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你長本事了
「明天,我要知道,究竟是誰,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我的性命。」
說這話時,白言希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臉上都帶着一股淡淡的肅殺之氣。
霍錚見狀,饒有趣味的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這個氣息,他只在自己的同類身上見過。
「我先送你回去吧!明天,我會給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因為脫掉了高跟鞋逃命,所以白言希的腳上,早就已經是傷痕纍纍了。
眼尖的霍錚也看見了白言希滿是血痕和灰塵的小腳,眼眸不自覺的變得更加的幽深了起來,揚起了一抹嗜血的笑意。
霍錚把白言希送回醫院的地下停車庫,那個孤伶伶的包包尚且還躺在自己的車旁。
拿出手機,果不其然,裏面有好幾通未接來電,白言希回撥過去。
這期間,霍錚已經拿過白言希手中的車鑰匙,坐上了駕駛座了。
安撫好電話裏面宋亭亭的情緒后,白言希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雨滴,微微有些失神。
等再次神遊回來后,霍錚已經把車停到了宋亭亭家的樓下了。
「今天,真的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可能就要遭遇不測了,也還好是你,否則,我就會拉一個無辜的人下水了。」
「行了,小狐狸,早點回去休息吧!」
「行,我知道了,由着她來吧!我現在回去。」
結束了高密度的工作后,唐易山的眉心,酸脹的很。
拿起衣架上的西裝,離開了辦公室。
在黑暗中,唯一的一處光亮,總是特別的能吸引人的視線。
唐易山剛剛靠近那一片亮盈盈的空間是,便聽見了一把年輕卻帶着濃濃哭腔的女聲。
「房東,可是我這才剛開始出來工作,你突然要讓我搬,我能搬去哪?當初我們不是說好的嗎?為什麼你可以突然反悔?我一個女孩子,你讓我突然間,去哪裏找地方住呀?」
嬌媚而又可憐兮兮的聲音,讓人毫不懷疑她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喂?房東?喂?」
佑沁帶着梨花帶淚的眼睛,轉過身來,似乎真的被身後的人嚇到了一樣,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啊!總,總裁?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
「發生什麼事了?」
唐易山不是什麼沒有心機的年輕人了,佑沁偶爾的那些小手腳,他不是沒有發現。
只是,或許是因為她是佑熙的妹妹,所以在不知覺中,自己對她,也多了一份的容忍。
「沒什麼,就是我的房東突然間要我搬走,原因也不告訴我,語氣也唯唯諾諾,支支吾吾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有人在旁邊威脅她一樣。」
唐易山若有所思的看了好幾眼佑沁,就在佑沁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唐易山才收回自己凌厲的眼神。
「所以,你現在在是沒有地方住了嗎?」
「呃,嗯,暫時還沒有。我準備下班了,馬上去找。」
唐易山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針精準無誤的指向了八點。
「這個時間,你還能找到什麼地方住嗎?算了,我之前給俞助理找的一間房子,現在他也已經搬走了,那裏的租期又還沒到,你先暫時去那裏住吧!」
「真的嗎?」
小兔子一樣,微紅而又圓潤的眼睛,帶着些微的濕意,很容易讓男人沉淪其中。
「我地址發,這麼晚了,我送你過去吧,今晚先將就一晚,明天放你半天假,你自己去采置些必需品吧!」
「總裁,謝謝你,你真的太好了,我,我不知道要怎麼樣報答你的恩情,真的,真的謝謝你。」
「沒什麼,左右不過是一間閑置的屋子罷了。」
聽聞,佑沁笑了,笑的一臉的純真,只是眼瞳卻藏着一抹誰也沒有看到的異色。
於是,原本準備回唐家的唐易山,突然間就多了一個行程。
佑沁上車時,自覺的坐上了唐易山車子的副駕駛。
當然,佑沁也看見了唐易山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滿,卻還是當作什麼都沒看見。
對於面前這個像極了佑熙的女人,唐易山所多給的那一分容忍總在一步一步的說服他自己不要介意。
只是,唐易山並沒有發現,在他開車的期間,副駕駛的那個女人偷偷的拍了一張照片。
從車窗的倒影中,佑沁臉上所有的笑容都消失了,只露出了一個冰冷的笑來,讓那纖弱的身軀染上了一絲黑暗的血腥。
眼瞳中遊動着的深沉的惡意,像是要實質化的破眼而出一般……
早晨起來,豆豆第一時間就是檢查身邊,有沒有白言希的存在。
昨晚他沒有親眼等到自己媽媽回來,就被宋亭亭趕進來睡覺了。
看着白言希的睡顏,豆豆才放下心來,卻在下一秒,靈敏的嗅到了一絲不屬於自己媽媽身上的味道。
再三摸索后,豆豆發現了白言希腳上那被處理好了的傷口。
突然間,一個三歲的小孩子,身上就爆發出強大的氣場!
良久之後,豆豆躡手躡腳的爬下床,離開了房間。
第一眼,從房間走出來的豆豆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早呀,小豆丁。」
「霍錚,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三下五除二,豆豆就將自己媽媽身上的傷口,和這個男人搭上了勾。
見到下一秒,馬上變臉的豆豆,霍錚雖然猜不透原因,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是好人,我來是你媽媽委託我幫她查了一些東西。不信你去問她!」
「查什麼?還有,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告訴我。」
霍錚陷入天人交戰,面前的人,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不應該捲入大人的紛爭裏面,但是看着他的表情,霍錚卻說不出拒絕的言語來。
等到白言希睡到自然醒時,便看見自己兒子和霍錚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的。
「你開的倒是快。」
隨便找個個借口,支開了豆豆的白言希,換上一副凝重的神色。
「說吧!你查的結果。」
「昨晚的那些混混,還有那天的那輛藍色的車,他們的目的,都是你的命。」
雖然自己心裏早就猜的八九不離十,但是被直截了當的說出來,誰的心裏能沒有一絲異樣呢?
「是誰?」
「他們說沒有見到本人,但是昨晚的混混的頭兒,說他在電話裏面聽見了唐氏的名字,我順勢往上查,發現,他們接到的所有的指令的那個id,就在唐氏裏面。」
聞及此,白言希的瞳孔一震,唐氏,唐易山?
「但是,我在調查的時候,還是有發現奇怪的地方,卻說不上來,可能中國畢竟不是我的地盤的原因,所以查起來,沒有那麼得心應手。」
白言希現在滿腦子都是,唐易山想要自己的命的這件事,昔日裏面的少女懷春,這匆匆幾年裏面的扶持陪伴,愛這種東西,不是說了自己放下了,就真的能全部放得下了。
愛得深,傷的就越重,這就是白言希現在心境最好的寫照了。
霍錚沒有出聲,而是靜靜的看着白言希,看她在知道這件事情后,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久到他都在考慮著是否要先開口打破沉默。
「霍錚,再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男人再度挑了挑眉,但是在聽了白言希接下來的話后,眉頭又平展開來了。
「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自己真的想好了嗎?這件事一旦做了,就回不了頭了,你現在所享受着的平靜,也會淡然無存了。」
「我早就想好了,這樣的日子,我也早就已經過膩了。」
「行,你自己有心理準備就好。大概我明天可以把你要的東西準備好,其他的事宜,就需要你自己安排了。」
「嗯,我知道的。謝謝你,我欠了你兩個人情了。」
不知為何,此時的霍錚突然想起了那個被他乾媽帶走的豆豆,心裏掠過一絲算計。
「沒事,總有一日,能還得清的。」
過往對唐易山的愛戀好像是滑過白言希心臟的刀片一樣。
劃開了許許多多無形的傷痕,卻一直流血,她很疼。
就好像硬生生的被人挖走了心臟一樣,疼,撕心裂肺的疼……
「你要離開?」
宋亭亭的驚呼,刺耳的劃破了這一室的安靜。
「亭亭,我受不了了,我好累。我以為我真的能做到視若無睹,若無其事。但是他已經把我逼到了絕路了,我也是人,他以為我的心就不是肉做的,就不會痛,就不會絕望嗎?」
一聲聲的控訴,是白言希未曾在人前流露的情緒。在她爆發的那一秒,宋亭亭就泣不成聲了。
這個世界,能不能分多一點善意給言希,在白家破產,父母離世,舅舅入獄的那個時候,她的人生已經變得支離破碎了,終於好不容易把碎片沾粘起來了,現在卻還要再次擊碎她的希望。
「做吧!你想要做什麼就去吧!我都會支持你的。」
宋亭亭輕輕的把白言希攬入懷裏,希望能溫暖一點她荒涼的心。
「亭亭,如果我離開了,唐易山他一定會來找你的。」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這種事情,我應付的來的。等你到時候安穩下來,就再聯繫我。」
「謝謝你,亭亭。」
假如只有她一個人,可能沒有辦法繞過唐易山,離開中國,但是有了霍錚,暫時的避開唐易山等耳目就不在話下。
為了給自己製造多一點時間,白言希給幼兒園和醫院打了電話,說豆豆發燒了,暫時去不了了。
等到唐易山收到信息之後,白言希和豆豆已經搭上了遠離的航班。
「先生,先生,不好了,我剛才打電話去小少爺的學校,學校那邊說大少奶奶前兩天打電話幫小少爺請了假。我也聯繫了醫院那邊,那邊也說,大少奶奶這兩天也請了假。他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唐易山一言不發的就掛了電話,下意識的想要打電話給俞松,一秒后便想起,此時他正在出差。
「派人去找白言希和豆豆,掘地三尺也要把她們的行蹤找出來。」
低垂着眼眸,褲袋裏的手緊緊地握著。
從昨天開始,唐易山的心裏,就有一種恍然若失的感覺,在楊嫂打電話給自己的時候,這種預感幾乎凝成實質,緊緊的纏繞住了他。
在唐易山離開辦公室,路過公司大堂的時候,就看見了液晶顯示屏上面播放着一則臨時插播的新聞。
飛機,失事了?
不,不可能的,不會的。她們不會在那個飛機上的。
唐易山心裏有了前所未有的慌亂和驚恐,加快了腳步,離開了唐氏……
「老闆,那個飛機乘客名單上,有白小姐和小少爺的名字。」
培訓進行到了一半,就被唐易山緊急叫回的俞松,火急火燎的趕回來,就被白小姐和小少爺偷偷離開的信息嚇到了。
話音剛落,唐易山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俞松急忙上前扶住他,第一時間喚來了唐家的醫護人員。
自從白言希離開后,唐易山便沒有休息過,時時刻刻豆繃緊著神經。
而在俞松說出白言希和豆豆可能遇難了之後,唐易山心裏積壓的所有東西,都頃刻間潮湧而來。
在精神迷離之際,唐易山彷彿見到了白言希,用着不夾雜半點情感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後絲毫沒猶豫的轉身離開。
在這一次,唐易山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不是一個沒有心的人,而是自己的心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到了那個倔強的小女人那裏了。
「老闆,老闆你撐著點,醫生就要來了,老闆……」
兩年後。
美國洛杉磯機場。
「媽媽,你又想偷跑?」
「豆,白旭,你這個時候,應該在學校裏面!你翹課?」
男孩脖子一縮,自己知道。自己的媽媽在自己的教育問題上原則性有多強。
突然男孩眼尾看見了一個剛去找停車位而姍姍來遲的男人。
「是他帶我來的。」
小手指向後面腳步朝着她們走來的男人。
白言希忍不住惡狠狠的瞪了霍錚一眼。
「白旭,媽媽這次回中國,是去把你舅公接出來,然後就回來了。」
「那這樣,為什麼我不能跟着去?我可以保護媽媽。」
「你要上課,聽話!霍錚,你怎麼把他接來的,就給我怎麼把他送回去,等我回來我再和你算賬。」
霍錚心虛了摸了摸鼻尖,掩飾視線的瞪了身邊的小孩一眼。
「小狐狸,我知道了,你快走吧!不要誤機了,然後,記住,接到人就回來,不要在那邊耽誤太久,以免夜長夢多。」
「我知道了。你們走吧,我登機去了。」
霍錚看着在短短的兩年內,變化如此大的女人,怕是她自己也知道,此行,未知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中國,唐氏大廈的頂樓,一如既往的冷氣壓從上至下,蔓延到整個公司裏面。
已經面對了兩年陰冷難測的唐易山,俞松也大致習慣了他愈發薄涼的性子了。
但是,或許今天,不,是從今天開始,會有些不一樣吧!
「老闆,明天就是那個日子了!」
從唐易山手中接過文件的俞松,決定還是開口提醒一下唐易山,明天是什麼日子。
「嗯,我知道。」
停頓了許久,唐易山才再次開口。
「明天,所有的行程,能拒絕的一律拒絕,拒絕不了的,就統統往後推至。」
「是。」
其實,俞松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明白小姐很有可能已經意外身亡了,可是唐易山卻還是一副篤定的模樣,彷彿明天,她一定會出現似的。
但是俞松想,自己永遠無法忘記,唐易山聽見白言希的飛機失事的消息的時候,氣急攻心暈倒的那一晚。
白言希很早就來到了監獄的門口,這一天,這一天她整整等了五年。
終於,一道消瘦,卻又讓白言希忍不住熱淚盈眶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裏面。
「舅舅!」
白寒天看着那個記憶中的女人,像個孩子一樣滿臉淚痕的撲進了自己的懷裏。
在暗無天日的,爾虞我詐的監獄裏面,都沒有一絲退怯的白寒天,在此時,也漸漸的眼眶微濕。
氣溫稍微有些涼,見着白言希跑過來的時候沒察覺,真的抱着她的時候,才發覺她的身子,竟然單薄成這個樣子!
「白言希,在五年前,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不是說你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嗎?你現在這身子,就是你有好好照顧自己的結果嗎?」
還沉浸在舅舅重見天日的喜悅中的白言希,冷不及防的被自己的舅舅指著鼻子,鋪天蓋臉一頓指責。
瞬間,所有的溫情和感人都不見了,如果忽略他們身後的地方,這就是一幕普通的長輩指責晚輩的場景。
「舅舅,我,五年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我們先離開這,安頓好后,我再告訴你。」
兩年的時間,讓白言希學會了更好的抑制住自己的情緒。
白寒天幫白言希拉了拉身上的風衣,點了點頭便準備和她一起離開。
卻不知,剛走沒兩步,就被一個一臉煞氣的男人,擋住了去路。
「唐,唐易山?」
「怎麼,你們不是一起來的嗎?」
在監獄裏面的白寒天的記憶,只停留在五年前,自己的侄女和她心心念念的唐家小子結婚的時間上。
只見唐易山的表情深冷,視線銳利的落在白言希的身上,好像要把她活剝了一般,鷹眸微微爆發出來一絲輕微的戾氣來,十分的可怕。
「兩年了,你這招金蟬脫殼,玩的倒是高明!」
唐易山一步步的逼近白言希,身上濃郁的快成實質的怒火,隔着好遠都讓白言希下意識的想逃避。
突然,一道身影攔住了白言希和唐易山之間的對視。
「唐易山,你有什麼事情,站在那說就行了。收斂起你的情緒,你嚇到言希了,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仇人。」
「呵,妻子,這一點,你要提醒的,怕不是我,而是你身後護著的那個人。」
只有唐易山身後的俞松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唐易山在見到白言希的時候,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哪怕背在身後,震動的幅度卻還是沒有減少。
「在兩年前,我的律師就已經把我簽好的那份離婚協議書送到你手上了,所以,我們已經離婚了。」
白言希輕輕的撥開身前的白寒天,一臉無所畏懼的回應着。
但是白言希不知道,正是她口中的離婚協議幾個字,讓唐易山稍微熄弱的火焰,再次熊熊燃燒了起來。
唐易山微微打了一個手勢,好幾個男人就猛的朝他們走過去。
白寒天下意識的想護住白言希,卻不知他們的目標是自己。
幾個保鏢鉗制住白寒天,將其強行推搡至一輛車裏。
白言希怎麼可能就這樣讓唐易山帶走自己的舅舅,連忙追上去,卻在路過唐易山的時候,被一把拉住了。
「你放開我!你把我舅舅帶去哪了?」
看着載着白寒天的那輛車越走越遠,白言希越發的焦急。
她極力地反抗著,想從唐易山的手裏逃出來,但是奈顧他的力氣大得她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別怕,他的處境,一定會比你的好很多。」
白言希被拉着往前走,她都能感覺到唐易山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的怒氣。
他的步子邁的很大,白言希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強跟的上。
而他高大瘦削的背影,正源源不斷的朝四周散發着冷意。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你快放開我!」
這個樣子的唐易山,讓白言希有些不寒而慄。
可是唐易山卻沒有半點想要搭理她的意思,腳下速度不減,將她打橫塞進了自己的車裏,隨後離開。
唐易山全程都將油門踩到底,在白言希以為自己就要交代於此的時候,到了。
白言希未來得及做什麼,唐易山直接將其拉下,打開了別墅大門,繞進了最裏層的一間房間。
白言希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下一秒,門被打開,白言希就被用力地推進了房間。
白言希本來就很瘦,被這樣大力的一推,直接跌趴在了房間的地毯上。
正要站起來,唐易山精瘦卻沉重的身體壓了上來,與此同時,他的手也不斷的在她身上遊走着,動作粗魯野蠻。
「不要!」
意識到了他想要做什麼,白言希用盡全身力氣嘶喊著,她不想要被這樣對待,太屈辱了!
可是此時的唐易山卻像是瘋了一般,哪裏會聽得進她的話?
此時的唐易山,雙眼通紅。
很快,白言希身上的衣服就被撕扯的乾乾淨淨。
感覺到全身傳來的涼意,白言希徹底絕望了,她也不再掙扎,因為知道根本沒有用。
淚水無聲地淌下,她的雙眼無神的盯着上方潔白的天花板,準備被迫迎接這一場盛大的羞辱……
她扭過頭去,深深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情形並沒有出現,白言希試探著睜開眼,突然感到身子一輕。
她一愣,還沒來得及慶幸他終於放過自己了。
就在下一刻,唐易山便重新覆在了她身上,粗暴地啃咬着她的脖子。
原來只是在捉弄她玩……
她感覺自己就像案板上的肉,籠里的小白鼠一樣!不但要任他擺弄,還要承受他的戲耍!
想着這裏,白言希的淚水瞬間漫上了眼眶,她伸出手,抵着他的胸膛,強烈地反抗著。
「唐易山!你放開我!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沒有權利再這樣對我了。」
聞言,顧南辭眸色一冷。
「離婚了?你什麼時候見我在那份文件上簽名了?」
說完,不等她回答,他便直接堵住了她的嘴,發了狠地啃咬着。
「唔……別……求求你不要……」
白言希雙手用盡全力地想要推開他,但是下一秒卻被他扼住雙手,粗暴地固定在了頭頂。
他只用一隻手控制着她,另一隻手卻一直空着,手裏似乎拿了什麼東西。
白言希疑惑的微微抬頭,這個角度剛好看到他手裏的東西。
是岡本……
原來剛剛是去拿避孕套了啊……
她眼神突然就黯了下來,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是她太異想天開了,以為他會放過自己的!
是她太傻,忘記了面前的男人,是冷血的惡魔,強迫她這種事,他也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
白言希頓時沒了反抗的力氣,她突然覺得好累,自從唐易山出現在自己的人生中開始,她的身和心就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
她現在沒有一絲力氣,任由男人在她身上粗暴地親吻著,凌虐著。
唐易山憋著一股火,像施虐一樣狠狠地發泄在女人身上,她越是反抗,他就越是想要強來。
但是她卻漸漸不在掙扎,當他以為她是已經屈服的時候,他突然就嘗到了她的淚水。
洶湧的……
苦澀的……
唐易山募地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他從她的身體上抬頭看去,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已經暈過去,巴掌大的臉上淚痕交錯,臉色更是白得嚇人。
唐易山的心先是一慌,心裏竟剋制不住地心疼起來……
很快他就自嘲一笑。
空曠的房間,微風吹起窗帘,外面的陽光透過窗紗射進房裏,姜初薇覺得有些刺眼。
她下意識伸手擋在額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白言希醒來時,房間里已只剩下她一人。
意識慢慢回籠,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她趕緊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穿好。
還好,他沒有對自己怎麼樣……
眼神動了一下,來不及細想,只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於是白言希趕緊從床上起來,往門外走去。
走到房間門口,手握上門把手,就聽見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人安排到哪去了?」
語氣淡然,聲音清冽,白言希不用思考,就知道,是唐易山在說話。
「安排在了景皇酒店,也派了三個人留在那看着他。我稍微解釋,安撫了他一下,應該短時間內不會鬧出什麼動作來。」
「嗯。」
唐易山閉起雙眸,把所有的情緒都盡收眼底。
「老闆,白小姐,你打算怎麼安置?」
「安置?她跑路的賬,我會一點一點的和她算清的。」
俞松知道,自己老闆口中的「算賬」怕也就僅限於此了。
但是在另一個人的耳中,聽出來的,卻不知這樣的意味了。
聽着牆角的白言希,突然像被一道驚雷劈過一樣,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要離開這裏!
回過神后,白言希的腦海里只有這一個念頭!
豆豆還在美國里等着她!她怎麼可以被唐易山困在這裏?還有自己的舅舅,要一直活在他的監管之下……
白言希根本不敢想,她旋了旋門把手,發現沒有鎖,心裏的防線一松,打開門就往外跑。
殊不知,唐易山在俞松離開后,就一直站在房門口。
他就這樣站在那裏,穿着一身黑色西裝,英俊而挺拔。清晨的陽光暖暖地撒在他身上,溫文爾雅,面如冠玉。
唐易山絲毫沒有詫異和尷尬的情緒,直直地看着她,薄唇輕啟。
「什麼時候醒的?」
想起昨晚的事情,白言希現在有些怕他,她局促地拉了拉衣服,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才回答道。
「剛剛。」
白言希下意識的那些小動作,像炙熱的光,射疼了唐易山的眼睛。
唐易山起身走進了房間,徑直走向沙發,然後坐下了,赤裸裸地盯着她看。
白言希覺得,他那眼神太過熾熱,看得她身上一片雞皮疙瘩,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一樣……
實在是受不了這種長時間的靜默,她就在這種充滿危險的眼神中,吶吶開口,「你把……你把我舅舅怎麼樣了……」
「呵!」
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一樣,唐易山嗤笑一聲,緩緩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慢慢逼近白言希的方向。
此時若是熟悉他的人在場,便會知道,他這副模樣,是發即將火的前兆。
唐易山一向不屑於歇斯底里的憤怒,卻為了白言希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
「你對於你兩年前的不告而別,就沒有什麼話想要說的嗎?」
跟預料中的一樣沒有得到回應,他冷笑了一聲,隨即伸手抓住白言希的手腕,直接往懷裏一帶。
他的力氣太大,白言希又沒有準備,所以只能隨着慣性撞進他的懷裏。
「啊……」
筆挺的鼻樑,撞上他堅硬的胸膛,疼得她一聲痛呼。
唐易山就像沒有看見一樣,陰冷著臉,伏在她耳朵邊,曖昧地噴著熱氣,輕聲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對此避而不提,在我這,你就會過的得越慘……」
「唐易山,你……」
聞言,白言希渾身一震,像是落入了冰窖一般。
「你隨便怎麼處置我都行,可不可以,不要牽連無辜的人?」最終,她也只是鬆了鬆緊握的拳頭,抬起早已通紅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像是被她含着眼淚的樣子給擊到了心臟,唐易山臉色越發陰沉,眸子裏醞釀着可見的風暴。
「無辜?你兩年前帶着兒子不告而別,你就沒有想過,我的處境嗎?你口口聲聲的說我是魔鬼,那你呢?踐踏我至此,你就真的做得到這般心安理得嗎?」
「是,我這兩年過的很心安理得。若不是我早一些看穿了你的真面目,今時今日,我根本就沒辦法活着站在這和你對峙。」
白言希冷冷一笑,眉眼間卻有些凄涼的意味。
「沒辦法活着站在這,是什麼意思?」
唐易山驟然起身,走到白言希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他感覺,纏繞了自己兩年的迷霧,這是第一次,摸到了它的邊際。
白言希見唐易山一臉迷惑,心裏一嘲。
「堂堂的唐總裁,在這兩年時間裏,也學會了裝瘋賣傻啊,自己到底做過什麼事,竟然還需要當事人來提醒你?亦或是說,唐易山,你真的把我白言希當成傻子了?」
白言希帶着的不顧一切,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稍微的有些瘋狂。
唐易山看着她的模樣,心裏彷彿住了一頭魔鬼,那頭魔鬼正抓着他的心,抓得血淋淋的。
這一變化落在白言希的眼裏,看着他突然陰沉的臉色,不僅沒有感到害怕,心裏甚至有種異樣的感覺,那是一種報復般的快感……
「唐易山,把那份離婚協議簽了吧!我們之間,好聚不了,那就只好散了吧!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和你計較了,就這樣,給彼此留一些體面的空間,餘生各自歡喜吧!」
聽到這,唐易山沉着臉,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人,眼裏醞釀着狂風暴雨,像是要把她整個吞噬掉一樣。
「白言希!」
震耳欲聾的叫喚,讓白言希的心,跟着震動了一下。
雖然白言希成長了很多,但是真的面對着暴戾的唐易山,本能的還是有些害怕。
「餘生各自歡喜?誰告訴你,我同意了?白言希,就算往後是萬丈深淵,我也要拉着你,和我一起沉淪。」
他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過來的一般,聽到白言希耳朵里,激起一陣令人心顫的惡寒。
她低着頭,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上面的皮肉泛白,開始滲出絲絲血跡,也一直沒有吭聲。
唐易山定定地看着她,見她用力過猛而有些微微顫抖的樣子,眸色一暗,眼裏閃過一絲受傷,但是很快就被掩飾過去了。
感覺到這房間裏面,充斥着讓他窒息的氣息,唐易山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最後深深的看了白言希一眼,便離開了房間。
而在唐易山離開后,白言希來到窗外,確認唐易山是真的離開后,走到床邊,拿起了自己昨晚隨着外套掉落在地上的手機。
卻發現,經過昨天一整天的折騰,早就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白言希急忙拿起數據線,給手機充電。
還不到百分之三,白言希就迫不及待的開機,點開了聯繫人。
「喂,是我。」
「小狐狸,接到人了嗎?」
「人接到了,但是……」
「遇見他了?」
電話那頭,明明說的是疑問句,卻讓白言希聽出了他口中的肯定的意味。
「他早就知道我沒死,昨天他帶着人,到監獄門口堵堵我。」
「哈哈哈哈,看來以往,是我小看你男人了呀!」
男人爽朗的笑聲,成功的讓白言希冷下臉來。
「霍錚!」
「行行行,我不笑了,你要我怎麼做……」
唐易山根本不知道白言希此時正預謀著下一次的出逃,更不知道不久后,白言希就真的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離開別墅的唐易山,一回到唐氏,就把俞松叫進了辦公室。
「兩年前,白言希在離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給我查。」
「老闆,你這是?」
唐易山深深的看着俞松,又好像是透過他,在看着什麼人。
「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會突然之間,沒有原因的就不告而別,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讓她害怕了,抑或是絕望了。」
唐易山腦海里,不斷的浮現白言希說過的那句「沒有辦法活着站在這裏」。
桌子上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緊緊的握住,指節因為太用力而微微泛白。
「況且,兩年前的白言希,根本就沒有能力可以計劃這麼詳細的逃跑計劃,避開我和老爺子留下來的眼線,最後還讓人調查無門。」
「但是,兩年前白小姐發生的事情,現在要查起來,着實是有些困難啊?」
俞松露出一臉為難的神情。
唐易山也知道,這件事情吧,確實有一定的難度。要查清楚一個人身上發生的事情本就不易了,查的還是兩年前的事情,就更加是難上加難了。
突然,唐易山福至心靈,靈光一閃,想起了一個人。
「宋亭亭!這個女人是豆豆的乾媽,白言希不告而別之前,住的地方便是她那裏。所以。」
「所以若是想要知道白小姐身上發生的事情,那麼那個女人身上便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嗯,這個女人,一定知道些什麼事情,所以在詢問白言希的下落的時候,她才會那麼的激動和排斥。」
唐易山還記得,當初找上宋亭亭,質問她白言希的去向之後,宋亭亭臉上幾乎沒有那種失去好友和乾兒子的悲痛。
反而是一股腦的,將自己趕出去。
當初也是宋亭亭的這一異樣,才讓唐易山心裏對於白言希沒死的這件事,更加的確信了幾分。
雖然有了大致的調查方向,但是畢竟是兩年前的事情,所以調查起來,難度還是有的。
時間不緊不慢的過了三天,除了第一天,白言希和唐易山之間發生了「不愉快」的爭吵后,兩個人就用着極其尷尬的方式相處著。
唐易山每天晚上,都會及時回來,和白言希一起吃晚餐。
在第一天,白言希心裏是有一絲異樣的,但是卻很快的消失了。
觀察了三天,唐易山注意到,白言希的飯量,真的是少的嚇人,回想起自己抱着她的時候,硌手的觸感,和兩年前的她比起來,更是消瘦的很。
唐易山夾起一塊排骨,放在了白言希的盤子裏。
而白言希並沒有拒絕他夾給自己的菜,但是也沒有吃。
直到白言希吃完,離開餐桌的時候,那塊排骨,還在它原本被放置的那個位置,動都沒有動過。
唐易山看着它,微微失神,最後只化作唇邊的一抹嘲笑。
等到唐易山吃完飯,便去到書房裏面處理事務,而重新回到房間的時候,白言希便已經上床睡覺了。
整整三天,白言希沒有再和唐易山說過一句話。
清晨,第一抹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映照在房間的床上。
唐易山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那個睡的一臉香甜的白言希,白言希不知道,在自己重新抱上她的這一刻,唐易山才重新體會到完整的感覺。
白言希於他,就像是上帝抽走的肋骨,沒有她,活得下去,卻不再完整了。
唐易山戀戀不捨的從白言希的身側離開,快速而又不動聲響的洗漱換衣服。
西裝革履的唐易山,自帶了不怒自威的屬性,卻在目光涉及到白言希的那一刻,變得柔情似水了起來。
輕聲輕腳的走近白言希,最後蜻蜓點水般的,在她微醺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聽着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白言希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雙眸中,根本就沒有初醒來時的迷茫,反而是一片清明。
在窗口處,確認了唐易山的車已經離開了之後,白言希從床底下掏出了自己三天下來,偷偷用衣服做出來的繩索。
一頭綁在房間里,一頭輕輕的往下放。
雖然唐易山沒有限制自己的行動,但是白言希一旦邁出房間門口,便有好幾隻眼睛,緊緊的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所以,這個房間,對於白言希來說,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繩索微微及地,長度剛剛好。
白言希一個翻身,就攀爬在窗台上,一步一步,緩慢卻不帶猶豫的往下爬。
順利到達花園的時候,白言希找個了隱秘的角落蹲了起來,在保安剛剛走過的那一刻,白言希抓住時機,從一個突破口,逃離了唐易山的監視。
隨後白言希急匆匆的趕至和霍錚那天就商量好了的地點,等到著自己的舅舅。
景皇酒店的403號房間,兩個大漢筆直的站在門口,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覺得不好惹。
一個清潔人員,推著清潔車,從另一間房間裏面出來,然後來到了403的門口。
在出示了證件之後,清潔人員才順利的進入到房間裏面。
短短的五分鐘,清潔人員就再次推著車子,離開了403號房間。
只是門外的兩個保鏢不知道,這個清潔人員,此時,正停留在樓梯間里。
「白先生,我是白小姐的人,這衣服你先換上,等下我會送你和白小姐會和的。」
「言希?她怎麼樣了?」
白寒天一邊換衣服,一邊忍不住的擔憂起白言希的處境。
「白小姐應該沒事的,很快,你就能見到她了。」
白言希一臉焦急的盯着這個廢棄倉庫的大門,突然耳邊傳來一聲不正常的聲響。
緊張的屏住了呼吸,白言希很害怕,若是在這裏被唐易山發現,且不說這次的努力都白費力了,下次若想離開,便是難上加難了。
終於,兩道身影的輪廓出現在了門外,白言希清楚的看見了自己舅舅的身影,這才放下心來。沒有一絲耽誤的,白言希上前,一邊帶着白寒天走向碼頭,一邊大致的給他介紹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只是大部分都只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白言希和白寒天坐上了開往泰國的貨船,隨後再從印度那,搭飛機飛往美國洛杉磯……
「老闆,老闆,酒店保鏢那邊傳來消息,說白寒天不見了。」
鋼筆從文件上劃開了一道特別突兀的黑線。
「怎麼回事?」
「今早,一個清潔人員進去裏面打掃衛生,保鏢們沒在意,然後沒一會,保鏢進去確認,便發現房間裏面,已經沒有人了。然後他們去調了一下監控,發現那個清潔人員根本就不是酒店裏的人。
唐易山急忙打電話給別墅,在街通的第一時間,唐易山就快聲說道。
「夫人在嗎?」
「夫人一直在樓上,沒有下來啊!」
「到現在都還沒下來?馬上進房間確認一下?」
唐易山心裏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像兩年前一樣強烈。
才過了不到五分鐘,唐易山便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不好了,先生,夫人沒有在房間裏面。我是真的沒有看見白小姐離開房間啊!」
唐易山立馬拍案而起,離開了唐氏。
等到唐易山趕到別墅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了。
唐易山二話不說的走上樓,進入到了房間裏面。
床上早就沒有了女人身上殘留的餘溫了,洗手間,衣帽間,唐易山都詳細的找了一遍,卻還是一無所獲。
最後,唐易山眼尖的在窗帘的後面,發現了一截綁在窗台上,另一頭則垂到地面上的「繩子」。
同時,唐易山也注意到了,在繩子的中端,有一兩個地方,染上了一點點的血跡。
唐易山馬上就知道,八成是那個女人在攀爬的時候,摩擦到了,出現的傷口。
這一發現,讓唐易山原本就陰沉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陰鬱了起來。
「好,真的是好極了。白言希,短短兩年裏,你倒是真的長了不少的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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