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行俠仗義
「還磨蹭什麼！快上來呀！」
玉蘭睜眼，那隻狼已倒在腳下。
妺臧玉蘭忙爬上樑冰的馬背。梁冰揮鞭一抽，駿馬痛苦地一聲長嘶，飛快地跑起來。
馬蹄聲里留下一串「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的遺憾……
……
一路狂奔，終於，前面出現了點點燈光。他們到了一個鎮上。
人世間有那麼多的城鎮，城鎮里有那麼多酒館……隨便找一家，壓壓驚。
然而，那些燈光全是民居，都不是酒館，最後，他們終於找到一家客棧。
「二位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
「屁話，都這個時辰了，我打了尖再出去喂狼啊！住店！」梁冰道。
客棧老闆一愣，抓抓腦袋：「不好意思，說順嘴了。二位住店吧？」
「先打尖再住店。肚子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妺臧玉蘭道。
梁冰看了一眼妺臧玉蘭高聳的前胸，嘀咕道：「這個要貼到後背，估計難度比較大。」
「你說什麼？！」妺臧玉蘭柳眉倒豎。
梁冰：「……」
老闆：「好嘞，正好二樓還有一間房！」
「要兩間房！」梁冰妺臧玉蘭同時喊。
「呃？二位不是夫妻嗎？」
梁冰和玉蘭同時眼睛老闆一瞪。
「屁話，我們是叔嫂！」
「胡說，我們是兄妹！」
呃……
老闆臉上流露出「你們的關係我懂」的曖昧神情。
「看什麼看！爺有的是錢！快，兩間！」梁冰砸出一錠銀子在桌子上。
老闆樂呵呵地撿起銀子，咬了咬，歡喜道：「二位客官，樓上請！」
妺臧玉蘭在後面嘀咕：「我可還沒和你哥成親！」
梁冰聽見了，也小聲道：「那我也沒你這個妹子呀！」
原本情緒已然緩和的妺臧玉蘭眉毛一挑，道：「你別真把自己當成了哥！」
言下之意，你一介土匪，有資格和做我哥嗎？
……
妺臧玉蘭進房裏洗了臉，又換了一身乾淨的白色衣裙，下樓來吃飯。
梁冰已然坐在那裏，居然也穿了一套白色衣衫。
老闆擠擠眼笑道：「二位都穿白色，合像一對新人！」
「你胡說什麼！他是我……」
妺臧玉蘭突然想起來，說小叔子不對，說哥哥也不對，那既不是叔也不是哥，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難怪人家店老闆要拿那曖昧的小眼神兒看人……
「他是我手下！」妺臧玉蘭得意地在桌子上方坐下。
「你說什麼？」梁冰不屑地問道。
「怎麼？不認嗎？我可是有上方寶刀……」妺臧玉蘭手往腰裏一摸，突然想起，適才兒狼來時，她嚇得手腳發軟，寶刀……
「你別拿雞毛當令箭！那寶刀是我哥借你的！」
妺臧玉蘭哭喪著臉，道：「寶刀丟了……」
梁冰臉色頓變：「丟哪兒了？」
「狼……」
妺臧玉蘭話未出口，梁冰起身便往外跑。
她想追上去，可出得門來，梁冰已然騎馬跑進夜色中了……
「咦，人呢？」老闆端著飯菜上來，見只剩下妺臧玉蘭一人，不由四處張望。「適才喊肚子餓催得那麼急，這會子上哪兒去了？」
妺臧玉蘭怏怏地走回桌子邊，指了指門外。
老闆見門外栓馬的地方，馬不見了，又見妺臧玉蘭垂頭喪氣的樣子，嘆了一口氣，道：「所以說啊姑娘，還是不要與已婚男人私奔的好！你看，被家裏的婆娘弄回去了吧？」
「你胡說些什麼！」
「哎呀，那間房他可是進去換了衣裳的，也算是住過了，我可不退銀子的……」
「拿酒來！」
「呃……」
「我叫你拿酒來！光是飯菜有什麼勁！」
「姑娘，借酒澆愁愁更愁啊……」
「你還做不做生意！」
「啊，做！做做做！」
老闆顛顛地跑去取酒了。
……
當梁冰花著一張臉，身着一襲花白衣衫跑回來時，妺臧玉蘭已然醉趴在桌子上了……
……
早晨醒來，妺臧玉蘭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天吶！我怎麼把自己整醉了！
妺臧玉蘭心中一緊：會不會酒後失身什麼的呀！這一世什麼都如意，就是把前世濫酒的惡習帶回來了，這一點，不好……
隨即，她發現，衣裳都還在身上。
還好還好！幸好還沒有失身……
咚咚咚，敲門聲。
「誰？」
「我。」梁冰的聲音。
妺臧玉蘭想起來，昨晚她說弄丟了寶刀，他十分生氣地出去了。黑燈瞎火地，九成九是找不到寶刀了。那麼好一把刀，說不定早被人撿走了。
弄丟了二青寨主的號令寶刀，怎麼向折多和眾土匪交待……
「你要幹嘛？」妺臧玉蘭抖膽大聲問。
問話間，門開了。原來門根本沒閂。
梁冰站在門口。
「刀……找到了嗎？」要殺要剮可不能隨你，怎麼辦……
「找到了。」梁冰輕鬆地說道。
妺臧玉蘭一顆心落下來。隨即，又橫了臉道：「那還不將寶刀還與我！那是我的東西！」
梁冰從腰間抽出寶刀，晃了晃，道：「你的？這是我們二青山寨的！」
「是折多借給我的！」
「這可是一把土匪刀！你看，這上面還有一個『土』字！只有二青山的土匪才配擁有它！」說着，梁冰將寶刀插回腰裏。顯然，他是不準備將寶刀還與妺臧玉蘭了。
真是膽小失寶刀！
「我也是土匪！」妺臧玉蘭大喊。
一個住客經過房門，聽見妺臧玉蘭的喊聲，走得好好的，被嚇著了，偏過頭來看，一頭撞到廊柱子上，捂著頭跑了。
這年頭，土匪太多，世道太亂，把土匪的膽兒養肥了，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自暴家門。還是離遠點兒的好……
見梁冰不還寶刀，妺臧玉蘭雖心中恨恨，可也沒得辦法得。
二人下了樓，發現客棧里的人目光都怪怪的。吃過早飯，結賬時，老闆陪着誇張得起雞皮疙瘩的笑臉，將梁冰昨日砸給他的那錠銀子小心翼翼擺在櫃枱上。
「客官，這是找補的房錢。」
梁冰拿起銀子，看了看，道：「好像還是昨日我給你的那錠嘛！你是不是搞錯了？」
「沒搞錯，沒搞錯！」老闆繼續陪着笑，笑容越來越僵硬，聲音也顫抖起來。「大俠行走江湖，呃……行俠仗義，小民不勝仰慕……」老闆氣虛聲顫，說不下去了，指了指櫃枱上的銀錠。
意思是：因仰慕梁冰二人，不收住店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