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7章 當眾立誓

所有士兵集合，各自議論著。

他們口中議論的事情，有家長里短的，有家中妻兒如何的，有最近蹴鞠較量的，也有其餘雜七雜八的八卦，議論聲此起彼伏，使得整個校場中鬧哄哄的。

隨着軍中主將，紛紛就位，眾人的議論聲漸漸停止，一個個都耐心等待着。

劉備也是先一步就抵達。

張綉是最後才抵達的，當他抵達后，現場更是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向張綉。隨着張繡的移動，一雙雙目光，也隨之跟着移動，最後張綉才來到了軍陣前方的台上。

張綉環顧周圍，看向所有人。

十多萬大軍，黑壓壓的極為駭人，其氣勢震撼人心。

張綉提起一口氣，朗聲道：「今日召集爾等列陣集合，是有一件大事情要宣佈。曾經創立了楚國的楚國公劉備，以及是痛改前非，忘記前嫌，表示願意歸順我大秦。」

將士聽到后，倒是沒有多少的意外，畢竟劉備都被俘虜了，再抵抗也沒有用。不過許多士兵聽到張綉說劉備忘記前嫌，許多人都嘲諷一笑，很是瞧不起劉備。

要知道，劉備的三弟張飛，寧死不降，直接跳下了城樓自殺。

劉備的二弟關羽，也是誓死不降，最終被殺。

乃至於劉備的謀士諸葛亮，也一樣是提劍自刎，不願意歸順。但如今的劉備，卻是直接投降。雖說這是有利於大秦的事情，但對於軍中士兵來說，卻是瞧不起劉備的為人。

都認為劉備是軟蛋。

是沒骨氣的人。

士兵的議論聲，清晰傳入劉備的耳中，使得劉備的心彷彿遭到針扎一般。劉備昨天回到自己的營帳中，便是冥思苦想，便是苦苦思慮，最終，劉備還是有了決斷。

他沒有放下仇恨！

他沒有放下志向！

他要藉助這一次機會，然後逃出張繡的魔爪，去尋求公孫瓚的力量，以便於抵抗張綉。

這是劉備的打算。

也是劉備的決斷。

在士兵的議論中，劉備一步踏出，他走到了軍陣前面，直接就跪下來，然後向張綉行禮。在下跪了一次后，劉備又再度站起身，便開始登台。

當劉備來到張繡的面前，再度撩起衣袍跪下，高呼道：「楚國劉備，願意歸順大秦皇帝陛下，願大秦皇帝陛下萬歲！」

張綉頷首道：「起來吧！」

「謝陛下！」

劉備躬身道謝，然後恭恭敬敬的站起身。

張綉順勢道：「劉備歸順了我大秦，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作為我大秦的使節，北上幽州薊城，親自遊說公孫瓚歸順。」

劉備說道：「臣此去薊城，定不負陛下厚望，若是臣辜負了陛下厚望，願遭天打雷劈，五雷轟頂，臣家人更是不得好死萬箭穿心。」

這一誓言，是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來的。

劉備說出來時，面色略微變化，他知道這誓言等於是空口白話，是故意哄騙張繡的。實際上他不願意這麼說話，但這是張繡的安排，他必須要說出來。

張綉再度道：「劉備之心，朕甚是欣賞。今日，便當着所有士兵的面，朕允諾，只要是劉備遊說公孫瓚成功，勒令公孫瓚歸順我大秦，朕不吝賞賜，絕不虧待劉備。縱然劉備是降臣，朕一樣是一視同仁，絕不有任何的區別對待。」

下方的士兵聽到后，全都是讚許不已，全都讚許張綉心胸寬闊。

甚至於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公佈此事。

在士兵看來，張綉這麼做，分明就是為了讓劉備寬心，就是為了彰顯大秦不對虧待降臣。在士兵看來，張綉簡直是操碎了心。

劉備看着下方，看到一個個將士對張繡的崇敬，看到一個個士兵，對於張繡的崇拜，心中卻是冷笑，張綉這真是什麼好處都佔了。

劉備也清楚他此去一去不復返，那麼名聲盡毀。

因為劉備便是背信棄義。

張綉如此信任劉備，最終，劉備卻是背棄大秦，這就都是劉備的責任。

這是張繡的計謀。

劉備明明清楚，但是他卻是有了選擇，所以明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劉備也沒有辦法，只能是咬着牙往前沖，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張綉擺手讓劉備退下后，便又說了呂布歸順的事情，說了呂布如今作為常規軍副將的事情，最後又鼓勵了一番士兵，讓將士勤於操練。

最後，張綉才解散了士兵。

張綉往中軍大帳去，而劉備也是跟着一起返回。

劉備恭恭敬敬的站在張繡的面前，鄭重道：「陛下，臣此番北上，要遊說公孫瓚，恐怕需要一定的時間，短則一月有餘，短則三五個月。所以這期間，希望陛下能夠暫時駐紮在高陽縣。臣一定會儘快返回，給陛下帶回好消息的。」

張綉大袖一拂，道：「開春后，朕便會發兵北上。如今十二月的時節，你北上薊城，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希望你，能早些完成任務歸來。」

「喏！」

劉備躬身就應下。

張綉擺了擺手，劉備便告辭退下。

在劉備離開了中軍大帳后，張綉卻是立刻喊來了王越，吩咐道：「劉備即將北上薊城，這一遭，劉備是選擇背棄大秦留在公孫瓚的麾下，亦或是真正要遊說公孫瓚，這件事情，你安排在薊城的錦衣衛，仔細的盯着。該用錢財打點的，儘管放手去做，不要有任何的顧忌。」

「卑職遵命！」

王越躬身就應下，顯得很是自信。

這段時間，他麾下的錦衣衛，不斷滲透幽州，對於幽州方面的滲透在不斷繼續，成果也是頗為豐富的。在這樣的一個前提下，要監視劉備在幽州薊城的一舉一動，對劉備來說，本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而劉備回到自己的營帳中，收拾了一番后，就已經是迫不及待的離開張繡的營地。

當他走出營地后，呼吸著營地外面的空氣，感受着這天寒地凍下的冷氣，都覺得這空氣是如此的新鮮，覺得有一種脫出牢籠的感覺。

他劉備終於逃出來了。

他終於脫出牢籠，終於有了再一次報仇的機會。

「張綉，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劉備轉頭看向張繡的營地方向，眼眸中透著銳利，更透著怨忿。他的身上，背負着關羽、張飛、諸葛亮的血債，甚至於劉備可以預見到，等他留在公孫瓚身邊的消息傳出，當張綉知道他再度背叛大秦后，極可能遷怒他的家人。

到那時候，他的家人也可能被殺。所以他的身上，極可能還要背負家人的性命。他背負着無數的仇恨，自是要報仇雪恨，絕不願意放棄仇恨。

「駕！」

劉備一拍馬背，胯下的戰馬有如離弦之箭，便在烈烈寒風中揚長而去。

寒風呼嘯，劉備的身影漸漸消失。

劉備知道這一去的後果，但劉備卻是去得義無反顧，因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復仇，都是為了能讓張綉後悔。

這一切，劉備無悔！

這是他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