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最後手段
「什......什麼情況？」
還沒等玉熾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手中那個半死不死的愣頭青已經消失在了空氣當中，甚至他連一個背影都沒看清。
這是何等可怕的速度！
當一切塵埃落定后，玉熾才頓覺脊背一涼，要不是剛才那人只是想搶走道蓮而是帶着敵意的話，估計自己現在已經人頭落地了吧，而且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哎呀哎呀，真是失算......」
就在玉熾站在原地發愣的時候，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他轉頭一看，才發現自家主子玉蟬夫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裏，語氣中帶着顯而易見的遺憾意味。
「不會吧，連太陰大人都沒法攔住他嗎？」
這時，玉音也從上方翻了下來，落在了這棟空房子的內部，而她看到自家師尊那喪氣的模樣后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從之前的調查來看，「青龍」司徒空雖然是在十二天將之內數一數二的頂級強者，可是現在他一方面年事已老，一方面身體狀況也不怎麼樣，反觀「太陰」玉蟬夫人則是巔峰狀態，但雙方的交手後果卻是前者全身而退？
「沒辦法，爛船也有三兩釘，即便龍游淺水也並非那麼容易對付的......可惜了。」
原本在來這裏之前玉蟬夫人帶着比較自信的態度，她認為憑自己的實力應該可以較為輕鬆的擒住那條老邁的青龍，可沒想到的是當那聲慘叫傳來后一切都變了。
三秒，從道蓮的慘叫傳來，直到司徒空怒火沖燒的將玉蟬夫人逼退總共只過去了三秒的時間。
在那三秒當中，玉蟬夫人甚至有了一種自己會不會在這裏被殺死的錯覺，自從七年前的那場大戰過後，她還是頭一回感受到這麼恐怖的東西。
不愧是當年被稱為裏道門最強者的怪物，如果當年不是有他頂在最前線的話，「常暗」肯定不會這麼容易被打發掉的，可是為什麼這種人會背叛裏道門呢？
實際上對於玉蟬夫人而言，相比起抓捕司徒空回三司問審，她更想知道當年在破除了那場世紀大劫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司徒空會突然翻臉不認人，甚至還殺了這麼多同僚呢？
「看來這個答案以後都很難得到解答了吧，如果他就這麼逃到死的話......」
看着司徒空離開的位置，玉蟬夫人默默地嘆了口氣。
以她的實力當然看得出來這位老者已經命不久矣，如果這次能將其帶回裏道門的話或許還能想辦法幫忙續個命什麼的，可就這麼放他離開的話，那麼基本上就相當於這輩子再無相見的機會了。
不過也好，現在的裏道門也算平靜，過去的事無論孰是孰非如果真要刨根問底的話難免再度攪動風雲，就讓他就這麼離開或許也不一定是壞事。
想到這裏，玉蟬夫人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她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兩位侍者，用溫柔到令人頭皮發麻的語氣說道：「好了，咱們回去吧，回去后得好好訓練一下你們才行，連這麼簡單的事都能搞砸了。」
「咦？太陰大人？咱知錯了，能不能手下留情啊！」
當被玉蟬夫人用這種目光注視着的時候，玉熾和玉音立即渾身一顫，異口同聲的用求饒的語氣說到。
「沒事啦，總之你們先想像一下之前經歷過的那些艱苦的訓練。」
「想到了！很可怕！打死也不要！」
「然後再把那些訓練的艱苦程度乘以一百倍，這就是你們馬上要面對的課程。」
「噗！」
就在玉蟬夫人笑眯眯的將這番話說完的瞬間，玉熾和玉音便已口吐白沫暈倒在地，似乎預感到了自己會因為今晚的失誤而後悔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在這裏吃的癟就從他們兩個身上找回來吧，明天一定是愉悅的一天，簌簌簌。
雖然玉熾和玉音已經被刺激地失去了意識，但玉蟬夫人顯然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從長袖當中伸出的玉手一揚，兩人就漂浮在了半空當中，隨後便消失在了原地。
當玉蟬夫人帶着自己的兩個侍者離開的時候，原本被破壞到亂七八糟的房間瞬間恢復了原樣，被弄爛的牆壁和樓上道蓮家的窗戶也修復得如同新的一樣，同時那扇被拆下來的防盜門也原樣安了回去。
在月光的照應之下，街道和樓房呈現出一片和諧的日常場面，之前的喧鬧和危機彷彿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然而在距離廣海市還有一段距離的荒郊野外，一間廢棄已久的飯店之內，兩個身影則是狼狽地倒在佈滿灰塵的地面上。
「咳......咳咳......這下真是......」
這位看上去十分蒼老的老道人，司徒空倒在地上不斷地咳嗽著，他的臉色看起來異常紅潤，眼神也變得比之前要清明了許多，似乎經過一場惡戰後比之前還精神了一些。
當然，這都只不過是假象罷了，因為司徒空在剛剛和玉蟬夫人交手時不得已碾碎了體內的「聖人之骨」，釋放出聖骨當中蘊含着的強大道力才成功爆發脫身，但這卻加速了他的死亡。
「司徒道長，您還好吧。」
這時，原本難看的趴在地上的道蓮則是緩緩開口說到，他的聲音氣若遊絲，看上去也是離死不遠了。
「你居然醒了？」
「剛剛飛來飛去這麼顛簸，結果給我顛醒了，醒過來后發現好痛啊，哈哈哈。」
道蓮這輩子還是頭一次受這麼重的傷，現在他像是爛泥一樣癱倒在地，整個身子都動彈不得，而且渾身都疼痛無比。
如果可以的話道蓮還真想就這麼繼續暈著，不過很可惜醒過來后他的意識卻清醒無比，只有靠說俏皮話和大笑才能分散注意力維持生活這樣子。
「抱歉，把你捲入了這場紛爭。」
看到這小子雖然疼得齜牙咧嘴但還是盡全力擠出一絲苦笑的樣子，司徒空卻是怎麼都笑不出來的，因為他知道這件事原本就與道蓮完全無關。
「嘿嘿嘿，別這麼說，生死天註定，而且咱們在倒霉這點上到是挺一致的，今天一起死在這裏也算是陰間道上有個伴吧。」
或許是因為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的關係，道蓮對自己現在的狀況其實也沒什麼想過多抱怨的，一方面是抱怨已經沒用了，另一方面是他知道這也怪不到司徒空身上。
如果不是道蓮自己作死要跑到那廢棄大樓上去撞到「禍崇」的話，司徒空也不至於把「常暗之焰」搞到他身上，後面也不至於要去偷炁源水以至於引來追兵........所以道蓮知道自己也不能說是完全的受害者。
「不，今晚肯定會有人死，但未必是兩個......」
這時，司徒空沉思了一下后緩緩從地上坐了起來，從自己胸前的暗袋當中掏出了一枚有些暗沉的龍形紋章。
這枚紋章看上去似乎已經經歷了漫長的歲月，原本明亮的光面被摩擦得有些暗沉，但紋章上雕刻着的龍形卻栩栩如生，看上去簡直像是有一隻青龍隨時都會從裏頭衝出來將世界吞噬似的！
「你的意思是你還能搶救一下？」
「不，老朽指的是你，你不會死的，放心吧。」
將已經許久沒有拿出來仔細端詳過的「青龍紋章」放在了手心之後，司徒空咬了咬牙，眼神當中出現了一絲決然和怒意。
雖然往小了說，道蓮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充其量也就是一條人命，對他們這種層次的裏道士而言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死了就死了唄。
不過很可惜的是，司徒空也是個有脾氣的人，他既然已經認定了要保下道蓮的性命那麼就無論如何都要做到，否則如果連道蓮都死了的話，那麼他這輩子最後的努力也將全部化為泡影，到那時豈不是連死都死得不能安心。
所以為了保住道蓮的小命，司徒空才久違的將這枚「青龍紋章」取了出來，這也代表着他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