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矜持
「這位就是今天要手術的病人。」江望說完把病例給了方副院長。他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說配型合適，原來是之前的那個病人。
「能不能做到？」衛昌問。
方副院長一咬牙，點點頭。幾百萬的科研贊助費，自己能從中撈百分之十五，為了這百分之十五，鋌而走險吧。反正剛才的話有錄音，就算日後衛家家長追責，自己也有推辭。
「姑父，手術去吧。」衛昌笑着說道。聽得司大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麼怪異，看着江望，也不方便說什麼。江望只是頑皮地眨了眨眼睛。
方副院長親自領着司大廚去做準備工作了。
病房裏，衛昌將兩個保鏢打發到廁所關上門獃著了。江望黃金瞳一掃描，兩人坐在馬桶上背靠背玩手機呢……
而衛昌拉着他剛認的大舅哥坐在沙發上要視頻聊聊。人家正事都給辦完了，好歹作為回饋還是要陪聊一下的，冷肅然也挺配合的。
衛昌總是拿着江望手機，江望又走不開，心裏挺不放心司大廚那裏。
「昌哥哥，唱歌給人家聽嘛。」冷肅然嗲嗲的說道。
聽得江望內心想吐，這樣肉麻的話也只有冷肅然能想出來。可自己為什麼覺得心裏有點不舒服呢，難道是嫉妒？
聽這傢伙唱着金剛葫蘆娃的幼稚模樣，手機里的冷肅然笑的前仰後福，他這樣子還真是美翻了。美少女，是多少男人一生的幻想啊。
江望出去了，手機就在衛昌這。一方面是真不想聽到他們親親我我的！另一方面是擔心司大廚。江望一路打聽着方副院長的足跡就找到了他們。
司大廚還在做檢查，方副院長還真是親自跟進這件事，尤其是提取腎源的時候，必須有他的批複。江望看着檢查室，心裏七七八八塵埃落定，但對於他這個年紀來說，挺過這場手術也不容易，手術也有一些不確定的事，江望還是沒法徹底放心。
一直到檢查過了，一切就緒，推進手術室，手術燈點亮。江望一個人站在空空的迴廊上，已經是傍晚了，迴廊很空。
江望總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站在這陪着他，等着他，因為司大廚只有江望了。就算他感覺不到，江望也不想他這個時候孤單。
坐在長椅上，迴廊的沉靜讓江望想到了很多，唯獨沒有去想手機不在自己手裏。好像還是第一次手機這麼長時間離開自己，而自己還有安全感，自從九界系統來了之後，還是第一次吧。某種程度上，也覺得冷肅然能應付衛昌吧。
江望的心思全在司大廚身上。性命攸關的一夜。江望如何能睡得着。他祈禱他能一切順利，祈禱他再有二十年的壽命。
當手術燈關閉，已經是八個小時之後了。
醫生托著疲憊的身體出來，江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轉睛望着醫生，一直到醫生點點頭，江望才把心放到肚子，聽完醫生囑咐的一切，趕忙跑進去看看司大廚，他剛剛從麻醉中醒來，江望握着他的手，點點頭。司大廚也點點頭。
一時間，忽然老淚縱橫！
司大廚忽然想到了他的故鄉！
更北的地方。
「中秋與誰共孤光，把盞凄然北望。」、「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從古至今，多少人都再也回去他的故鄉，回不會的不是故鄉，而是時光。還鄉本身就是衣錦者的特權，我們大多數人只能躲在城市的鋼筋水泥里，一日三餐，我們只能在夜色濃時才敢抬頭去看，因為這時別人看到我們眼中的淚。
九死一生，司大廚想到了故鄉他曾經心愛的姑娘，斯人早已不在，故鄉早已沒有了意義。人在攸關生死面前想到的才是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最挂念的，最放不下的吧。
安撫好司大廚，江望這才回到衛昌的病房。
原本還有點擔心來着，沒想到沒走到病房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那衛昌還抱着手機和冷肅然膩膩歪歪地聊起來沒完沒了。
「然然，我倆真是相見恨晚哪，我為什麼沒有早點認識你呢，現在才知道什麼是曾經滄海難為水啊。」
「昌哥哥，然然也覺得和昌哥哥聊天好開心的，不像跟有些不帶情商的呆瓜說話，什麼玩笑都不懂。昌哥哥什麼都懂，很博學呢，還很有見識，還有啊，我真的很喜歡你唱歌的聲音。」
「然然喜歡，我就一直唱，唱一輩子……金剛葫蘆娃……神通廣大……」
……
江望門口聽了幾句，心想唱一輩子非把你唱斷氣不可！再不打住，這兩人說不定聊出什麼預料之外的話題。
太噁心了！
江望推門進去。衛昌當他不存在，絲毫不影響和冷肅然膩膩歪歪。這冷肅然似乎也樂在其中，這個助理啊，就這點追求！
「我得回去一趟。」江望要拿過手機。
「等會，等會，我給你充點電。」衛昌推開江望，別擋着看然然啊。
「然然咱們明天見面吧。」衛昌說。
「細水長流，好事多磨，來日方長……」
「嘿，我就喜歡一次約不出來的女孩，矜持！」
「那加個微信吧。以後就不用你哥手機了。」衛昌繼續說。
江望一聽，這可怎麼好？
沒想到冷肅然直接報出一個手機號碼，讓衛昌添加，添加之後果然是冷肅然的這個頭像！這個傢伙竟然還可以用微信！江望實在不知道助理還有這麼方便的功能！
有瞭然然微信，衛昌一點都不關心這個大舅哥了。
江望拿了手機離開了病房。旁邊的護士可高興了，這位難伺候的爺好像注意力轉移嘍，相當於大赦啊！
一路上，江望都沒有說話。司大廚來之前已經把食堂工作安排好了。
「今天真是開心的一天呀！」冷肅然說。
江望不回話。
「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江望不說話。
「衛昌還真是個不錯的人！很會哄人開心！」
「你該看看眼科醫生眼科醫生了！」江望說道。
「哈，呆瓜你是不是吃醋了，吃醋啦！」
江望一想到冷肅然手舞足蹈的樣子，就不高興了。
「滾。」
「滾遠了，就回不來了，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