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母女關係

見暄妍哭笑不得地點了點頭，清霜公主才笑眯眯地拉起她的手：「你留在我宮裏用了午膳再回去吧？」

暄妍點頭應下。

兩人正說着話，突然有宮女進來，朝清霜公主行了個禮，說道：「公主殿下，淑妃娘娘說請您過去陪她用午膳。」

清霜公主點了點頭，讓那宮女退下了。

「既然如此，那暄妍便陪我去我母妃宮裏用午膳吧，我母妃宮裏的伙食一向很好。」清霜公主對暄妍說。

暄妍盛情難卻，只得點頭，但還是有些緊張：「淑妃娘娘本來只叫你去陪她，如今我也跟過去，她會不會不高興？」

清霜公主搖頭：「怎麼會？我母妃平時宮裏也十分冷清，所以經常叫我過去陪她。」

淑妃娘娘如今已不受寵了，皇上一年也去不了幾次淑妃的思政殿。只是因為有些清霜公主這麼一個受寵的女兒，淑妃的處境還不算糟糕。

清霜公主帶着暄妍一起到思政殿時，淑妃娘娘還多看了暄妍幾眼，隨後問道：「這是木尚書的千金？」

暄妍恭敬地回答：「是。」

淑妃娘娘擺了擺手，神情懨懨地：「不用拘禮，你們家的人，總是這麼謹慎。」

暄妍：「娘娘見笑了。」

清霜公主和淑妃並沒有像暄妍預想中的那麼母女情深，兩人神色都是淡淡的。

用膳的時候，淑妃偶爾會給清霜公主夾菜，清霜公主卻並沒有什麼表示，反倒是對暄妍說：「你喜歡吃什麼就多吃點，不要覺得拘束。」

暄妍胃口不大，吃不了幾口就飽了。但淑妃沒有放下筷子，她便也還是勉強多吃了點。

用完膳，清霜公主就想要走，淑妃叫住了她：「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吧，這宮裏好久沒來新鮮的人了。」

清霜公主面色沒有絲毫波動，看不出是什麼情緒。不過暄妍實在沒有感覺到清霜公主對淑妃的愛意。

「你哥哥年紀也不小了，難得有個心儀的女子，我也很為他高興。」淑妃抬眼看了看暄妍，嘴裏說着高興，神情卻絲毫不像是高興。

清霜公主似乎冷笑了一聲，暄妍沒有聽真切，但是她的話確實有點像嘲諷：「難得母妃如此關心哥哥，清霜真是為哥哥感到高興。」

兩人嘴上一個比一個高興，面容卻冷得幾乎可以熄滅這殿裏燒着的炭火。

淑妃蹙了蹙眉，有一種不勝嬌弱惹人憐愛的感覺：「清霜，為何總是對我如此冷淡呢。」她像是在疑問，又像是在嘆息。

清霜公主站起身來：「母妃，我看你有些累了，休息一會吧，我先回去了。」

不待淑妃再說話，清霜拉着暄妍就走了。

暄妍見清霜臉色實在不太好看，忍不住道：「清霜，你和淑妃娘娘，似乎關係有一點僵硬。」

清霜浮出一個冷笑來：「不止一點僵硬，你瞧我倆像母女嗎？」

暄妍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清霜繼續道：「對她來說，孩子不過是爭寵的工具。她失寵了，孩子便只會讓她望而生厭。你相信會有哪一個母親，親口要求把自己才十二歲的孩子丟去軍營的？」

所以淑妃對暄妍說的那些話，只會讓清霜覺得反胃和厭煩。

平日裏淑妃叫清霜過去用膳，兩人不過是相顧無言，所以清霜心中並不會對淑妃產生惡感。

她完全可以接受自己的母妃不愛自己，但不能接受自己的母妃如此虛偽，明明不愛她和哥哥，還要做出一副好母親的樣子來。

暄妍不了解他們之間的狀況，也不好發表意見，只得輕輕地握了握清霜的手以示安慰。

清霜朝暄妍笑了笑：「我沒事，這麼多年都這麼過來了，不可能一下就受不了了。我跟母妃的感情，最多只能到這裏。」如果淑妃想要更多，她給不起。

回到尋梅殿，看到殿內坐了個人，清霜見到那人才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哥哥，你怎麼來了？」

安王摸了摸她的頭：「哥哥來看看你。」然後又轉頭對暄妍說：「木小姐，又見面了。」

暄妍客氣地回了一句：「很榮幸再次見到安王爺。」

安王笑着看她：「真的嗎？木小姐真的覺得榮幸嗎？」

暄妍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她只是客套一下，安王不會當真吧？

清霜公主推了推自家哥哥：「哥哥！」

安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木小姐，我開個玩笑，你不要當真。」

暄妍鬆了口氣：「不會不會。」

安王主動邀請她：「木小姐要不要去倚梅園走走，這時節倚梅園的梅花開得正好。」

暄妍看了一眼清霜，隨後點點頭：「自然，這是暄妍的榮幸。」

清霜瞧著兩人一同走了出去，扁了扁嘴。然後揮退身邊的宮女，悄悄地跟了過去。

安王抬頭看着傲立枝頭，芳香襲人的梅花，忍不住贊道：「梅花真是好風骨啊！」

暄妍矜持地笑了笑：「安王爺與我想像中有些不一樣。」

安王低下頭來看她：「有什麼不一樣？」

「我以為安王爺應該是那種直率豪爽的男兒，沒料到安王爺還喜歡賞花。」

「哈哈哈，木小姐定然以為我是那種大老粗吧！其實我確實心思不夠細膩，有時候可能會顧及不到身邊人的情緒。所以若是有什麼惹木小姐不開心的地方，還望木小姐見諒。」安王撓了撓頭，神情倒是頗為真誠。

清霜悄悄地躲在不遠處的樹後面，聽兩人談話。

安王察覺到有動靜，但他只是朝那邊看了一眼，就隨她去了。

暄妍沒注意這些，倒是覺得安王實在是個十分沒架子的人，也並不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不會照顧別人的感受。

因為在軍營長大，所以性子又比較直率，看他的樣子也並不像打算爭奪皇位的人。所以若是嫁了他，可能真的是一件挺不錯的歸宿。

可惜……暄妍低下頭，問了問自己的心。她不愛他。

愛重要嗎？木夫人也並不愛木父，可也為她生了兩個孩子，大半生的時光也都已經過去了。而像淑妃，她愛皇上，可最終還不是一個人寂寞地守着那思政殿，一年到頭也見不到皇帝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