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鎮南引發了,攻心計

第十九章:鎮南引發了,攻心計

「今天這毒名叫子夜人歸。當天沒解藥那麼就只有:待到子夜時,人歸西天去。」

「這名字貼切形象,你的文采更出色;我可要努力了。」

「我們多年沒見,福州巧遇你我真心開心;事後想來你是有意要逼我見不想看到的人。」

「你幹嘛一定要這麼做呀?」

婆婆輕咳幾聲,明顯傷的不輕。

「還不是因為他。」

阿貞說到這個他時。抬眼遠望,心神嚮往,眼中滿滿柔情似水。

關小七初次見到,原來小仙子也有柔美溫情的一面。

婆婆不發聲,阿貞難過地說:

「他一聽說你要回來省親,立馬求皇上封他做了鎮南將軍,代天子南巡。說要掃靖海疆,以報皇上。」

「其實不過是為了討你歡心。領着禁軍前來迎接你,好似霸王迎虞姬。」

「他眼巴巴地趕到寧波等你。偏生你明說寧波暗走福州。」

婆婆輕聲嘆息:

「我所以這麼做,就是不想有誤會;對你和家裏人可沒隱瞞。」

阿貞很不高興地說:

「當前倭寇猖獗為亂江浙各處,正急要關頭;他甘冒授人以柄之大險惡果,只在意你。」

「偵騎四齣,一確定你現身方位,急急地趕到金華來等你盼望相會。」

「你不也是掩藏行蹤向杭州而去?真要迴避他,為什麼不取道九江回京城。」

「開始我還覺得不該下毒試你,萬一遇上危險就不好了,一路上尋你卻找不見。」

「現在明白擔心都是多餘,你向來善於虛偽假裝,這一次差點又上你當。」

「你不害人就謝天謝地,誰人有本事害到你半分毫。」

婆婆輕聲嘆息:

「我本領不夠解不了這毒,想來唯有找杭州守玉師叔或許能解。」

「我如有心要見某人,白龍馬一日千里,早到了杭州。」

「此人素來微言大義,行事挾公逞私。真是有能力不用在有用處。」

阿貞不樂意地反駁:

「他天縱英才,天下誰人不仰慕;文韜武略,朝堂上又有幾個可匹敵。」

「他才能本領不用在安邦定國,還不是因為你神魂顛倒?都是你故意惹事!」

她難過地說出心思:「我自己苦,不願意看到他痛苦。」

「我針對你用一見歡,不想你故意避我而假正經,是想為你們成人之美。」

「如你心裏是有他的,歡喜相見魚水承歡,讓他能安心國事;我也為你高興。」

「如果是我錯了,我自然給你賠罪。從此再不和你爭短長。」

「你如果刻意不去,就是害人誤己;我不信你還能對付子夜人歸。」

婆婆伸手握住阿貞,選擇了沉默,也不知她在想什麼?

阿貞掙扎一下,還是任婆婆拉着。

婆婆和阿貞二人對答,居然毫不避諱賊小子。

在她們成長之中,說的這樣深、這樣明白的對話,可是絕無僅有。

這不是好事,對關小七來說是要命的事。

關小七是聽個清清楚楚。

但人家語言精要內情閃爍,也不是他全部能懂。

婆婆不是婆婆,是書生;有白龍馬為證。

自己很想認朋友的神書生,原來一直就在身邊?

他分明是個男的,為何扮成婆婆?幾天來大家都沒察覺,可真是神奇了。

那個鎮南將軍,為什麼佳麗天仙皆不愛,偏偏愛書生?

男人喜歡男人豈非大大不妥?也難怪神書生要躲著走。

關小七是大搖其頭,更覺得匪夷所思。

「世間怪事,可真不是我的榆木腦袋能想到的。」

關小七不由自言自語。

他這莫名其妙地一打岔。

小仙子阿貞說的久了累了,心緒澎湃反而停下來;

要看他又要說些什麼無厘頭廢話?

「婆婆,您是不是天下渡那神書生變的?」

關小七很緊張,他不能確定,忍不住不問。

這是當人家是神仙還是狐仙了?

「掃地挑擔。」婆婆輕聲說了四個字。

可不就是關小七當時求饒時,信口開河一大串發誓中的一項?

關小七歡喜大叫:

「太好了,我真的又遇上先生你了。小姐真神奇,說什麼都應驗。」

反倒是那二位面面相覷,二人相看一眼。

這傻愣愣的傢伙,他的小姐是如何神通人物,怎麼就說什麼都應驗?

關小七不顧周身傷痛,掙扎著爬起來請安:「先生安好。」

「你也安好。」婆婆說。「你有傷不必多禮。」

「不要緊的,我抗得住,最多過幾天就好了。」

「其實仙子也不是真心要殺我。都是我惹事生非,惹小仙子不高興。」

「不然她嗖一刀我的小命早就沒了,也捱不到現在。這個我是明白的。」

他這番分析入情入理,倒也開始開竅,不算無藥可救。

聽到阿貞似乎不滿地輕聲哼了一下,趕緊改口稱「小仙子」。

「先生你中了二次毒,這毒這般要命,可怎麼是好?」

關小七望望阿貞,這是打算死不悔改的了。

阿貞心知他要啰嗦什麼,故意看向他處。

關小七逡巡良久,還是開口央求:

「小仙子。你們應該是自己人吧?」

「那天你為了尋先生,不顧被無天派追殺,分明是非常在意先生對吧?」

「你們一雙那個什麼?哦。應當稱為一雙璧人,男才女貌天下無雙。」

「你既然捨不得殺我;也必定不是真心要對付先生的。」

「不如你幫先生解毒,有什麼事大家坐下慢慢說。自己人沒什麼過不去的。」

他想起來但凡過不去時,只要說「小仙子」三個字,阿貞必定手下留情。

至於小姐吩咐不能求人。

他心想我是為了書生,也不算不聽小姐的話。

阿貞惱怒地說:「誰不捨得殺你!」

提起刀「嗖」地一刀,就上了他的後頸,刀鋒緊壓在他脖子間。

她看向婆婆又說:「你沒本事了?這次怎麼不出手相救你的心上人了。」

婆婆眼睛看着別處,悠悠地回答:

「我已經上過你一次當了。他說的一點沒錯,你真要殺他,十次八次也殺過了。」

「這是你和他的事,我有沒有本領,始終是攔不住你的。」

「你真要把他殺了,只怕以後沒人當面贊你天下無雙,更沒人真心叫你小仙子了。」

婆婆用上了攻心計。姐妹真情里的計謀,究竟誰會贏?

阿貞手中刀來回輕移,還真就下不去了。

關小七偏偏就接着說:

「小仙子。你要還生先生的氣,再殺我個五六七八刀,見我一回打上一回,我是百分情願。」

「先生當日救了我們好多人,神一樣的能耐;你們還是和解了好不好?」

「就知道你這狗奴才也是偏向她的,又來胡說八道。「

「臭小賊一身髒兮兮的,殺了你還嫌髒了我的刀呢。」

舉起手來一擰他耳朵,刀已經不見,一巴掌又打了過來。

「你怎麼不躲了?學她假惺惺可憐我是吧。」

「你這狗奴才小無賴,有什麼資格扮好人。」

飛起一腳,踢的關小七滿地打滾。

關小七爬起來,照例拍拍塵土實誠地說:

「沒有,沒有。你出手太快,我反應太慢;打幾下之後,我自然要逃。」

「哪怕是逃不脫,也總是能逃則逃,我又不是傻子。」

阿貞早知道他一說沒有沒有,就有一番自欺欺人的說辭。

聽到他說我又不是傻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真正就是個賴皮狗挨打坯,一點都沒差的,死乞白賴地也不知羞。」

她素來喜怒無常手段狠。

見識過的人要麼怕的發抖恨的要命,要麼虛與委蛇假意欺哄,極少有人真心待她。

這獃子任打任殺加胡說八道,幾次三番能佔便宜時,均寧可自己吃苦頭。

危急關頭反而捨命相救,打也打不跑。

雖然說他本領低微,誰用他救?但他發自真心卻是沒假。

婆婆說他:

他天生情懷怕是見到誰有難,總會以德報怨;也是不管不顧出手相幫,全不顧自己行不行的。

真是入木三分,形容精準。

阿貞突然問道:

「賊小子你老實回話:假設又有人對我不利,你還會不要命保護我嗎?」

猜他必說:會的,會的,一定會的。

明知是隨口話,卻希望他當面再說一說。

關小七卻老老實實地說:

「現在明明你沒事,這個卻讓我怎麼回答你。小仙子,真遇上了。我做,你看。」

我做,你看。四個字出乎意料。

阿貞一跺腳,背轉身去。

她長那麼大,第一次確信有人是真心待她。

她良久回身說:

「我名字裏面有個貞字,你可以叫我阿貞。以後別小仙子,小仙子地喊我。」

「我知道你不過為了活命求饒,心裏只當我妖魔,全是假心假意的鬼話。」

關小七認真地說:

「打你不過求饒是真的。我猜你面紗後面,一定是天仙般的人兒。」

「絕不是徐靈兒胡說的麻子破相,更沒有覺得你哪裏妖魔鬼怪。」

「我說的全是真心實意。所以叫你小仙子是必須的,可不是只為了求饒。」

「大家身份有別,至少也要叫你阿貞仙子;卻又有點拗口,不如還叫小仙子。」

「這稱呼只得你一人,不會弄錯。」

他說起自己本事不濟,無賴求饒的種種來由;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阿貞從小到大什麼都不缺,什麼都要爭。關心在乎她的人,自然是一切刻意讓給她。

得不到時心情肯定不好,爭贏了時也是索然無味。

「小仙子」!多美好的稱呼。

今天,有了一個專屬她的美好事物。

「你這小無賴向來滿口胡言,我懶的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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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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