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起死戰
滿鼻子都是嗆人的硫磺味道，吹在身上的風，炙烤的皮膚生疼，眼前懸飛在空中的小惡魔，那嘴角的流涎，還泛著紅色的反光。
「這幻境也太過逼真了吧！」
感嘆了一句的秦科，嘗試着跳了一下。
果然身體沉重的很，連腳都抬不起來，宛若噩夢中的感覺。
看着一隻小惡魔張開嘴，都裂到了耳後根，朝自己的胳膊一口咬來，秦科就有些為難。
這個幻境是一個測試嗎？自己要不要假裝很疼啊？
在小惡魔嘴巴合攏的那一刻，秦科已經不需要糾結了。
他雙目圓瞪，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嘶吼：「真是很疼啊……」
他忽的注意到，身邊的小惡魔們，都緩緩的張開了大嘴。
秦科死命的拖動着身體，就想逃離，只是身體實在是太過沉重了……
他猛的睜開了眼睛，胸膛劇烈起伏着，全身大汗淋漓。
喘息很久，秦科才發現自己就坐在客廳的座椅上。
這是終於脫離了幻境。
可是那個幻境實在太逼真，也太過清晰了。
那小惡魔的獠牙刺進身體時，甚至都能聽到滲人的摩擦聲音，尤其是那疼痛的感覺，如真實的劍刺斧砍一樣，疼的讓人無法忍受。
以致於清醒的秦科，明知道剛才不過是幻境，還是忍不住去摸了摸自己的身體。
身體各處的肌膚光滑，沒有任何咬傷留下的傷痕。
「陳冉，第一次精神磨練，竟然能承受到十七隻小惡魔的撕咬才崩潰！」
耳邊忽然響起老頭虛弱的聲音，秦科這才注意到，坐在對面的他，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浸濕了，而且臉色蒼白的很，就像大病初癒一般。
「閣下，您這是？」秦科很是關切的詢問。
他這句詢問，是真的關心。
這老頭一大把年紀，為了自己都虛脫了，能不感動嗎？不感動也得假裝感動！
「我沒事！」
老頭輕輕的一揮手，端起咖啡一飲而盡，恢復了一些精神，說：「只是消耗稍微大了一些，休息一晚就能恢復了。」
他輕輕的笑了笑，說：「第一次磨練，就能承受十七隻小惡魔的撕咬，你的精神強度算是非常不錯了。」
「如果你再年輕五歲，我一定把你收為學生。」
秦科忍着精神上的不適，殷勤的給老頭續上咖啡，就聽他繼續道：「極致的痛苦，是磨練精神力的最佳辦法。」
「而地獄磨盤這個秘法，就是營造了一個讓人分辨不清真假的地獄幻境，以各種極限折磨來打磨精神力。」
「陳冉，我在你的識海中，留下了一座地獄磨盤。」
「它大概能支撐六個月左右的時間，這段時間內，如果你能積極主動的讓意識進入地獄磨盤，應該可以把你的精神力徹底的淬鍊一遍，讓那三股精神力融為一體。」
說到這，老頭停頓了一下，語氣肅然的告誡：「我必須提醒你，你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要急於求成。」
「使用地獄磨盤淬鍊精神力，是一種壓榨自身極限的危險修鍊方法。」
「教會內部每年都有修鍊這個功法的修鍊者，因為把握不好度，對自身壓榨太過，而導致精神失常，甚至七竅流血而死，也是有的。」
「如果不是因為你的精神狀況太過複雜，唯有地獄磨盤才有可能解決，否則的話，我是不會冒險讓你用此法淬鍊精神力的。」
秦科站了起來，對着老頭深深的鞠了一躬，感激的道：「感謝閣下抬愛，如果明日僥倖勝過決鬥，他日又有所成，必有重謝！」
老頭呵呵一笑，說：「我可不要你的感謝，我說過的，這是對你那指環的回報。」
在威廉的攙扶下，老頭站了起來，舉手虛點了三下，鼓勵道：「願星辰之神保佑你！陳冉，明天不要死！」
「這世界是如此的精彩，我也不想這麼早死！」
送老頭和威廉來到門口，秦科再次開口：「尊敬的閣下，可否有幸知道您的名諱？」
老頭恍然醒悟，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說：「是我疏忽了，這段時間一直是簡衣潛行，習慣了。我就是星辰教會的煉器法師基恩?泰倫斯！」
秦科一臉驚喜的說：「原來您老就是大名鼎鼎的泰倫斯大人啊。」
「久聞大名，久聞大名！」
泰倫斯就是一搖頭，忍不住笑道：「你啊，表情太誇張，明顯是第一次聽到我的名字。」
被識破的秦科，有些訕訕的一撓頭，老老實實的說：「我出身小地方，剛出來歷練沒多少時間，消息閉塞的很，閉塞的很……」
送走兩人後，秦科迫不及待的檢驗地獄磨盤淬鍊后的效果。
他先是練習瞳術，連續運行了近二十遍，雙眼才感覺到輕微的疼痛和不適。
真的有效！
心中大喜的秦科，開始練習春雨訣的第二幅圖。
這一開始引導源氣，他就感受到了很大的不同。
之前，引導源氣沿着這幅運行圖進行了不到百分之一，那源氣就變成了四處搗亂的熊孩子，如今卻都變成了小學生，雖不像軍人那樣紀律嚴明，卻也算是聽話。
一鼓作氣之下，秦科引導著源氣一直在體內運行到四分之一左右的位置，才察覺到十分的吃力，再也維持不住複雜的源氣陣圖而崩潰。
「果然是自身精神力的問題。」
查到修鍊問題的癥結所在，又有了解決辦法的秦科，心中大喜，連帶着對明天決鬥的擔憂，都降低了許多。
就在他準備脫下汗水浸濕的衣服，洗個澡時，小地衣敲門而入，告訴他：「少爺，康奈爾商隊的那個女主事人泰勒小姐，正在主人的房間拜訪。」
「主人讓我過來喊你。」
來到希雅的房間，秦科見到了泰勒，還是站在她身側的戈登。
打過招呼之後，秦科站在希雅身側，聽泰勒說明了來意，「聽聞你們要參加明天在武鬥場舉辦的，雙人對雙人的生死決鬥。」
「我這裏有或許是陳冉對手的一些資料，可能對你們有所幫助。」
聽到是自己的對手，秦科立時上了心，開口詢問：「他是誰？實力如何？」
在泰勒的示意下，戈登開口介紹道：「他叫喬，三級見習騎士，三十一歲，綽號黑曼巴，使用的武器是單手細劍，擅長一擊必殺，身法極快。」
「因為他的戰鬥觀賞性不足，在武鬥場的戰鬥次數不多，只有七場，卻是場場全勝，每一次是刺中要害殺死對手。」
「其中的一場戰鬥，對手是五級見習騎士，喬也只是用了一擊。」
戈登看向希雅，分析道：「列夫朗也是一名力量型修鍊者，擅長正面搏殺，而喬的襲殺可以和他形成互補，達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列夫朗為了確保明天決鬥的勝利，我們認為，喬很可能成為他的決鬥副手。」
他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建議：「希雅，為了提升明天決鬥勝利的可能性，我個人認為，最好是單人決鬥，讓陳冉退出決鬥。」
秦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心知，沒有一人看好自己啊。
不過，說實話，聽到對手是這麼一位速度型，一擊必殺的殺手后，他也不好看自己了。
秦科原本的打算是，憑藉對方對自己的輕視，還有夜刺的強大，出其不意的一刀結果了對方，就像他在風嘯山區殺那兩個壞人一樣。
但是面對一個殺手型的對手，估計自己的夜刺剛舉起來，咽喉就被對方的細劍給刺穿了。
他盯着希雅，心中已經暗暗的做了決定。
如果這一次，她說那就單人決鬥，讓陳冉退出，秦科絕對不會再像中午那麼衝動的堅持，一定會順水推舟，勉為其難的退出這場決鬥。
還沒在這個精彩的世界，體驗站在巔峰的感覺，秦科還不想死那麼早。
就見希雅的目光望過來，面色沉凝的說：「在我們草原，第一次改變主意，拒絕勇士跟隨自己死戰，是愛護。」
「第二次改變主意，再次拒絕，那就是對勇士的羞辱了。」
聽到這話，秦科的心就涼了，徹底涼了。
曾經有一個那麼好的脫身機會在眼前，自己卻在衝動之下給錯過了，付出的代價，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小命。
果然，他就聽到希雅語氣激昂的說：「陳冉，明天我和你一起死戰。」
秦科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一臉大義凜然，無所畏懼的道：「一起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