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辯論

抵近中午，張綉還沒等到黃召的消息。

在張繡的記憶中，徐庶早就到了荊州，並且求學於鹿門山。在荊州地界，徐庶很有些名望。

要尋找徐庶，應該不會太難，可遲遲沒有消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張綉閑來無事，就起身就出了房間，在客棧轉悠。他從二樓開始，再到客棧大堂，最後是客棧外，全都看了個遍。

通過查探，張綉確定了劉表暗樁的位置。

張綉在特種大隊時，是最強兵王，對潛伏和暗殺這一類的手段，了如指掌。劉表的盯梢在張綉看來，就是兒戲。

不過張綉沒有動手，只是把所有都記在心中，便回到房間。

「咚！咚！」

忽然，敲門聲自房外傳來。

「進來！」

張綉吩咐一聲。

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黃召躬身進入。

張綉見到黃召，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雖說張綉經過歷練，早已經不喜形於色，但此刻關係到他接下來的佈局，依舊有些緊張，只是沒有表露出來。

「主公！」

黃召抱拳行禮。

張綉問道：「情況如何？」

黃召回答道：「已經找到徐庶了！」

「好！」

張綉臉上露出歡喜神情，問道：「人在哪裏？」

黃召道：「在雲香坊內。」

張綉問道：「確定嗎？」

黃召篤定道：「早上的時候，末將想着在偌大的襄陽城，找尋徐庶不容易，所以徑直去了城門口，花錢打點一番，詢問了駐守城門的小吏。」

「襄陽城人來人往，他熟悉情況。」

「據駐守城門的小吏說，徐庶今早就入城了。以往時候，徐庶會去城內的雲香坊。所以末將帶着人到了雲香坊，詢問了一番后，得知徐庶真在雲香坊。」

「雲香坊，是飲酒聽曲的地方。」

「襄陽的名士，都喜歡去雲香坊。」

黃召提到雲香坊，臉上也多了一抹期待。他一個軍中的糙漢子，常年不近女色。別說雲香坊內天姿國色的女子，只要是女人，黃召都看得上。

徐庶在雲香坊，張綉必然會去。所以，他想跟着張綉一道，去雲香坊看看絕色佳麗。

張綉想了想，吩咐道：「徐庶在雲香坊，我這就去拜訪。你留在客棧，看守蔡瑁和文聘。這兩人在，我們的糧食和地盤，就有了着落。如果他們被人劫走，一切都成為鏡花水月。你留下，盯着他們。」

黃召心中嘆息，答應下來后，便問道：「將軍，徐庶是何許人也？值得您親自去拜訪。乾脆末將去，將他抓來便是。」

「你？」

張綉搖頭道：「你不行。」

頓了頓，張綉道：「徐庶對於本將而言，就如李儒之於董卓，明白了嗎？」

「明白了！」

黃召瞪大眼，立刻點頭。

他出身西涼軍，是知道李儒的，這是董卓的心腹謀士。

張綉擺手讓黃召退下，帶了些錢財，便離開客棧。他出了客棧后，半路上，便察覺有人追蹤。

這對張綉而言，是三歲孩子的把戲。

在拐彎地方，張綉突然加速前進，然後繞了幾個彎子，便甩掉了劉表的探子。詢問了路人云香坊的情況，張綉就徑直前往雲香坊。

雲香坊，位於襄陽城的中心。

裏面有女子正撫琴奏樂，也有諸多的名士飲酒談笑，坐而論道。

張綉進入后，喊來侍者，給了一點小錢，便詢問到了徐庶的相貌、衣着和位置。徐庶在二樓，正和友人飲酒聊天。

雲香坊的二樓，很是開闊，佈置得大氣雅緻。在雲香坊背後，是挖出來的湖泊，坐在二樓靠窗位置，恰能欣賞到湖上的風景。

如今正值四月，天氣清爽，湖面一群白鵝浮水，又有荷葉初放，景色怡人。

張綉登上二樓后，目光一掃，便看到了徐庶幾人。他沒有去打擾，而是走到徐庶後面的一桌坐下，一邊飲茶，一邊傾聽徐庶幾人的聊天。

此刻，徐庶、孟建、崔鈞、石韜正坐在一起聊天。

四人聊的，是天下大勢。

這是聊天的常態。

如今這時代，沒有電視，沒有網絡，娛樂項目少，多數都坐而論道，聊一聊天下大勢，聊一聊心中所想。

石韜神態自若，不急不緩道：「如今這天下，長安的西涼軍相互攻伐，自相殘殺。兗州曹操、徐州劉備、揚州袁術，各自盤踞一地，卻又不足成事。依我看，唯有袁紹虎踞冀州，憑藉四世三公的根基，已然成了氣候。結束這亂世的人，恐怕非袁紹莫屬。」

如今，曹操實力還很弱。

尤其不久前，陳宮和張邈等人背叛曹操，迎呂布入兗州，使得曹操元氣大傷。即使曹操擊敗了呂布，但實力也削弱很多。

曹操如今，難以引起注意。

崔鈞笑了笑，分析道：「冀州沃野千里，又沒有遭遇大的戰亂，可謂是糧草豐足，兵源充分。」

「袁紹麾下，有顏良、文丑這樣的猛將，還有張頜、高覽這等智將，再加上田豐、許攸、沮授等一眾謀士，可謂謀臣如雨，武將如雲。」

「不論從哪一方面分析，袁紹都是潛力最大的。」

崔鈞說道：「我也看好袁紹。」

孟建衛尉頷首，道：「兩位所言，有些道理。但在我看來，最關鍵的是袁紹有進取心。不似咱們的劉荊州，只着眼於荊州的一畝三分地。」

眾人觀點，都一致看好袁紹。

徐庶坐在一旁，不時的點頭，卻沒有說話。

虎牢關一戰，他有所耳聞。

袁紹作為十八路諸侯的盟主，不能駕馭和約束各路諸侯，可見袁紹雖然出身好，但能力不是很強。

一個主君，沒有駕馭下屬的能力，即使底子好，也是暫時的。

另外的諸侯，還分不出高低。

所以，徐庶還沒有論斷。

張綉聽着幾人的議論，知道現在是插話的最佳時機。他呷了一口茶，站起身一抖袖袍，便走到徐庶幾人面前，雙手合攏見禮，正色道：「幾位暢談天下大勢，指點江山，令人欽佩。但幾位的分析，在下有不同的建議。」

徐庶笑道：「閣下有何指教？」

對於朋友，徐庶不嫌多。

只要有才華的人，他不介意聽對方闡述一番。尤其這種坐而論道的事情，有人插話反駁，他也樂於傾聽。

張綉回答道：「就當下的局勢分析，袁紹坐擁兗州，有背景有實力，的確佔據了先手。但在下認為，袁紹只能雄踞一時，不能雄踞一世。他只佔有先手，接下來群雄並起，諸侯爭雄，袁紹必定被淘汰。」

「有意思。」

徐庶開口道：「公子，請坐下說。」

「多謝！」

張綉撩起衣袍坐下，神色坦然。

徐庶繼續問道：「正所謂，理不辨不明。既然公子有不同的觀點，正好詳細的說道說道。公子的觀點，如何立足？」。