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一、狼多肉少？減肉！
得道萬年的秦山河，已經熬成精了！
他的計策從來都是連環套，絕對不會只下海金露一枚棋子的，所以，從海家出來后，秦山河就去了魔族茶園，隨後程無常先回了陳國，向陳玄明隱約透了點口風，而後顧天恩就上門了，一整套連環套路就開始表演了。
陳玄明聽到程無常跟自己隱約透露這個袁奇真人非同尋常，可能是方正教主本尊的時候，還是將信將疑的。
他倒不是對整件事有多大的懷疑，他是信不過程無常這個人！
程無常從做他的奴僕開始，就依託他的名號開商隊，大肆斂財，隨後機緣巧合的進入了太一神教后，位置還在他之上，這點陳玄明很不服氣。
而後來程無常帶着他們做牆頭草，一回兒投身秦尊者，一回兒投身沈尊者，再後來騎牆看倆邊。整個過程中，程無常看似沒給他拿主意，但現在想想，自己好像處處都在隨着程無常的心意變化的，自己就跟程無常的牽線木偶一般！
陳玄明不幹了，所以他做了一件讓人都想不到的事，正好與程無常給他安排的相反，他放過了馬孟剛，然後拋棄太一神教投身萬象門。
而後，陳玄明發現自己的前途豁然開朗了起來。
於是，從那刻起，陳玄明就暗下決心，再也不相信程無常的話了！甚至……陳玄明惡毒的想：如果遇到不好抉擇的事……那就跟程無常反著干就是活路！
當然，這也就想想罷了，遇事還是要具體看什麼情況的，但是大部分時候，這個程無常的話是絕對不能再信了的。
所以程無常又跟自己爆了個猛料，說袁奇就是方正，陳玄明是不太想相信的。
不過緊跟着顧天恩來了，帶來了五個靈慧果……
條件只有一個，讓陳玄明的子民放棄進入逍遙學宮的機會，把這個機會讓給他們魔族，這下陳玄明開始躊躇起來了。
程無常跟顧天恩是一夥的，這五個靈慧果的好處都是誘餌？如果這麼想的話……那這誘餌好像比要釣的魚都值錢啊，傻子才這麼干那！
當然，不管是不是誘餌，顧天恩的話陳玄明也不敢不聽的。因為顧天恩好處是給的不少，但言語間帶出的威脅也是陳玄明能聽得出的，這事由不得他不答應。
陳玄明決定誰也不信了，他要自己想辦法查查，他在海家還是有不少暗探的。
海家和陳國表面上君臣相宜，但實際上一直互相防備，倆邊的陣營中都有對方的沙子，這點不是陳玄明發明的，從海家成為臨海郡的主人那天起，陳國的歷任國主都在做這件事。
所以，當陳玄明調動他的暗勢力，對海家進行徹底偵查后，得出的結論越來越讓他心驚……程無常說的好像是真的！
當然，有些事打聽得出來，有些事他是打聽不出來的，但從陳玄明打探出海家的細枝末節里，都能對應上秦山河編造的謊言，所以這套謊言在陳玄明心中，真實性已經非常高了。
本來，現在陳國和海家都是靠萬象門做事了，那個逍遙學宮的預科就可有可無了，但是好像萬象門也沒說要取消，而太一神教的勢力還分外看重這事，所以這個預科就保留下來了。
陳玄明也是想用這個預科來旁敲側擊的試探下李滄海——於是在這邊派出七位鬼族去劫餘島的那天，陳玄明浪費了彌足珍貴的，與李滄海的傳音令牌，在彙報了冰顏（也就是現在的墨綾綃）要上雪國的消息后，也順便提了下預科的問題，問了下李滄海預科還辦不辦的事。
李滄海當時已經跟秦山河溝通過了，自然知道這裏面的故事，於是他又給加了點料，說道：「當然要辦了！袁真人在我萬象門是客卿供奉，太一神教是人家的本宗，這次造化島的事畢，他要回陳國的。
現在靈台和靈通溝通有些問題，可能短期靈台的逍遙學宮暫時來不了啦，袁真人怕是要把這個預科轉成逍遙學宮的分院了。
袁真人可是有些真材實料的，你們的子弟跟着他不會吃虧的。話說到這了，我要跟袁真人談談，這次他回去教徒弟，順便也帶上幾個新晉得到靈軀的萬象門弟子讓他教教……」
造化島與大陸之間路途太遠，所以剛說到這，傳音令牌的靈氣不繼，就消失了，而這次，讓陳玄明是徹底相信了程無常的話了。
陳玄明不由得感慨世事無常，這個方正教主英雄一世，最終還是在紅塵情緣上栽了跟頭。不過這樣也好，現在他龍游淺水，正是自己從龍的機會，那這個預科的人選，可是要好好斟酌下了。
至於顧天恩，陳玄明覺得如果這一切是真的話，那他現在的表現非常正常。
魔族茶園的這些人顯然是當年沈千機一脈的人，處處跟秦山河對着干，已經把秦山河的勢力死死扼在了霧國里，而且霧國還是以妖修為主，秦山河怕是在霧國都當不得家了。
若從這點上看，方正選擇放棄靈通界真的在情理之中。
方正壯士斷腕，捨棄靈通界了，卻不想沈千機更狠，直接瞞天過海的把方正獨自困在了靈通界！
這個時候，顧天恩他們的位置最為尷尬。他們是沈千機的門下，但也是沈千機的棄子，顯然沈千機為了困住方正，沒再考慮他們了，而更難受的是——方正知道他們是沈千機的人了，自然對他們也有看法了。
現在的方大教主大概不會對他們怎麼樣，畢竟現在方教主手下已經不多了，這些他名義上的手下不可能被清算掉，但是顯然也不會得到什麼重用了。
陳玄明曉得：現在顧天恩他們的位置甚至都不如他們陳國的修士，原因很簡單——任何一個上位者都不會容忍自己的手下不忠的！他們寧可用忠誠的笨蛋，也不用不忠的良才，這是所有上位者的共識。
所以，顧天恩才想到了另闢蹊徑，找陳玄明幫忙讓自己的弟子進入逍遙學宮的預科，對於他們自己這撥人，顧天恩是徹底認命了，他現在就是想給後輩孩兒們找個出路罷了。
本來，這事上陳玄明幫下顧天恩，結個善緣也無不可，但顧天恩的胃口太大了！陳玄明不可能讓預科變成了為魔族做嫁衣裳。
可巧這時候，海天擎來找自己了，還是說預科的事，陳玄明知道海金露的事，海金露為了活命，唯恐天下不知的到處宣揚自己的秦尊者的親信那，這在海家都不用刻意打聽都能知道。
所以，他也沒隱瞞什麼，就直接把顧天恩的事說了。
陳玄明是打心裏不想幫顧天恩了，因為在他看來，顧天恩是沈千機的棄子，也不是方正的菜，是註定要滅亡的，那自己拿他的好處可以，幫他就沒必要了。
只不過，怎麼拒絕是個問題，剛好海天擎這時候就送上門來了……
陳玄明跟海天擎說明了顧天恩的事，海天擎聽到最後，一陣冷笑，說道：「陛下，您跟我說這些，是想讓屬下怎麼辦那？」
陳玄明苦笑道：「沒想讓你怎麼辦，就想讓你知道我不容易。」
海天擎點頭道：「屬下明白了，屬下了解陛下的難處，為了不讓陛下為難，那給海家的這個名額，屬下就不要了。」
陳玄明聽到海天擎這麼說，不由得楞住了，喃喃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海天擎哼了一聲，說道：「你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陳國這些日子在我海家行動頻繁，真當我那海家堡是篩子那！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就是想讓我聯繫到秦尊者，讓秦尊者出面把魔族的駕給擋了。
我的陛下啊，此事根本不可能！就算我找到了秦尊者，秦尊者怎麼說？無非就是去告誡下顧天恩，讓他收斂點罷了。
這事說了也沒用的，因為無論顧天恩怎麼答應秦尊者，回頭再跟你說——還是讓我們連海家就出七個人，剩下全給魔族，你敢不答應嗎？」
陳玄明聽了再次不做聲了，半天囁喏道：「秦尊者說了，他不可能一點不收斂的吧？」
海天擎冷笑道：「事關後輩福祉，他就不收斂你又能如何？別看咱們分析的他現在日子不好過，可他仍是一隻手就能碾死你我的法相大能！他的話你敢不聽嗎？」
這下陳玄明語塞了，他不由得望向海天擎，一臉無奈的說道：「那咱就真的為這魔族做嫁衣裳嗎？」
海天擎搖頭道：「當然不行！那樣方教主也會不喜的，方教主本就不太想用這些朝三暮四的魔族了，你找一堆魔族給他，他不光不會收，連你都恨上了。」
陳玄明嘆氣道：「我也知道啊！可現在哪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啊？」
海天擎詭異的一笑，說道：「當然有了，其實這事很簡單……我們就出七個人，剩下的是魔族的對吧？那我們預科就只收八個人，就分給魔族一個！這沒毛病了吧？」
陳玄明不由得被氣笑了，說道：「這麼做不說顧天恩會生氣，就算他沒奈何了，我們的子弟就有這麼點人得到福緣，你甘心嗎？」
海天擎笑道：「非得是弟子才算福緣嗎？預科的地址建立在陳國，難道整個學宮裏不要下人了嗎？
你看看現在的鬼族，為了一個臨時弟子要付出多少代價，可見名分跟實際好處比起來，名分算個屁啊！
我們陳國出點庶務雜役的臨時弟子去學宮，這事過分嗎？
預科的弟子是狼多肉少，那沒關係，我們就再減點肉好了！只要不被魔族那頭狼多吃了，剩下的就全是我們的了，不是嗎？我的陳王陛下！」
陳玄明聽完目瞪口呆，良久后拍掌跳了起來，嘴裏喊道：「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