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天下第一
郭縱、趙霸、嚴平等一眾賓客站在別院外，聽着院子裏傳來狂風暴雨般的「叮鐺」聲，彷彿能夠想像到兩人交手時的激烈情形，不由心潮起伏。
仲孫玄華暗暗乍舌，道：「聽聲音，他們交手已經有二十多招了吧！自從我拜師以來，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在師父手中走過十招，江兵衛第一刀客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
嚴平漠然道：「大梁城堪比龍潭虎穴，若沒有非凡的身手，豈能從信陵君手中奪寶而回。」
趙霸沉道：「江兵衛是列國近年來最出類拔粹的青年高手，更是另僻奚徑，一手霸道無比的刀法堪稱世間無雙。卻不知他與曹公之間，誰能更勝一疇。」
仲孫玄華自信無比地道：「當然是我師父。師父的劍法已經達到出神入化地境界，力量與速度絕非常人可以企及，我根本想不到什麼樣的人物才能夠勝過他。」
趙霸和嚴平也默默點頭，稷下劍聖畢竟已經成名二十多載，威名赫赫，如日中天，他們的心裏還是更偏向於曹秋道。
就在這時，刀劍的交擊聲出現了短暫的停歇。
郭縱道：「怎麼停手了，難道他們已經分出了勝負？」
「不知道。」
趙霸和嚴平這兩位趙國的頂尖高手同時搖頭，神色同樣好奇不已。
仲孫玄華問道：「郭先生，您這裏有沒有地方能看到裏面的情形？」
郭縱遲疑道：「這間院落只是這裏一個入口，不過想看到裏面的情形也不是沒有辦法，順着木梯就可以攀上屋頂……只是，這樣是不是不雅。」
一位邯鄲城內頗具名頭的劍客說，道：「只能要看到兩位絕世高手的對決，還管什麼雅不雅，快拿梯子來，讓我翻牆去看。」
「沒錯。」
其他人紛紛附和。
郭縱其實也對兩人的對決無比好奇，當即點點頭，命人搬來梯子。
一群在趙國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人物紛紛攀上屋檐，如梁上君子般趴在牆頭偷偷觀看。
……
曹秋道的劍法如羚羊掛角般，妙到巔毫。每一招均直指對手要害，面對狂風暴雨般的劍影，讓人心中不由升起一種無力感。
而且他的力量絲毫不遜於江青，速度甚至還要更勝一疇。
一輪快攻，殺得江青連連後退，左閃右避，狼狽不堪。
這個時候，江青已經顧不得藏拙，立刻使出「內力」這個BUG級別的大殺器，力量和速度驟然間提升了將近一倍，身形一閃，立即脫離了劍影的籠罩範圍，接着輕喝一聲，反客為主，揮刀向曹秋道狂攻過去。
場中的情形立刻發生了翻轉，這一次輪到曹秋道連連敗退，險象環生。
內力加持后，江青的速度和力量均已超過曹秋道，只有在技巧上仍然略遜一疇。曹秋道憑藉爐火純青的劍法和超人一等的戰鬥直覺，才能勉強接下江青狂瘋的攻擊，不過仍被迫只能被動防守，再無還手之力。
以江青此時的內力，足夠支撐他狂攻近百刀。不過距離那種動不動就大戰幾天幾夜的絕世高手來說，還差得很遠。
照這樣的情形進行下去，曹秋道落敗也只是時間問題。
江青一口氣連攻三十幾刀，將曹秋道逼到了一個角落，接着一刀劈出，斬馬刀擦在牆壁斜斬而下，在牆上留下一道兩寸深的刀痕。
刀光如一抹閃電般地向曹秋道劃去。
在此生死憂關之際，曹秋道激發了全部潛力，大綻春雷，大喝一聲，長劍如靈蛇出洞般斜刺而上，「叮」的一下刺在了斬馬刀的刀背。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斬馬刀竟然從中間斷裂開來，半截刀鋒從曹秋道的胸前劃過，「哧拉」一下將武士服劃開，在他的胸口留下一道淺淺的划痕，鮮血慢慢溢出。
同時曹秋道也正面承受了這一刀的全部力量，身體猛地向後一靠，後背重重地撞在牆壁上，「砰」地一下，將由青石堆徹的牆壁震倒。
「呃！」
曹秋道鼻腔中發出一道悶哼，只覺一股甜意湧上喉嚨，又被他強行咽了下去。
若非他的身體強健，堪比猛虎巨熊，只是這一下就能讓他的五臟六腑移位，骨骼盡裂而亡。
江青看了一眼手中只剩尺許長的半截刀鋒，不再進攻，道：「曹公的劍法登峰造極，江某佩服萬分。這一戰就到此為止吧！」
曹秋道點點頭，緩緩地吐道：「這一場是曹某輸了，我只是佔了兵器之利，否則早已成為閣下的刀下亡魂。今日一戰，曹某受益良多，他日若能再做突破，全賴江先生所賜！」
江青笑道：「曹公客氣了，論起劍術刀法，江某遠遠不是曹公的對手。」
曹秋道搖頭道：「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回去后曹某會潛心修行，期待與江先生下次再會。」
江青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最多再有十天八天，他就能將贏政送回秦國，完成任務。下次再戰，怕是遙遙無期了。
屋頂上，看到這一戰的人全都驚駭不已，心頭翻起滔天巨浪。
一是震驚於這一戰的結果，蓋壓天下二十餘載的無敵劍聖曹秋道竟然敗了，敗在了一個幾乎可以算是初出茅廬的後輩手裏。
二是震驚於兩人驚世駭俗的身手，他們設身處地的想了一下，面對那般強大的攻擊，自己只怕連三五招都接不下來。
他們甚至能想像到，這個消息傳出去，會在世上引起何等巨大的震蕩。
出了小院后，江青向郭縱告辭，在李牧的護送下離開秀越山，回到了烏家堡。
見到江青，烏廷芳立刻撲了過來，仔細地檢查他的身體，關切地道：「夫君，你沒受傷吧！」
江青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你放心吧，我沒受傷。」
烏氏等人長長地鬆了口氣，然後又關心道：「你跟曹秋道交手了嗎？結果如何？」
江青點了點頭，淡淡地道：「曹秋道不愧是當世的劍法大宗師，如傳聞中一樣，劍法堪稱出神入化，我也只是僥倖勝了半分。」
陶方吐口氣道：「青少不用氣餒，你還年輕，面對曹秋道這種舉世罕見的絕代劍手，輸了也很正……等等，你剛才說，你贏了？！！」
江青笑道：「沒錯，我贏了！」
烏氏眾人面面相窺，下一刻，像是炸開了鍋一樣，歡呼聲震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