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丑丫鬟的偽裝

14章:丑丫鬟的偽裝

「不對不對。」齊百戶仔細一想,連連搖手道,「還是不對,衛軒是錦衣衛,就算他是舉人出身,就算他有皇上舉薦,也不能做南溪縣丞,除非他先卸任錦衣衛的職務。」

梁百戶呵呵一笑,道:「指揮使大人剛為衛軒升了職,還要委以重任,怎會讓衛軒卸任呢,方才梁某說了,這件事需要齊百戶幫忙,就是要替衛軒保密錦衣衛的身份。」

「保密錦衣衛的身份?」齊百戶聞言一愣,隨即醒悟,驚問,「你的意思是,衛軒現在是密諜身份?」

「沒錯。」梁百戶用力點頭,看向衛軒,道,「衛參知,從今日起,你便是錦衣衛暗衛密諜,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的錦衣衛身份,若有泄露,恐怕你有性命之憂。」

衛軒聞言心頭一驚,趕忙點頭:「梁百戶放心,衛軒一定不讓任何人知道。」

梁百戶轉頭望向齊百戶,道:「齊百戶,還請你幫幫忙,知道衛軒錦衣衛身份的人有很多,你管束好你的手下們,若是將此事泄露出去,指揮使大人恐怕不會饒你。」

齊百戶聞言嚇得臉色大變,趕忙道:「不會不會,梁百戶放心,齊某縱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違抗指揮使大人的命令,待會齊某就去告誡衛所內的有所人,讓他們從此之後都忘記衛軒,衛軒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在錦衣衛里待過。」

梁百戶轉頭望向衛軒,道,「衛軒,北鎮撫司已經將你的底細重新做過了,你是京城的一個普通書生,此次來隆昌,是因為你在京城時無意間得到了一封白蓮教反賊的密信,你將密信破解了,並交給了錦衣衛,錦衣衛來四川查白蓮教,又防有詐,所以就把你帶了過來,你之前穿飛魚服,只不過是方便在錦衣衛內行走而已,其實你根本不是錦衣衛,可以說你是錦衣衛扣押的一個人證。」

衛軒抱拳頷首:「是,衛軒記下了。」

齊百戶也道:「那齊某便按照梁百戶所說的去告訴手下的人。」

「嗯。」梁百戶點了點頭,忽然又道,「衛軒,我得提醒你一下,你這個縣丞啊,做不長的,密信中已經說了,你之所以能做這個縣丞,是因為咱們需要這麼一個特殊的人去完成任務,待任務完成後,皇上會卸了你的縣丞之職,作為補償,指揮使大人說了,會提拔你為百戶,皇上那邊應該也會有田宅金銀等物封賞,一切皆視你所立功勞而定。」

衛軒聞言一喜,趕忙問:「田宅?在京城嗎?」

「當然。」梁百戶點頭,「完成任務后,自然是要返回京城的,皇上若是賞您田宅,當然是在京城了。」

「那真是……」衛軒頓時開心得直搓手,哈哈笑起來,「皇恩浩蕩啊,衛軒就算粉身碎骨,也定不辱上命!」一想到以後能在京城擁有自己的宅子,他怎能不激動,京城的宅子啊,京城啊!寸土寸金的地方啊!數百年後,那裏的房價高得嚇人啊,他甚至已經開始幻想,自己如果得到了田宅封賞,一定要多再多買幾個大宅子,然後寫下家訓,告訴後代,就算窮死餓死,也不許賣宅子,等到二十一世紀,子孫後代就享福了……

梁百戶見他笑得開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來,然後說道:「朝廷特使數日後便到,衛軒,待會你便搬出衛所,住到客棧去,出去之後,最好就不要與錦衣衛的人見面了。」

衛軒聞言尷尬一笑:「住客棧……晚輩……錢袋有點緊呵呵……」

梁百戶哈哈一笑,擺手道:「錢的事你不必擔心,我已派人在同福客棧給你安排了房間,官印,令牌,官服,盤纏都在那裏,在你離開隆昌前,那裏都會有人暗中保護你。」

「多謝梁百戶。」衛軒歡喜道謝。

梁百戶又問:「你還有什麼要求或者有什麼想說的,最好現在都說出來,以後若要找我,可能會有點麻煩。」

衛軒想了想,道:「此次去執行任務,應該有兇險吧,我能找幾個錦衣衛的兄弟做護衛嗎?」

梁百戶道:「這個我會安排,給你挑一個武藝最高的密諜給你做護衛。」

衛軒道:「我不僅需要武功高強的護衛,還需要頭腦活泛會辦事的幫手,免得我到了南溪縣孤掌難鳴,我想從齊百戶這邊借幾個人。」

「這……」齊百戶遲疑地望向梁百戶,徵詢他的意見。

梁百戶想了想,道:「也可以,不過齊百戶你可能要安排一下,衛軒挑中的人,都轉為密諜,明面上來說,他們是被趕出了錦衣衛。」

齊百戶點頭道:「好,小事一樁,衛軒你說說,你要哪些人?」

衛軒道:「就我之前同寢間的幾個人,畢竟我對他們頗為了解,小旗王山武藝不錯,為人也沉穩可靠,張猛(三姑娘),李二牛(大牤牛),羅小天(竹篙子),嗯……就他們四個吧。」

「這麼多?」齊百戶聞言驚愕了一下,隨即咋嘴道,「罷了,也不是什麼難事,待會我便去跟他們通一通氣,讓他們幾個故意犯個錯,然後我尋個由頭將他們逐出錦衣衛,梁百戶,這事需要你配合一二,密諜的事,一向都是您負責的。」

「好說好說。」梁百戶淡笑點頭。

衛軒又道:「梁百戶,您說要給我的那個高手護衛,也別忘了哈。」

梁百戶聞言頓時笑起來:「你去做個縣丞,到底要帶多少手下,這樣未免太過張揚了吧。」

衛軒咧嘴笑起來:「大小也是個官嘛,讓他們偽裝成馬夫僕人護衛什麼的,人數正好,況且……呵呵,不瞞二位大人,晚輩真的很怕死,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嘿嘿嘿……」

梁百戶和齊百戶聞言也不禁莞爾,他們在錦衣衛混跡多年,倒是第一次聽到有錦衣衛坦言自己怕死的,衛軒絕對是第一個。

衛軒又與梁百戶齊百戶閑聊了幾句,這便告辭離開,回到自己的院中。

然而他進院卻發現房門緊閉,不禁疑惑自語:「大白天關着門做什麼?難道申一花出去了?不對啊,門也沒鎖啊。」他說話間已經來到門前,伸手推門。

他本以為能推開門,然而這一推,卻發現沒推開,裏面好像上了門閂,衛軒頓時皺眉,準備喊申一花開門。

他剛張開嘴,卻聽到屋裏傳來一股水流聲,衛軒把耳朵貼在門上聽,果然裏面有「嘩啦嘩啦」的水聲。

衛軒感覺奇怪,透過門縫朝里看,門縫雖細,卻可以看到裏面,剛好就看到申一花正在洗澡,其實也不算正兒八經的洗澡,就是用洗臉盆打了點熱水,用布巾蘸水擦拭身體。

此刻的申一花只穿了一個肚兜,肚兜上綉著一隻大紅花,格外顯眼,衛軒看得有點入迷,說實話,這申一花的身材還是挺贊的,皮膚也白。

衛軒看了片刻,覺得自己這樣太猥瑣了,直起身準備離開,然而他剛走到院門口,忽然臉色大變,驚呼一聲:「不對!」

說罷猛然轉身返回去,來到門前,抬腳就是一腳猛踹在門上,「咔嚓」一聲,門閂應聲而斷。

「啊!」屋裏的申一花頓時嚇得尖叫起來,雙臂護在胸前,就往裏屋跑。

衛軒追了上去,一把將她按倒在床上,左手捂住她的嘴,右手掐住她脖子,衛軒也看清了她的臉,臉上一片乾淨,沒有胎記,也沒有任何斑點,不僅不醜,甚至還很美。

衛軒看得愣住了,倒不是因為她太美了,他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只是因為申一花的眼睛像極了一個人,那個女人曾陪着衛軒從中學到大學,從大學到畢業,足足進行了長達七年的戀愛長跑,她是衛軒的初戀,也是衛軒上輩子唯一真心付出過的女人,只可惜,最終還是輸給了現實,衛軒並沒有恨她,因為她離開衛軒,也有自己的苦衷,衛軒只是痛恨殘酷的現實,這個女人也改變了衛軒的命運,從那以後,衛軒便辭去了朝九晚五的工作,拿出所有積蓄來創業,從商販做起,一步一步,最終成為了一個成功的商人。

即便衛軒賺了很多錢,他還是經常在夢中夢見那個女人,她的眼睛很特別,衛軒這輩子也不會忘記。奇妙的是,自從衛軒穿越來到明朝後,他便再也沒有夢見過她了,此時此刻,這申一花的眼睛竟與那女人的眼睛極為相象,那眉毛,睫毛,眼瞼,眸光,彷彿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衛軒愣了片刻后,收斂心神,擺出一副兇惡的嘴臉,厲聲問道:「你的駝背呢!你的胎記和雀斑呢!」

原本還在驚慌掙扎的申一花頓時不掙扎了,想要說話,然而卻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衛軒稍稍鬆開左手,讓她說話,申一花哀求道:「公子,奴婢知錯了,奴婢真的知錯了。」

「我問你的駝背哪去了!」衛軒滿面兇狠之色,不這樣嚇不住人。

申一花被衛軒兇狠模樣嚇得簌簌發抖,眼淚都要出來了,楚楚可憐道:「公子,奴婢的駝背是假的,胎記和斑也是假的,公子恕罪,奴婢知錯了……」

「假的……」衛軒上下打量申一花,冷冷道,「你身上還有什麼是假的?」

「沒有了,絕對沒有……」申一花連連搖頭。

衛軒抽出藏在靴子裏的匕首,指着她鼻尖,冷聲道:「說,你偽裝成如此,潛入錦衣衛衛所,有何企圖,你是不是白蓮教的反賊!」

「不,奴婢不是……」申一花被嚇得聲音都有點啞了,連連搖頭,「奴婢沒有企圖,也不是反賊,奴婢只是個丫鬟……」

「沒有企圖?」衛軒冷笑一聲,用刀挑着她系肚兜的紅繩,道,「你認為我信嗎,快說,再不老實交代,我就把你剝光,我可是錦衣衛,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沒有,真沒企圖,公子你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企圖。」申一花被嚇得淚如泉湧,「奴婢只是怕齊大人垂涎奴婢的容貌,奴婢真的沒有任何企圖,公子……」申一花幾乎崩潰,聲音已經啞了。

衛軒看她模樣挺可憐,但事關重大,他不得不謹慎,說實話,他在這裏審問申一花,已經很仁慈了,若是他心狠一點,把她交給齊百戶審訊,那等待她的,將是人間地獄。

「垂涎你的容貌?」衛軒盯着她臉看了兩眼,發現她的樣貌確實極美,雖然受過不少苦,但勝在年輕,皮膚也很好,但他依舊裝出兇狠模樣,瞪眼冷哼,「你認為我會相信嗎!」

「是真的,是真……」申一花只說了兩聲,聲音便啞了。

衛軒稍稍將右手鬆開點,冷冷道:「你喘兩口氣再說,可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申一花喘了好一會兒粗氣,終於順過氣來,解釋道:「公子,奴婢說的是真的,齊夫人招婢女的時候,給的待遇很好,就是要求來應徵的女子越丑越好,奴婢苦於生計,只能裝扮成一副醜陋模樣,果然入選了,進入府中后,奴婢才從小月姐姐口中得知,齊大人貪戀美色,奴婢這便更加不敢卸去偽裝,這才一直偽裝至今。」

衛軒想了想,眯眼冷聲道:「你敢發毒誓嗎?」

申一花趕忙點頭:「敢,奴婢所說句句是真,什麼樣的毒誓都敢發。」

「好。」衛軒道,「那你以你父母親的性命和靈魂發誓,就說你方才說的話都是真的,你也不是白蓮教反賊,如若不然,你父母將遭受天打五雷轟,暴屍荒野,死無葬生之地,他們的魂魄下十八地獄,受盡十八般酷刑,且永世不得超生。」

「公子……」

「快發誓!」衛軒沉身冷喝。

「小女子申一花發誓,方才所說,句句是真,小女子也不是白蓮教反賊,如若不然,小女子的父母天打五雷轟,死無葬生之地,他們的魂魄也會下十八層地獄,受盡酷刑,永世不得超生……」

說到最後,她已泣不成聲。

見她發完毒誓,衛軒才緩緩鬆開手,申一花趕緊用被子裹住自己,縮在床角,驚恐地望着衛軒。

衛軒也望着她,說實話,如果申一花說得話是真的,他確實覺得自己做得很過分,關鍵現在就是無法判定她所說是真是假,若她是白蓮教妖人,後果不堪設想。

發毒誓這種操作,可信度並不是很高,可衛軒實在也沒其他辦法了,他現在有點想把申一花交給齊百戶和梁百戶,可是看到申一花那可憐模樣,他又實在狠不下心來,特別是看到她那楚楚可憐的目光時,衛軒感覺心臟都有點痛。

「我該怎麼辦……」衛軒在心中問自己,他前世的時候是一個很有魄力的人,做事十分果決,但現在,關乎的是一條人命,若將申一花交給齊百戶和梁百戶中的任何一個,她就死定了,而且會死得非常慘,錦衣衛的酷刑,衛軒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可是,若要他繼續帶着申一花在身邊,他就感覺自己像帶了一顆不定時的炸彈,這可如何是好。

他站在那裏考慮了片刻,忽然又上前,爬上床,申一花顫聲直叫:「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別叫!」衛軒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道,「手伸出來。」

申一花愣了愣,顫抖地伸出左手。

衛軒說了聲:「雙手!」

申一花又從被子裏抽出了右手,兩隻手都伸到衛軒面前。

衛軒抓住她的手仔細觀察,發現她的手很纖細,只是皮膚不大好,雙手的皮膚比手臂黑好多,而且雙手之上有些許老繭,她才十五歲,手上便有繭子了。

衛軒觀察她雙手,就是看她是不是練武之人,按理說,白蓮教的姦細肯定會武功,這個時代練武,當然要練兵器,白蓮教反賊多以單手兵器為主,衛軒就是想通過觀察她的手看她是不是練過武,但得到的結果是,這是一雙經常幹活的勞累手,虧得她還年輕,若是再勞累四五年,這雙小手只怕跟老太婆的手有得一拼了。

這下衛軒放心不少,鬆開她的手,緩緩道:「好了,是我誤會你了,對不住。」

申一花惶恐道:「公子豈可對奴婢道歉……」

「做錯事就要道歉,這是做人的起碼準則。」衛軒道,「還請你能理解我,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馬虎不得,若是被白蓮教姦細混入了錦衣衛衛所,後果很嚴重。」

「奴婢……」申一花猶豫了片刻,抬手拭去淚水,點頭道,「奴婢能理解公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欺瞞公子的。」

衛軒收起匕首,露出自認溫和的笑容,道:「嚇壞了吧,別怕了,剛才我就是故意嚇唬你的,你穿上衣服吧,我先出去了。」說罷轉身往外走。

剛要走到外間,他忽然停下,回頭對申一花,道:「對了,以後就無需偽裝成那副丑模樣了,現在的樣子挺漂亮,公子我呀,跟齊百戶一樣……也喜歡美女。」說罷露出輕浮笑容,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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