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心理醫生
聽了李凌煙的話,黑夾克男人沒出聲。
「問你呢。」李凌煙看了他一眼。
黑夾克男人不耐煩了,「你管得着嗎?你們這是私闖民宅!」
許凡真舉了舉棍子,道:「你剛才為什麼打我?」
「不是我打的。」男人道。
方詩遠有些不耐煩,直接道:「我看還是報警吧,從上面應該能提取到你的指紋。」
「隨便吧。」男人撇撇嘴,「反正不是我打的人,這棍子也不是我的。」
「從你床底下找到的,你說不是你的?」許凡真不信。
「你愛信不信。」男人也不慌了,倒了杯水。
方詩遠問道:「那是誰的?」
「不知道。」男人好像有了底氣一樣。
方詩遠挑挑眉,「你心裏要是沒鬼,剛才在窗帘那偷窺什麼?」
他指了指桌上的望遠鏡。
「我又不是看你。」男人打了個哈欠。
「那剛才跑什麼?」
「廢話,你突然翻牆進來,我還以為你是搶劫的呢。」男人想起什麼似的,不耐煩道:「對啊,你們到底是幹嘛的?」
「兩位美女這麼漂亮。」他笑了笑。
方詩遠拿出證件,晃了晃,「警察。」
男人一愣,一瞬間有些懵。
許凡真適時拿出了趙玉潔的那張照片,亮了亮,「照片上的女人你認識吧,現在希望你能配合調查。」
她雖然只是法醫,但在警局裏待久了,這氣質上自然很體制。
男人慌了,「我沒殺人。」
「你怎麼知道她死了?」方詩遠問道。
男人目光有些閃躲,支支吾吾起來,「我,我不知道她死了,不過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么,一般拿出張照片,人不都是死了嘛。」
「對,她是死了,被人用殘忍的手法殺害了,碎屍,你說這得是多大的仇啊?」許凡真道。
「我不知道。」男人只是搖頭。
「名字。」許凡真道。
「王泰。」男人下意識回道,說完卻有些羞惱。
「別緊張嘛,就問幾句話而已。」李凌煙在房間里隨意走動着,也不翻東西,就只是看。
方詩遠問道:「你跟被害人是什麼關係?」
「我,我們是朋友。」王泰支吾道。
「戀人。」李凌煙說了句,然後道:「我是心理學專家,勸你別撒謊。」
方詩遠看了她一眼,心理醫生跟心理學專家一樣嗎?
不一樣嗎?李凌煙回視。
你說呢?方詩遠還看她。
許凡真覺得自己理解不了兩人的眼神,便問王泰,「說說你跟她之間的事吧。」
「我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王泰見幾人不信,嘆了口氣,如同坦白一樣,「她,她是叫趙玉潔吧,她是我室友的女朋友。」
說着,他指了指對門的房間,「合租的室友,一塊兒喝酒的時候認識的。」
許凡真看了方詩遠一眼。
方詩遠知道她的意思,微微搖頭,示意別把在西餐廳打聽到的消息說出來。
「那你室友去哪了?」他問道。
「回老家了。」王泰道。
「繼續說。」方詩遠示意。
「還說什麼啊,這人擺明在撒謊的。」李凌煙看着臉色微微一變的王泰,不屑道:「從他開口,眼珠子滴溜溜的就一直沒停下來,一句話不夠接着用另一句話來圓。」
王泰勉強道:「你這不是污衊么......」
「得了,還是報警吧,這人就是兇手。」李凌煙肯定道。
「別報警!」王泰下意識道。
方詩遠好笑地看着他。
「趙玉潔是我的病人。」王泰連忙道:「真的,我也是心理醫生,她是我的病人。」
這句話不像是在說謊,李凌煙微微蹙眉,看向方詩遠。
許凡真也有些驚訝,一個定義里的渣並且猥瑣的男人,是心理醫生?
「她是我的病人,是在一次家暴后,來找的我。」王泰說着,從夾克的口袋裏拿出了錢包,摸出了張名片出來。
李凌煙從桌上抽了張紙巾,接了過來。
「海洋心理診所?」她一愣,有些不信地看着對方。
「怎麼了?」方詩遠問道:「真是同行?」
「這是比較出名的一家心理機構。」李凌煙說着,拿出手機,直接撥了個號碼過去,開了免提。
電話很快接通。
「怎麼了大美女,有事兒啊?」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歡快的女聲。
李凌煙直接道:「你們診所有個叫王泰的心理醫生?」
「王泰?有啊,怎麼了?」
「男的?」
「對啊。」
「在不在?」
「這兩天請假沒來,你找他有事?」
「沒什麼,就是問問。」李凌煙關了免提,又寒暄幾句,掛了電話。
「這回你們信了吧?」王泰攤了攤手。
「說說情況。」許凡真問道。
方詩遠則是靠在門框上,只是靜靜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王泰喝了口水。
「她是個很靦腆的姑娘,內向,不愛說話。而且因為學習成績和家庭原因,她比較自卑。她一開始對我很抗拒,不是不信心理學,只是覺得心理輔導很貴,我知道她是心疼錢。」
王泰笑了笑,「所以我也沒強求,只是偶爾會見一面,說說話。久而久之,她就慢慢接受我了。」
「接受?」許凡真看了他一眼。
王泰的年齡要比趙玉潔大不少。
「對,她開始在心裏接納我了。」王泰道:「我從畢業回國以後,一心撲在工作上,沒有談過戀愛。她雖然不算漂亮,話不多,但善解人意,跟她相處很快樂。」
許凡真翻了個白眼。
「認識久了,我發現她不像我工作里認識的女人那樣拜金,心思多,她很單純,一心一意只撲在我心上。」王泰鬆了松衣領,端著水杯,一臉陷入回憶的幸福模樣,「不知不覺地,我很喜歡和她相處的時光,我知道,我喜歡上她了,雖然她還小,但我願意等她。」
「後來,高考後她爸又打她了,還把她攆出了家門。」王泰有些生氣,然後道:「她沒地方可去,就自己找了份工作,我去找她,她哭了,說自己不想上大學。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許凡真一愣,「你們,在一起了?」
「對,我的工作尚算體面,雖然掙得不多,但足夠養她了。」王泰自通道。
「那你怎麼不知道她出事了?」許凡真問道。
王泰臉色一黯,「我們吵架了,我一時氣急就打了她一巴掌,她說我有家暴的傾向,就離開了我。」
「什麼時候?」
「三個月以前吧。」王泰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