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聖人之骨

「什麼......意思？」

似乎感受到了司徒空的決心，道蓮強行轉過頭朝那邊望去。

自己的事自己清楚，道蓮身為醫學生，自然知道整條脊椎骨幾乎完全粉碎的下場，這可是當場暴斃也毫不稀奇的重傷，雖然也有一定概率能保住性命但起碼半身癱瘓是免不了的了。

而且能保住性命的前提是能及時得到有效的治療，可兩人現在卻是在荒郊野嶺，早已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機，所以與其去找醫生倒不如去找個殯儀館處理後事更好。

「你的脊骨斷裂，以老朽現在的情況也無力救你，所以唯一的方法便是將其徹底更換。」

「什麼？換新的脊椎？咳......您別開玩笑了好嗎？」

原本道蓮還以為司徒空還有什麼玄妙的手段來治療他的傷勢，可沒想到從這老道人口中卻說出了如此荒謬之言。

道蓮雖然還只是一個醫學系的學生，但他好歹也有基本的醫學常識。

人的骨頭是可以隨便移植的嗎？當然也不是絕對意義上的不行，畢竟現在同種異體骨的移植已經是許多涉及到骨骼的手術，例如腫瘤移植后的骨缺損填補、種植牙的骨量補充等手術經常用到的技術了。

可人家的同種異體骨充其量就是拿來做填充物的而已，不會整個拿來更替，至少到目前為止整個骨骼進行異體替換的成功案例還未曾出現過。

更何況。即便是用來做部分填充物的異體骨都經常會出現異體間的排斥反應，要像是司徒空所說直接用別人的脊椎安到自己身上就能解決問題的話那麼當醫生的倒是簡單了，可事實上這簡直就是在找死。

「沒......沒有開玩笑，因為老朽的脊骨就曾經經過一次更替，而且......這不是普通的骨骼。」

「不是普通的骨骼？難道是人造脊骨嗎？」

「人造？嘿嘿，人類可造不出這玩意，老朽身上的是......聖人之骨。」

聖人之骨？當聽到這個名詞的時候，道蓮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起來，什麼叫聖人之骨？聖人又是什麼？

「簡單來說，之前跟你提過的能讓人產生道力的「炁源水」，其實就是「聖人之骨」的附屬品。」

雖然時間已經不多了，但為了避免自己死後道蓮跟個愣頭青一樣管不住嘴，司徒空只得以最快的速度將聖人之骨的來路解釋了一遍。

傳說在公元一四二年，道門始祖張道靈和弟子一起渡江南下，尋得一座山清水秀、景色清幽，據說是古仙人棲息之所，其名「龍虎山」，於是張道靈便在山上結廬而居，築壇煉丹，從而創立了最初的道門雛形。

但在後來，張道靈卻意外地在龍虎山內的一處秘境之中發現了一具異常的骨架，據說此骨架通體金黃，刀砍不傷、水火不侵，即便使用任何方式都無法在上頭留下一絲痕迹。

發現這玩意后張道靈感到非常驚訝，便將其命名為「聖人之骨」，並且很快地發現在這具聖骨旁的泉眼當中會流淌出一些粘稠的液體，當張道靈嘗試性的喝了一些粘稠液體后，便得到了異乎常人的力量，道力！

「當初張祖喝下去的粘稠液體就是你之前喝過的「炁源水」，也正是因為發現了聖人之骨和炁源水，張祖才將道門一分為二，裏道門順勢而生，此後接近兩千年的時間內都在肩負着斬妖除魔的責任......」

坦白說，司徒空並不是一個講故事的行家，不過由於這些事件都是確實發生過的事情，所以即便如此道蓮也是聽得如痴如醉。

「那麼這聖人之骨就是「道力」的來源嗎？可這玩意豈不是裏道門至寶中的至寶？它又怎麼會出現在你身上？」

「沒錯，在過去接近兩千年以來，聖人之骨都只是被放在「道門秘境」當中，被當做裏道門的守護神。可在二十九年前，裏道門當中最善占卜凶吉禍福的「奇門司」司長卻算出了一個世紀大劫。」

「世紀大劫？」

「沒錯，根據當初九宮神卜術的結果來看，這個世界應該在七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一日整個消失，也就是說......地球會被毀滅。」

七年前？等等，今年是二零一九年，七年前豈不是......啊！

聽到這裏，道蓮的眼睛突然睜大，雖說七年前他還只有十一二歲，可他卻也記得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預言」。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那一天正是世界上最為人所知的那個預言，「瑪雅預言」裏頭預言世界會迎來末日的一天！

可是當那一天過後，全世界的人們才確定這只是一個不用負責的大號玩笑罷了，日曆順利地翻到了二零一二年的十二月二十二日，也證實所謂預言並不可信。

這原本是全世界的共識，也是道蓮的認知，可就在這一刻他卻聽到了一個似乎完全不同的說法。

「「九宮神卜術」的占卜是不會出錯的，如果按照正常的軌跡走下去的話，世界的確會在那一天毀滅，所以為了阻止這件事的發生，裏道門才選擇破釜沉舟、鋌而走險。」

「破釜......沉舟，你們到底......嘶！不會吧！」

瞬間，想到裏道門可能做了什麼的道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但在身體稍微顫抖的時候從背後傳來的劇痛卻讓他咬了咬牙。

「沒錯，裏道門挑選出了十二位最強道士，將「聖人之骨」分別融入了他們體內，將這批人變成了行走於現代的，活生生的聖人，而老朽也是其中接受了聖骨的人選之一。」

提起那件事的時候，司徒空的語氣中有着難以掩蓋的驕傲，畢竟他當年也是為了全人類的生存而奮鬥過的勇士之一，那段時間也的確是裏道門有史以來最巔峰的時期。

「為了應對那場世紀大劫，裏道門上上下下動員了起來，在十二位被冠以守護道門的「十二天將」之名的聖人帶領下，最後在那一天成功將降臨於世的「禍崇神-常暗」成功消滅，從而破解了這次劫難。」

「禍崇神？常暗？等等，常暗？常暗？難道我身上的是......」

「沒錯，轉移到你身上的「常暗之焰」就是當年老朽在和那位禍崇神交手的時候沾染上的，即便過去了七年也沒有完全消失。」

「換句話說。」這時，司徒空的臉色變得嚴肅無比，他接着說道：「現在附在你身上的就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禍崇神」的力量，而這股力量的強度要比由常暗屍骸飛散化作的「禍崇之種」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禍崇之種......就是之前我在廢棄大樓里見過的那個......」

說到這裏，道蓮的腦海當中出現了幾天前他第一次遇到司徒空時，他看着司徒空從那個變成禍崇的人類身上取下的種子。

「禍崇之種」，如果道蓮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能讓人加速變成更強大的禍崇的東西，這時才知道那玩意居然是當年「禍崇神」的殘骸變成的。

好么，感情那玩意跟我身上的比起來倒是小巫見大巫了。

在得知自己身上的「常暗之焰」居然有着這麼大的來頭后，道蓮也不知道是該感覺有優越感呢還是該感覺怎麼好了，反正他現在的心情十分複雜。

「說回現在，當年裏道門將聖人之骨各自分開交給了十二人，而老朽得到的則是「聖人之脊」，也就是這脊椎骨。」

在說這番話的同時，司徒空毫不猶豫地將手朝背後一伸，便從背後扯出了一條金色的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