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成文的規矩
回歸黑虎門的第一個晚上，呂滔服用一粒黃階下品淬體丹。
這一晚，他吃了不少苦頭。
淬體丹的藥力，如同億萬蟻蟲在體內肆虐，又像有不可計數的細針穿刺全身。
還好，之前服用的兩粒歸元丹，有部分藥力還蘊藏在體內，它們的療養作用讓他的苦楚減弱了些許。
熬過一個晚上，呂滔的體質得到了大幅提升。
清晨，他到繞山水渠里取了一桶清水，洗過澡后，又去內門餐堂吃了頓早飯。
再之後，他回到自己的洞室，美美地睡了一覺。
吃早飯之前，他在餐堂門口看到了一張告示，今年內門弟子的考核會如期舉行，不會延後，規矩同往年一樣。
依例，考核開始之前的幾天，大家各自調整狀態，內門教習不會授課。
用餐的過程中，他又聽說，池國和辛國的戰爭，幾乎算是打成了平手，雙方在西嶺深處留下了無數屍體，卻落得兩敗俱傷，誰也沒能取得真正的勝利。
兩國軍力和整體的武道修鍊水平都相差不多，雙方傾力而戰，確實很難分出高下。
一直睡到下午，呂滔才悠悠醒來。
走出洞室，他進了竹林之中，活動筋骨。
沒有太發力，只是簡單的耍弄《黑虎三式》，適應自身暴漲的力量。
他在內門沒有朋友，甚至沒有熟人，無人來打擾他。
黃昏時分。
呂滔來到了位於東邊山腰的內門餐堂。
如之前每次來到這裏一樣，眾多內門弟子對他只有兩種態度，一是無視，二是輕視。
武者境三重的修為，讓他不可能得到任何尊重。
打了飯菜，呂滔端著木質的餐盤，在餐堂一樓隨便選了一個空位坐下。
拿起一個饅頭剛咬了一口，一名二十歲出頭的男子走了過來，冷聲說道：「呂滔，懂不懂規矩，這個位子也是你能坐的？」
「什麼意思，什麼規矩？」
呂滔抬頭，一頭霧水。
那人回道：「兩側靠窗的位子，只有排名前二十的弟子才能坐。」
「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規矩？」
「這是不成文的規矩，你剛到內門不久，應該多學學規矩！」
「哦？」
呂滔皺眉再問：「去跟辛國打仗前，我在內門已經待過二十多天，期間也曾坐過兩側靠窗的位子，怎麼沒人來趕我走呢？」
「此一時，彼一時。」
那人嗤笑一聲，似有所指地回道。
呂滔的腦子一直反應很快，一瞬間就明白過來，之前大家都覺得自己是將死之人，所以不與自己計較這些，而如今自己僥倖從戰場上活了下來，情況自然不一樣了。
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到處都會優待強者，因為規則通常是強者制定的，自然也是為強者服務的。
有明文的規矩，也有不成文的規矩。
就拿黑虎門的內門餐堂來說，排名前十的內門弟子可以去往二樓，與那些內門的武師、大武師一起用餐。
「哦。」
呂滔不想起爭執，放下手中的饅頭，端著餐盤起身。
「白痴，長點記性，再有下次，別怪我們不念同門之誼！」
那人放下自己的餐盤，哼哼著說道：「好好珍惜你在內門的最後幾天時間吧！」
「白痴？」
呂滔頓時不爽了，他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主，「你一邊罵我是白痴，一邊跟我提同門之誼，前後矛盾，說話不過腦子，我看你才是白痴吧！」
說着，他又坐了下來，不打算坐到別處。
「你！」
那人瞪大雙眼，「你敢罵我？」
「罵你怎麼了？」
呂滔面不改色的道：「你我同為內門弟子，許你罵我，就不許我罵回去？」
「我的排名比你高，我是師兄，你應該……」
「排名比我高？」
呂滔笑着截話問道：「我排名多少？」
「呃……」
那人一怔，呂滔尚未參加過一次內門考核，自然也就沒有排名。
「你說你排名比我高，我並不認同。」
呂滔又拿起饅頭咬了一口，邊嚼邊道：「你說我在內門只剩幾天時間，我也不認同。」
「行行行，咱們走着瞧！」
那人很惱火，卻也沒有辦法，辱罵同門本就不對，但也不至於遭受責罰，可若是對同門動手，問題就嚴重了。
他說不過呂滔，也嚇唬不住呂滔，只能端起餐盤，憤憤離開。
「那傢伙的嘴皮子挺厲害呀。」
「切！嘴皮子厲害有什麼用，只能得罪人罷了！」
「得罪別人倒也沒什麼，那傢伙偏偏得罪馮驥師兄，真是不開眼吶！」
「你看那傢伙還在沾沾自喜呢！就算他不認識馮驥師兄，也該能想到，趕他離開窗邊的人肯定是排名前二十的內門精英。」
「之前的兩國戰爭，內門排名前十的弟子有三人戰死，這次考核過後，馮驥師兄應該能進入前十。」
……
呂滔能聽到大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的議論，他並不在意。
之所以露出了歡喜的神色，不是逞了口舌之利后的自鳴得意，而是又得到了50點嘴炮火力值后的喜不自禁。
沒人再來尋他的晦氣。
吃過這頓晚飯，天色黑盡時，他回到了自己的洞室。
這個晚上，他又兌換了一粒黃階下品的淬體丹，毫不猶豫的將之服下。
今晚，他受苦的時間短了很多，午夜時分就消化掉了那粒淬體丹的藥力。
「果然是不能一直服用，這種淬體丹服用超過三粒就不會再有任何效果。」
稍事休息，呂滔起身走出洞室，去繞山水渠那邊打了一桶清水。
回來洗了個澡后，他安然入睡。
一覺醒來，已是臨近中午。
呂滔先在洞室前的竹林里耍弄《黑虎三式》，而後去到內門餐堂吃午飯。
讓他略感意外的是，他正吃着，二長老嚴宗來到了這邊，代表宗門以及池國王室，向每位參加了之前的兩國戰爭的內門弟子，分別發放了獎勵。
修為不同，得到的獎勵也不同。
呂滔得到了一粒固體丹，同樣是黃階下品，可它只能強身健體，令低階武者的力量大增。
在無敵嘴炮系統的系統商城裏也有固體丹，一粒只需8點火力值而已。
平時，黑虎門的內門弟子，普通的只能得到固體丹，只有排名前三十，才有可能得到淬體丹。
這次宗門及池國王室的獎賞，呂滔得到的最差，昨天跟他起過口角之爭的那位內門精英，不僅得到了一粒淬體丹，還得到了十塊下品靈石。
呂滔自然不會嫉妒。
吃過午飯，他繼續在自己洞室門前的竹林里耍弄《黑虎三式》。
《黑虎三式》的三式皆是掌法，第一式練蠻勁，第二式煉暗勁，第三式煉化勁。
這個世界的呂滔，早將第一式練至純熟，卻始終不得第二式的精要，未能練出暗勁。
之所以如此，是那廝的悟性太差。
武者境三重的修為，莫說是黑虎門的內門，哪怕是在外門也算差的，更何況那廝都年滿十八歲了。
資質稍微好點的弟子，十八歲前即便不能進入化勁期，必定也能練出暗勁。
黑虎門的內門精英，都是在十八歲前就入了化勁期，像莫惜語那樣的天賦很高的弟子，甚至在十八歲前就到了武師境。
如今的呂滔，悟性遠高於這個世界的呂滔。
通過系統的文字解釋，他已經知道自己的9點靈魂力量意味着什麼。
對於沒有專門修鍊過靈魂的人來說，靈魂力量的滿值只有10點，絕大部分普通人的靈魂力量都在7點以下。
經過之前的熟悉，還有今天整個下午的磨練，呂滔終於突破蠻勁期，使出了《黑虎三式》的第二式。
這個進步不夠，遠不足以確保他留在黑虎門的內門。
他知道，自己需要更大的進步，而且時間很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