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8

chapter158

聽完尉赤的話以後,沈楊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那眼神,就好像從來都沒認識過他一樣。

尉赤自然看得出沈楊眼神的變化,順嘴問:「你想說什麼?」

「就是覺得你都不像你了。」沈楊感嘆了一句,「以前的你,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我早就不是我了。」聽到沈楊這麼說,尉赤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然後轉過身繼續做飯。

這半年多的時間,自己有多少變化,尉赤心裏頭都清楚。

成長總是伴隨着陣痛,這些都是無可避免的。

如今,他已經做不到像之前一樣瀟灑。

尤其是在經歷了一次分手之後,他的很多觀念都發生了變化。

「就是因為程嬈。」沈楊聳了一下肩膀,「算了,你開心就行,我就是覺得,你現在跟溫嘉魚分手,和當初的程嬈沒什麼區別。」

「……」尉赤沒接話。

這一點,他當然知道。

其實他也鄙視這樣的自己,但是又無能為力。

如果他當初沒有賭氣和溫嘉魚在一起,可能一切都會不一樣。

這一切像是一個輪迴,他自己都算不清這件事情究竟是從誰身上開始的。

他只是覺得無力。

程嬈這樣子,他不可能再留她一個人。

………

尉赤後來都沒再和沈楊說話,煮完面之後,他將面倒到了保溫盒的碗裏,然後放進去。

這會兒才十一點鐘,吃午飯其實有些早了。

不過,既然已經做出來了,他自然要第一時間帶過去。

沈楊跟着尉赤走出來,去醫院的路上,又問他:「跟溫嘉魚分手之後你打算怎麼辦?你工作還在那邊,把程嬈接去帝京嗎?」

「我辭職。」這一次,尉赤的回答倒是很乾脆。

沈楊聽完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就為了程嬈?你辭職以後做什麼?難道就在家裏照顧她?」

「沒想過。」尉赤搖了搖頭。

「我操,你這輩子就他媽栽她手裏了。」沈楊忍不住爆粗口。

尉赤一句話都沒說,拎着保溫盒加快了步伐。

沈楊跟在尉赤身後,原本打算跟他一塊兒去病房看程嬈的,但是,剛走進外科大樓,尉赤就對沈楊下了逐客令。

「你去華楣那兒等著吧。」

沈楊:「不啊,我跟你一塊兒上去吧。」

「不用。」尉赤拒絕他,「我忙完了去找你們。」

沈楊見尉赤態度這麼堅決,也就沒再堅持了。

他「哦」了一聲,「那成吧。」

**

和沈楊分開以後,尉赤拎着保溫盒進了電梯。

他上樓的時候,程嬈正在鬧痛經,剛吃完止疼片。

程嬈之前痛經的毛病還不是很嚴重,出事兒之後身體虛,每次來例假都得小死一回。

剛才又疼,喬堯俞馬上讓護士拿了布洛芬給她。

尉赤進來后看到程嬈痛苦的表情,便詢問喬堯俞:「她怎麼了?」

「生理期,肚子疼。」喬堯俞沒隱瞞。

尉赤聽到之後,略微皺眉,隨後走到了病床前。

他將保溫桶放到旁邊的桌子上,俯身看着床上的程嬈。

她臉色和嘴唇都是白的,額頭上還在冒汗,躺在床上蜷著身體,那表情一看就很痛苦。

尉赤用手指碰上她的額頭,為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現在起來吃點兒熱的東西會不會好?」尉赤問她,「我煮了面,要吃嗎?」

聽到他這麼問,程嬈輕輕地點了點頭。

於是,尉赤動手將程嬈扶了起來,將枕頭墊到了她的腰后。

等程嬈坐好了,尉赤便喂面給她吃。

考慮到她肚子疼,尉赤先給她餵了幾口湯。

暖烘烘的湯進到胃裏,程嬈覺得自己的肚子也沒有那麼疼了。

她吃得很香。

程嬈吃飯中途,黃萍也回來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程嬈這樣吃飯了,有些吃驚。

看來……尉赤之前說的是事實。

黃萍輕嘆了一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決定了。

**

程嬈在醫院裏頭前後住了有三天的時間,觀察下來沒什麼大礙之後,就出院了。

對於程嬈來說,所謂出院,就是回附屬二院那邊獃著。

眨眼間,五一假期也快結束了。

假期結束的前一天一早,尉赤買了機票回到了帝京。

他沒有提前通知任何人,從機場出來之後,便打車去到了溫嘉魚的住處。

尉赤過來的時候,溫嘉魚剛剛起床沒多久。

她身上只穿了一條睡裙,頭髮散在肩頭。

開門看到尉赤之後,溫嘉魚微笑了一下,「你回來了。」

尉赤「嗯」了一聲,走進了客廳。

尉赤和溫嘉魚兩個人先後在沙發上坐下來。

坐到沙發上之後,尉赤盯着腳下的地板走神。

溫嘉魚在旁邊等了他一會兒,不見他說話,便率先開口:「想好該怎麼說了嗎?」

尉赤哽了一下,轉頭看向了她,「我應該早點跟你說的。」

「沒關係,現在說也來得及。」溫嘉魚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負面情緒,「我對你們之間的事情很感興趣。」

這幾天的假期,她都沒出門兒,在家裏頭的時候,時不時就會想起來這件事兒。

不過,思來想去,還是猜不到他和程嬈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按理說,如果尉赤真那麼喜歡她的話,應該是不可能看着她和別人的結婚的吧?

再偉大的男人,都做不到這一點。

尉赤組織了一下語言。

嚴格意義上看,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和另外一個人說他和程嬈認識的過程。

向她完整地說一遍,就等於要把過去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回憶一遍。

過去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尉赤抬起手來揉了揉太陽穴,然後開始和溫嘉魚說明情況。

他是從他和程嬈認識那一天開始說的——

從他進入她的帳篷開始,說到了他們在洛城的幾次偶遇;

從他一開始的排斥,說到了彌足深陷……

若不是這樣回憶的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記得這些瑣碎的細節。

其實,一開始,他們之間一切都很平靜。

哪怕那個時候程嬈沒有那麼喜歡他,但至少是和他在一起的,如果後來蕭野沒有出現,她說不定會喜歡上他——

想到這裏,尉赤覺得自己有點兒可笑。

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什麼如果呢。

溫嘉魚聽着尉赤敘述着他和程嬈認識的過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認識過他。

她以為尉赤是那種中規中矩的人,沒想到,他竟然還做過這種事情。

還有程嬈——

看她的樣子,也覺得她不像是這樣的人。

看來,她對他的生活真的了解得很少。

「你繼續說,我在聽。」溫嘉魚點了點頭。

談到蕭野的時候,尉赤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

雖然蕭野已經去世了,但是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還是無法釋懷。

尉赤和溫嘉魚說起了蕭野和尉幟還有Hades的那些糾葛,溫嘉魚坐在旁邊安靜地聽着,感覺自己像是在聽什麼電影情節一樣。

尉赤和程嬈之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過程實在是太過曲折。

………

前後一個多小時,他終於和溫嘉魚說完了全部的過程。

溫嘉魚聽完之後,很長時間都沒緩過神兒來。

過了大概三四分鐘,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尉赤。

「這是我第一次聽這麼跌宕起伏的故事。」

溫嘉魚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都過得挺簡單的。

從出生開始,每一條路基本上都是提前規劃好的,她的人生中幾乎沒有出現過什麼意外。

程嬈那樣的人生,她想都沒想過。

「其實啊,之前在醫院看到她,我還在想,她是不是有點兒太脆弱了,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很痛苦,但是也不至於將自己逼到這個份兒上。」

說到這裏,溫嘉魚停頓了一下,「聽你說完,我好像突然理解她了。」

尉赤沒有接話。

「想聽聽我作為旁觀者的看法嗎?」溫嘉魚問尉赤。

尉赤:「你說。」

溫嘉魚:「這段關係里,你們三個人都沒有錯,但是又都錯了。」

尉赤:「嗯?」

溫嘉魚:「程嬈錯在不應該對過去太過執著,你錯在不應該在付出時渴求回報,她男朋友的話,應該是錯在沒有讓她早些知道他還活着。」

說到這兒,溫嘉魚笑了笑:「如果早知道他還活着,後面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了,不是嗎?」

尉赤被溫嘉魚說得愣住。

溫嘉魚這話背後的意思,他聽出來了。

她是在藉著這個機會向他說明自己的意思——

「你說得對。」尉赤接過溫嘉魚的話,對她說:「我之前也一直是這麼想的,既然他沒死為什麼不早點兒出現,他們兩個人的事情為什麼要把我卷進去。當時她知道他還活着的時候,一點兒留戀都沒有地和我提出分手,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她真是世界上最他媽沒有良心的人。」

這是溫嘉魚第一次聽到尉赤爆粗口,略微有些驚訝。

她正驚訝的時候,尉赤又說:「可是現在,我自己也變成那樣的人了。我耽誤了你半年多,我他媽真的……恨不得捅死自己。」

「談不上耽誤。」溫嘉魚搖了搖頭,「不過,如果你一開始跟我說這些,我大概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

尉赤不知道該說什麼。

道歉的話他之前說過太多了,他自己經歷過這種事情,他很清楚,這個時候聽到道歉,只會更覺得諷刺。

「還有啊,我覺得我今天好像第一次認識你。」說到這裏,溫嘉魚笑了一下,「之前不知道你還會說髒話。」

溫嘉魚這麼一感嘆,尉赤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兒沒控制住。」

「這麼一看,你在我面前確實沒辦法做自己?」溫嘉魚被他的話逗笑了。

尉赤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對溫嘉魚說:「其實我這人一直都沒什麼素質。」

溫嘉魚:「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個詞兒來形容自己。」

尉赤:「這是真的。」

溫嘉魚:「……嗯。」

尉赤:「說出來挺可笑的,之前我來帝京,就是為了躲他們,你應該覺得我很慫吧。」

溫嘉魚點了點頭,難得沒有安慰他,「嗯,是有一些。」

「我這輩子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結果就是這樣,當時很挫敗,只想趕緊離開。」

說到這裏,尉赤嘆息一聲,「那會兒覺得,換個環境就可以重新開始生活了。」

「我之前基本上不穿西裝,現在穿西裝還是覺得挺累的,以前也沒想過走仕途,我這人其實挺沒追求的,日子湊合能過就行。」

「你越說,我越覺得自己沒有了解過你。」溫嘉魚笑了笑,「你早這麼說的話,我大概真不會和你在一起。」

「我以為我可以改變生活方式。」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尉赤才說出來這句話。

「最後發現,她一出現,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溫嘉魚反問了他一句,也沒給他回答的機會,繼續:「我覺得,人的記憶很奇怪,你越是想忘記一個人,關於這個人記憶就越是清晰,所以你現在這樣子,我有點兒能理解了。」

溫嘉魚想,尉赤真的應該早點兒告訴她這些。

之前她只以為尉赤和程嬈是普通的那種男女朋友,或者是尉赤曾經單戀過程嬈。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她肯定是不會同意和尉赤分手的。

但是,尉赤跟她說了這些事兒之後,她就沒有了繼續跟尉赤在一起的念頭。

溫嘉魚是個很聰明的人,尉赤對她一直都不算太喜歡,這點她能感覺到。

如果沒有程嬈的存在,那他們兩個人肯定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但是現在,她知道了他和程嬈之間的事兒,就完全沒了和他結婚的念頭。

這樣刻骨銘心的一個前任,隨時都有可能是他們婚姻中的引爆器,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爆炸了。

溫嘉魚向來理智,自然是要將這種可能性扼殺在搖籃裏頭。

又是一陣沉默,過後,溫嘉魚問尉赤:「和我分手以後你打算怎麼辦呢?把程嬈接來這裏嗎?」

「……大概會辭職吧。」尉赤說,「我本來也不太喜歡這種生活。」

「你要辭職?」聽到尉赤這麼說,溫嘉魚有些驚訝,「那你之後打算做什麼?」

「還沒想。」尉赤說,「她現在的情況,我應該要一直守着她。」

「……」溫嘉魚沒說話。

她內心還是不太能接受一個男人為了這種事情放棄自己的工作和事業。

更何況,他現在正是晉陞的關鍵期。

這種時候辭職,根本就是在作死。

「我先走了。」該說的話說完了,尉赤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和溫嘉魚道別:「這半年多,我……」

「感謝的話還是不要說了。」溫嘉魚擺了擺手,「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麼,你還是花時間思考一下自己的未來吧。」

尉赤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從溫嘉魚家裏走了出去。

出門之後,他長吁了一口氣,抬起手來揉了揉太陽穴。

**

尉赤打車回到公寓裏頭,拿了行李箱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

他一個大男人,本來就沒什麼東西,一個大號的箱子放滿,基本上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收好東西之後,尉赤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

他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這身西裝,真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

第二天一早,尉赤五點鐘就醒來了。

醒過來之後,他穿着運動服在外面跑了十公里,跑完步回來之後,精神頭都好了很多。

他沖了個澡,又換了另外一套運動服,走路去了單位。

尉赤進來的時候,看到他的人都有些驚訝。

單位平時有規定,他這種級別的,基本上都要穿西裝,就算不穿西裝,也不能穿這麼隨便的運動服過來。

但是,尉赤的身份擺在那兒,大傢伙兒也不好說他什麼。

尉赤來到了辦公室,將抽屜里的東西收拾了一下。

收拾完之後,他去到了大領導的辦公室里。

帝京工商局的局長姓鄭,今年四十多歲,平時和尉赤的關係還算不錯。

尉赤敲門走進辦公室,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喊了一聲:「鄭局。」

「今天來得及換衣服就上班了?」鄭局朝着尉赤笑了一下,對他說:「稍微注意一點兒,你現在是晉陞關鍵期,這裏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你,稍微有一點兒不合適的做法,就可能被別人大做文章了。」

「鄭局,我是來辭職的。」尉赤直截了當地對他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鄭局聽到尉赤這麼說,整個人都愣住了:「辭職?怎麼這麼突然?」

尉赤現在這種身份,要辭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辭職報告要層層審批的,而且不一定批得下來。

尉赤說:「覺得這份工作不適合我。」

「你再好好想想,老溫昨天還給我打電話說要調你去市委,你現在辭職等於是放棄了所有的機會,不覺得可惜嗎?」鄭局語重心長地勸着他:「你年齡也不小了,不要意氣用事!」

「……我已經想清楚了。」尉赤的回應很堅定。

「這事兒尉老將軍知道嗎?」鄭局問他。

聽到鄭局提起尉正升,尉赤的表情變了一下。

鄭局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沒跟尉正升提過。

於是,鄭局對他說:「依我看,這事兒你還是先跟他提一下,看看他給你什麼建議吧。如果你是不想呆在帝京,可以申請調回去,洛城那邊給你安排一個職位太方便了。」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不管怎麼樣,總比你辭職來得好,你都這麼大人了,做事兒得有點兒規劃啊,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尉赤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行了,我看你現在比較衝動,回去再好好想想,你要是想清楚了還是這個想法,那我就給你申請。」鄭局說,「不過我看你最好還是跟家裏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我已經決定了。」尉赤捏了捏拳頭,「您給我申請表吧。」

「你確定?」證據又確認了一遍。

尉赤:「確定。」

鄭局嘆了一口氣,「那行吧,等會兒我讓人把打印好的表給你,你回去等著吧。」

尉赤「嗯」了一聲,「謝謝您。」

………

目送尉赤離開辦公室之後,鄭局立即撥通了溫學覃的電話。

昨天他還在跟溫學覃討論尉赤提拔的事兒呢,誰知道尉赤今天就提出來辭職了。

鄭局知道尉赤這會兒跟溫嘉魚在一起,這種事兒,他不可能瞞着溫學覃。

溫學覃聽說尉赤辭職的事兒之後,也很是驚訝。

但是,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尉赤打電話,而是將溫嘉魚找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談話。

收到通知之後,溫嘉魚放下手裏的工作,去到了溫學覃的辦公室。

溫嘉魚剛一進來,就聽溫學覃問:「尉赤怎麼回事兒,為什麼突然要辭職?這事兒他跟你提過沒有?」

聽到溫學覃這麼問,溫嘉魚怔忡了一下,然後勾唇笑了笑。

她想,尉赤這個人還真夠果斷的,昨天剛說要辭職,今天就提了,一點兒都不帶拖泥帶水的。

正常人碰到這種情況,肯定是會搖擺不定的吧?

而他竟然做得這麼乾脆,看來,是真的不喜歡這份工作。

跟尉赤分手的事兒,溫嘉魚還沒來得及跟溫學覃說。

既然他問起來了,溫嘉魚索性就說了。

「爸,我跟尉赤昨天分手了。」溫嘉魚說得很平靜。

溫學覃聽完之後,表情立馬嚴肅了起來:「你們兩個鬧什麼?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吵架了?」

「沒有吵架,就是和平分手了。」溫嘉魚還是很淡定,她對溫學覃說:「我突然發現我跟他不太合適。」

溫學覃:「你們都在一起半年了,馬上談婚論嫁了,怎麼突然鬧這一出?」

「就是不合適呀,爸,你別太急了,我後面還能再找的。」溫嘉魚走上前挽住溫學覃的胳膊拍了拍,「尉赤心裏有喜歡的人,我不想跟他結婚之後還埋下一顆定時炸彈,這種時候分開了是及時止損呀。」

「你怎麼知道的?」溫學覃蹙眉,「他有喜歡的人又怎麼樣,不能在一起都是白搭,他們家裏絕對不會同意他一個沒背景的人在一起。」

溫學覃常年在這個圈子裏獃著,這些規律已經摸得很清楚了。

像是尉家那種家庭,肯定是要找門當戶對的,就算不跟自己女兒在一起,那以後也肯定也要找背景跟他們差不多的。

「嘉魚,你老實說,尉赤是不是背着你找別人了?」溫學覃現在最懷疑的就是這個。

「當然不是。」溫嘉魚笑了下,「他這個人道德包袱重,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爸你就別多想了,我什麼樣兒的男人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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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過分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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