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5章 決斷

張綉帶兵北上，大軍一路急趕，距離柳城已經越來越近。大軍行進時，張綉是策馬趕路，他沿途也觀察著周遭的一切。

靠近柳城，地方實際上越是貧瘠。

即便柳城作為烏桓人的王庭所在地，可實際上，柳城也不怎麼繁華。畢竟烏桓人不似中原百姓耕種。只有生活在最底層的人，才進行耕種。至於更多的烏桓人，則是不斷遊走狩獵。

張綉把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對於攻伐烏桓，更是信心十足。

烏桓，不足為慮。

龐統跟在一旁，笑道：「陛下，時至今日，烏桓都不曾派兵抵擋。看樣子，烏桓人這一次，是準備在柳城抵抗。如此倒是好了，方便我們一鼓作氣攻破柳城。換做是沒有火藥時，攻城倒是棘手一些。可如今，有了火藥在，要打破柳城的城門，易如反掌。」

張綉道：「此戰要取勝，自是不難。這一戰，便是要徹底覆滅烏桓。」

張綉不是同情心爆棚的人。

烏桓人屠戮邊境百姓，張綉便是直接殺過去，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尤其對於烏桓，單純的以仁德是無法歸化的。要同化烏桓人，唯有以鐵血進行，令烏桓人徹底融入大秦內。

「報！」

就在此時，前方卻有錦衣衛策馬飛奔回來。

錦衣衛徑直到了王越的身旁，遞上了一封書信。王越翻看了書信后，臉上露出意外的神色，又快速來到張綉身旁，稟報道：「陛下，有潛伏在柳城內的錦衣衛送出消息，請陛下閱覽。」

張綉接過書信，快速瀏覽了一遍。

看完后，張綉倍感意外。

錦衣衛送回的這一則消息，赫然是樓班帶兵潛伏在白狼山附近的消息。這消息上，有着詳盡的資料，從樓班的身份，到樓班帶兵的人數，以及樓班身邊的一眾人潛伏地點。

張綉把書信遞給了龐統，道：「來，你看一看。」

「喏！」

龐統得令，便快速瀏覽。

當龐統看完后，道：「陛下，這事兒透著古怪啊！要知道，樓班也是烏桓的首領之一，甚至樓班的實力，近乎是不亞於蹋頓的。」

「更何況，樓班麾下，還有難樓、蘇仆延、烏延三王，實力和影響力巨大。在這樣的前提下，消息卻走漏了。而且這消息是從柳城方向傳出來的，明顯是蹋頓傳出的。」

「臣認為，這有兩個可能。」

龐統的眼中，閃爍著睿智光芒，正色道：「第一，這的確是蹋頓故意為之，就是要對付樓班。畢竟樓班是丘力居之子，對於蹋頓這烏桓大單於有極大的威脅。蹋頓要除掉樓班，解決威脅他地位的人，也是理所當然的。」

「第二個可能，便是蹋頓故意為之，是要引誘我們前往，然後在白狼山伏擊我們。之所以傳出這一消息，便是樓班成了誘餌，是吸引我們的陷阱。」

「這是臣的判定。」

龐統眼神睿智，繼續道：「不過臣認為，富貴險中求。即便是白狼山有危險，我們也不能錯過機會。因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一旦失去了這一削弱烏桓人的機會，便再難找到機會。」

「甚至於，我們的計劃，完全可以考慮到還有伏兵。」

「一步步的算計，徹底算死樓班。」

「只要滅掉了樓班后，接下來，我們要對付烏桓蹋頓，便更是輕鬆。」

龐統說道：「臣愚鈍之見，請陛下裁斷。」

張綉眼中有思索神情。

對這一戰，他也有自己的判斷，因為這一戰明顯對付拋出了誘餌。不論這誘餌的真假，張綉肯定都不可能捨棄掉，因為這誘餌太大了。

這是極大的機遇。

張綉看向不遠處的甘寧，問道：「我們距離白狼山，還有多遠的距離？」

甘寧說道：「回稟陛下，白狼山在我們的東北方，距離還有一百多里路。至少，還有一天的路程。從我們現在的地點，徑直前往柳城更近。反倒是前往白狼山，會更遠一些。」

張綉心中忖度著。

片刻后，張綉再度道：「白狼山的地形地貌如何？」

甘寧說道：「白狼山地勢不算險峻，也沒有崎嶇難行的道路。如果抵達了白狼山，倒是能輕易發起進攻。可白狼山方向，存在一個問題。」

張綉問道：「什麼問題？」

甘寧回答道：「白狼山周遭，道路暢通，不論是往北，亦或是往東，還是其餘方向，都是四通八達的。一旦盤踞在白狼山的烏桓人抵擋不住，極有可能，他們就會立刻撤退。因為道路暢通，要掩殺他們，恐怕不容易。即便我們有騎兵在，但對方也主要是騎兵，要掩殺也不容易。」

張綉眼眸眯了起來。

他更是思考着其中的利弊。

原本張繡的內心，其實也偏向於前往白狼山攻打樓班。因為樓班位於白狼山，只要殺過去，對方沒有防禦工事，一鼓作氣，就可以擊潰對方。

問題是，對方太容易退走。

而且，也無法判定，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萬一這是烏桓人的陷阱呢？

張綉深吸口氣，片刻后已經有了決斷，便鄭重道：「按照正常的情況，我們應該去攻伐白狼山的樓班。可實際上，柳城內的蹋頓，實力也就和樓班相當。」

「最關鍵的是，蹋頓內心，肯定認為我們會前往白狼山，柳城方面疏於防守。一旦我們進攻，遭遇的阻力會更小。」

「如果沒有火藥，我們攻城難。」

「可如今，我們有火藥，要打破柳城，易如反掌。」

「可以說，柳城在我們的面前，就猶如紙糊一樣，沒有多少的難度。所以朕認為，出兵出其不意，更適合攻伐柳城。」

張綉說道：「最關鍵的是，我們攻打柳城堂堂正正，不怕遭到埋伏。至於白狼山方面，可能有人來襲擊我們，那對於我們來說，如今知道了，便更不可能影響到我們。」

「朕的決定，還是攻伐柳城。」

「強攻柳城。」

「先殺蹋頓，再來解決白狼山的樓班。」

張綉臉上掛着銳利神色，正色道：「這一遭，我們便團團把柳城包圍起來，讓柳城的人插翅難飛。而且如今距離傍晚時分，頂多也就一個多時辰，我們現在繼續趕路，佯裝出趕赴白狼山的假象，實際上，卻是直撲柳城。今夜，我們便抵達柳城，一鼓作氣，打破柳城。」

甘寧正色道：「陛下英明，臣也贊同攻打柳城。」

黃忠道：「臣附議！」

龐統仔細的想了想，說道：「如果從出其不意的角度，以及穩妥起見的角度，的確是攻打柳城更為可靠一些。陛下決斷，臣也贊同。」

其餘人紛紛表態。

眾人都贊同張繡的決斷，願意直接去攻打柳城。

有了決定后，張綉就開始安排，大軍開始轉向，浩浩蕩蕩的大軍旌旗招展，卻是往白狼山的方向去。只不過大軍轉向後，暗中卻有軍隊調轉方向，往柳城縣的方向趕路。隨着一支支軍隊的離開，張綉只留下少許打着旌旗轉向，其餘絕大部分，都已經往柳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