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殿前爭執

第19章 殿前爭執

校閱不是勛貴子弟謀求進身之階的唯一途徑,卻是最光耀門庭,最為家族增光的的途徑,再沒有比參加校閱更讓勛貴們覺得自家子弟上進了。

英國公府家教極嚴,偶爾去賭場對別人來說不算什麼,在英國公府是絕對不允許的。

徐永寧一向冷靜理智,深知只有校閱能改變張輔的看法,能不能通過且不說,先做做上進的姿態再說,萬一張輔心軟,讓張侖回去呢?

沒想到張侖竟然通過校閱,皇帝還召見了他。徐永寧比張侖更歡喜,要不是他一向冷靜理智,早就派人去英國公府報喜了。

九斤出現在這裏,想必張輔聽到風聲,這時不說,更待何時?徐永寧道:「你家大公子不僅參加校閱,還蒙陛下召見,賜金腰帶。」

去年他可沒有得到覲見的殊榮。

九斤小眼睛亮晶晶的,黑臉泛紅光,不停搓手,道:「真的么大公子?」

那是當然。你當你家公子活了兩世,穿梭五百多年時空是蓋的么?張侖心裏有點小得意,表面卻裝作這是小事,不值一提的樣子,道:「沒什麼。」

「怎麼能說沒什麼呢?」九斤叫了起來,又搓了兩下大手,道:「大公子,小的這就回府稟報公爺。」話沒說完,鐵塔般的壯漢邁開大步,兩三步邁過門檻,出門而去。

徐永寧微笑道:「阿侖靜待好消息便是。」

什麼好消息?自然是不久就能回府。

定國公府不是久居之處,遲早得回府。張侖回以微笑,道:「曾祖父一定大吃一驚。」

可不是么,以為家族敗類的曾孫,轉眼間神反轉,成為勛貴子弟人人羨慕的對象。

兩人說笑幾句,各回自己院子。徐永寧是世子,未來的定國公,居處離正房不遠,極為豪華,不是可張侖客居的小院子可比。

回到小院子,張侖問松香:「有吃的嗎?」

松香摸摸圓鼓鼓的肚子道:「公子,你沒吃飽嗎?不能呀,怎麼會沒吃飽呢?醉仙樓的菜很好吃,小的吃了很多,肚子很撐。」

醉仙樓用來招待客人隨從的酒菜雖不及客人的席面,但也不差。帳記在客人頭上,反正沒客人會計較這個。

「拿些吃的來。」張侖直接忽略掉松香的廢話。

松香道:「小的這就讓廚子做。公子要吃什麼?告訴小的,小的才能跟廚子說呀。」

張侖這才想起,這裏沒有各種零食,沒有喜歡吃零嘴的小丫頭清秋。大半夜的把人家的廚子叫起來給自己做夜宵?他默然一息,道:「算了,睡覺。」

兩人收拾睡下,一覺無夢到天亮。

…………

「參加校閱,蒙陛下召見,賜金腰帶?」張輔喃喃自語,哪怕他一向沉穩,還是覺得很玄幻。

怎麼可能?

他孫兒輩、曾孫輩再多,也不會不關注嫡長孫這一房,可惜長孫張銳年輕輕去世,留下獨苗張侖,小時候好動頑劣,長大后不愛讀書愛種花。難道校閱的題目是種花?要不然他怎能得金腰帶?

「是大公子說的?」他再次向九斤確認。

九斤露出一口大白牙道:「是徐小公爺說的。」

定國公府的小子不怎麼撒謊,那些來訪的勛貴又不像嘲諷,難道此事竟是真的?張輔半信半疑,一會兒想派人去叫張侖回來,一會兒覺得這事透著古怪,還是看看再說。就這樣折騰到四更天,起床洗漱上朝。

…………

散朝後,朱祁鎮擺駕乾清宮,剛吃了點心,朱勇來了,請旨放榜。

很快榜單寫好,由小太監拿去貼在親軍府門外。聖旨由待詔擬定,走一遍內閣,然後用印,再由小太監去宣旨,程序有些複雜,而因晚了些。

朱勇道:「陛下,張侖現在定國公府,臣以為,該去定國公府宣旨。」

「在定國公府?」朱祁鎮有些奇怪地反問。你是說張侖在定國公府做客嗎?那也不能去定國公府宣旨呀。朕不糊塗好嗎?

朱勇道:「陛下有所不知,張侖前些天賭、博欠債,被英國公趕出府,現住在定國公府。」這事必須說清楚,要不然小太監到英國公府宣旨,找不到人,豈不成了笑話?

這是冒犯龍威啊,沒說清楚,他得擔一個欺君之罪。

「賭、博?欠債?」朱祁鎮更奇怪了,道:「他能寫出遂發槍和左輪手槍這樣的利器,難得還會輸錢么?」

陛下,你看問題的角度太與眾不同了。朱勇認真道:「臣不知。臣原先對他有成見,以為他是敗家子兒,還曾派人去查他可有參加校閱的資格,確認無誤才讓他參加。沒想到他竟有如此高見。」

一直默不作聲的王振總算找到說話的機會:「陛下須慎重,此子若真的敗家至此,哪能賜金腰帶,封錦衣衛小旗?」

朱祁鎮想了想,搖頭道:「朕豈能出爾反爾?昨天已當面許他金腰帶和小旗之職,如何能反悔?」

皇帝並不是如書上所說金口玉言,說出的話絕不更改。要是日常說什麼是什麼,豈不累死?真正的金口玉言是聖旨。

朱祁鎮之所以不肯收回承諾,卻是覺得張侖是個人才。校閱不就是為朕擇良才么?這樣的人才哪能錯過?

賭、博當然不對,然世人對人才總要寬容些,朕也不能免俗,允他有些怪癖未嘗不可。朱祁鎮很體貼地為張侖為找借口。

王振道:「錦衣衛乃陛下親軍,怎能充入賭徒之輩?陛下三思。」

朱祁鎮看了朱勇一眼。朱勇就事論事道:「臣聽聞,錦衣衛中多有玩骰子的,也有賭、錢的。」

王振臉色驟變,尖聲道:「成國公為何誣衊錦衣衛?」

徐恭為錦衣衛指揮使時,還約束下屬,沒有做得太過。去年馬順走馬上任,充當王振的打手,簡直無惡不作,不要說百官深惡痛絕,就是勛貴們也多有怨言。

朱勇不過實話實說而已。

面對咄咄逼人的王振,朱勇面無表情道:「老夫何曾誣衊錦衣衛?何敢誣衊錦衣衛?王公公,你不要血口噴人。」

「好了好了,著曹吉祥去宣旨。」朱祁鎮息事寧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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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紈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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