也越飄越遠,甚至直接倒在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身上。
………
站在角落處的男人看到這一幕之後,終於忍不住。
他將黑色的外套套在身上,戴上帽子,走上前,直接動手打人。
他用的力氣很大,接連着兩拳打下去,兩個人都倒在了地上,一個人還被他打得流了鼻血。
程嬈也倒在了地上。
他走上去,將人扶起來,脫下外套蒙住了她的腦袋,然後將她帶去了樓上的包廂內。
程嬈已經昏睡過去了,她的身體燙得不行,如果是單純地醉酒,應該不至於這樣。
所以……酒里可能有別的東西。
想到這裏,他猛地捏緊了拳頭。
剛才他就應該直接斃了他們——
她睡得很熟,頭髮也有些亂了。
他抬起手來替她整理了一下頭髮,最後,手指停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嘴唇很紅,濕漉漉的。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啟唇,低低地開口:「蕭野……」
聽到這裏,他再也按捺不住,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